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若离就要成为社交达人,林予安自然是幽怨良多。在中央公园的林荫道上,林大抱着个便携冰箱等待卷毛兔走出人群过来休息,林予杰早就坐在他旁边抱着瓶可乐了。
“嗝~~”林予杰打了个碳酸嗝,把玻璃瓶丢进垃圾桶,伸手道:“哥,再来一瓶。”
“滚!你都喝完了,若离喝什么?”林予安看着被人包围的季若离就来气,之前几周有宣传法治和呼吁停战的活动,有为流浪者组织的募捐,这些个公益机构像是认准了卷毛兔似的,场场都要他。这次是关于环境卫生的演讲,号召大家保持垃圾堆放点的环境卫生。“觉得好用使劲用?!”林予安看着始终面带微笑讲解的若离,再度吐槽道:“像不像个拉选票的。”
林予杰瞅了瞅站在箱子上被人簇拥的季若离,穿过树叶缝隙投下的光圈洒在他身上,让这位身穿深蓝色校服西装的少年带出股难以名状又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林予杰直言道:“还真跟咱爸在街头拉选票是一个样子。哥哥,单就若离的外貌而言就比你更适合留在纽约帮咱爸。”
听到这番言论,林予安气场更低。
林予杰笑道:“我知道你想让他继续画画,可你想过没哥哥。艺术生玩得多开啊,就长成若离那样的丢进艺术圈不知道会被带歪成什么样子。就得让他学法,宪法、刑法、国际法、特别基本法、国际关税贸易总协定,法学读完再继续社会政治学研究个三年。正常人都得谢顶、阳痿,更何况那副小身板。让他没劲去浪!劝人学法,千刀万剐!哈哈哈!”林予杰朗声大笑起来。
林予安放下怀中的便携冰箱,抬手打在傻弟弟身上。
林予杰边躲边告饶:“哎呀!哥,我说的不是你,你身体好得很,再背几条也不会谢顶更不会阳痿!啊!我错了,我错了!”
哥两正说着就看见一个胸前挂着可立拍的小姐姐挤进人群,她手里举着张照片走到若离面前对其说了什么,若离一愣半晌脸颊微红的从衣兜里摸出笔在照片上写了些什么。然后林予安就看见围拢在若离周围的人都像是嗑药了般兴奋起来,在小姐姐的指挥下众人居然开始排队依次站在若离身边拍照。
小姐姐一面甩照片,一面把照片递给若离让其签字准备再发给对应的合影者。
林予杰惊呆了,再次打了个碳水嗝:“嗝~~哈哈,若离真的可以回大马帮咱爷爷搞竞选活动了,哈哈!长的俊就是有长得俊的好处,站在那儿就是焦点,随便说点什么就有人附议,发宣传单也没人拒绝。”
林予安脸色越发不好,他走上前对着那个金发小姐姐问道:“你是观光客吗?你怎么能随便给未成年人拍照?你把照片交给我!他还是个学生,你拿着他的照片想干什么?!”林予安拿过小姐姐手中照片装进斜挎包。
“我不观光客,我是纽约州X议员办公室工作人员,我只是想邀请Li同学暑假来议员办公室实习。”
见她还想说下去,林予安打断她道:“不了,他这个暑假会非常忙。没时间去替别人拉选票!”
“怎么会?刚才Li说他有志报考法学院,来办公室实习的话还能获得议员的推荐信。这是个机会!”
“他能考上法学院,而且他一毕业就得回大马!”
“去大马干什么?”
“认祖归宗!”
“我以为他是意大利裔!我还想让他负责mott街的宣传事务了。”
林予安头都要大了,与mott街紧邻的街区是意大利裔移民聚集地,在纽约有小意大利之称。他早就知道不能把卷毛兔放出来,一放出来就招蜂引蝶。若离还在发环保宣传单,唇边笑容保持不变地向来往的人宣讲活动内容。
小姐姐摇头道:“真可惜,我以为他是本地高中生,你是他朋友?”
“我是他哥哥,他的第二监护人。”林大就差把季若离是我的人这句话说出来了。
小姐姐瞟了眼他斜挎包上的火炬校徽笑道:“你是纽约大学的学生?”
“是的。”
小姐姐递了张名片给林予安说道:“认识一下吧,我叫南希。”见林予安没想要接下的意思,小姐姐有些尴尬,好在林予杰即时过来解围接下名片并主动自我介绍:“我想我弟弟在暑假真没时间,不过今天是周六,你还在工作不休息吗?”
南希仰头冲他笑了笑,鼻梁上的小雀斑,浅浅点点很是可爱。“你也知道在议员办公室做事情有时候就得在周末。说实话我也只是个实习生,这个实践机会非常难得,我得卖力表现自己。”
林予杰惊叹:“你是实习生,真看不出来,你表现的很干练。我以为你至少是议员助理。”
“是吗?”南希被这个高大帅气的男孩一夸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认识一下,我是T高高三学生,我叫林予杰,你可以叫我杰,或者林,都可以。”
南希笑道:“我叫南希,南希.道尔。纽约州立大学水牛城校区政治系大一学生。”
林予杰忽然对这个小雀斑来了兴趣,指着前方说道:“能请你到前面喝杯水吗?权当休息一下,我和我弟弟一样乐意参加社区活动,你刚才说的mott街宣传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说说看,或许我能过帮到你。话说明后两天是复活节假期,你也会很忙,都不休息吗?”
南希顺着林予杰的问话聊了下去,两人朝前方走去,林予杰回头对予安做了个送若离回学校的嘴型便虚搂着南希走了。
半个小时之后,活动结束若离回到林予安身边,从冰箱里面取出一瓶冰水,撬开瓶盖咕嘟咕嘟喝了起来。他解开了衣领,扇了扇风说道:“才3月底为什么就觉得有些热了。”
林予安问道:“那个叫南希的议会实习生,你们之前就认识了?”
若离点点头:“她上周就来约我暑假去她那里实习,我觉得可以,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再有议员的推荐信,我报考法学院的成算更大。”
“你暑假要回槟城,看你爸爸。”林予安急道。
若离:“哦,那等我读大学再去实习也行的。予杰人呢?”
“约会去了,跟那个叫南希的。”
“啊?什么约会?他们刚认识就约会了?”若离有些意外。
林予安一看手表才下午三点,他道:“这么好的天气不约会干什么,走哥哥带你去看音乐剧《俄克拉荷马》。”
若离摇头:“可我约了化学老师五点练习实验操作。”
林予安呼了口气:“明天是复活节!学校不应该放假吗?”
若离:“下月就要考化学实验操作,布朗小姐好容易帮我约到的老师。”
林予安起身,提上冰箱带若离走向停车场:“那就改成晚间场,明天带你、予杰和海儿去游乐场玩一天。今天你睡我家。”
“啊?!”若离双颊泛红,至从两人有了更加亲密的举动之后,他有点不敢和哥哥单独相处。
“啊什么啊?!快点走,今晚的剧是周年纪念版,票很难搞的。”
在实验楼里林予安还碰到了刚结束实验课程的林海儿,而林海儿看见坐在一楼休息区的林予安也猜是在等若离。她跑到予安面前恭敬的叫了声哥哥,林予安:“今天不是休息吗?你在这里干什么?”
林海儿微微有些得意地道:“哥哥不知道我参加了研学项目吗?哈佛药学教授在给我们几个研学生上实验课。”
“药学?!”林予安蹙蹙眉,爷爷可不喜欢家里再出个药学生,“姑姑知道你参加了这个项目吗?”
林海儿摇摇头:“妈妈太忙了,没太多时间管我。哥哥明天去了游乐场是要带我们去长岛参加复活节晚宴吗?!”
“当然!”林予安下意识地答道,他全然没有意识到,过去多年林家大小宴饮活动上根本没有林海儿的位置。
“好的哥哥,明天早上见。”林海儿雀跃离开。
那晚的纪念版音乐剧很精彩,两个多小时的表演没有一位观众离开位置,林予安全程十指紧扣卷毛兔的手,而若离看的认真全然没留意到林予安的心猿意马。看完表演已经是十一点了,若离有些饿在街头买了玉米热狗一面吃一面走:“哥哥,你为什么不喜欢吃热狗?裹在外面的炸面皮又脆又香。”
林予安:“妥妥的碳水炸弹,吃一根,哥哥我辛苦炼出的腹肌就都没了。”
“哪有那么夸张?”
“当然有,你不是喜欢哥哥的腹肌吗?”
“谁说的?”
“不喜欢你还摸?”
“哪有?”
两人走在通往房间走廊的游泳池路径,若离指着两边水池说道:“哥哥,真的有人在这里游泳吗?”
“有啊,清晨、傍晚游的人最多,每天都有人游了。”
走进房间,若离摸开壁灯开关,灯却没亮,又开了两次还是没亮。若离正要说换灯,只觉身体悬空已经被林予安抱了起来。“哥哥!”若离惊呼,双手搂紧了林予安的脖颈。
“没光亮,兔子害怕吗?”林予安把人鞋脱了,抱进客厅,落地窗外霓虹依旧并非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若离:“我不怕,哥哥放我下来。”
林予安把人放在沙发上,才从备用箱里拿出灯去换。其实只有玄关壁灯坏了,两人却都没开客厅主灯。第二天就是复活节,第五大道有庆祝活动,这晚的路灯也好,霓虹也罢光源都充足。
若离坐在沙发上看着林予安,他觉得无论哥哥做什么都透着股撩惑人的气质,现在的乖乖兔还不知道这种气质叫性感,等他再长长,心智再成熟点就明白林予安散发的魅力以及这种魅力带给他的危机感。
换好灯的林予安开灯关窗帘,拿了拖鞋放在沙发下说道:“你先去洗澡换衣睡觉,我去打会拳。”
若离低头一看,已经不是冬天棉绒拖鞋,而是一双亚麻棉质拖鞋,造型是一只兔子。“哥哥,你给我换拖鞋啦?”
“嗯,给你换了春季的拖鞋、睡衣和浴巾。”
若离穿上新拖鞋,动动脚趾跑到卧室,打开衣柜一看果然是兔子图案的睡衣和居家服,每件领下都绣有若离的英文名缩写,都是高端定制:“哥哥真的好喜欢兔子啊!连叫我的小名也是兔子。”
林予安拿过运动服笑道:“你说反了,是因为你的小名是兔子,我才喜欢兔子。”
若离洗完澡之后睡在林予安床上,只觉满身聚集的都是林予安的气息,他把头埋进林予安的枕头深深的嗅了一口,低语道:“哥哥,我也好喜欢你啊。”
等林予安消耗完过剩的精力回到卧室时,看到抱着自己枕头睡得正香的若离。轻轻抽出枕头,卷毛兔怀中空空,双手摸索上林予安,像是惊眠的小兽,闭着眼耸动着鼻翼嗅寻能让他安宁的气息,终于在环手环脚抱上林予安后才又平静沉睡。
第二天林予安载着三小的去游乐园,时逢节日人山人海。所有项目都得排队,可三小也高兴坏了,几乎把所有刺激的都玩了个遍。起先林予安害怕卷毛兔会吐,可他玩的最嗨。下午两点左右,林予安准备带他们去往林家在长岛的别墅庭院。若离指着摩天轮道:“哥哥,我想坐上去看海。”
林予安道:“可现在该出发了,不然可能会迟到。”
“嗨,去吧,海儿也想坐了。刚才光顾玩刺激的,海儿想坐旋转木马也没时间了。”林予杰说道,虽然林海儿全程都很乖巧的跟着三个哥哥玩项目从不提要求,可她到底是个女孩子,瞟向旋转木马的样子逃不过林予杰的眼睛。他对海儿说道:“等下次再坐旋转木马吧,现在人的确太多了,我们坐摩天轮就没时间再坐旋转木马。”
林海儿急忙点头,有人留意到自己想要玩的项目已经很让她开心了。林予杰走到摩天轮的队伍最前端,花钱买了两组位置。林予安带着若离先坐进一个金属玻璃包厢,林予安带着林海儿坐在后一个。当快升至最高点时,若离趴在钢化玻璃上有些激动:“哥哥,你看我们在康尼岛的最高处,我们能俯瞰整个长岛。天呀,太美了,艾诺说等我十八岁生日就会带我来康尼岛坐摩天轮。”想起艾诺,若离眼神逐渐黯淡。
林予安从后搂抱住他说道:“艾诺在天堂,通过你的眼睛看到了你看到的所有风景,也通过你的悲喜感受悲喜。兔子,开心一点。他都在看,在感受了。”
若离释然一笑,他似乎越来越依赖林予安了,他看向远处海岸线说道:“艾诺,我恋爱了,你感受到恋爱的感觉了吗?很甜啊,比我们采的高山蜂蜜还甜啊,我分享给你啊。”
见若离终于承认他们是在恋爱,忽然转正的林予安想要开瓶香槟庆祝,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他要犒劳自己的坚持。在摩天轮的最高点,林予安和季若离拥吻在一起,天海可以作证,恋爱的滋味真的很甜。
林海儿指着远岸说道:“予杰哥哥,你看那是不是蝗虫谷。”她从未走近过林家位于在长岛蝗虫谷的别墅,她也从未出现在林家的家庭合影上,而今天她就要进去了。她感激林予安,下意识的抬头却看见林予安与若离拥吻的画面。“啊!”她吓的捂住了嘴巴。
林予杰顺着她的目光抬头一看,只顾捂着林海儿的眼睛说道:“非礼勿视。回家不许跟大人说这件事。”
“嗯嗯!”林海儿点头答应,林予杰这句话让她确定两个哥哥真的拿她当妹妹看。林海儿的激动在进入林家别墅的瞬间戛然而止,林予安的车等候进入园区的时候,安保就将驾乘人员名单报到总台。林南秋的助理看到林海儿名字的时候急忙跑进会场报告,身穿晚礼服的林南秋仍旧流金般的光彩明艳,她说道:“先放他们进来,直接领林海儿到B区2号休息室。不要在门口闹出动静,今晚除了泛海商会成员而外还有药理协会和律师楼的人,门口还有等待采访的记者,不能让记者拍到林海儿。”
“是。”助理得令,抽出别在腰后的对讲机布置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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