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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生病

腊月的风卷着碎雪,拍在画室的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谁在用指尖轻轻叩击着窗棂。

夏眠把围巾又紧了紧,羊毛材质的织物蹭过泛红的耳廓,带来些许粗糙的暖意,可这点温暖根本抵不住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寒意。

她指尖按在有些发烫的额头上,冰凉的指腹与滚烫的皮肤相触,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视线却没离开面前画板旁的示例图,眼神执拗地描摹着那些明暗交错的色彩块。

讲台上,画室老师还在强调着寒假前静物素描的画法,声音透过弥漫在空气中的松节油气味传来,带着几分模糊的空旷。

“注意衬布的褶皱阴影,暗部要敢下重笔,亮部保留高光,这样体积感才出来……”粉笔灰在斜射的阳光里浮沉,细小的颗粒随着气流缓缓飘动,像极了她此刻混沌的思绪,明明想集中精神记住老师说的每一个要点,可意识却总在清醒与模糊之间反复拉扯。

已经低烧三天了。

起初只是喉咙发痒,说话时带着轻微的沙哑,她以为是期末复习熬夜熬出来的咽炎,没当回事。

家里的药箱里翻出半盒感冒灵,随便冲了两包喝下去,就接着在台灯下和堆积如山的作业和速写。

直到今天晚上,咳嗽突然加剧。

她正趴在书桌上整理素描静物的结构笔记,一阵剧烈的痒意从喉咙深处猛地涌上来,她下意识地捂住嘴,可咳嗽声还是冲破了喉咙,带着撕裂般的痛感。

胸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越收越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痛感,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肺叶。

她挣扎着想去倒杯水,站起来的瞬间却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扶着桌沿才勉强站稳。

摸索着找出体温计夹在腋下,五分钟后拿出来一看,水银柱赫然停留在38度5的刻度上。

她撑着坐起来找退烧药,翻遍了药箱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只在最底层找到了半板布洛芬,包装上的保质期早就过了大半年。

夏眠盯着那几片泛黄的药片,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又有些心酸。

窗外的雪光透过薄纱窗帘映在空荡的客厅里,家具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冷清。

父母都是外科医生,这个月医院里手术排得满满当当,从月初开始就没怎么回过家,冰箱里只有几盒速冻水饺和牛奶,厨房里的灶台干净得像是从未用过。

她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却还是觉得冷,那种冷不是身体上的寒意,而是从心底蔓延开来的孤单,竟让她生出几分莫名的委屈,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

明天得去医院了。”夏眠自言自语地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她掏出手机,想给父母发个消息说一声,手指在屏幕上悬了许久,最终还是只编辑了一句“爸妈注意休息,我一切都好”,发送成功后,便把手机扔在一边,蜷缩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夏眠是被冻醒的。

毛毯滑落在地上,她浑身发烫,脑袋昏沉得厉害,挣扎着爬起来洗漱,冷水拍在脸上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换上厚厚的羽绒服,背着书包,步履蹒跚地走出家门。

小区里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到医院的时候,门诊大厅里已经排起了长队。

夏眠扶着墙壁,慢慢挪到挂号窗口,报了内科,然后拿着挂号单坐在候诊区的椅子上等待。

周围全是嘈杂的声音,孩子的哭闹声、老人的咳嗽声、家属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让她原本就混沌的脑袋更加难受。

她把头埋在膝盖上,闭上眼睛,尽量隔绝外界的声音,可喉咙里的痒意越来越强烈,忍不住又开始咳嗽起来,每一声都牵动着胸腔的疼痛。

与此同时,江婉正在自家开的小餐馆里忙碌着。

这家名为“小竹排”的小馆子在离学校不远的街上里,主打家常小菜,是江婉毕业后用攒下的积蓄开的,如今已经成了附近居民和学生的常去之地。

今天是周末,店里座无虚席,她系着干净的白色围裙,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熟练地端着餐盘在餐桌间穿梭。

“婉姐,3号桌的酸菜鱼好了没?客人催了!”后厨传来厨师的喊声。

“来了来了!”江婉应着,快步走到后厨门口,接过热气腾腾的酸菜鱼,稳稳地端到3号桌,脸上挂着热情又得体的笑容,“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小心烫。”

没事没事,你家的菜就是香!”客人笑着摆手,目光落在江婉手腕上的细红绳上——那是夏眠亲手编的,红绳上串着一颗小小的银质画笔吊坠,江婉戴了大半年,从未摘过。

江婉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嘴角的笑意更柔了。

她掏出手机,想看看夏眠有没有发来消息,却发现屏幕上干干净净。

按理说这个点,夏眠应该已经从画室出来了,往常这个时候,总会发来一句“婉婉我下课啦,今天想吃你做的番茄鸡蛋面”。

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江婉拿出手机给夏眠发了条微信:“眠眠,下课了吗?今天店里不忙,给你留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消息发出去,过了十分钟也没收到回复。

江婉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又拨通了夏眠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却是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奇怪,怎么不接电话?”江婉皱起眉,手里的托盘差点没端稳。

旁边的服务员小赵看出她神色不对,连忙上前帮忙:“婉姐,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江婉摇摇头,目光却忍不住往门口瞟,“就是……眠眠没接我电话,有点担心。”

小赵知道夏眠是江婉的女朋友,两人感情好得很,笑着说:“可能是画室老师拖堂了吧?夏眠不是要期末考试了吗,估计在忙着复习呢。”

江婉点点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工作上,可心里的不安却像藤蔓一样疯长。

她太了解夏眠了,就算再忙,也会抽空回她的消息,绝不会让她担惊受怕。

就在这时,江婉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夏眠的闺蜜陈可欣。

她赶紧接起电话,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喂,可欣是不是夏眠出事了?”

“婉姐,你快去县医院医院吧!”陈可欣的声音很急促,“夏眠今天早上没来画室,我去画室找她才知道请假了,后来听她同桌说好像是发烧了!”

“医院?!”江婉的脑袋“嗡”的一声,手里的餐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碗筷摔了一地。

“婉姐!”小赵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收拾。

“抱歉抱歉,”江婉对着闻声看过来的客人说了句抱歉,然后抓着手机,声音都在发抖,“陈可欣,你确定吗?她在哪个科室?严重吗?”

具体我也不清楚,邻居只说看到她进了市中心医院,你快去看看吧!”林薇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好,谢谢你,我马上过去!”江婉挂了电话,一把解开身上的围裙,扔给小赵,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小赵,店里交给你了,后厨的菜让师傅看着出,客人的单记得核对清楚,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给我打电话,我急事!”

“哎,婉姐你放心!”小赵看着江婉火烧火燎的样子,连忙点头。

江婉拿起外套就冲了出去。

在路边疯狂地挥手拦出租车,手指冻得通红,连手机都快握不住了。

“师傅,县医院!麻烦您快点,越快越好!”江婉钻进出租车,牙齿都在打颤,却还是死死咬着唇,眼神里满是焦虑。

出租车在雪地里疾驰,窗外的雪景飞速倒退,可江婉觉得车速慢得像蜗牛。

她脑海里全是夏眠苍白虚弱的样子,想起昨天晚上视频的时候,夏眠的声音就有些沙哑,她问起时,夏眠只说没事,是复习累的;想起夏眠总是报喜不报忧,生病了也自己扛着,连父母都瞒着;想起她一个人在空荡的家里,抱着毛毯发抖的样子,江婉的心就像被冰锥扎着一样疼。

“师傅,再快点行吗?我女朋友生病了,一个人在医院,我担心她……”江婉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不知不觉红了。

司机师傅看她着急,叹了口气,脚下又加了点油门:“姑娘别急,很快就到了。”

终于,出租车停在了县医院门口。

江婉付了钱,几乎是从车里跳出来的,一路小跑着冲进门诊大厅。

她四处张望着,目光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快速搜索,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夏眠!夏眠!”她一边跑,一边轻声喊着,声音里满是急切。

门诊大厅里人来人往,嘈杂不堪,她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人群中。

江婉扶着墙壁,大口喘着气,冰冷的墙壁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

她掏出手机,再次拨打夏眠的电话,这一次,电话终于通了。

“喂……”听筒里传来夏眠虚弱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眠眠!你在哪?我到医院了!”江婉的声音瞬间拔高,眼泪差点掉下来。

“江江?你怎么来了?”夏眠的声音里满是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在输液室,二楼……”

“我马上来!”江婉挂了电话,转身就往楼梯口跑,脚步急切地踩在台阶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二楼输液室的门被推开,江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夏眠。

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蜷缩在椅子上,头靠在墙壁上,眼睛闭着,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左手手背上扎着针,输液管里的液体正缓缓滴入她的血管。

“眠眠!”江婉快步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声音里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

夏眠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是江婉,原本有些空洞的眼神里瞬间亮起了光,像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方向。

她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声音微弱:“婉婉,你怎么来了?店里不忙吗?”

“忙什么忙!你都这样了,我还能安心待在店里吗?”江婉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夏眠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眉头皱得更紧了,“还在烧,怎么烧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一个人来医院?”

一连串的问题,带着责备,却更多的是心疼。

夏眠看着江婉冻得通红的脸颊和耳朵,看着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针织衫,手离拿棉衣。

心里一阵酸楚,眼眶忍不住红了:“我不想让你担心,你店里那么忙,而且……我以为自己能行。”

“你能行什么啊!”江婉的声音哽咽了,她握住夏眠冰凉的手,轻轻摩挲着,“发烧多久了?医生怎么说?有没有难受?”

“低烧三天了,昨晚烧到38度5,今天实在撑不住了才来的。”夏眠咳嗽了两声,声音更加沙哑,“医生说是急性支气管炎,让输液,今天先输一次,明天再来复查。”

江婉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心里更疼了。

她站起身,把手上的棉衣,小心翼翼地披在夏眠身上。

“怎么不穿厚点?冻着了怎么办?”

“我穿了羽绒服的……”夏眠小声说。

“羽绒服哪里够?你现在生病,抵抗力差。”

江婉在她身边坐下,把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温柔得不像话,“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医院食堂的粥应该还热着。”

夏眠摇摇头,往江婉身边靠了靠,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不饿,就想靠着你。”

江婉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

她伸出胳膊,轻轻搂住夏眠的肩膀,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冰凉的指尖。

“好,那我们就靠着,困了就闭眼睡觉,输完液我带你回家。”

输液室里很安静,只有输液管里液体滴落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咳嗽声。

窗外的雪还在下,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在玻璃上,很快就融化成水珠,顺着玻璃滑落。江婉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夏眠,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心里默默想着:以后无论再忙,都不能让夏眠一个人面对这些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眠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江婉近在咫尺的脸庞,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江江,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傻瓜,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江婉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我们是情侣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生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不许再自己扛着了。”

夏眠点点头,眼眶红红的,却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知道了。”

江婉看着她的笑容,心里的焦虑终于消散了一些。

她拿出手机,给小赵发了条消息,让她关店后把今天的账目整理好发给自己,然后就把手机调成静音,专心陪着夏眠。

输液管里的液体渐渐输完,护士过来拔针的时候,夏眠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江婉立刻握紧她的另一只手,轻声安慰道:“别怕,就一下下,我陪着你。”

拔完针,江婉帮夏眠按住针眼,等止血后,又小心翼翼地帮她穿好衣服,扶着她慢慢站起来。“走吧,我们回家,我给你做你最爱的山药排骨粥。”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洁白的雪地镀上了一层金边。

江婉扶着夏眠,慢慢走在医院的走廊里,两人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紧紧地靠在一起。

走出医院大门,江婉把夏眠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迎面而来的寒风。“冷不冷?再坚持一下,我们打车回家。”

“不冷,有你在就不冷。”夏眠靠在江婉的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饭菜香和熟悉的气息,心里满是温暖。

出租车缓缓驶来,江婉扶着夏眠上车,细心地帮她系好安全带,然后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去小川路的‘小竹排’餐馆,谢谢。”

车子发动,夏眠靠在江婉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嘴角带着满足的笑容。

她知道,无论外面的风雪多大,只要有江婉在,她就永远不会孤单,永远不会寒冷。

这个腊月的冬天,因为有了江婉的陪伴,似乎也变得格外温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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