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你……真的是曲刀客么?”林鸾飞面色不太好,她之前到底做了什么,还对曲高昂说出那些话。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女郎,你觉得我不像么?”曲高昂也没想到林鸾飞是白练门里的人,而且还有几分真本事,同样也是个用刀的。
果然人不可貌相。
“你不会是我的仇家吧,还不走,要跟我比试?”
曲高昂冷哼一声,不想再与林鸾飞做纠缠。
“不是仇家,我没有那么好的刀。”林鸾飞连连摆手,她只是想请教曲高昂。
从一年前开始,她的刀法就没有再进一步。
不能进步,如何变厉害,不变厉害,如何寻仇?
“前辈可不可以教教我。”林鸾飞求道,“我很需要前辈的指导。”
“听闻你们白练门有一术法,可以屏息,不被人所察觉?”
曲高昂灵光一闪,问道:“那有没有这种屏息的丹药?”有这种丹药他不就可以去偷偷尾随了么,找到机会就凑逢昭面前去。
“有!前辈,我刚好带了不少。”林鸾飞翻出袋子,她本来还暗骂自己带错东西,防身的没带多少,反而屏息丸多的可以塞满一大半袋子,没想到因此误打误撞。
林鸾飞顿时有了底气,“前辈帮我,我就帮前辈。”
“你笨啊,我不能杀人越货吗?”曲高昂怀疑白练门是大发慈悲,门内居然还能有这么一个蠢人。
要知道以前……
“前辈,事实上这个袋子只有我能打开,你要是强力把它摧毁,里面的东西也会灰飞烟灭。”
林鸾飞合上袋子,递给曲高昂,向他挑了挑眉。
曲高昂一试再试,发现确如林鸾飞所说,他不管如何都解不开上面的结。要知道,林鸾飞刚刚只是随便一绑。
这种东西,曲高昂之前也是闻所未闻。只是在他记忆里白练门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你从哪弄来的?”曲高昂说完,把袋子丢给了林鸾飞,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和林鸾飞一起上路。
“我爹娘留给我的。”林鸾飞把袋子放好,丢开了手中的刀,“前辈,我们还不跟?”
“跟啊,他们现在大概是要去休息了。”曲高昂环顾着破烂不堪的面摊,辛苦这么久就煮出来一碗面。
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休息也没事,去逢昭藏剑的地方蹲,你等下跟上我,跟快点,我要非常快。”曲高昂抱着臂,语气有点不太好,“还有,别叫我前辈什么的,我只是爱留胡子,还没到那个辈分。”
“那曲大侠?”林鸾飞试探一问。她也不知道叫什么,茶楼里的那些人喜欢听别人叫自己大侠,她就也跟着叫。
“你可以叫我名字。”曲高昂觉得他叫什么大侠,非常名不副实,他不至于这么不要脸。
“好吧。”林鸾飞伸出手,“曲高昂,在下名叫林鸾飞,鸾凤和鸣的鸾,草长莺飞的飞。”
“好好好。”曲高昂敷衍地碰了一下,他对有件事还是不放心,于是问道:“沉眠她不是喜欢那啥正武门少主吗?”
“前……不,曲高昂你不知道么,东方芝和燕荣郡主有了婚约。”
猝不及防,又在情理之中。
对于林鸾飞来说,这一厢情愿还不如早早了结。毕竟世人都知得东方少主与郡主才是两情相悦,年少相知。她沉眠只是一个大逆不道,偷盗至宝的叛徒而已。
好在沉眠现在不单相思了。林鸾飞觉得逢昭一定很喜欢沉眠,他偷看了沉眠那么多眼,也没有被她发现。
每次沉眠看过去,他都可以恰如其分地收回视线。
他在意她的一举一动。连林鸾飞都可以发现,曲高昂又怎么发现不了呢?
“曲高昂,你对沉眠很有意见吗?”林鸾飞问道,“你当沉眠是什么人,东方芝都这样了,她还非得对他念念不忘?”
林鸾飞对于爱情虽似懂非懂,但还有着一点向往。只是目前以她对沉眠的认知来看,沉眠应该是那种感情求不到就算了,没必要继续纠缠不清的人。
她向往爱情,沉眠又何尝不是呢?沉眠又不是就此没有爱人的能力,为什么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所以她不理解曲高昂为什么觉得沉眠对东方芝仍然有爱。拜托,逢昭不更好吗?活的绝世秘籍!
她要是沉眠,得爱死逢昭,而且还不用单相思。
“没有意见,我们上路?”曲高昂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确实太过武断。
管那么多,逢昭喜欢就行。日久见人心,逢昭虽对于感情经验极少,但也不是个傻子。
一会后……
“曲高昂,你觉得哪把刀最好?”
“说了你也没碰过。”
林鸾飞有些艰难地跟上曲高昂,他轻功太过飘逸,她虽不会被甩在后面,但还是有点费劲。
不过她才不会让曲高昂等她,她要自己追上去。
“万一以后我成为比你还要厉害的刀客,还碰过所有的宝刀呢?”林鸾飞问着,趁曲高昂一瞬恍神,踩着风飞到了他前方。
“也有可能,那我拭目以待。”曲高昂话音刚落,下一秒就擦过林鸾飞的肩头,冲到了更前面去。
“不见吴钩,何称刀客?不踏明月,枉为人杰。”曲高昂很久没有感觉到这么肆意,他极其张狂地撂下这一句话,偏头看向林鸾飞。
她听见了,对他一笑,又一次趁他不注意,飞快窜了过去。
今天月亮特别圆,星星也多,也许是快要中秋。
曲高昂总觉得他伸手可以揽到一颗星,但没想到是先抱了下月。
多年来的压抑、愧疚因为怀抱了个大月亮,拨开云雾,得见月明。
他与逢昭见过吴钩,他们也曾一起踏月。他曲高昂怎么能做缩头乌龟这么多年,平白无故浪费大好时光。
曲高昂豁然开朗,不管如何,他纠缠逢昭是一定的了。
管什么是死是活。大不了他死了上天,去真的抱一抱月亮。
“曲高昂,你落后得有些多了。”是林鸾飞的声音。
“你说你,非得提醒我,让我狠狠把你甩在后面。”曲高昂朗声大笑,他回头去看林鸾飞,果真气急败坏,势要再次超过他。
*
第二天一早。
沉眠听到议论纷纷,她探出头,结果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东方芝。她揉了揉眼睛,觉得没什么意思,想收回视线,他却突然望了过来。
沉眠也不打算回避了,马上投以一个厌恶的眼神,东方芝此时又忽地移开了目光,神色反而意为不明起来。
原来是天降一个物件砸向了他。沉眠幸灾乐祸地关上窗户,心里隐隐还是有点不好受。
她十五岁就认识了东方芝,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过了七八年。直到他与燕惜荣的事传到她耳朵后,她才明白这些年一直都是自己一腔孤勇,东方芝从来没想过要和她真正在一起。
还给她下这种慢性致死毒,要取她的命。她逃出正武门后,仍不放过,诬陷她盗走无质珠,到处放出消息,言之凿凿。
怕他们寻不到,还用刻金术来追踪下定决心要置她于死地。
如果有机会选择,她当年一定和逢昭走,如果还有机会选择,她再也不要遇到东方芝。沉眠睡眼惺忪,忽地想到一家非常非常好吃的早点。
还是甜口的,逢昭一定喜欢。想到逢昭,沉眠有点疑惑,他不是向来要比她起得早多了么?
现在可能在房里静修?不对啊,这个点他平时早就过来叫自己洗漱,去吃早饭了。
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下一秒,一道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沉眠即将要开始的胡思乱想。
“是逢昭剑!是逢昭,他怎么会在皇城?”
另一个人又说道:“他难道没有脚吗,大惊小怪这个干甚,现在最主要的不是逢昭剑?”
“什么啊?”
“逢昭剑拦在了东方公子面前啊!上次是东方公子的玄铁扇,这次是逢昭的逢昭剑,你说他们这是为何?”
众人七嘴八舌,其中一道女子的声音脱颖而出。
那女子说:“你说为何,还不是因为沉眠,谁叫咱们的东方公子无情无义,对沉眠下死手又骗感情。”
此话一出,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反驳声。
“东方公子才不是这样的人。”
“什么无情无义,你一定在信口雌黄!”
“你来皇城到底有什么目的?”
……
吵嚷好一会后,一个彪形大汉抓住了那女子的头发,怒道:“你在说什么,沉眠那妖女本就恶毒,谁会喜欢,东方公子从来都不爱她,也没有表示过爱她,什么叫做骗感情!”
沉眠听了好一会。打开了窗,她倒是听出来了,那女子不就是林鸾飞么,她来凑啥热闹。
不过,逢昭剑为何会拦到东方芝的面前。逢昭想报仇,因为东方芝那天发癫丢他东西?
沉眠踩上窗户边,跃跃欲试,那她就帮逢昭给东方芝一点颜色瞧瞧。
顺便……她默默看了眼林鸾飞。那大汉也就趁着自己彪悍,以为林鸾飞是什么弱女子,想逮着她想耍耍威风。
现在么,没耍多久,已经被打得满地找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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