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正是好眠时刻。
【老大老大!卯时了!!!】系统扯着嗓子在姜姜脑海里喊。
“闭嘴……小心我杀了你……”姜姜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被子里。
【老大,你不怕大魔头找你麻烦啊?】
“我就不去他能把我怎么滴?别说话……让我再睡会儿……”姜姜闭着眼打了个哈气。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
“咚咚咚……”
姜姜皱着眉将被子盖在头上。
“咚咚咚……咚咚咚……”一连串不停的敲门声。
姜姜发出烦躁的低吼从床上坐起:“谁啊!!!”
“云师妹叨扰了,我等是戒律堂弟子麻烦你出来一下。”门外之人说话很是客气。
戒律堂?
姜姜目露疑惑:“好,稍等。”
待她穿戴整齐走出房门,四个身着戒律堂服饰的修士齐齐站在院中,为首之人冲她友好的笑了笑。
“各位师兄,找我有何事?”
为首之人面上有些为难,但硬着头皮道:“我等奉首座之令接你去灵田劳作,为期三天。”
姜姜:“……”
观雪竹你个狗东西!
“我又没犯错也没违反门规,他有何理由罚我?”姜姜反问道。
为首弟子立刻拿出一本书册给姜姜看,上面清楚的记着:
天枢峰云初,不守承诺罚三日劳作。
“云师妹,你看这是首座亲笔所写我们只负责执行……”为首弟子态度很是谦卑。
“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找你们麻烦。”她明白普通修士的不易冲他们浅浅一笑。
“我现在就去找观雪竹!”
“唉不行……”为首弟子立刻将姜姜拦住,十分为难加讨好。
“首座命我等一炷香之内将你带去灵田,不然我们这七日执勤便不作数领不到灵石……云师妹你心地善良帮帮我们吧……”
见他们四人也不容易,姜姜无奈的点了点头。
灵田三面环山占地百顷,微风拂过碧波起伏。
还挺美,姜姜刚扬起唇角忽闻到一股恶臭,赶紧捂住鼻子转身。
戒律堂弟子将三桶黄色糊状散发着恶臭的东西提到姜姜身边,姜姜往后退了几步:“什么东西介么臭!”
“人造肥。”为首弟子十分好心将一白色布条递给姜姜。
“云师妹用这个掩住鼻子会好受些,今日要将三垄田浇完才可离去,我们会看着你。”
“观雪竹让我浇粪???!!!”姜姜满脸震惊难以置信暴怒。
四名戒律堂弟子齐齐点头,为首弟子拿出一木头大勺递给姜姜:“云师妹别生气,我们特意找了个干净的勺,你用这个。”
“我真谢谢你们。”姜姜语气带着火气。
为首之人将工具塞进姜姜怀里,和其余三人迅速后退几步:“云师妹,早些开始便能早些结束,加油!”
四人齐齐捏拳呲着大牙给她打气。
姜姜看了眼手中的大木勺,看了一眼面前三桶粑粑,又看了一眼长约百米的灵田,眼前一黑。
“观雪竹我草你大爷!!!”
“云师妹……慎言!小心加罚……”为首弟子小声提醒。
没办法姜姜只好用那条白布捂住鼻子,离粪桶一米远伸长手臂颤巍巍的将勺伸进桶中舀了半勺,瞥过脑袋颤巍巍端着勺忍住呕吐小心翼翼将粑粑浇在地里。
“好臭!”姜姜干呕一声,这味儿熏脑壳辣眼睛。
浇了几勺后姜姜想方设法逃跑都被戒律堂那几人发现拦住,只得老老实实一边吐一边浇粪。
日落西山,最后一丝日光隐入群山。
“咚!”
姜姜将手里的木勺扔进粪桶,一屁股坐在田边累瘫了:“浇完了能走了吧!”
戒律堂四人齐齐竖起大拇指:“云师妹真棒!”
姜姜翻了个白眼,棒你妹!
为首弟子名叫林海,他提醒道:“云师妹明日你早些来便能早些结束。”
姜姜抄起桶里沾满了粑粑的大木勺朝他砸去,林海身法灵活闪身避开。
“我现在就去找观雪竹。”姜姜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可已经日落了。”林海道。
“那又怎么了?”姜姜活动着酸痛的肩背。
“首座有个习惯,日落后就寝不见客。”林海解释道。
“哈?日落才几点老人都没他睡得早。”姜姜难以理解。
林海目露崇敬:“首座信奉天人合一,日落就寝日出修炼,数年来严于律己未有一日懈怠。”
神经。
姜姜不以为意。
离开灵田后姜姜一路上了拥云峰,穿过一片翠绿的竹林眼前出现一雅致的小院。
小院木门紧闭姜姜踮着脚朝内望去,一颗枝干遒劲的浅粉色花树如花海般盛放,遮掩着竹屋一角。
花瓣打着旋如落雪一般飘落在草地之上,竹屋牌匾上写着洒脱肆意的“听雪居”三字。
真美。
姜姜眼中满是赞叹。
下一秒扯着嗓子大喊:“观雪竹你给我出来!!!”
“咚咚咚——!”姜姜使劲砸着木门泄愤。
“观雪竹你……”姜姜话还没说完一道冷淡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何事?”
他还好意思问什么事?!姜姜气不打一处来。
“你公报私仇!”姜姜大喊。
“我不过没有来找你学剑,你竟然罚我三日苦力去浇粪?!还有没有公道了!”
想起今日几度被臭到呕吐,浑身腰酸背痛,姜姜心中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泡进粪桶。
“你违反门规,我按规罚你合情合理。”观雪竹声音依旧冷淡。
“我违反什么门规了?你欺负人!”姜姜愤愤然道。
“你与我约定今日卯时来拥云峰学剑,既已有了约定你未来便是违反了门规,我罚你合规合理。”他一本正经解答。
“屁!哪有这种门规?是你瞎编的吧别想唬我。”姜姜满脸不信。
“你并未背会两千二百三十一条门规?”观雪竹的声音顿时严肃了几分。
“哈哈……啊这个……”
姜姜打哈哈掉头就跑,她记得宗内弟子必须熟记门规这一条规定,生怕这大魔头以她没背会门规为由加罚。
“明日卯时来练剑。”
“那不用去浇粪啦?”姜姜快跑的脚步停下,小脸上满是期待。
“练完再去。”
……
观雪竹你个狗东西!
姜姜快步折回狠狠一脚踹在观雪竹小院木门上,转身逃命一般溜走。
次日拥云峰云海之上金光初现紫气东来,观雪竹站在小院门边视线落在木门上新出现的大洞上。
“观师兄……我来了……”姜姜有气无力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观雪竹清冷的眼立刻扫向身后之人,一股凉意落在身上姜姜睡得迷糊的脑袋一秒清醒,呲着大牙一脸讨好:
“我负责补好!”
“练剑。”观雪竹向着云海边走去。
“是!”姜姜积极应和,冲着他的背影挥拳踢腿。
“我看得见。”
姜姜夹紧尾巴立刻小跑着跟上观雪竹的脚步。
昨日她回去翻出压在书柜底层的门规,发现竟然还真的有不遵守约定会被罚做苦力的规定,是观雪竹数年前亲自修订。
姜姜无奈,打又打不过还不敢得罪,只求三日苦力赶紧过去想办法让观雪竹放弃教她练剑,便能恢复从前的快乐日子。
拥云峰峰顶有一伸出山体数十米的平台,平台三面被云海环绕宛若仙境。
“将七星剑法演示一遍。”观雪竹负手而立,神情认真。
姜姜不敢糊弄唤出变成普通灵剑的神音剑深吸一口气,手握神音剑一招一式舞动起来。
收剑后姜姜站得笔直,心中苦涩。
不知道大魔头会怎么训她罚她,她怎么这么命苦啊!
“基本功不扎实,招式拖沓花拳绣腿。”观雪竹面色严肃,“但比我想象的好一点。”
姜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
“仅仅好一点,仔细看我演示。”
一柄银蓝色细长灵剑在观雪竹手中不断变换招式,雪衣翻飞细长的蓝色发带飘舞人与剑宛若一体。
姜姜忽觉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了脸上,抬眸望去洁白的雪花扑簌簌落下。
观雪竹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清峻疏朗的面庞在雪中更添几分不可侵犯的神性。
姜姜不知不觉入了神。
“看懂了吗?”
“云师妹。”
“看懂了吗?”
观雪竹收剑立在姜姜面前问了两遍。
“啊?”姜姜如梦初醒,小脸上懵懵的。
“我问你可看懂了?”观雪竹神色中未有丝毫不耐,再次询问。
姜姜摇了摇头:“只看懂了一二成,你动作太快了我跟不上。”
实际是他太好看,她不知不觉出了神。
观雪竹像是猜到会如此:“那我将此剑法分为四部分拆解教学,你注意看如有不懂的地方可直接发问。”
姜姜点了点头。
观雪竹手持长剑一招一式分解教学很是认真有耐心,姜姜不知不觉进入了学习氛围。
一个时辰后。
经过第二十三次失败,姜姜收回剑耷拉着脸苦恼不已:“这里还是无法连贯,光看观师兄演示总感觉难以参透。”
观雪竹忽然上前一步从后抓住了剑柄前段,他的掌心微微贴着姜姜的手指。
姜姜大惊正要躲开,观雪竹目光清冷并无杂念:“用心感受。”
话毕他带着她舞起剑,脚步变换间二人在雪中旋转衣角飘荡。
“剑行此处不可操之过急,要缓。”他在姜姜耳边道。
姜姜看着手中剑在他的带领下于雪中划出一道剑光,一片纯白晶莹的雪花立于剑尖,整个人好似忽然被打通任督二脉一般捕捉到了此剑法的玄妙。
观雪竹握着剑柄的手忽的一扬变换剑招:“此处不可拖泥带水,动作要凌厉迅猛方能连贯。”
姜姜随着观雪竹的指导与他将此剑法从头到尾演练了一遍。
结束时她扭过头兴高采烈:“我明白了!”
她亮盈盈的双眸正对上身后之人那双如冰封湖泊般的漂亮眼睛。
四目相对,观雪竹立刻垂下眸子松开手后退两步。
“抱歉,是我唐突了。”
姜姜大大咧咧道:“无妨,我知观师兄是剑痴。”
“方才我已参透此剑法精妙之处,观师兄看好了!”
她吸气凝神起剑,一招一式下来虽不如观雪竹那般行云流水但总算流畅的将每个剑招连贯起来。
“不错。”观雪竹清冷的眼里罕见的露出了一丝赞赏。
得了夸赞姜姜翘起了尾巴:“我天资不错吧。”
“不可骄傲。”观雪竹道。
“观师兄,你看我学剑认真也挺辛苦,我们两家又是世交让别人看到我堂堂云家大小姐在浇粪成何体统?”
“经过昨日的苦力我已经知道错了,日后定做守约守诺之人,你大人有大量就免了我的苦力吧~”姜姜仰着脸大眼睛忽闪忽闪。
“不行。”观雪竹态度坚定。
“宗内弟子应当一视同仁,不可因私情权势任何原因包庇通融。”
“既已定下三日苦力怎可随意更改?”
大魔头没入魔前还真是正直的不像话!
姜姜气的跳脚:“若是观师兄违反门规也愿受罚?”
观雪竹点头:“当然。”
你等着!
她回去第一件事便是研究门规,定要找出一条观雪竹违反的门规扭送他去浇粪!然后在一旁狠狠笑话他!
姜姜正在心中换着花样大骂观雪竹,他忽然道:“今日便到这吧,林海已在灵田等你。”
姜姜差点当场晕倒。
观雪竹你个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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