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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际遇

却在突然之间;

因幕起;因灯亮;因众人的鼓掌。

才发现;我的歌;

竟是这一剧中的辉煌。

——席慕容《际遇》

进入12月份,临近期末,两个人都很忙。这一忙,就忙到了12月31号。

恰逢周五,吴恙结束了那周的第三门考试,鱼忘交了一份专业课大作业。但两个人一个身为部长要忙着张罗部门轰趴,一个要准备清吧跨年演唱的小专场,两个人都没时间聚在一起跨年。

吴恙在十二点钟声敲响的时候给鱼忘发了一条:新年快乐!

接着鱼忘就打了电话过来。

“嗯?”她接通。

“还没睡吗?”鱼忘问道。

“他们还在玩。”吴恙走到露台上,“可能还要再等一会儿。”

“想听新年的第一首《克卜勒》吗?”

“想。”

“你别挂电话,待会儿我唱给你听。”

“好。”

手机里传来一阵杂音,接着吴恙听到了隐隐的呼声。

鱼忘的声音和着熟悉的旋律一起出现: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吴恙看着远处密集的灯火,静静地听着他把这首歌唱完。

“好听吗?”他骤然问起。

“非常非常好听。”吴恙稍稍惊讶,“只用唱一首吗?”

以前他都是连着唱四五首才能下场休息一会儿的。

“这是我今晚的最后一首歌。”应该说他本来早就可以回去休息的,但他选择了把这首歌留到12点之后。

吴恙听懂了他的意思,喜悦按耐不住地在寒风里飞扬:“是因为想唱给我听吗?”

“嗯。”鱼忘坦然承认,“你明天什么时候回来啊?”

“大概中午会到学校吧。”

“想和你一起吃饭。”

“那我明天一回学校就去找你。”吴恙问,“你想吃什么啊?”

“我们一起去买菜,然后回去煮火锅怎么样?”

“好。”吴恙笑得脸有些酸,“那你回去好好睡觉吧,明天见。”

“明天见。”

隔天他们见了面之后,一起到菜市场买了菜和火锅底料,一起回去洗菜刷锅准备开煮。

那顿火锅被他们从中午延续到下午,期间看了两场周杰伦的演唱会,一场在2004年,一场在2007年。

这场穿越时光的旅行,带着他们回到过去和去到未来。

“你以后也一定会举办很多场很多场的演唱会,有很多很多的歌迷。”吴恙说。

“那我每一次都会给你留一个座位。”鱼忘看着她,“你想要哪一个?”

“我要舞台正对面第一排最左边的那个。”

“为什么是最左边?”鱼忘有些好奇。

“因为那里可以最清楚地看到你,没人拦得到我。”吴恙笑着说。

其实是因为在高三那年的元旦晚会上,她就是坐在那个位置看他演出的。

那一年,是她最勇敢的一年。

有的事情,吴恙就是没有办法说出口,没有办法告诉他。它们就像生长在阴暗潮湿处的苔藓,不适合暴露在太阳底下。

元旦之后,吴恙和鱼忘就接连着放假了。难能碰到这么巧的时候,两个人买了凌晨的特价机票一起回家。

所以鱼忘的21岁生日是在鹿休过的,他们还叫上了莫溺欢和沈耽。毕竟大家以后都会越来越忙,能像这样聚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很多了。

吃完饭沿路散步时,莫溺欢和沈耽走了另一个方向,这条路上就只剩下零星的行人和他们。

“你还没有给我唱生辰歌。”鱼忘先开口。

“刚才的生日歌不算吗?”吴恙故意逗他。

“算。”鱼忘认真地说,“但我想要你单独再给我唱一次。”

“好吧。”吴恙转过身,“你帮我拿一下书包里的东西,我就给你唱。”

“是这个白色的袋子吗?”鱼忘把她书包的拉链拉开,里面装着一个白色的袋子。

“对。”

吴恙从鱼忘手里接过它,把它打开,里面是一条蓝白双色拼接的围巾。

“弯腰。”吴恙把围巾拿在手上,准备给他戴上。

“这也是送给我的吗?”鱼忘有些惊喜。

“嗯。”吴恙用围巾把他的脸团起来,“织完毛衣之后还剩了一些毛线,我就把它们织成了围巾。”

吃饭前,她已经送了他一件自己织的毛衣。

“我看看效果。”她说着往后退了一步,仔细端详,“很好看。”

鱼忘走过去抱着她:“你织这些是不是花了很长时间啊?”

“也没有。”吴恙伸手揽住他,“我之前就学过打毛衣,就是觉得这个颜色应该会很适合你,所以就打算试试看。”

“谢谢你,我很喜欢。”

“我要开始唱歌咯,你不把我放开吗?”

鱼忘不肯松手:“不放,我想这么听你唱。”

吴恙无奈地笑着唱起来:

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

那天过后,吴恙和鱼忘就没再一起约着出去过。鱼忘是挺闲的,但吴恙没时间啊。年前和过年时她要帮忙卖菜,年后就要准备新一轮的播种了,正是忙的时候;妹妹又开学早,她得留在家里帮忙。

开学前几天,爸妈不让帮忙了吴恙才闲下来。

鱼忘把她约了出去,在电话里说带她去见个人。

“我们去见谁啊?”见了面之后吴恙问他。

“去见我爸。”鱼忘看着她说。

“啊?”吴恙被吓了一跳,“可我什么也没准备啊,你也不早点告诉我。”

“你爸喜欢吃什么?他喜欢喝茶吗?”

“他——”鱼忘笑得有些悲伤,“在我初三那年就去世了。”

吴恙愣了一下,慢慢红了眼框。她伸手握住鱼忘的手,扬起嘴角:“我们今天不是去见他嘛,肯定要买一些他喜欢吃的东西啊。”

“如果是去墓地的话,你害怕吗?”鱼忘回握她的手,“要是害怕的话,我们可以不去那里。”

“我不害怕。”吴恙摇摇头,“他是你爸爸,我不害怕。”

“他喜欢吃沙糖桔,我们去买一些吧。”

“好。”

去水果店的路上他们路过了一家花店,吴恙去里面买了一束白色康乃馨。

“其实不用这么隆重的。”鱼忘等她出来之后说。

“那可不行。”吴恙看了看怀里的花,“这可是我第一次见你爸爸。”

买完沙糖桔之后,他们打车直接去到了墓园的正门入口处。

鱼忘走在前面带路,吴恙跟在他身侧。她紧紧地把花束抱在怀里,做了好几次深呼吸。

“准备好了吗?”鱼忘停下来问她,“马上就要到了。”

“嗯。”吴恙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过去吧。”

“把手给我。”鱼忘抬起手。

吴恙把手伸过去,被他稳稳牵住。

转过一个弯走了会儿,鱼忘停了下来:“我们到了。”

墓碑上贴着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泛着浅浅的微笑,看上去很年轻。

“爸,我和吴恙来看你了,她是我女朋友。”鱼忘把沙糖桔摆好,“我们还带来了你喜欢的沙糖桔。”

“叔叔好,我是吴恙。”吴恙弯腰鞠躬后把花放在了墓碑前,“是鱼忘的女朋友。”

有风经过,墓碑旁的柏树晃了晃身子,似是在打招呼。

他们都把这次见面当作正常的拜访,就只是儿子带着女朋友去见了父亲,谁也没有偷偷掉眼泪。

拜访结束之后,两人牵着手下山。

“我以前的生日都是我爸下厨给我做面我们一起庆祝的,他过世以后我就没再过过生日,时间一长就忘记了。”鱼忘开口说。

“那阿姨呢?”吴恙迟疑着问。

“对于我妈来说那天应该是一段痛苦的回忆,她不愿意提起,我就假装不知道那天是我生日。”鱼忘语气平淡地说,像是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叔叔的事情可能给阿姨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和伤害。”吴恙顿了顿,“你也肯定很难过。”

“所以,你承受的是双倍的伤害和痛苦吧?”

吴恙很难过,眼泪漫过眼眶流了出来。

“我已经没事儿了,那些都过去了。”鱼忘弯腰帮她擦眼泪。

可他越是这样云淡风轻地说自己没事,吴恙就越发控制不住地哭得更凶。

鱼忘把她拥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那些眼泪沾湿了他胸前的衣服,让他感到慌张和无措,心里又涩又疼。

两个人相拥着,就这么在早春惨淡的阳光下站了许久。

叫的车到了,他们坐上车返回市区。

吴恙靠在鱼忘肩膀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路,要下车时鱼忘叫她才醒过来。

这是生态园的海棠花大道,粉白的花熙熙攘攘地拥满了枝桠。去年他们也路过这里,故地重游,心情有些微妙。

他们在路边的一处椅子上坐下,互相倚靠着。

“吴恙,我要和你道歉。”鱼忘开口,“对不起。”

“为什么?”吴恙直起身体看着他。

“高三时帮我分析语文答题卡的人是你,对不对?”

“你知道啊?”见自己隐瞒的事情被戳破,吴恙的脸热起来。

“对。但其实我最早察觉你可能喜欢我是在元旦你帮我系领带的时候,后面那些事情是慢慢有迹可循,然后被我连起来想通的。”鱼忘坦诚地说。

“你给我送书的那次,我发现我好像有点儿喜欢你,但我不敢确定。包括上了大学在和你表白之前的那段时间里,我都是一直在确定自己的心意。”

“我要和你道歉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我,但我却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那段时间我很纠结,一边想和你说清楚,一边又很担心之后,结果让你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走了太久。”

“在这件事情上我确实过于自私了,对不起。”

“其实你也不用道歉吧……”吴恙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没有明确地说过喜欢你,你怎么和我说清楚?”

“送书的那次不是吗?”鱼忘反问,“一本关于植物和庄稼的书,还有一本余秀华的书。”

“我知道她写过一首诗叫——《我爱你》。”

“你怎么知道的?!”饶是之前吴恙就猜到他可能是发现了,但现在听他亲口说出来,她还是很吃惊。

“你写作文的时候用过那首诗里的句子,‘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你忘了?”鱼忘笑着回忆,“高三那年我可是经常被语文老师罚抄你的作文。”

“还有你借我的那本余秀华的诗集,里面夹了书签的那页刚好是《我爱你》这首诗。”

也就是说,似乎无论怎样他都会知道她的告白。

“竟然是这样。”吴恙被这些巧合震惊得说不出话。

“是啊。”鱼忘点点头,“有次就是我想起来作文没抄完才从宿舍又去教室,没带耳机,正巧碰见你给莫溺欢讲语文答题卡。你讲的那些和我答题卡上写的内容简直一模一样,所以我才会猜测给我分析答题卡的人是你。”

“这也太巧了吧?”吴恙越发觉得不可思议,“这就是你说的有迹可循?”

“对。”鱼忘点点头。

这一切都太过恰好了,看起来是天意,其实是事在人为。好像之前说过做过的一切都被默默地记了下来,都作数。

“高一分班之后我还以为你不会记得我。”吴恙触景生情地感慨,以前的她肯定想不到后来会和鱼忘在一起。

“我肯定不会忘记你的。”鱼忘笑着说,“你的名字那么特别,况且那时候几乎每节英语课你都会被叫起来回答问题。”

“想要忘记你真的——很难。”

吴恙听着他的话回想以前,想到那节难堪的英语课,还是看着他的口型她才记起“debt”这个单词的读法。

时间真快啊,那都是六年前的事情了。

原来两个人坐在一起回忆往事是这种感觉,很奇妙、很幸福、很温暖,伴随一种成长带来的释怀,却又像夕阳下斑驳的老墙一样带着淡淡的忧伤。

过去是好的过去,是坏的过去,但都是不能回到的过去。

“那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才确定心意吗?”他的坦白让吴恙下意识问出了心里一直想问的问题。

根据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他不是突然表白的,而是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

“这其实和我爸的去世有关。”鱼忘从前一直很抗拒从这件事情里去剖析自己,但他现在愿意敞开心扉。

因为他知道——他不再是一个人。

“我爸是因为尿毒症去世的,发现得很晚,所以从他确诊到去世的时间很短。治疗的那段时间他很痛苦,他也和我们说过想要放弃治疗,因为这么治下去非但治不好病,巨额的治疗费用还会让他成为家里的负担。”

“可是我和我妈都觉得还有希望,没有考虑他的感受。我也请假和我妈一起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照顾我爸上,可病情还是在不断地恶化。”

“然后她开始厌烦,开始不停地埋怨我爸,每天都哭,每天都在和他吵架。她一边说着治疗没用,一边又坚持治疗。后来我和我爸求她也没用,她还是固执地坚持一定要治,直到我爸去世。”

“那天她很平静,就好像一直在等这么一个结果一样。”

“我知道她很累,但她那样,真的让我感觉很陌生。”说到这儿时,鱼忘有些哽咽。

“其实在我以前的记忆里他们感情很好,我也一直都觉得我家幸福美满。但就是从我爸生病开始,我开始怀疑自己,我发现看不清他们之间的感情,我不知道我妈固执又矛盾到底是因为什么。”

“那段时间我一直处于一种撕裂的痛苦中,突然不知道什么是爱,该怎么去爱。”

“所以当我察觉到我可能喜欢你时,我的第一反应是去否定。我以为是错觉,只是暂时的,贸然地说出来是不负责任的。”

“但后来我发现这是一种很持续的情绪,根本压抑不住,只能去承认、去和你说出来。”

有时候父母对孩子造成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但他们并不知道,所以这些都只能由我们自己去慢慢消化。

成长实在是一件太过孤单而又艰辛的事情。

他能和自己说那么多,吴恙很感动,很惊讶,但也很心疼。

鱼忘是人群里最耀眼的存在,也是守着自己内心世界独自看花的小孩。

她抱住他:“我很庆幸你勇敢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勇敢地把这些都说了出来。就像你和我说的那样,爱不是与生俱来的天赋,爱是一种需要不断学习的能力,我们可以一起慢慢学。”

“两个人一起总比一个人好些吧?”

“嗯。”鱼忘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

“还有啊,你可以找时间和阿姨好好谈一谈。她很爱你,但有时会意识不到自己行为给你带来的伤害,就算意识到了可能也不承认,总要维持着身为母亲的尊严。”

“但你可以主动和她说啊,和她坐下来坦诚地说说话,说不定就会发现事情可能和你看到的不一样。”

“毕竟事物具有多样性,我们如果只从一个角度去看它,是很难把它看清的。对不对?”

“嗯。”鱼忘依旧埋着头闷哼。

“鱼忘同学,社会学公选课可不能白上了。”吴恙逗他。

他闷闷地笑了出来。

他是什么感觉呢?

他固执地坐在黑夜里守着他的花,守了很久很久,却不知道它到底开没开。突然有人带来了一群萤火虫,笑着和他说:“萤火虫的光不会伤害到你的花,还能让你看清楚它。你看,你的花已经开了。”

他讨厌灯光,却不讨厌萤火虫。

于是在微弱的光里,他终于看到,原来花开得那样好。

虽然说不被理解是人的宿命,但总会有人懂你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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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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