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的日子不那么好过，他放下手机，走进浴室，继续做着早上急匆匆做完的事。
从那天以后，他和沈末鱼日常变为互道晚安。他也要去学校上课，马上期末，要准备考试。
舞蹈房的空凋开得很热，所有人只穿着半袖、薄长裤，刚练完舞，王紫陆热得受不了，卷起长裤，露出两条白花花的长腿，看见沈未的目光，他秀出手上的情侣戒，“我现在可是有主的人，你不要对我产生想法。”
“神经。”沈未只是好奇王紫陆为什么把腿上的毛都剃了，“你要去做腿模？”
王紫陆神神秘秘凑到沈未面前，“兰妮不喜欢我身上有毛，我现在除了头发有毛，其他地方都没毛。”
沈未听得脑子嗡嗡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我现在每天都要敷面膜、唇膜，还要全身抹身体乳，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她夸我像个海豚。”王紫陆十分得意，“当然，你这种小屁孩儿是不懂的啦，不要羡慕啦。”
沈未看着王紫陆亮得像猪油一样的嘴唇，抓开他放在肩膀上的手，嫌弃的走到一旁，对着镜子练舞。
课程刚结束，沈未立即冲去超市，买来脱毛膏、唇膏、唇油，跑回家，对着浴室镜子一点点脱毛。
地上的毛发越来越多，他看着镜子里白成一条的人，打开身体乳挤在手心里，抹在皮肤上。
摸起来的手感的确是舒服一点。
圣诞来到那一天，他买好苹果摆在茶几上，买来星星小夜灯绕着床摆满一圈，换上干净的床单，买来红酒、玫瑰放在茶几上，洗好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才给沈末鱼打去电话。
沈末鱼焦头烂额的坐在电脑前，她是设计专业，除了文化课，各科专业课都很难搞，上次和沈未见面以后，她就在忙作业，好不容易挤出一点时间做ip设计，专业课作业又被老师退回，只好重做。
她万分抱歉的接通电话：“我还有很多作业要做，我们……跨年再见可以吗？”
沈未一头栽在沙发上，他早就应该猜到会有这样的结局，回头丧气的拐弯电话，翻身将头埋在沙发里。
恋爱谈得好幸苦，还要这样下去吗？
大学恋爱和高中恋爱完全不一样，高中可以柏拉图，大学他无法坚持柏拉图。他是个人，而且是个男人，他无法控制身体，无法控制**，每天对着冷水洗澡，他的身体已经麻木，真的还要继续下去吗？
他一遍遍的问自己，李金羽一个电话喊醒他。
有一个男性内衣成品走秀，原本的兼职联系不上，问他能不能去救个场。
几乎所有兼职都是李金羽介绍的，与其在这里精神折磨，不如去挣钱。
他翻身站起，换上干净的衣服打车到李金羽说的地址，与总监对接，拿到出场序号十三，去到更衣室换衣服。
男性内衣简单，不是三角的就是平角的，好在开着暖气，他换上衣服排在队伍后面，跟着音乐往前走。
秀台修建在泳池之间，看秀的人坐在泳池周围，举着手机对着模特取景。
跟着音乐走完整个秀场，再回到后台快速换上新的衣服，再跟着队伍走。
临近十二点才结束工作，沈未刚换上裤子，更衣室悄悄被人从外面打开，一只手用力拍在他的臀上，吓得他跌坐在凳子上。
是刚刚的总监。
总监是个男的，画着淡妆，穿着得体的西服。
想起之前的遭遇，沈未下意识的拿起衣服挡住身体。
总监：“还在读书？”
沈未的脸稚气未脱，顶天了，也就二十岁。
沈未套上外衣，拿起外套披在身上，“工资日结还是七天后再结？”兼职是李金羽找的，他不能让她为难，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
“日结，跟我走吧。”总监退出更衣室。
沈未抓起围巾跟着他停在一辆加长林肯前，总监推开门，露出里面的红地毯，若有若无的酒气从里面冒出来。
总监朝他点头，示意他上车。
沈未只想拿到工资就走，他跨上车，总监随后推上门，推开另一扇门，走进去在关上门，独留沈未站在原地。
他的正对面坐着一个女人，酒气就是从她手里的高脚酒杯里传出来的。车内灯光昏暗，沈未猜不到她的年龄，估摸三十五六。
她应该经常健身，有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曲线。她身上的绿色吊带裙和红色地毯相得益彰。
“是你结工资？”沈未站在原地。
今天秀场的模特工资不到五千，富婆不在意这点钱，目光投向身侧空着的座位，“过来做。”
“不过来。”大学里事情很简单，沈未一眼猜透她的心思。
富婆很久没见过这么可爱的男生了，她身边的男人永远不会超过二十五岁，刚刚看秀，她看中了这个男孩，她摇晃酒杯，翘着的二郎腿勾着的高跟鞋摇摇晃晃挂在脚趾上，“大学读得很幸苦吧，这么晚了还要出来挣生活费。”
家里给的生活费是足够的，沈未挣钱只是想给沈末鱼买礼物，他朝富婆伸手，“把我的工资结给我。”
“你陪我四年，我可以帮你支付大学学费、生活费，每个月额外给你三万，大学毕业后我给你提供工作，月工资绝不会低于两万，毕业后我再给你在小城市买套房。”富婆给出足够的诚意，盯着沈未的裤子，“脱衣服。”
沈未重复刚刚说的话：“把我的工资结给我。”
富婆右手搁在桌子上：“你知道现在每年有多少大学生毕业，有多少找不到工作吗，你只需要花你课外的时间陪我四年，你就可以实现财富自由。”
从小受的教育让沈未不对女性说脏话，他尽量克制脾气，“请把工资结给我。”
富婆就喜欢这种倔强要强的性格，她把酒杯放在桌上，拿出钱包，找出一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过来，帮我把酒倒满。”
沈未付出了劳动，他要得到报酬，暂时忍一忍，他走过去，刚要伸手拿酒瓶，被富婆翻身扑倒，压在沙发上。
沈未下意识把她推开，富婆抓住他的裤子往下拽，露出底裤，“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富婆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右腿压着沈未的腹部，右手抓向沈未底裤。
沈未反应及时，扯住苦头，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把她推开。富婆摔在地上，沈未立即站起，抓起桌上的钱跑向门口，爬起的富婆用力抓住他的运动裤，长指甲划破他的大腿。
逼不得已，沈未举起桌上的酒杯浇在她的头上，等富婆还没反应过来，摔开她的手，冲到门口。拉开车门，跳下车，狼狈的跑出千米远，抬手拦住路边的出租车。
腿上的抓痕火辣辣的疼，沈未数着手里的百元大钞，终于骂出声，“王八蛋，还差两百。”
长这么大，沈未第一次受这种委屈，他将脸埋进手心，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又响，他才接通，是李金羽的声音。
“沈药包！你干什么了？”就在刚刚，李金羽接到委托方的投诉，沈未把人打了。
沈未揉乱头发：“她骚扰我，脱我裤子。”
“啊！”李金羽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没打她，泼了她一杯酒。”沈未努力让自己平静。
李金羽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所以…你被强了吗？”
“闭嘴。”沈未气得挂断电话，仰头靠在靠背上，回想刚才的种种。
大学是个小社会，什么样的人都有，沈未想到沈末鱼，他的卷鱼会不会面临这样的情况，他很害怕，卷鱼没钱他可以给，但是不能被人伤害，吓得他立即拿起电话拨通。
沈末鱼为了避免错过电话，把手机放在枕头边，电话铃刚想，她一下从梦中惊醒，拿起手机接通，压低声音，“我室友都睡了，稍等我一下，我出门跟你说。”
听到她的声音，沈未无比的安心，等着电话那头传来声音，他说，“还没睡吗？”
沈末鱼蹲在门口：“我睡了，刚醒，你那边是什么声音，你还没回家吗？”
思索很久，沈未不打算把今晚的遭遇告诉沈末鱼，只说“我很想你。”
“这几天我把作业做完，跨年那天我一定陪你。”沈末鱼克制住哈欠，许下承诺。
“卷鱼，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欺负你吗？”沈未尽量委婉的问，“有没有老男人想要加你微信之类的。”
“有。”从第一天进校，包括去搏击馆的路上，不仅有异样的目光，还有各个年龄阶段的人总是莫名其妙的打着各种借口加微信，沈末鱼直接说，“我把他们都拒绝了，我有夏洛甫。”
沈未得到些许宽慰：“快睡吧。”
“你快点回去睡觉。”沈末鱼补充了句，“我喜欢你。”
“我很喜欢你。”沈未烦躁的情绪终于被抚平，对着手机道“晚安”。
电话挂断，他打开购物软件，买来一把长伞，一块抽真空的米砖，地址填写沈末鱼的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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