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政医疗中心的特殊病房区永远弥漫着一种独特的气味——那是冰冷无情的消毒水气息与各种蕴含灵力的治疗药剂所散发的、难以言喻的玄妙味道交织在一起的产物。
科技的逻辑与神秘的力量在此处达成了一种微妙的、甚至是脆弱的平衡,共同构筑了这片超凡场域的生命底色,既予人希望,又透着一种非人化的疏离。
对于源朝曦而言,或者说对于此刻对外使用着那个临时构造的、名为“凤黯”的身份的她来说,意识的复苏并非一次自然的苏醒,更像是一场异常艰难、被动无比的溯回。
源朝曦的神志是从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泥沼中一点一点挣扎着上浮的,在整个过程中她就如同沉溺于无形洋流的溺水者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深海之底缓慢地、身不由己地推向模糊的光亮所在。
唯一清晰的伴随感是一种弥漫性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重,如同无数湿透的蛛网紧紧缠绕着源朝曦的灵魂核心,试图将她重新拉回那永恒的寂静之中。
所以当这种沉重感累积到某个临界点时,最先撕裂模糊意识、让源朝曦真正确认“自我”尚且存在的并非视觉或听觉,而是痛楚,这痛楚如同蛰伏的野兽,在她意识初萌的瞬间便露出狰狞的獠牙。
那不是某种尖锐的、可以明确指向某处伤口的撕裂痛,而是一种更深层、更彻底的钝痛,它仿佛源自于灵魂的每一个角落,无声地在源朝曦身体的每一寸骨骼、每一条纤细而关键的经脉中呐喊。
这感觉就像是源朝曦整个存在都曾被一股无可抵挡的巨力彻底碾碎,随后又以一种极其粗暴、毫不讲究的方式被勉强拼接粘连在一起。
这并非幻觉,而是残酷的现实烙印——是源朝曦强行穿越狂暴的时空乱流来到这个陌生时代前,亲身所经历的、几乎导致形神俱灭的创伤写照。
时空乱流留下的创伤如同世间最阴险狡诈的剧毒,它的可怕之处不仅在于瞬间的破坏力,更在于其持续性的侵蚀与污染。
即便源朝曦处于深度昏迷中,那些侵入她体内的、带着混乱时空属性的异常能量也未曾停止过对她力量根基的蚕食与破坏。
它们如同跗骨之蛆,又像是细微的、不断繁殖的蛀虫,顽固地消磨着源朝曦的生机,扭曲着她原本纯净而霸道的本源灵力,试图从内部将她彻底瓦解,这种侵蚀是寂静的,却同样也是致命的,如同慢性的毒药,一点点剥夺着她复苏的可能。
紧随着这无处不在的疼痛而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虚弱感,它不像疼痛那般张扬激烈,却更为致命,如同无数条冰冷滑腻的藤蔓悄无声息地从黑暗深渊中探出,缠绕上源朝曦虚弱的灵魂不断地向下拖拽。
这虚弱感散发着诱惑的气息,低语着放弃挣扎的轻松,诱惑着源朝曦松开那紧握的意识之手,回归那片意识完全停滞的、无需再承受任何痛苦的永恒黑暗深渊,这是一种灵魂层面的疲惫,远比□□的伤痛更难抵御。
源朝曦能够清晰地“看”到,自己力量的源泉——那本该如同浩瀚江河般奔腾不息、滋养周身的丹田气海——此刻竟如同遭遇了亘古大旱的广袤河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龟裂,干涸见底。
只有一丝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暖流正以一种极其缓慢、小心翼翼到近乎虔诚的速度缓缓注入这片濒临彻底毁灭的废土,试图唤醒一丝微弱的生机。
随着意识逐渐清明,记忆的碎片如同退潮后显露的礁石开始清晰地浮现在源朝曦的脑海中,一个冰冷的问题就这么不受控制地盘旋而起:这一切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走向如今这个境地的?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还是说这本就是一场针对她的、精心设计的陷阱?
一切的起点,都源于那份本不该有的牵挂——那是源朝曦漫长生命中罕有的一次心软,当她看到藤原月彦被病痛折磨的模样时,竟恍惚间幻视起了她第一个亲生子——舍,当年躺在病榻上的身影。[1][2]
正是这一瞬间的重叠,让她鬼使神差地主动提出要为他寻回那株只存在于典籍记载中的珍贵药材,其实她本可以袖手旁观,毕竟这个世界的藤原一族与她并无渊源,可她终究没能迈过心里那道坎。
在源朝曦动身前夕,藤原月彦展现出令人心惊的不安,那种深植于心的恐惧几乎化为实质,让他以一种近乎执拗的、带着绝望的姿态挽留她,他眼底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恐慌,仿佛她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
更让源朝曦在意的是藤原月彦坚持要代为保管她的本体刀小乌,这个举动看似是孩子气的依赖,美其名曰“亲自保管”,却让象征她力量核心的刀剑离开了身边。
如今回想,藤原月彦的那份不安是否太过刻意?其中是否藏着什么她当时未能察觉的深意?
那时的源朝曦用了超乎预期的时间与耐心安抚他,她不曾察觉自己语气里的温和与迁就,一遍遍保证会尽快归来,承诺带回他急需的药草,但在安抚的表象之下,她的心底始终笼罩着一层驱不散的阴翳,不祥的预感如影随形。
最终或许是为了让藤原月彦安心,或许是不想再纠缠于那种令人不适的氛围中,源朝曦还是带着一群被藤原月彦以威逼利诱方式勉强凑出的、实力良莠不齐的藤原族人,踏上了漫长的寻物之旅。
事实上,源朝曦极其不愿带着这些累赘,他们不仅帮不上忙,反而可能成为拖累,甚至在她需要施展某些手段时成为障碍。
甚至源朝曦曾动过将他们全部驱散的念头,但看着月彦那殷切而不安的眼神,她最终还是默许了这场看似多余的“护卫”随行,这或许是她犯下的第一个错误,一个源于非必要仁慈的错误。
山林的夜晚寂静得可怕,月色清冷如水,寻找药材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平静得甚至透出一种诡异的氛围,让笼罩在源朝曦心间的不祥预感变得更加明显。
就在源朝曦成功采得药材,准备转身折返的刹那,那股熟悉的、令人从灵魂深处感到厌恶的时空剥离感竟毫无征兆地骤然降临,其猛烈与精准程度远超她以往任何一次体验。
那不像是偶然发生的时空波动,更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精心策划、只针对源朝曦一人的残酷放逐仪式,在意识被乱流吞噬的前一刻,她甚至清晰地感知到一道冰冷的注视隐藏在狂暴的时空裂缝之后如影随形。
为了在那片狂暴的时空乱流中保住性命,源朝曦几乎耗尽了积攒至今的所有力量才勉强护住核心神魂不灭。
而代价便是当源朝曦侥幸坠落到这个陌生时代时,所拥有的这具千疮百孔、连每一次微弱呼吸都牵扯着无尽痛楚的躯体已然濒临彻底崩溃的边缘。
随后源朝曦凭借残存的意志强撑着寻找到一处相对隐蔽的山洞,放出最信任的伙伴宵雾负责警戒,自己则依靠着与远方本体刀小乌之间那一丝微弱到极致的灵魂联系,陷入了修复性沉眠。
源朝曦原本的计划是依靠时间,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点一滴地修复这具残躯,尽管这个过程是肉眼可见的漫长,但并非让人感到完全绝望,唯一的问题便是她要怎么找到回去的路,但那也是很久之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
但命运的轨迹总是充满讽刺,就在她的修复进程缓慢推进之时,外出觅食归来的宵雾却意外引来了不速之客——一位自称“审神者白露”的存在。
白露追踪着宵雾留下的细微痕迹最终找到了山洞外,而就在宵雾与洞外的白露僵持不下、敌友未明、气氛紧张到一触即发之际,另一股更加危险、更加不容置疑的气息——检非违使——骤然逼近。
山洞内的源朝曦虽不清楚洞外具体的形势变化,但检非违使的出现意味着无论白露是敌是友,她们都共同陷入了极大的危险之中。
为求自保,也或许是冥冥中一线渺茫的生机,源朝曦不得不中断本就艰难的自我修复,强行压榨出体内仅存的一丝力量,选择与洞外那位尚不知是敌是友的审神者白露暂时联手,共同对抗强大的检非违使。
那场发生在山洞外的恶战具体细节因源朝曦的意识模糊而难以清晰回忆,只留下一些混乱的片段:刺目的灵力光芒、宵雾愤怒的嘶鸣、检非违使冰冷无情的攻击以及那位白露审神者和刀剑男士们奋力战斗的身影。
战斗的结果是检非违使被暂时击退或驱逐,但对于本就是强弩之末、全靠意志支撑的源朝曦而言,这次的强行出手无疑是雪上加霜,耗尽了她最后一点力气,也彻底引动了体内镇压已久的伤势,战斗结束后,她的状态已然差到无法用任何方式掩饰。
尽管审神者白露显然是出于好意提出要带她前往时政医疗中心接受治疗,但源朝曦内心深处根深蒂固的警惕让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拒绝了对方的提议,她不愿将自己的安危交托给一个完全陌生的组织,尤其是在她如此脆弱、连本体刀都不在身边的时候。
可惜顽强的意志终究难以抗衡躯体崩溃的物理极限,拒绝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源朝曦便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所有意识,直到此刻,她才在这间充满消毒水与灵药混合气味的病房中,重新艰难地找回了一丝对身体的掌控权。
源朝曦感觉自己的眼皮沉重的如同坠了铅块,用尽力气才勉强掀开一条细微的缝隙,模糊的光线渗入,刺激着她那灰蓝色的眼眸。
源朝曦静静地躺着,适应了好一会儿,视野中的景物才逐渐从朦胧变得清晰:映入眼帘的是纯白色的、毫无任何装饰与感情的天花板以及镶嵌其中、正散发着柔和光线以避免刺激病人眼睛的照明灯具。
身下所躺的床铺异常柔软舒适,显然是最顶级的医疗设备,内部可能还铭刻着微小的聚灵或舒缓阵纹,旨在为患者提供最佳的休养环境。
但这一切外在的舒适感都被源朝曦身体内部那无孔不入、深刻骨髓的剧烈疼痛彻底抵消,甚至显得格外讽刺和微不足道,疼痛让她无法享受任何一丝安宁,时刻提醒着她所处的绝境。
源朝曦尝试着极其轻微地移动视线,目光缓缓偏移,扫过床边冰冷的金属栏杆,掠过旁边桌上摆放的、闪烁着不同数值和曲线的精密仪器屏幕。
随即源朝曦的目光便立刻撞上了一双始终紧盯着她的、冰冷得如同最上等琉璃般的竖瞳,那瞳孔的主人——宵雾正盘踞在她的枕边,小小的头颅昂起,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而那瞳孔中映出的是毫不掩饰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深切担忧以及宵雾对于周遭环境始终保持着的高度警惕。
“宵雾。”源朝曦试图呼唤伙伴的名字,但发出的声音干涩沙哑得可怕,几乎只是气流摩擦声带产生的气音。
一直如同黑色手环般缠绕在源朝曦纤细手腕上的小蛇立刻昂起小小的头颅,冰凉的蛇信子轻柔而快速地舔舐着她腕部的皮肤,通过这种方式传递来清晰无比的、混杂着极度担忧与确认她已苏醒安全的意念。
感受到这从遥远过去便开始相伴、跟随她穿越了无数时空与世界、唯一值得完全信赖的伙伴的回应,源朝曦内心深处那根自苏醒以来就一直紧绷到极致的弦,才终于稍稍松弛了微不可查的一丝。
宵雾还在身边,并且能够做出如此清晰的回应,这至少表明,在她完全失去意识的这段漫长而危险的时间里,最坏的情况——比如被彻底禁锢或分解研究——并未发生,对方似乎确实提供了医疗救助,这无疑是不幸中的万幸,让她暂时不必立刻面对最直接的生存威胁。
源朝曦稍稍安心,随后又下意识地尝试调动体内那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的灵力,意图更清晰地评估自身的具体伤势状况。
但回应源朝曦这番尝试的却是脏腑间一阵突如其来的、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紧后又猛烈扭曲的剧烈抽痛!
喉头立刻不受控制地涌上一股无法压抑的腥甜气息,让源朝曦忍不住发出一阵低沉的、压抑着的闷咳,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源朝曦立刻停止所有徒劳的尝试,心中悚然,这次伤势的复杂与棘手程度似乎远超过她最初表面观察到的结果,问题不仅仅在于时空乱流本身对她身体造成的毁灭性打击,似乎还混杂了某种外来的、属性与她自身本源力量截然不同的能量?
那股力量带着十分明显的、意图良好的治愈意味,但其运作的方式与内在属性,却与源朝曦那古老而霸道的本源灵力格格不入,甚至产生了剧烈的排斥反应。
这种治疗非但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反而可能像不适配的零件,加重了某些关键经脉的二次损伤,是救她回来的人在她昏迷期间试图治疗她吗?看来是好心办了坏事,用了并不适合她的方法。
病房内重新归于一片死寂,只有旁边几台精密医疗仪器运行时发出的、象征生命体征被平稳监控着的规律滴答声,以及源朝曦自己那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痛楚颤音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源朝曦重新闭上眼,全力凝聚起剩余的微弱灵力,尝试进行更深度的内视,但没想到现在的情况比她最开始做出的最坏的预估还要糟糕。
时空乱流造成的核心损伤位于源朝曦丹田的深处,那里的景象触目惊心——原本应该浑圆饱满、光华内蕴的丹田核心此刻竟如同一件被巨力撞击后、布满无数细密裂纹的琉璃器皿,裂纹纵横交错,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解。
它仅仅依靠着某种残存的本源意志以及极其微弱的能量在勉强维持着最后的完整形态,但其脆弱程度,已经到了令人绝望的地步,恐怕稍有外界的冲击或内部的能量波动,便会彻底碎裂,导致万劫不复。
更麻烦的是时政医疗中心的工作人员之前想要修复源朝曦的伤势,但由于这些力量过于纯净,与她这具早已非纯粹人类之躯且力量体系更加霸道凌厉的本源灵力产生剧烈的排斥反应。
这些外来的治愈灵力非但没能有效融合源朝曦体内的力量,修复她的躯体,反而像一些不合尺寸的、粗糙的补丁堵塞在关键的能量通道上,加剧了她体内灵力的紊乱和淤塞。
真是胡来,意识依旧有些昏沉的源朝曦在心底无奈地叹息,她能够模糊地感知到,最初试图治疗她的那个人的出发点确实是怀抱着毫无杂质的善意,甚至可能不惜代价地动用了大量精纯的治愈型灵力,期望能将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或者至少让她的状况变得稍好一些。
但那力量的性质对于源朝曦这具早已适应了更为古老、更具攻击性力量环境的身体而言,无异于试图用清甜的甘露去浇灌一株根系早已在灼热岩浆中异化的植物,不仅无法提供滋养,反而可能引发更剧烈的属性冲突,导致根基进一步受损。
但令源朝曦自己也感到一丝意外的是在如此严重的内外伤势交织之下,她竟然还能勉强吊住一口气,未曾彻底消亡。
除了依靠源朝曦那身远超常人想象、深植于传说时代的坚韧根基在凭借本能强行维系着最后一线生机外,似乎还有另一股微弱、却持续不断、带着某种温暖特质的力量,正从极其遥远的、概念层面的地方,丝丝缕缕地、跨越了时空屏障汇聚而来。
那感觉就像是散落在无垠宇宙中的、细小而顽强的金色光点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时空壁垒与维度障碍,以一种缓慢而无比执着的姿态,悄然渗入源朝曦那几乎彻底枯竭、布满裂痕的丹田之内。
这股力量虽然微弱,却恰到好处地补充着那干涸河床中即将彻底消失的“细流”,勉强吊住了源朝曦最后一线近乎熄灭的生命之火,让她不至于立刻被黑暗吞噬。
是信仰之力啊,源朝曦在短暂的感知与思索后,得出了这个结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的感慨。
那并非是针对“源朝曦”这个具体个体、有名有姓的存在的信仰,而是指向了更为古老、更为抽象的神话象征——即作为太阳化身、作为源氏守护神的“八咫乌”。[3]
在源朝曦漫长到近乎永恒的沉睡与无尽的时空漂泊之中,关于小乌的传说、关于八幡大菩萨使者的信仰并未在时间的长河中被完全湮灭殆尽。[4]
这些散落在不同历史片段、不同世界角落里的、模糊而坚韧的信念碎片,在源朝曦濒临彻底消亡的绝对绝境中似乎被某种她尚未完全理解的机制自发地激活、吸引、汇聚起来,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她最后的、也是唯一一根意外的救命稻草。
又或者这股力量其实一直以某种形式存在着,只是源朝曦在过去从未在意,也从未主动去感知和汲取。
这可真是……莫大的讽刺啊,源朝曦闭合着双眼,感受着体内那微弱却又真实存在的、带着陌生暖意的能量流,心中五味杂陈。
生前作为源氏的巫女,为家族的荣辱与存续付出了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死后她的意志不灭,附于刀剑之上,又阴差阳错地成为了神话传说的一部分,被后世无数陌生人在不同的时空背景下寄托以各种胜利、守护、武运的信念与祈愿。
无论生前还是死后,名为“源朝曦”或者其化身的存在似乎始终与“信仰”二字纠缠不清,剪不断,理还乱。
但无论是生前作为巫女侍奉神明、退治妖怪,还是死后化为付丧神被世人传说,源朝曦都从未真正在意过这些来自陌生时空、陌生人的、飘渺而遥远的信念。
它们于源朝曦而言,就如同掠过耳畔的微风或是远山的雾霭,看见了,听到了,却从未真正放在心上,也不必放在心上,她行走于自己的道路,依靠的是自身的力量与意志。
可谁能想到在她最危难、最接近彻底消亡、连自身力量都背弃她时,竟是这些她从未主动寻求过、甚至有些漠视的、看似虚无缥缈的信仰之力在关键时刻拉了她一把,成为延续她存在的最后一根纤细却坚韧的蛛丝。
这算不算是一种因果?还是说这只是绝望中偶然抓到的稻草?
但源朝曦的理智清晰地告诉她信仰之力终究只是外在的、非根源性的辅助手段,如同无根之水、水上浮萍,可以暂时缓解干渴,维持住一线生机,却无法替代她自身本体结构的完整与稳固。
它无法修复丹田核心那遍布的、致命的裂痕,无法疏通被异种治愈灵力堵塞的、如同血栓般的经脉,更无法从根本上扭转她濒临崩溃的现状,让源朝曦重新获得力量。
它只是吊住了源朝曦的命,却没有给出活路,而且依赖这种外来的、不确定的信念力量,本身也充满未知的风险。
因此在厘清了体内的大致状况后,一个更加尖锐、更加致命、让源朝曦瞬间如坠冰窟的问题,如同黑暗中浮起的冰冷锋刃,清晰地、无法回避地浮现在她的心头——她的本体刀,那柄被称为小乌、承载了她绝大部分神魂本源与核心力量、与她性命交修、是她存在根基的双刃直剑此刻并不在她身边![5]
源朝曦感受不到它确切的位置,只有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概念上的联系,表明它尚且存在并未被毁灭。
[1]藤原月彦和药材应该很明显了吧,就是《鬼灭之刃》中的鬼舞辻无惨,但这个是被源朝曦抚养长大的,会和原著有很大不同,唯一的缺点就是粘人(源朝曦语),我还要想想怎么才能合情合理的保下他和十二鬼月来,我会提前说明这个世界的,如果不想看的话可以跳过,不过也会在很久之后了。
[2]舍是乳名,关系到后续的发展我就不剧透了,但我感觉下一章的内容出来后现在的掩藏也没什么意义,可以来一个无奖竞猜,猜猜他妈妈是谁,提示:舍的妈妈是一位战国时期很有名的女性,能够和多位刀剑联系起来。
并且能说明的一点是在这篇文章中采用的是野史——他弟弟不是他爹的亲生子,当然,在我的设定中他也不是,他们两个是他妈妈和情夫生的,至于他表面上的爹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我觉得应该不知道(源朝曦嫌弃他名义上的爹的原因是对方长得又矮又丑,年纪还大!)
[3]你说都是源赖光未婚妻了,怎么就不可以是源氏守护神呢[狗头],源氏的最强巫女一定要有牌面!但是注意这里是私设,大家不要当真
[4]有一种说法是八咫乌是八幡大菩萨的信使,但按照我查到的资料来说,八咫乌神道教中的三足神鸦,是太阳的化身,在神话中曾为神武天皇引路,象征神意的指引和国家的开创,是熊野三山的神使;八幡大菩萨是“神佛习合”的产物,原本是神道教的战神八幡神(也是天皇的守护神),后被解释为佛教菩萨(如阿弥陀佛)的化身,故称“八幡大菩萨”,象征国家的守护。
[5]关于小乌是一把双刃直剑这个是我在一位同事的分析里面看到的,说是一把比小乌丸还要古老的剑,我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就这么设定了源朝曦的本体了,毕竟在我的设定中她附身的刀剑是八岐大蛇拿出来的,不可能那么没档次吧,更何况还有一个曾经和源朝曦共用过一个名字——小乌的若草铭包次呢,在我的设定中若草确实是太刀。
关于本章出现“丹田”、“经脉”之类的完全是因为我不太清楚要怎么描述日本那边巫女的修炼,只能借用修仙小说里面的描述了。
这一章又是六千多字,那么下一次的更新就是后天啦,话说源朝曦和哥哥切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抢我的笔,为什么我越写越多呢?按照我原本的打算,这一章是要写完源朝曦和时政工作人员的拉扯,准备进入本丸的,现在只能等下一章啦。
又及:比较好奇一个问题,为什么我第二章的点击比第一章还要高?[问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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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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