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屏幕上滚动播放着等待就诊的患者名单，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等着自己的名字被唤起。问诊台的护士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间或应付几句前来问询的患者。
肖扬坐在第一排的椅子上，展开手里的取号单，默默计算着排在前面的还有多少人。
新一轮的叫号开始了，机械女声在整个等待区里循环响起来。
“请53号患者到17诊室第一椅位就诊。”
肖扬站起来，走进17诊室。
躺在就诊椅子上，张大嘴巴，医生把内窥镜探入口中。
“智齿已经严重磨损并蛀牙严重，不建议保留，尽快拔掉吧。”医生停下手中的操作，等着肖扬的回复。
“我现在不能拔牙，麻烦帮我补上吧。“
医生又劝了两句，见肖扬不为所动，便又开始在肖扬的嘴巴里敲敲戳戳。
电钻入嘴，肖扬有一刻甚至觉得自己的头盖骨都在共振。
不知是戳到了哪根神经，酸痛感直冲天灵盖，肖扬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果然，牙医的电钻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刑具。
”好了，漱口吧。“
肖扬艰难起身，揉着因为张大太久的嘴巴而干痛的嘴角，默默的去缴了费。
缴费机前，肖扬拿出手机刚要扫码，却被屏幕顶端弹出来的微信消息吸引了注意力。
”你们部门有人要离职。“
肖扬心脏有一瞬间的缩紧。
整个部门一共只有5个人，盲猜也有四分之一的正确率。
走出医院，嘴角的灼烧感依然没有褪去，但肖扬此时却顾不上生理上的不适，精神受到的打击更加难以消化。
这还是肖扬头一次熬走直属上司。但，没有任何开心的成分。
那感觉就好像是，原本有人跟你一起，踩在汪洋大海的一块浮冰上，你知道这块浮冰终有一日会被海洋吞噬，而你也会在浮冰消食的那一刻再次跌入深渊，但因为有同伴，至少当下过的还算自欺欺人。可突然，同伴们舍弃了这块浮冰，毅然消失在万顷波涛里，而浮冰之上，只余你自己枯坐，更糟糕的是，浮冰，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达摩克里斯之剑，正一寸寸蚕食着与你的安全距离。
或许应该去拜一拜了。
下午三点，肖扬走出医院大楼，打开地图搜索着去雍和宫的线路。
踏上地铁，肖扬还在兔死狐烹的情绪里难以自拔，于是便关上手机，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宋家庄站到了，请先下后上。”
一个晃神，列车关门的警报声再度响起。
算了，反正时间也赶不及，不如回家吧，今天肯定是没心情继续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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