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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知青寡妇小攻攻

架空年代,默认同性相恋正常不会被毙,什么合格乱编的不要当真。

剧情向,不反攻,都是脐?素股。

攻生子。

1.

下乡的知青玉书死了男人。

他男人周弋是个能干的,上山下水,力气又大啥活都能干,很快就挣了钱,修了大房子,也娶了媳妇儿,村里人都艳羡得紧。

倒不是嫉妒他挣了多少钱,而是嫉妒他的媳妇儿——楼玉书。

城里来的知青,肤白貌美,又带着一股读书人的诗书气,要他们那些大老粗来说,那简直跟天仙下凡一模一样的啊。

楼玉书当年下乡来时,可引发了不小的轰动,村民们争着吵着找村长,要把人分到自个儿家里去。

就算不做活儿,放在哪儿看看也是好的,瞧那张脸,那身段,多赏心悦目啊。

结果最后把人领回家的是周弋。

周弋爹娘早亡,家里就剩他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窜得老高,还是村里最能打的。打不过也惹不起,这下其他人就算恨的牙痒痒也没办法了。

周弋天生一张臭脸,楼玉书起初还以为他不喜欢自己,不敢主动搭话,遇到不懂的也不敢问,自己憋得个闷闷不乐的。

夜里觉得身下的炕太硌人,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不知何时父母才能洗脱罪名,将他接回去。一时情绪堆砌,没忍住缩在被窝里哭了起来。

他哭的很小声,呜呜咽咽的,把声音全埋在泛着霉味的被子里,脸都哭花了,抬头发现床边站着个黑影,给他吓得不清,怎么都止不住嗝。

是周弋,他也没能睡着,一闭眼就是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牵着他衣角的小知青。他嘴笨,脸也臭,做不出什么好表情,想朝他笑笑,结果脸上想被人打了拳似的,肌肉不受控制,把人吓一跳。

他也不知道怎么跟楼玉书道歉,反正也睡不着,刚走到楼玉书房门口就听见了他的哭声,怕人出什么意外就闯进来了。

被那双泪眼盈盈的眸子盯着,他觉得心口像是被人啃了一块的麻糖,又酥又麻。

“你…嗝,怎么,唔,在……”迎合月光勾勒出的轮廓,楼玉书认清了他的身份,是周弋,见人朝自己伸手,他还以为是哭得太大声把人吵醒了,他屏住呼吸,歉意地闭上双眼,仰起脸。

却等到了脸上温热的触感。

周弋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擦掉他面上的泪水,他的手很粗糙,抹过细腻肌肤的瞬间,楼玉书的面颊上就浮起了丝丝缕缕的薄红。

周弋懊恼地皱了皱眉,他已经尽力控制力度,没想到还是把人伤到了。

“抱歉。”他说,干巴巴的,又找补似的,“别伤心了,这里是差了些,你看不起很正常,我家里条件虽然不好,但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提,我会尽力做到。”

诶?

楼玉书小心翼翼睁开眼,对上那双在黑暗中也熠熠生辉的黑亮眼眸,迟来的不好意思涌上心头,他抿了抿唇,小声道:“没,没有看不起。”

这下倒是止住嗝了。

只铺了薄薄一层棉絮的炕硬得很,他悄悄挪了挪屁股,把自己又往里塞了塞,说,“我没什么想要的,谢谢你,这么晚了,你,你快去睡吧。”

“好,那你有事叫我。”

见他离开,楼玉书抚着胸口松了口气,刚准备躺下,人又回来了。

这次,他还带着东西——一个搪瓷杯和一床厚棉絮。

楼玉书捧着热水小口喝着,看周弋三两下就将那床棉絮垫好,还换了新床单,他坐上去,软软的,一点都不硌了。

睡在有皂角香味的松软被窝中,他打了个哈欠,很快陷入了梦乡。

意识昏沉之际,他想:好像……这个人也没有他外表那么凶,挺,挺好的。

2.

楼玉书性子温吞,虽是个读书人,却并没有清高之气,说话做事都是温温柔柔的。但他力气小,肩不能提手不能抗,周弋就帮他把活儿都干了。

楼玉书起初还觉得不好意思,跟在人身后倔强地要自己做,结果下地不久就被晒得大脑发晕,差点一头栽到镰刀上,还是一直关注着他的周弋将人抱住,才免于血光之灾。

楼玉书靠在他宽厚的胸膛小声喘气,恢复过来后,看这两人几乎贴紧的距离,蓦地红了脸。

他皮肤白,一点红就格外显眼,像是傍晚时分的彩霞,好看极了,周弋一时看出了神。

周围有不少人都盯着他呢,楼玉书赶紧拍拍他胳膊,让人把自己放开,垂着脑袋飞快跑到一旁的田垄上喝水。

周弋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胳膊,没来由有些失落,又忍不住回想:怎么这么细?

于是也不让楼玉书下地了,还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村里的条件并不算太差,不少村民一周半月都能吃上一顿肉吃。周弋做的活多,工分攒的快,闲暇时还去后面的山林猎点小东西,悄摸着带去黑市卖。

周弋以前帮村子里解决过好几回野猪,野狼也打过几只呢,村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举报。

周家天天飘出肉香。

不用做活,也不怎么动,楼玉书很快就长了肉,颊肉愈发饱满圆润,泛着珍珠似的光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下乡受苦,是享福来了。

但他即使胖了些,脸还是小小一张,一只手就能遮住,长得那些肉全堆在了腿臀处,躬身时紧绷绷的一道弧度,正在切菜的周弋一抬眼,直接把自己指甲削掉一块肉。

楼玉书哎呀一声,赶紧牵起他的手止血,着急地要找药,却没找到,周家只有一些跌打药酒和绷带。

周弋却没那么在意,满眼都是他那红艳艳的唇,饱满的,花瓣似的,见人着急,他直接抓了一把草木灰就要往伤口抹,被楼玉书瞪住了,最后还是乖乖被他牵着去了村口的卫生院包扎。

他手受了伤,楼玉书就自告奋勇,说想学着做菜,好减轻周弋的负担,他再三坚持,周弋就大胆让他干了,但还是帮忙切好了菜。楼玉书信心满满地忙活了一下午,最后端出几盘黑漆漆的不明物体。

楼玉书自己尝了尝,又苦又涩,觉得倒掉太浪费粮食,硬逼着自己往下咽,他脸上还沾着煤灰,小花猫似的。

周弋放下碗筷进入厨房,很快又端出一碗卧了蛋的阳春面,自己将桌上的菜全部倒在碗里吃光了。

他肠胃好,耐造,倒是给楼玉书担心得不行,生怕他吃坏肚子,跟在他屁股后面隔三差五就问他有没有不舒服。

周弋心思一动,问他:“要是我半夜不舒服怎么办?”

楼玉书眨巴眨巴眼,很认真道:“那今晚我跟你一起睡吧,你不舒服的话,我肯定会第一时间起床帮你叫大夫的。”

被周弋拒绝了。

开玩笑,楼玉书早在他梦里被灌大肚子好几回了,要是他跟自己睡一张床,半梦半醒之间他把人……

最后还是打断了楼玉书深造厨艺的念头。

有他就够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给楼玉书做一辈子的好吃的。

3.

楼玉书胃口不大,周弋做了两个人的活,存下来的粮票更多了,他换了够吃的粮食,用布票换了布,拿去村口张大娘家里,给楼玉书做了好几身衣服。

还给他换了盒雪花膏。

村里干燥,楼玉书的脸虽然依旧白嫩,但还是起了些皮,香软滑腻的雪花膏很好地滋润了他的脸。

但楼玉书也知道这一般都是小伙子给媳妇儿换的,他心跳有些快,忍不住问:“周弋,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周弋还比他小三岁呢,却把他宠得跟个孩子似的,说出去都怕别人替他害臊。

周弋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对你好还需要理由吗?”

说完,两人对视,齐齐红了脸。

一来二去间,暧昧横生。

楼玉书内敛,不敢戳破这层窗户纸,周弋做工时他就在窗边看,看得两颊生晕,等人回看时,就飞快收回视线,装作自己正在认真看书。

但颤抖的羽睫和泛红的耳垂还是暴露了他内心不宁的心绪。

周弋抬头就见心上人杏眼桃腮,面含春水的模样,这谁顶得住?

天气燥热,他打着赤膊,下身只穿着一条长裤,又是个初哥,气血一激荡,直接就升了旗。

楼玉书恰好出来给他递毛巾,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羞得眸中水光潋滟,咬着唇悄悄并紧了腿。

周弋装作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接过毛巾擦汗,又说自己后背够不到,要楼玉书帮他。

指尖隔着毛巾都被他身上的热度烫到,楼玉书垂着眼草草擦了几下,都没注意到周弋何时转过了身面对着他,那东西正正对上他的视线,还耀武扬威地跳了跳。

见他憋的难受,楼玉书不知怎的说出了口,“要不,我…我帮你吧。”

手心都红了,也没能帮他摸出来,最后被人一声声在耳边唤着“好哥哥”“玉书”,叫得他晕乎乎的软了身子,被人哄上床用了腿。

4.

从那日后,两人的关系就变了。

周家添置的物件越来越多,楼玉书爱洁,周弋就请人打了口井,又修缮了缺砖少瓦的屋顶,茅厕,最后修了个院子。

日子过的越来越好,但周弋总觉得委屈了楼玉书,下定决定要给他更好的,于是开始想办法挣钱,搭上了跑货车的路子。

这个年头跑货车可是份肥差,挣得越来越多,但周弋陪在楼玉书的时间却少了。

他出门在外不便照顾楼玉书,就专门花钱,一日三餐和洗衣都由隔壁的李婶代劳。

楼玉书无所事事,也跟其余来的几名知青一起办了所小学,教村里那些适龄的孩子。

就这么过了一年。

春花烂漫,他们在花丛中拥吻;炎炎烈日,他们在小溪边捕鱼玩水;秋高气爽,周弋给他烤香甜软糯的栗子;霜雪飘撒,他们躺在温暖的炕上紧紧相拥。

闲暇时,周弋带他去了不少地方,两人过得蜜里调油,还去镇上拍了照片充当结婚照。

楼玉书给父母写了信,专门提到了周弋,说周弋很照顾他,说他过得很好,请他们放心。

本以为可以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可惜天不遂人愿,噩耗袭来。

是开大货车送货时遇上暴雨泥石流,车找到了,人却是尸骨无存,怎么也找不到,多半是没了。

前来吊唁的人不少,却没几个伤心的,眼神全往那可怜的小寡夫脸上身上瞟。

楼玉书胳膊系着条白巾,那小脸儿比胸前的纸花还要白,腰身伶仃那么一节,纤若嫩柳,靠在隔壁大哥的怀里,哭得站都站不起来。

他伤心极了,几日前的夜晚,周弋休假在家,一番**后,他还靠在老公怀里,想着给腹中的孩子取什么名字好。

对,他怀孕了,刚刚两月。

虽是上方,但他体质特殊,可以孕育生命。

周弋上次告诉他,他决定辞了开货车的工作,南下做生意,他是个有主见的,楼玉书自是什么都听他的,心里觉得周弋又靠谱又厉害,平时嫌害臊不让叫的称呼也叫出口了,什么老公、哥哥、当家的,被激动得起立的周弋又摁在炕上骑了。

他还想着不让周弋分心,就并未告知,但还未等他盼来周弋,却等到了人身死的消息。

那晚爽到失神前说出的那句“我爱你”,竟成了绝句。

5.

村里的气氛悄然变了。

以前有周弋护着,那些龌龊的心思没人敢捅到楼玉书跟前,只能对着他碰过的物件,写过的纸,闻着他的味道发泄。

但现在不一样了。

周弋死了,楼玉书成了寡夫,换句话说,这下人人都能插一脚了。

于是当晚,就有人摸黑进了楼玉书的院子。

楼玉书抱着周弋的衣服,幻想着自己还被他拥在怀中,睡得昏昏沉沉,还以为是他爱人回来了,本能地抬起手臂搂住那人的脖子,张开唇迎合,被吻到呼吸不过来。

“唔…周弋,你,你回来了。”他紧紧搂住身上的男人,小声啜泣,“你去哪儿了呀,他们,他们都说你死了……”

却没得到回复,男人粗糙的大掌顺着衣襟钻入,狎昵地揉了把,力度太大,楼玉书一个激灵,嘤咛出声,“轻…轻点呀。”

直到感觉身上的手越来越多,他才发现有哪里不对,猛地睁开眼,只见炕边围着好几道黑影,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那是一双双垂涎得几乎疯魔的眼睛。

楼玉书惊恐地瞪圆眼眸,他想挣扎,呼救,但……

四肢皆被禁锢,他无力逃脱。

周弋重y,在一起的时候,他敏感处都被周弋开发透了,此时不过摸了两下就软了身子。

被子掀开,带着周弋气味的衣物被毫不留情扔在床角,腰身抬起,衣物褪下,他条件反射夹了夹腿,又被毫不留情地分开。

吞咽声响起。

“草,这么…”

“……你男人能满足你吗?”

“你是不是早就想被我们……,嗯?早知道你是个…,老子还等得到今天……”

有人掐着他的…揉面团似地搓弄,“你男人才刚死,你个荡夫就在葬礼上跟人眉来眼去的,勾引人是吧,就这么离不得男人?那今天我们就替他好好教训你!”

不,不是的!

他没有!

楼玉书羞愤欲绝,拼命摇头,但浑身上下都被掌握,连脚踝都被捏住,踩在xx上。k感如浪般劈头盖脸朝他袭来,他两眼翻白,轻易地被人带着陷入不见天日的漩涡。

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他看不清骑在他身上那些人的脸,但听着他们粗重的喘息,他几欲心死。

月光透过窗棂洒入,恰好照在床头还摆着的结婚照上,他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一边盯着周弋,尽力想象,在他身上作乱的都是周弋,仿佛只有这样,他被悲痛盈满的内心才能得到片刻喘息。

但是力度不一样,声音也不一样。

他做不到。

照片里,周弋侧眸看着楼玉书,脸上的表情幸福而柔软,而照片外的楼玉书看着周弋,神情惶然地,发出无声的呼救。

救我……

“啪嗒”一声,相框被人粗暴地压下。

楼玉书再也看不到了。

带着牙印吻痕的清瘦踝骨处,周弋给他系上的红绳金铃铛响了整整一晚。

6.

一夜荒唐。

腿,臀,腰,他身上没有一块好地,好在浑身清爽,污浊痕迹都被人洗去,还换了身衣服。

但裸露在外的雪白皮肉间,那些抹不去的青紫红痕,无一不昭示着他昨夜被人强,不,轮了的事实。

喉咙又肿又痛,楼玉书尽力支起身子,坐在炕上发了会儿呆。他昨晚哭的太厉害,又出来太多水,这会儿竟然一滴泪都没能流出来。

楼玉书就像是株失去水分的花,花瓣焉嗒嗒地垂着,向来水润的眼眸暗淡无光,布满血丝,长睫机械地眨动。

他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转头望去,才发现床头摆着相框的位置,此时被一个搪瓷水杯占据着。

他蓦地慌了神,挪动身子靠近,又拉开抽屉,翻来覆去地找。

没找到。

**的双脚接触地面,起身瞬间,楼玉书又栽倒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用力捶了捶自己不争气的双腿,嘴唇颤抖几下,酸胀的眼眶再次蔓上水雾。

那是他和周弋的第一张,也是最后一张照片。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哎哟”,是隔壁的李婶。

楼玉书有赖床的习惯,周弋走后,他就给了李婶小院的钥匙,让人能自由出入,李婶是个手脚麻利的,又善良朴实,两人都很放心。

“哎哟玉书啊,你怎么坐在地上,这多凉啊,快起来。”

李婶连忙进来将人扶起坐在床上,将床头的杯子端起递给楼玉书,“来,喝点水。”

楼玉书没接,扯了扯衣服将自己身上的痕迹遮住,问:“李婶,你……”

“看你这嗓子哑得,不会是着凉了吧,快先喝点水润润,俺去给你煮些吃的。”李婶打断了他,将杯子直接塞进他的掌心,说,“小周那孩子是个命苦的,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了,这突然……唉,俺也心痛哩。”

“俺知道你俩关系好,但他人走了,你日子还是要过的嘛,别难受坏了身子。你是知青嘞,迟早一天也是要离开这个伤心地的嘛。”

再次被提醒到周弋已逝这一事实,楼玉书抿着唇,心口还是一阵抽痛。

手中的杯子还是温的,说明那些人离开的时间并不久,他们……

“玉书,玉书?”

李婶在他眼前晃了晃,问:“给你煮个鸡蛋面成不?”

楼玉书想朝她笑笑,却发现自己好像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了,浑身疲惫,他深深吸了口气:“李婶,你昨晚……”

有些难以启齿,他攥紧拳头,咬着牙一字一句问:“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我昨晚给小周烧了点纸钱就睡了,啥都没听到呢。”李婶清清嗓子,“怎么了?”

但楼玉书分明从她面上看到一丝慌乱。

他闭上眼睛,“没事,李婶你先回去吧,我想再躺会儿。”

说完,他没管站着的李婶,自顾自上了床,背对着她躺下。

凌乱的乌发下,雪白后颈被层层叠叠彰显着贪婪**的齿痕封印,刻骨铭心。

“那你饿着了就叫婶儿啊,婶儿给你煮。”

李婶叹了口气,摇着头出去了。

真是作孽啊。

楼玉书在床上躺了一天,却无半分睡意,只有浓郁的、即将叫他吞噬的倦意不断上涌,在黑暗中,他盯着窗外,突然很想就这么死去。

床单也是新的,那条被他洇湿,又沾染上其他男人气息的床单从他房中消失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楼玉书只要一闭上眼,就是混乱的昨夜。

那些人是如何玩弄他的,每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居然头一次厌恶起了自己曾引以为傲的记忆力。

是不是做个傻子,就不会这么累了?楼玉书想。

他知道昨晚那些人都是谁。

他教过学生的哥哥,舅舅,曾对他表过白的木工家的小儿子,村头刘家那对双胞胎兄弟。

还有,昨天白日,一直默默站在他身后,在他软倒时第一时间扶住他的……

隔壁李家的大儿子。

楼玉书从来没想过,他们居然会对自己起这般心思,他讽刺地笑了。

要说他足够幸运吗,这几个都不是有家室的人,至少免于他再被加上一个扰乱别人家庭的罪名,让他内心的道德枷锁没那么重。

但遭暴行的是他,他又有什么错呢?

楼玉书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这些人白日里对他关心至极,他将他们当作知心好友,可靠大哥对待,对他们送来读书的小辈也多有照料,却没想到换来的却是……

他趴在床沿,呕得撕心裂肺,似是要将他五脏六腑都吐出去。

真的,好恶心。

他两日都没怎么吃东西,李婶送来的吃食尽数放在桌上,纹丝未动,只吐出了一些清水和酸液。楼玉书擦了擦嘴,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只觉得口鼻像是蒙了层沁湿的布,快要无法呼吸。

周弋死在了暴雨天,他想,会是一样的感受吗?

双眸渐渐阖上,意识消散之际,小腹蓦然传来的刺痛如鼓槌一般猛地敲响,唤醒了他的神智,新鲜的微凉空气涌入鼻腔。

不,他不能死。

他肚子里还有他和周弋的孩子。

他要好好活下去。

深夜时分,楼玉书抱着周弋的衣物,疯了似的又哭又笑。

在无人知晓的夜里,周弋的未亡人又死去活来了一次。

7.

周弋不在了,无人再给李婶报酬,在楼玉书的再三坚持下,李婶不再继续为他提供生活上的照料。

他要学着自己养活自己,还有他们的孩子。

他一个人吃得简单,但手生,一开始做的不是半生就是糊锅,苦涩难以入喉,他也都吃下去了。后来熟能生巧,竟也做得像模像样,只是那纤细十指上烧烫伤,刀伤,若是周弋看到了,定会心疼得整宿睡不着觉。

但他不在了。

楼玉书计算着家里剩余的银钱粮票,周弋出行前说是要先进一批货看看,带走了大半,剩下的虽也够他花个一年半载的,但要养个孩子,还远远不够。

强打起精神上完课,楼玉书去村里开了副安胎药,是学徒帮忙煎的,他带回家喝了,喝完觉得自己好些了,开始尝试给自己煮点吃的。

其间那几人多次想要帮助,但楼玉书装作什么都没察觉的样子拒绝了,他并不想看到他们。

但当晚,他的院门再次被人打开。

像是看准了楼玉书第二日没有排课,男人们压着他,又是一夜荒唐。

翌日清醒过来,这次,他发现自己的接受程度居然比第一次时高了不少,但仍抱着痰盂吐了出来。

等他起来时发现,院中多了些米粮,还有些生活用品,楼玉书盯着这些东西,只觉得刺眼。

这算什么,嫖资吗?

周弋的遗产还够他花,于是楼玉书把那些东西都扔了出去。

他换了锁,但没用,无论多么复杂的锁,都很快又被撬开;学着周弋教他的设了陷阱,见了血的男人却更狠了,他在恐怖的暴行中几欲濒死,眼球泛白,浑身湿漉,最后轻轻吹一口气,都能激起他的颤栗……

也想过搬走一段时间,最远跑到了镇上,但刚在招待所住下,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周家那张、周弋搂着他翻来覆去滚过,又被其他男人污染了的炕。

不是没想过揭发,但隔壁李家是村长的亲戚,而他能否合格,期满回家还得靠村长的评价。

楼玉书没办法了。

每当有男人夜晚进他的房间,第二天就会有嫖资出现。没错,他叫那些东西嫖资,第一次收下后,发现自己的良心并没有遭受到太多谴责,用起来也就更心安理得了。

毕竟,他不就是用自己的身体换的那些东西吗?

有时他甚至还会苦中作乐地想,还好有这几个令人厌恶的男人日日纠缠,才能让他不再觉得周弋去后的夜晚冷得刺骨……

多么讽刺啊。

白天,他看着牵着小孩来的、披着人皮的禽兽,笑意浅淡;夜晚,他又成了他们的雌兽,婉转啼鸣。

他瘦,并不显怀,米面粮油,鸡蛋肉糖源源不断流进他的院落,也只是小腹微隆。夜色是最好的伪装,男人们也只当他最近养胖了些,身上长了肉。

好在孩子也争气,天天坐船也没出事,没给他添负担。

只是z狠了时,楼玉书也会捂着小腹保护着,蹙眉让他们慢一些,自己受不住,也尽力不让孩子太难受。

但很快,这种欲盖弥彰的平静也被打破。

某日,楼玉书按照安排前往小学,去到教室才发现空无一人,他皱着眉头,找其他老师询问,人人却都移开了视线。

他不曾照过镜子,怕看到里面那张脸染上的陌生情绪,也就并未察觉他身上发生的变化。

愈发饱满的胸脯将衣领撑出丰盈弧度,走路时不自觉摆动的翘臀,依旧纤细的腰身,耳后若隐若现的红痕。

长了的头发被簪子挽起,从背后看去,俨然是□□一般的身型,包裹严实也挡不住的风情。

要说以前是沾了露珠的水仙,是皎皎明月,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现在则是熟透了的蜜果,沉甸甸的坠在枝头,惹人采撷。

最后去找了村长,这才明白是不让他继续任教了,也不用他做工,他会给楼玉书合格的评价,让他在家待着不要乱走动就行。

楼玉书自是不肯,追问深了些,村长叹了口气,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个意思:家长嫌他品行不端。

这是最委婉的说法了。

有伤风俗,该被烧死才好,这才是原话。

读了一辈子书,却换来这么个锥心蚀骨的评价,楼玉书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再回过神来时,剪刀已经刺进了脖子,雪白颈项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线。

只消一寸,就会刺入动脉。

但他刺不进去了。

楼玉书终于心死。

周家的大门再也没关上过,夜晚,男人们心照不宣地进入,又餍足地离去,而白日,院子里则会摆满各种嫖资,他有了喝不完的麦乳精,擦不完的雪花膏,留声机,自行车……

而自从发现沿路遇见的三姑六婆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李婶从帮他呛嘴回骂到沉默,送给她家刚生完小孩的二儿媳妇的几桶麦乳精也被扔回院中,尽数喂给了大地后,楼玉书就再也没出过门。

就这样,楼玉书被几人共同豢养在了他与亡夫的家中。

8.

日复一日,被浇灌久了,楼玉书整个人散发出别样的风情,一举一动都叫人脸红心跳,欲念横生。

他坐在院中的躺椅上看书,听到异响,挡住唇朝院外望去,眼波流转间勾魂夺魄,惹得悄悄跑来“禁区”看他的半大小伙子臊红了脸,顶着帐篷回家,被各自的娘提着脏了的床单,捏着他们的耳朵一通臭骂。

骂他们去哪儿不好,跑去看楼玉书那个狐狸精,骂他臊皮,连小娃娃都勾引。

楼玉书起初听到这些流言蜚语还会难受,时间久了也就麻木了。

他都快忘了上一次难过是什么时候了,也或许是他那日并未活过来,现在在这世上苟延残喘的,也就剩下他腹中的孩子 ,和这一副脏透了的躯壳。

熟透的果实只消轻轻一碰,就会立刻坠落在地,砸成一滩烂泥,又被苍蝇围绕着吞食殆尽。

他是那颗果子,那些男人们呢?

楼玉书被自己的比喻逗笑了,轻哼出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的肚子越来越大,藏不住了,恰好这时,同届下乡的知青家中有关系,悄悄送来了即将恢复高考的消息。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但楼玉书也知道,那些会在情事间,趁他**失神时悄悄打探他意愿的男人们,是不会放他离开的。

锁在这幅躯壳久了,灵魂也沾染上了污浊,他想,是时候该结束了。

于是他开始主动,却只对其中一人逢迎求欢,叫得柔媚婉转,“情到深处”时还会软软地唤他老公,被其他人碰时却反应平平。

平衡被打破,最先遭殃的自然就是那个得他“深爱”的男人,他被踢出战场,像是他们联手除掉周弋那般,将人驱逐出了村子。

但少了一个人自然不够。

狗咬狗,最后胜出的才能够讨得主人欢心。

他主动暴露自己怀孕的事实,隐瞒了年份与生父,于是()事暂歇,轮番上阵变成了每晚只有一个男人进入房间。

搂着他的腰,不()爱,只是将他抱在怀中,即使楼玉书无数次感觉如铁炙硬,也很快会被男人挪开。

但饱食过的身子根本受不得饿,他偶尔食欲上头,就会主动同一人.,抱着他的脑袋索取,又带着满身气息在第二夜时拒绝另一人。

就这样,在男人们强大的妒忌心下,一个又一个,接连出局。

当只剩下最后一人时,楼玉书自然地紧紧搂住他,哭喊道:“李大哥,我就知道是你。”

他说:“第一天晚上你碰我时我就知道是你了,其实……那天你扶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人好,想跟你亲近,但我害怕,怕你觉得我刚死了男人就喜欢上你,怕你觉得我是个水性杨花的,所以一直不敢反抗他们。”

“现在……现在终于只剩下我们了。”

李琰身上还带着伤,被他一扑差点痛呼出声,很快就被他的话慑住,从惊讶到狂喜。

“真……真的?”

“当然了。”楼玉书将脸埋在他怀中蹭了蹭,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孩子配合地踢了踢,“我算过时间了,是你的。”

农忙或是男人外出有事时,楼玉书也曾清净过一段时日,最多只有两人一起。

他尽力去想那些和周弋在一起时的美好时光,却悲哀地发现怎么都记不起来了,只能去想那些狂乱的()爱。

脸颊泛起令人生津的红晕,楼玉书露出一道羞赧笑容:“李大哥,我有个秘密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体质特殊,只有真心爱一人时,才会有孕,而现在……”

他惊呼一声,被欣喜若狂的男人高高举起,又紧紧搂在怀中。

“太好了玉书,我要做爸爸了!”

李家在镇上也有亲戚,楼玉书以孩子得在好点的环境出生的借口,哄着李琰拿到结业合格证后,搬去了镇上。

李琰经人介绍,找了份工资更高的工作,成日忙得脚不沾地,但只要一想起楼玉书,想起他那温柔的、泛着奶香的柔软身子、想着他肚子里自己的孩子,也就动力十足。

而楼玉书也趁着空闲,认真复习。

孩子出生的第五个月,楼玉书拿着大学证书,抱着孩子踏上了前往燕京的火车。

*

五年后,初雪时分,他牵着孩子在街头散步,陡然看到了那个只出现在他梦中过的身影。

“周……周弋?”

“娘、哥哥,你在叫谁啊?”

楼玉书身形僵直,不敢置信地捂着唇,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淌,被奔跑来的男人紧紧抱住。

“抱歉,我来晚了。”

end.

以前写的,窝搬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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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知青寡妇小攻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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