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比武大会甚是热闹,乾儿由他二叔振武将军萧秉义带着去看。此时见一个穿着墨蓝氅衣白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与一个五大三粗的西域壮汉比武,这中年男子武剑如花、招式潇洒。引得观者喝彩连连。
十岁的萧乾问道:“二叔,这人是谁?好厉害。”
秉义笑道:“此人就是偃龙帮的帮主慕容洵,看到台下那两个孩子了么?那个十几岁的是他儿子慕容云海,那个年纪尚小一团孩气的是他女儿慕容白樱。领着他们的是侍女蕴秀,据说武功也是不弱。慕容洵的夫人武如玉容色既冠,武艺更精,可惜如今怀着身孕不能来此比武。这慕容帮主虽然不及夫人,却也算是不错,可见武家这独门武术的厉害!”
萧烁笑了半天:“爹和他说这个干嘛?他这个年龄知道什么?”
秉义哼了一声:“你弟弟虽然小,但是人家的脑子比你聪明!”
萧烁道:“大伯是探花,乾儿又能差到哪儿去?对了,这武家的独门武术是何人所创的呢?”
秉义道:“该武艺乃是武如玉那已故的父亲武长夷所创,也就是慕容帮主的老丈人。武长夷只这一个女儿,如今自然是女婿当家了。我今天说的这些,你弟弟一定记得住,是不是,乾儿?”
萧乾道:“回二叔,侄儿记得住。”
秉义父子只顾着看比武,却忘了萧乾这小子偷偷溜去比武台另一端。萧乾叫上那个慕容白樱,两个孩子玩心大起,在人群里穿梭跑闹。比武结束,秉义父子和慕容家才发现两个孩子丢了。找了半天才发现他们正在一处食肆的门外玩,两家虚惊一场。
萧乾看了看慕容洵,只惊讶这偃龙帮帮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英气和脱俗,气质和朝堂上那些追名逐利的人大不相同,不禁呆了。随后就被堂兄牵着手领走了。
慕容洵抱走了小白樱,与一个相貌俏丽的食肆小丫头深情一望,走到她身边悄悄丢下一张字条,随后转身离去。那小丫头捡起纸条,脸色一红低头一笑。
秉义回到家中一阵恼火:“你这孩子,到处乱跑,遇到人牙子可怎么好?我到了那一边怎么向你亲爹亲娘交代?”
吴氏看不过:“他一个十岁孩子知道什么?你别吓着孩子!”
乾儿倒也乖巧,孩里孩气道:“侄儿知错了,再也不乱跑了。只求二叔和烁哥哥教我武功和骑马。”
萧烁道:“这个正好!我正想教他呢!乾弟聪明,一定学得快!”
吴氏搂了乾儿说:“也应该问问长公主同不同意。”
乾儿说道:“我娘肯定同意!她说男子汉就应该学些本事吃些苦,不能总在娘身边。”
不出意料,长公主十分同意让萧乾学本事。那萧乾白日里要去萧烁的军营练武,晚上还要在长公主的教导下背书。倒是绮云还算轻松,每日只学些文字,等大了些再许她学女工和诗词书画。
转眼间萧乾十二了,这日和萧烁的次子天应去了京城郊外的龙安山玩耍。萧乾因学了武艺,三下两下爬上一棵大树,只见一个穿着黄色道衣披头散发的人盘腿坐在树下,一动不动。萧乾就想耍弄他一番,伸出手去弹他后脑勺,本来缩回手的速度已经够快,却还是被那人一把抓住从树上拽了下来。
“你这臭小子,如何戏弄于我?”这黄衣人怒问道。
“我以为你死了,一动不动的。”萧乾扯谎道。
“撒谎!你若是能赢了我,我就放你俩走。”
萧乾知道这人武功不弱,但还是故作镇定:“好啊,打就打!”萧乾几招过去都未曾碰到这黄衣人半点,此人闪躲速度超出他想象,黄衣人只轻轻一推,萧乾就退出一丈外。萧乾见势不好,一把拽了吓傻的天应飞速狂奔。谁知道那黄衣人一下子跃到他俩的面前。
“刚才的事都是我惹起的,但请不要伤害我侄儿!”萧乾道。“天应,还不快跑!”天应也是一动不动:“我不走!要死一起死!”
那黄衣人笑了:“你这臭小子有意思,该勇的时候勇,打不过也知道抽身退步,最重要的是重情义有担当。你愿意做我徒弟么?”
萧乾拍手道:“愿意愿意。”说的时候他留意这黄衣人的外表,生得不胖不瘦,身姿挺拔,虽不十分英俊,却也自带神采,约莫四十多岁年纪。
“臭小子别着急拜师,给我做徒弟的都累跑了。每日要练武四五个时辰,每日还要早起,为期至少三年方能学成,你可愿意吃这样的苦?如果吃不得这样的苦,那就趁早走开。”
“这算什么?我愿意学!但是我得我跟我娘道个别,总不能人走了连消息都没有。”
“你不用走,在京城待着就是。”
说着黄衣人和这小叔侄俩下了山。
“晚辈不敬,想问问前辈尊姓大名,这武功是从谁那里学的?来自什么门派?”
这黄衣人正色道:“卑名江水寒,自幼在偃龙帮帮主武长夷门下学武艺,我还是他第一个门徒呢!”说着有几分得意。“刚才那一招叫飞鹰掌,也是我师父教我的。”
萧乾不禁肃然起敬:“您就是江大侠?我听人提起过您的,说您是江湖第一高手。”
江水寒不以为意:“江湖内高手云云,我算是什么?”
长公主听萧乾说此人是江湖高手,不免好奇,那江水寒只是简单作揖不行跪礼,侍女端上碧螺春和果馅顶皮酥后,他一边回话一边喝茶吃点心,公主不以为意,侍女们或是皱眉或是暗笑。
公主让侍女们把房间收拾出来,就住在乾儿的缀锦阁的偏阁里。晚间江水寒就和萧乾在缀锦阁里吃晚饭,满桌子的荤素佳肴,江水寒大吃大嚼着炖烂蹄子和肥鸡肥鸭,引得萧乾和丫头小厮低头窃笑。
第二天那江水寒如同变了个人,天蒙蒙亮就一把将萧乾从床上拽起来,萧乾只得睁开惺忪睡眼起身和师父练功。公主对萧乾“不管不问”,只由着江水寒严加管教。簪菊看着却心疼不已,也只能看着。
江水寒生性怪癖,教别人武功的时候不许任何人打扰,哪怕是进院都不行。那日下人们没拦住,绮云便进了缀锦阁给她哥哥送桃花酥,被江水寒怒喝一声,吓哭了,丢下东西跑开了。萧乾看着心疼,一下子走了神,顶在头上的碗啪嚓一下掉在地上,又惹得这江老儿一阵训斥责罚。
晚上萧乾吃过晚饭还要去储芳阁给公主背书,回到缀锦阁萧乾就仰倒在床。簪菊放下手里的针线,让小丫头端来热水给他洗脸洗脚。萧乾一改常态,只要自己洗。
萧乾看这簪菊都熬红了眼睛:“菊姐姐不必等我,你睡你的。”
簪菊道:“姨奶奶若在,看这少爷这样吃苦,必然要心疼了。”
萧乾怔了一怔,说道:“我娘心疼我,你也是,养娘也是处于关心才这样待我。你猜养母说什么?她说我虽然没有双亲,但是锦衣玉食有人伺候,吃点苦算什么?这点我比天下的贫苦孩子要幸福多了。她不希望我和京城那些纨绔子弟一样。”
簪菊道:“奴婢如何不知?公主自有公主的道理。”说着秉烛去偏阁睡下了。
转眼到了萧乾过十二岁的生日,公主府里小小地装点了一番,亲人眷属送了各色宝物食物之类的,江水寒也准了他可以歇个半日。萧乾便带上妹妹绮云,身后跟着几个下人去京城闹市里看热闹。
晚上长公主让萧乾坐在她身边,席上各色山珍海味多不胜数,萧乾下午和妹妹在闹市里吃东西吃了个半饱,此时也没什么胃口了。
此时的公主穿着玫红色绣翟凤通袖袍,头上是一只点翠金丝九尾凤钗,兼之多年来保养得宜,此时更显得神采奕奕。举起酒杯道:“这半年里辛苦江大侠了,不知本公主这儿子可教么?”
一向表情淡淡的江水寒露出一丝笑意:“乾公子现在这武艺若是闯江湖,肯定是不够的。不过天资聪颖,若是用心练武,他日也可成为武林高手。”说着将金杯美酒一饮而尽。
长公主笑道:“江大侠既然这样说,本公主这礼物送与乾儿算是对了。”说着吩咐人把那东西送上来。
萧乾看着那长长的盒子,三步两步到了跟前,打开一看,只见是一把宝剑,剑鞘缠金嵌宝,嗖的一下将宝剑拔出,只见这剑身雪亮耀眼,用手轻弹,发出清晰的铛铛声。众人皆赞叹起来。倒是江水寒露出轻蔑一笑,他一向不喜欢金银财宝。萧乾看了这宝物,喜不自胜。转身就给长公主磕头道谢。
长公主笑着让他起身:“这个日子,你也得给你师父磕头。”萧乾又给江水寒磕头。
江水寒道:“教了他三招五式,怎么当得起呢?你现在且吃且乐,明日还要练武呢!”
萧乾顽皮地吐了吐舌头,继续吃喝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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