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
回过神来才发觉袁熙又变成个样。
螓首微垂,粉颊晕红似桃花初绽,眼波流转似藏一汪春水,盈盈望来——萧一一竟在她身上看出些许媚态。
不合适,萧一一想,那文绉绉的话和袁熙并不相配,而不满十岁的年纪和婚嫁也不相配
“我今八岁……”
袁熙轻咬朱唇,眉眼含俏:“与君恰相若……”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萧一一的语音并不愤怒,袁熙甚至奇怪的感受到其中并不浅淡的悲哀。
她看着面前这个平日呆愣如木头的家伙哭了起来,突然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怎么能……怎么能让你……”
萧一一恍然大悟,在一瞬想通进府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可她首先感到的不是被算计的愤怒,而是悲伤。
这是怎样的一个时代啊……怎能毫无芥蒂用八岁稚子来联姻、来谋权……士族子女尚且如此,那平民百姓呢?还能被称做人吗?
从前她端坐高位用诗文织就的华锦遮盖双眼,命运却偏要揭起锦布一角,叫她看到鲜血淋漓的现实。
许是萧一一哭的太过悲恸,袁熙下意识来扶,这人却如藤枝攀树般将她紧紧缠住:“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
萧一一胡乱想着要说清楚自己的女子身,要告诉她女人要自强,要给她描绘出追求人人平等的时代……
袁熙想,自己该恼怒该生气,该将这明里暗里拒绝自己,甚至因为一个“娶”就如此痛哭羞辱自己的家伙推开,叫他狠狠摔上一跤,可他哭的太伤心了——像阿姊出嫁那晚抱着自己哭的娘。
怎会如此?怎到了如今这般?困惑中袁熙忆起今日这出戏的楔子:
“阿姊,他呆头呆脑的一点风度都没有。”
阿姊看了眼推门来欲呈告府中事宜的蔓娘,神色淡淡:“王谢二家公子可称谦谦君子也。”
“那些人天天之乎者也,比大父还固执不通。”我低头看着自己晃晃荡荡的鞋尖,无端有些伤心:“而且他们一向不喜我这般轻浮……”
蔓娘却连忙道:“怎说的轻浮,萧公子却是称女郎‘活泼可爱的紧’。”
是个人都知道这不过是:“讨人欢心的假话。”
阿姊音调平平:“你年岁尚小,恰逢今时,不喜可择之。”
可惜王谢二家也好,不知来历的萧某人也罢,我一个也不喜欢:“我不能像阿姊这般吗?”
阿姊当初被大父安嫁到东边来,夫早死沙场,却靠自己就安顿好上下,得了大父的默许,做了这的郎主……
阿姊却是一笑:“当然可,若你自凭本事。”
自凭本事……袁熙不由喃喃问道:“不这样,那我该如何?大父终是要叫我嫁人的……”族里那些姊妹不都是这样?
萧一一猛的顿住,一句轻飘飘的诘问就将她的五脏六腑绞成血沫。
作为女扮男装的既得利益者,在封建秩序中扮演“施暴者”的她,连悲悯都成了“何不食肉糜”的二次伤害。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小一本意应是“你把我当作是南姜皇室还是别的什么上位者,对我做出这般举动?”
因其“现代人”的身份认知,内含“你也把我当作是你们封建社会的一员”;其悲哀含有一丝“我竟也要成这靠吃人、踩着女性血骨上位的一员”
但很明显在袁熙视角会产生歧义,甚至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因本人笔力有限,故在此作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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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无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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