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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下一刻,阿哭就立马离得远远的。

看见这一幕,谢长晏眉梢轻扬,忍不住轻笑出声,戏谑道:“娘子,离我这么远,莫不是嫌弃夫君身上,脏了不成?。”

话音未落,阿哭震惊般的望过去,长长的眼睫颤颤巍巍道:“这里…没有人,就别这么喊了吧。”

他置若罔闻,自顾自道:“既然嫌弃夫君,还不打水为我……。”

他话还没说完,阿哭顿时如惊弓之鸟推门而出。

她踏出房门,边走边想,完了,这厮怕不是被猪撞坏脑子。

她能丢下他,自己跑吗?

…………

阿哭到院子里打了满满一盆水,遂放到桌上,随即离他一米远。

谢长晏眼眸里满是无奈,盯着离他极远的人儿,

阿哭默默用余光偷偷瞄了他一眼,心想,她是走呢,还是不走呢?

毕竟他是谢长晏的贴身婢女,这种活计,是不是该她来?

可话又说回来,现在就他们二个人,她就算现在跑了,不回王府了,又如何?

有了这个念头,顿时,她脑子在飞快思考,如果自己真跑了,那谢长晏派兵围剿寒王部落的可能性,有多大?

寒王部落,没了就没了,可她阿娘还在,阿哭顿时纠结万分。

虽说阿娘爱阿父胜过爱她,但毕竟生她一场。

“发什么呆呢?还不给为夫檫身子?”

倏然,谢长晏出声打破她的幻想。

阿哭一脸认命,拖着疲惫的身子一点点挪过去。

…………

木盆里的清水,漫过阿哭挽起的素色衣袖,她细白指尖用力拧干软布,随即轻轻垂眸有意避开床塌上谢长宴深邃的眼眸。

她将软布轻轻覆在他宽厚的背肌,手下没轻没重擦过淤青时。

谢长宴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阿哭手一顿,微微抬眼便撞进了他深邃的眼眸,她慌乱移开视线,手下软布从指尖滑落,只剩指尖触到他肌肤。

她一时僵住,猛地反应过来,指尖蜷了蜷,慌乱捡起软布,颤颤巍巍开口:“我不是故意的。”

“慌什么?”

谢长宴的声音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笑意。

“这不算你占我便宜。”

阿哭闻言又茫茫然看过去,她占什么便宜了。

“来,该擦前面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精致眉眼上,声音低沉磁性,似乎是在引诱。

阿哭指尖蜷了蜷,将软布往清水里又浸了浸,却没敢再抬眼。

谢长宴抬起一只手,示意。

她无奈与他面对面,他却猛地俯身靠近。

阿哭慌乱后退半步却被他伸手拉住手腕。

阿哭感受到手腕上,他的指腹的薄茧贴在她肌肤,她不由得抬眸,撞进他幽深的眼眸。

顿时,屋里气氛暧昧不清。

“美人,美人!”

屋外的呼喊声,被破旧木门隔开,没在屋里掀起半分波澜。

谢长宴的指腹还停留在她细白手腕。

直到“吱呀“一声。

本就破旧不堪的木门被人轻易撞开。

这时的江遇撞开房门,刚要开口,目光便死死得盯住在塌前,谢长宴攥着她的手腕,姿势暧昧,怎么看都想死干了什么事情或者是准备要干什么事情。

他的脸顿时红透,嘴张了半天,才支支吾吾。

“你…你们,青天白日的,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话音未落,谢长宴挑眉,“我们可是有名有实的夫妻,干什么事情,还要告诉你吗?”

此话一出,顿时,江遇心都碎成一地,垂着头,失魂落魄的走出去。

门外的脚步声渐远,阿哭这才抽回被攥紧的手腕,心想他无端端又发什么疯,还说出那番令人误会的话语。

谢长宴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喉间溢出低笑。

阿哭默默擦拭,不理会他戏弄的眸光,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静静看着她潦草收场,将木盆收拾妥当,他眸光越来越暗。

…………

江遇跌跌撞撞走回去,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心碎。

江晚吟看着神色恹恹的自己弟弟,一脸不解,刚刚不还是一脸欢喜的去找美人了?这才多久,就变成这样子。

“阿遇,没见到你的美人?”

她声音温软,目光扫过他耳尖还未褪去的红,眼底越发疑惑,

江遇猛地摇头,随后又似乎是骗不过自己,语气挫败。

“阿姐,我喜欢她,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了,我不在乎她是否成婚,有没有夫君。”

顿了顿又道:“…我只想要她。”

江晚吟闻言,眼底满是心疼,随机抬头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温软:“傻小子,既然那么喜欢,那就去抢,拼命对她好,让她爱上你。”

“俗话说烈女怕缠郎。”

江晚吟说这番话有些无奈。

可俗话又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但话又说回来,她就这么一个弟弟。

江遇听完自己阿姐的话语,想起方才忽然觉得方才慌乱都成了多余,他喜欢她,只要她也喜欢他,那他就开心。

他眸子徒然亮了亮,立马满血复活,俊郎面容上神采奕奕。

“阿姐,没错……我懂了。”

转身便飞奔而去。

“美人,我来了。”

身后江晚吟大声呼喊:“阿遇,要循序渐进,别吓跑人家了!”

江遇跑得急,气喘吁吁望着她。

看着去而复返的他,阿哭脸颊上浮现诧异,她以为他应该不会再对她抱有其他想法了。

这时,天色正好,阳光明媚,点点碎碎落成一片。

江遇夺过她抱着的木盆,笑容满面:“美人,我来吧,怎么能让你做这些活计。”

“公子,是有事情找我?”

他闻言朝她笑,“美人,别喊公子了,显得生分,叫我阿遇。”

阿哭忽然被晃了眼,恍惚了一下。

“嗯,阿遇。”

说罢,她抬头凝视着江遇,忽然觉得他的喜欢炙热浓烈像火,烫得她,只能远远瞧着,生怕一不小心被灼伤。

江遇闻言,便觉得自己的美人不仅人好看,连声音也这么动听,当下心禁微动。

“美人,明日,土匪窝有人娶亲,我带你去热闹热闹,可愿?”

阿哭正想回他。

屋里靠在床榻上的谢长晏凭借深厚内力早已将二人对话尽收耳后。

忽然出口打断二人。

“娘子,娘子。”

阿哭顿觉得头疼,这厮真是时时刻刻都彰显存在感。

“阿遇,我还有事,就先回屋了。”

江遇勉强维持笑,点了点头。

她转身回屋关上房门。

就听见谢长宴歪在塌上说。

“娘子,真是有魅力,连到土匪窝,都能引人爱慕。”

阿哭睫毛轻颤,觉得他说这话是在嘲讽她。

她自然是知晓江遇对她的爱慕之情,毫不掩饰,她知道她不该回应她。

可她但对他的热情,没有抵抗力。

毕竟有这么一个人,时时刻刻帮助你,口口声声说喜欢你。

因为阿哭从未得到过,所以她实在无法拒绝这份温暖。

见她眼睫微颤,始终不开口,他心头无名火骤起,沉声道: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谢长晏这话问的笃定。

阿哭依旧微抿唇,不知如何回答。

他望着她,微抿下唇,脸色难看,语气带着怒意:“阿哭,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我们是为何而来?”

话音刚落。

阿哭垂眸沉思,最终她懂了,他是在提醒自己江遇是土匪,而他们是过来剿匪。

怎可对他动心。

…………

夜凉如水,清风拂过,屋外树叶婆娑作响。

阿哭躺在离他最远的床榻边上,眸底平静带着淡淡讽刺。

她知道,谢长晏那番话,不止有对他的敲打,还有对她这个人占有欲的强硬。

随即,阿哭缓缓坐起,望着紧闭双目的他,嘴角勾起淡淡嘲讽。

是不是,在他谢长晏心底里,她就是个物件?不配被人喜欢。

也不配喜欢人。

不知看了多久,她才缓缓躺下,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她不知,床榻上那个人,听见她平稳的呼吸声后。

谢长晏原本紧闭的眼眸,猛地睁开。

他内力深厚,敏锐性极强,早就觉察出她一直在看着他。

这女子平素善于伪装,她身上有太多秘密。

那番话,确实是他控制不住的询问她,想知道她是不是对那个土匪动了心?

可他也知道,为何,他会对她的回答这么在意。

徒然,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心底里窜出来,极其浓烈,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谢长晏捂着胸口,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诧,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

下一刻,他拖着沉重身子,忍着痛楚,将手掌无声无息地搭在阿哭的脖颈处纤细白皙。

可当感受手下那鲜活的生命力,他顿时,失了神。

良久后,谢长晏收回手,轻轻叹了口气,眯起眼眸,满是无奈。

罢了,不过是一个女子,还能闹翻天。

大不了,他护着。

…………

第二天一大早,江遇准时敲响木门。

阿哭猛地惊醒,随后率先下床塌,拢了拢微散的裙裾,去开门。

“美人,我阿姐喊你去用早饭。”

床塌上的谢长晏慢条斯理坐起来,忽然还略微做作的咳了两声。

“夫君?可是着凉了?”

阿哭目光扫过去,不解询问。

“娘子,你昨夜老是睡得不安慰,抢被碌,一来二去,许是着凉了。”

阿哭笑容僵在脸上,心想,这厮到底在发什么疯啊!

“一个大男人家的,身子骨这么薄弱,说不出也不怕人笑话。”

江遇对着他一顿噼里啪啦说完,扭头就变了语气。

“阿哭,随我去吧,阿姐做了许多好吃的。”

话音未落。

谢长晏又咳了起来。

“娘子,不必管我,就随江公子去吧。”

阿哭嘴唇忍不住抽动。

“夫君受风寒,我要照顾他。”

“我家娘子自是要照顾我,江公子要是娶妻就懂得了。”

江遇对于他这话,轻轻哼了一声,依旧含笑看她。

“好吧,那美人,晚上你要答应同我一起去看娶亲,可好?”

阿哭莞尔一笑,柔柔应了下来。

等到满意的回答,江遇一步三回头才远去。

“他是个土匪。”

待阿哭关上木门,这时谢长宴俊美的脸上已彻底没了表情,连声音都冰冷平静。

阿哭想了想,恍惚间便将心里的话讲了出来。

“江遇……他很好。”

“无论他的身份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谢长晏闻言眸中溢出一丝戾气:“阿哭,你不在乎他是土匪,但我提醒你,注意你的身份,你非要如此?非要惹我生气才好?。”

她怔怔地看了过去,身份?他提醒她只是个低贱的婢女?

看着她的眼眸,谢长宴就知道她误会他了,但他拉不下面子跟她解释。

他只是想提醒她,她们不是一路人。

土匪终究不是正道。

随即话锋一转。

“我身子已经差不多了,既如此,我们该走了。”

阿哭怔怔然,忽然回了神,脱口而出:“要走了。”

这般平静美好的日子,真是不会落在她身上。

谢长晏听罢,神情便冷了下来,心想这土匪窝得赶紧离开,再呆下去,说不定就真走不了了。

…………

夜雾漫过林梢,阿哭默默无言跟在江遇身后,他走的极缓慢,时不时回头望她,生怕她被山里崎岖不平绊倒。

“美人,马上就到了,不急,我们慢慢走。”

江遇含笑开口。

转过山坳,便听见喧笑声落在耳畔。

只见红灯笼挂在歪脖子树上,新人被簇拥着拜堂,半大孩童都一个个跟着新人身后捡铜板。

阿哭看着欢喜。

这时,有个梳着双发鬓的小姑娘,捡了枚铜钱递到阿哭面前,脆生道:“漂亮姐姐,也来捡,沾沾喜气。”

看着她,阿哭一时显得有些无措,她对突然的善意总是害怕。

江遇在一旁含笑,替她接下,随即放到她的手心。

待婚宴散了,江遇提着一盏旧灯笼送她回去,此时雾更深了,他只好走在她身侧,小心翼翼护着她。

阿哭攥紧掌心的铜钱,忽然开口试探:“阿遇,你是什么时候当得土匪头子?”

江遇闻言,脚步顿了顿,侧头看她,轻声回道:

“五年前,家中发生巨变,我随阿姐来这里,阴差阳错之下就当了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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