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龛雪身上的煞气转瞬即逝,她身子一软,倒在岁穗怀中。
岁穗赶忙抱住,如今她是傀儡,祝龛雪这点重量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轻唤一声,“姐姐?”
祝龛雪依旧无知无觉,双眸紧闭,长长的睫羽垂下投射出一小片阴影。满月清辉笼罩,宛如铺了层水蓝色的薄纱,将怀中人的容貌罩得辨不分明,却更显朦胧清丽之姿,肌肤莹润剔透,皎若明月。
岁穗没有将祝龛雪抱回厢房中,而是在须弥戒中取出一件法衣盖在祝龛雪身上,点亮一盏纸灯笼挂在船头,抱着师姐坐在踏板上,怀中人虽未醒,她却觉分外熨帖满足。
察觉到脖子上挂着个什么,低头一看,是一块黑色的晶石,有棱有角,无时无刻不在散发魔气,被绳子穿着挂在脖颈上。
是那个坏姐姐的东西啊。
岁穗扯了一下,感觉扯不下来。
晶石源源不断将魔气渡给飞舟,促使飞舟在夜空中缓缓前行。
“看来心魔在走前将飞舟的控制权交给了你。”系统适时提醒。
“她人还挺好的。”岁穗发了一张“好人卡”,便按照脑中的地图,驱使飞舟前往迷雾森林的方向。
清绝的月,寂寥的夜,清风徐来,天幕四合,摇曳的莹莹烛火虽不能照亮前方,却亦是茕茕路上迷茫的人心尖一盏明灯。
“姐姐,真想和你一直走下去。”岁穗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像初冬欲雪天的落花,“你见过无数次我睡着的模样,如今我也见过姐姐你睡着的样子,这样才算公平嘛。”
“曾经我想,姐姐开心就是天大的事。可看你这么在意那个我连面都没见过的师尊,我还是有点不开心,希望以后师尊回来了,姐姐还能分一点时间给我。”岁穗小声嘟囔着,“我不贪心的,只要一点就够了。”
“即便姐姐不喜欢我,只要不赶我走,我就会一辈子都粘着姐姐。”
“我总觉得我喜欢姐姐你很久了,久到上辈子也在喜欢,还是偷偷暗恋的那种。说不定我是哪个山间的精怪,躲着修炼的时看到你下山除魔卫道的英姿就喜欢上了;要不就是万剑宗里不起眼的小弟子,一直听着姐姐的事迹长大,偷偷瞧见姐姐一眼后就念念不忘……”
岁穗看起来是抱着祝龛雪,却是不知不觉间窝在祝龛雪怀中,她一双明眸澄澈透亮,仰望夜幕,映着天边的星子。
“奇怪,我一想到这些心口又开始痛了。”岁穗满不在乎地揉着胸口,嗓音绵软甜腻,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很多的话,神思依旧保持着人类的她有些困倦,渐渐的靠在祝龛雪身上慢慢睡了过去。
小傀儡不会做梦,但她却感觉梦见了满船星辉,还有站在星辉中她最喜欢的人。那人朝她伸出一只手,自己满心欢喜地握了上去,只想一辈子都不放开……
祝龛雪后半夜醒来,抱起岁穗,将睡熟了的她抱回厢房的床榻上,本想去另外的房间打坐,却发现袖子被对方牢牢抓在手中。
“你啊。”祝龛雪轻叹口气,确定好飞舟在平稳行驶,闭上双眼抱元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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