第491章
“为什……”
伏辰羽完全蒙了，他想回去找伏老祖理论，却发现他动弹不得。大阵似乎在吞噬他的灵力，他的身体逐渐陷入大阵中。
“蠢货，你师尊要将你献祭！”褚陌岚突然开口。
“不可能！师尊！”伏辰羽有些惊慌的看向伏老祖，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无法动弹。
伏老祖面色平静淡淡开口，“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多年。”
伏辰羽听到这话心里凉了半截，视线转到道红菱等师姐师兄身上，发现他们也是面色平静。
伏歌似乎有话要说，可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水云云似乎吓懵了，呆呆看向伏老祖。
其他人仿佛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伏老祖为什么这样做。
“一天……”伏辰羽求救似的看向君一天，他的身体几乎要陷入大阵中。
君一天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是想把伏辰羽拽回来，但是伏老祖瞪了他一眼，他便停下来了。
凰霓裳、帝天、秦沐雨、水心桃等人动了，伏老祖同样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瞬间僵在原地。
“你们……这群骗子！”伏辰羽看他们无动于衷愤怒的骂道。
什么师徒情义，师兄弟情义，全是骗人的！
连君一天也对他见死不救！
“开阵！”
伏老祖大喝一声，不过他所谓的开阵不是周围的防御法阵，而是撤掉稳固万仙封魔阵的法阵。
没了这些法阵支撑，万仙封魔阵终于支撑不住，大量黑气从大阵中喷发出来。
伏辰羽眼看那些黑气越来越多，他没入大阵中，伏老祖等人只是在阵外观望，没有一个人过来帮他一把，他彻底绝望了。
惜墨感应到危机从伏辰羽的头发里飞出来，叼住伏辰羽露在外面的手想把他拖出来。但是大阵仿佛能吃人，任凭它如何拖拽，伏辰羽露在外面的手还是没入大阵中。它只能飞离大阵落到君一天身边，一脸担忧看向大阵。
伏老祖可是从小把他养到大的，他们不是师徒吗？
为什么，为了苍生可以毫不犹豫牺牲他吗？
他不理解！
“既然他将你献祭，如此狠心，你不如把躯体交给我，接下来的事交给我，我替你出口气。”
“好。”
轰隆隆——
随着大阵支离破碎，泄露的魔气越来越多，整座山峰开始摇晃起来。
“伏老祖，这和您说的不一样，您不是说需要辰羽帮忙，您不是要稳固大阵吗？”君一天愤怒的质问伏老祖，如今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不礼貌了。
凰霓裳也火了，“伏老祖，我们敬您是前辈，您就是这样以牺牲我们神子开启大阵的？”
“伏老祖，您这样做意义何在？”
“伏老祖，您叫我们来不会也想把我们献祭吧？”
“冷静！”伏老祖警告其他人，“还差一样东西。”
“还要牺牲谁？”凰霓裳忍不住运转仙力，打算将伏辰羽从阵中拖出来。
混元仙尊一脸淡定，“年轻人别这样冲动，你们觉得这样的大阵还有维护的必要吗？”
这时，几乎要破碎的大阵突然发出一阵红光，随后有一个圆圆的东西从阵中慢慢露出来，像是一个人的脑袋，然后一头红发的褚陌岚从阵中逐渐显现出来。
“老东西，多谢你的帮忙，他彻底死心了，这具躯体已经完全是我的了。”褚陌岚悬浮在大阵上得意的说道，伏辰羽已经陷入沉睡，他已经彻底掌控这具躯体。
伏老祖看着褚陌岚呵呵一笑，“我一直在想你是谁。”
“我是褚陌岚。”褚陌岚声明道，表明他就是货真价实的圣族神子，那个为了拯救苍生被献祭的可怜的孩子。
“不，你不是，你是万仙封魔阵的阵灵。一个吞噬天心石不成，反而激活天心石的意识，让天心石活过来的阵灵。”伏老祖指着褚陌岚解释。
其他人一愣，如果伏辰羽就是褚陌岚，褚陌岚却是阵灵的话，也就是说伏辰羽是阵灵。
不对，伏老祖说褚陌岚吞噬天心石，还让天心石活过来了，难道……伏辰羽就是天心石？
褚陌岚得意的表情逐渐冷下来，有些歇斯底里的更正，“不是，我是褚陌岚，被你们献祭的可怜的圣族神子！被镇压在万仙封魔阵里五万年的褚陌岚！”
“不，你就是阵灵。”伏老祖肯定道，“当年被当做祭品的万人中，很多人不是心甘情愿被献祭，便产生了你这样满身邪念的阵灵。而他们的血脉被天心石吸收，逐渐形成一个胚胎。你觊觎这个胚胎试图吞噬，没想到被天心石吸收，天心石就此从大阵中逃出来。”
“我推算出那天从雪山附近经过会有好事发生，于是我捡到了辰羽，也就是天心石。”
“后来我要稳固大阵，你怕天心石回到大阵中，从背后偷袭我，亏得我皮糙肉厚才没有死。你看我修为不错，也想吞噬我，导致其余九块神石飞出大阵。我说的对吗，万仙封魔阵阵灵——褚陌岚？”
褚陌岚的神色彻底冷下来，一抬眼看到从远处飞过来的圣族众人，他们听了褚陌思之的话真的来帮忙了。
“父亲，母亲，救救孩儿，这老东西协同他的徒弟、朋友要杀掉我！”褚陌岚可怜兮兮对远处呼救。
圣族人听到求救马上飞过来，他们还没有搞明白发生什么，但是他们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褚陌岚确实还活着，眼前这群人要对褚陌岚不利。
伏老祖冷冷盯着圣族这群人，“圣族，你们应该明白，褚陌岚已经死了，这个人只是他的残念而已。”
褚陌沉嫣冷哼一声，“他就是我儿子，不是什么残念。”
“看来你们圣族是真的打算灭族？”伏老祖威胁道。
褚陌凛不以为然道:“你少威胁我们，我们反而想问你，你在做什么，想解开万仙封魔阵打通通道吗？你知道这样做我们的牺牲将变得一文不值，会死更多人吗！亏你是当代大能，就是这样维护苍生的？！”
褚陌凛越说越生气，他已经看出来伏天不是来封印大阵的，而是彻底毁坏大阵的。
那么他们的牺牲算什么，被魔族杀掉的人，为了苍生而牺牲的人不是成了一个笑话吗？
“我就是在维护苍生，大阵已经支离破碎，再维护又要献祭万仙。与其每隔几万年献祭一次，不如毁掉通道。”伏老祖想破坏大阵，不仅是想阻止再次献祭的事发生，更想解救伏辰羽。
否则伏辰羽将变回石头，成为大阵的阵眼，一辈子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大阵中。
他伏老祖的徒弟不能被困在这，无论如何他也要破坏掉大阵。
“笑话，你以为通道那么容易破坏？就算是仙帝来也无法破坏！”褚陌思之反驳道。
“那是你们没找对办法，赶快让开，大阵支撑不住了。”伏老祖懒得解释太多。
因为阵灵回到大阵，大阵有短暂的稳定，魔气泄露的没有那么多，但是这不过是回光返照，大阵破碎只是时间问题。
伏老祖找的帮手已经在路上，其中包括霜华帝尊霜素贤本尊，大阵破碎之时，就是他们切断通道的时候。
通道由天地规则构建，除了仙帝无人能够斩断。但是这通道存在许久，只靠一名仙帝恐怕不行，所以伏老祖凭借自己的人脉找到四个。
“如果你要毁坏大阵，我圣族不答应！”褚陌凛杀气腾腾怒视伏老祖，然后看向其他古族，“你们呢，和他一样也要破坏大阵？别忘了这大阵中也有你们的先辈，为了大阵死过无数人，你们要让他们的努力付诸东流吗？”
君一天、凰霓裳、帝天等人互相看了看，他们现在也不太相信伏老祖，通道打开将生灵涂炭，支离破碎的大阵也没有维护的必要。
伏老祖扭头看向他们，“你们想献祭吗？”
众人脸色一阵难看，有几人还往后退了几步，谁想献祭，活着不好吗。
“既然不想就听我的，或者你们去山下等，别来干扰我。”伏老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伏老祖，这样做真的不会生灵涂炭吗？”帝天不确定的问，他现在很怀疑破坏大阵好，还是再次献祭好。
“长痛不如短痛。”伏老祖只回答六个字。
凭借一个大阵最多维持五万年，可五万年后又要重新献祭，不过是重蹈覆辙，让悲剧一次又一次重演。
十块神石被封印五万年，几乎耗尽所有力量，他们不可能再去找一模一样的来巩固大阵。再使用这十块神石，大阵可能不会持续千年又要破碎。
只有破坏通道，让魔族再也不能通过通道来遗失之地才能一劳永逸，这期间有所牺牲也是无可奈何。
“那伏小哥呢？”秦沐雨担忧道。
“他是我徒弟，我能看着他死吗？”
伏老祖说着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块石头，他解开封印，石头却没有任何气息，仿佛普通石头。
“神石，果然是你拿走的，还给我！”褚陌岚一眼认出那是火神石，是凤族曾经拥有的神石。
道红菱等人也拿出他们保护的神石，将神石抛向大阵。
君一天看看他们，犹豫了一下才拿出他保护的神石，决定再相信伏老祖一次。
帝天、秦沐雨他们看君一天拿出神石，心里怪怪的，原来君一天一直知道伏老祖的计划，也就是说他知道伏老祖要对伏辰羽做什么。
背叛，这是红果果的背叛。
君一天不敢看他们，不知道怎么解释。当初伏老祖将神石给他时，只说这是需要用命保护的东西，能救伏辰羽的命，可没说把伏辰羽扔进大阵。
九块神石分别飘到大阵九个位置，似乎是被天心石吸引，九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石头突然爆发出九种光芒。
“老东西你终于作对一件事，这样大阵又可以……”
褚陌岚正在欣喜九块神石回归，忽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大阵太过破碎，已经无法抵挡九块神石爆发出来的力量。再加上有天心石支撑九块神石，又增加九块神石的力量，更加冲击已经支离破碎的大阵。
“老东西，你故意的！”
褚陌岚无比愤怒，他作为一个阵灵，大阵崩溃意味着他也将消失。只要他吞噬天心石即可获得躯体，大阵消失，他也不会死。可是他没有完全吞噬天心石，伏辰羽的意识还在，大阵却先崩塌了，他怎么办？
褚陌凛他们也发现大阵真的在快速崩塌，下意识去抢九块神石，至少可以缓解大阵崩塌的速度。
“拦住他们！”
伏老祖最先冲过去，道红菱等人马上跟上去阻拦。
只要再有一盏茶的时间，大阵将完全消失，通道也要打开。
“我们帮忙吗？”
“帮谁，大阵已经不能维持了。”
“可是，浩劫真的要来了，魔族要来了！”
“别慌，镇定，你看伏老祖他们这样淡定，肯定是做足准备的。”
在场其他人迷茫了，不知道该帮谁，好像帮谁都不能阻止大阵的崩塌。
“伏天，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我困在阵内，就不能给我一个生的机会吗！”褚陌岚眼见大阵崩溃，大量魔气从阵中喷出，忍不住质问伏老祖。
“我被困数万年，为何不能放我走。”这时褚陌岚的口中发出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五万年了，什么时候才能自由？”
“为什么是我们，我们不想献祭！”
“弟弟，救救哥哥吧。”
男男女女的声音从褚陌岚体内发出，水影听到这声音身体一僵，眼眶逐渐湿润，这是水苍的声音。
“哥！苍哥，你还活着！”水影不顾一切冲向大阵，褚陌沉嫣果然没骗他，水苍的神魂还在。
无心突然出现拦住水影的去路，“水苍已经死了，他不过是水苍弥留人间的怨念而已。”
“不，他是水苍，你给我让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你看看他是水苍吗，他不过是一个怪物！”
无心指指褚陌岚，此时的褚陌岚确实不太对，身体出现涣散的情况，还有一道道虚影从他体内飞出，好像是被他吞噬掉的其他人的神魂。这些神魂并不完整，看不出是什么人，只能听到虚影中发出的各种声音，包括水苍的。
“啊——伏天，你将成为苍生的罪人！”
褚陌岚发出一声哀嚎，整个人彻底散开变成无数神魂，随后魔气冲天而起，大阵彻底崩塌，再也没有封印通道的作用。
“完了，浩劫真的来了。”秦沐雨有些绝望的说。
“伏天，浩劫降临对你有什么好处！你非要如此，让苍生万劫不复吗！”褚陌凛要看褚陌岚消失，忍不住骂道，他又一次失去儿子，这次可能是永远。
魔气直冲天际，黑暗瞬间扩散，没多久笼罩方圆五十里，地面开始剧烈震动，并产生一道道裂口。
“这、这就是浩劫吗？”
守在山下和外围的人能清楚的看到黑暗在慢慢扩散，灵气也变得混浊。
过了一会儿后，黑色魔气中夹杂着点点星光，空间气息开始弥漫开来，说明通道正在打开。
“伏老祖，我们就这样看着吗？”雪凤莹心急的问，再这样下去魔族真的来了。
伏老祖没有回话，双眼直勾勾盯着魔气中心。魔气喷涌而出时将神石和那些涣散的神魂一并吞噬了，但他相信天心石不会如此轻易被吞噬，否则阵灵早成功了。
魔气喷涌的越来越多，仿佛一根巨大无比的黑色气柱，将天捅了个窟窿。
伏老祖等人只能离开山顶，整个山顶都是魔气，任何人都无法靠近了。
这时，几道黑影从魔气中飞出，并向着四周飞去，很快又有不少黑影飘出。
“哈哈哈……人族领地，我闻到人族的气息了！”
“通道终于开了，我们先去逛逛，抢在他们前面占领人族领地！”
“久违的灵气啊，我来了哈哈哈哈！”
正如伏老祖所说，刚刚出现的都是些低级魔族，大概是人族地人镜、天心境左右的修为。
“开启防御阵。”
伏老祖对山下说，随后一道光幕亮起，将整座山笼罩其中，远远看去仿佛黑色光柱外又套了一层金色光幕。
“儿子……我的儿子……伏天，你赔我儿子！”褚陌沉嫣无法接受褚陌岚消失的事实，疯了一般冲向伏老祖，一副要和他拼命的样子。
伏老祖袖袍一甩将褚陌沉嫣扔出去，他可没时间应付这个女人。
“辰羽，醒醒。”
伏辰羽在沉睡中仿佛听到伏老祖的声音，但他现在不想听到师尊的声音，所有人都在骗他，当他是棋子，他的存在仿佛一个笑话。
什么苍云宗小祖宗，炼丹师大赛第一，百宗大比第一，天梯第一，就算他再如何厉害，也只是他人手中的棋子，他的性命一文不值。
还父母双亡，全是骗人的。
“辰羽，浩劫来了，通道开了，魔族要残杀无辜的人，你想看到尸横遍野的场面吗？”伏老祖再次劝说。
“无所谓，反正我是棋子，你又想利用我。”伏辰羽赌气道。
他累了，他把伏老祖他们当家人，却遭到所有人的背叛，连他视为挚友的君一天也如此待他。
他不想再见到这群人，宁可陷入沉睡，也不想再被他们利用。
“你就不想出来打我一顿，报当做棋子的仇？”伏老祖又道。
“不想。”
“可如果我想吞噬你呢？”
“什么？”
“你是天心石，天之心，是任何人都想得到的天材地宝，我也不例外。”
“你……你把我当棋子也就算了，居然还想……”
伏辰羽彻底怒了，敢情伏老祖做这些就是为了代替褚陌岚吞噬他，不仅当他是棋子，还是可以吞噬的天材地宝。
欺人太甚！
岂有此理！
嗡——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嗡鸣，紧接着在黑暗中出现一个发光的东西，这道光在黑暗中无比绚烂夺目。
“生命神石。”褚陌凛看到那如婴儿一般大小的七彩石头喃喃自语。
生命神石悬浮在黑暗中，周围环绕九块神石。
随后生命神石突然大放异彩，形成一道光柱冲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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