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许楚焕瞪了秦正业一眼,“我为什么要带着他一起去?”
许坦也看了一眼一直在吃饭的秦正业,说:“你不是说要去感受一下大学的生活吗,刚好可以让正业也一起感受一下。”
许楚焕气得跳脚,“感受大学有那么多的机会,为什么非要让他和我一起去,再说他又不认识沐轩哥哥,去了有什么用。”
许坦表情意味深长,道:“你们都是同龄人,没有代沟。认识认识,不就认识了吗。”
“我!不!要!”
杨瑧也赶紧站出来,说:“没事的,楚焕去找他的朋友玩,正业就不跟着去了。”
“杨阿姨,您别担心。”许坦转而去问一直没有说话的秦正业,问:“正业,你想不想一起去?”
秦正业抬起头,看了眼他妈妈,然而杨瑧也是一脸为难。
这个家里,许坦和许楚焕都是主人,现在两个主人吵架了,他该听谁的?
许坦像是长辈一般望着他,许楚焕则是气呼呼地瞪着他,颇有一副自己要是答应下一秒他就会把自己撕了。
尽管许坦是许楚焕的父亲,可是许楚焕和他相处的时间要更长,得罪了谁都不合适。
“我都可以。”秦正业最后只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许坦立刻做出决定,“既然这样,那你们就一起去。”
察觉到许楚焕还想说什么,许坦发出最后的警告,“再说话明天我就把你关在家里,让你见不到覃沐轩!”
“哼!”
.....
防止许楚焕中途甩下秦正业,第二天许坦亲自把他们送到了大学门口。
许坦故意说:“去吧,好好感受大学氛围,最后时候再写点感想。”
“哼!”许楚焕打开车门就要下去,但是发现车门被锁住,他喊道:“开门啊!”
许坦警告道:“在学校里你也不许把正业甩掉,我会不定时给正业打视频,如果你们两个没在一起,你就等我回家收拾你吧。”
许楚焕眼睛一转,“秦正业他没有手机,没办法打视频。”
“扯,你以为你说拿钱去买练习册了,我就真不知道你拿着我的钱买了两个手机和一副钓鱼竿?”
“……”
许楚焕暴怒,“你监视我!”
“你没成年,我现在是你的监护人,监视你怎么了?”许坦看了一眼秦正业,“现在我委派正业暂时监护你。”
许楚焕开始敲车玻璃,“烦死了烦死了!你干脆让他24小时盯着,连我洗澡上厕所的时候都盯着我算了!”
见目的达到,许坦将车门解锁,放走许楚焕和秦正业,并叮嘱道:“记得早点儿回家。”
“烦死了烦死了!”下了车,许楚焕更是气得炸毛,他直接将怒火转移到秦正业身上,“你把我给你买手机的事儿告诉我爸了?”
秦正业解释,“你说要我随叫随到,刚好有一次我在客厅帮忙打扫卫生的时候你给我发消息,被许叔叔看到,就要了我的联系方式。”
“你就不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把手机拿出来来吗,笨死你算了!”许楚焕大步朝前走,“我警告你,别跟着我!”
“那我……”
“要是我爸真的给你打电话,你就直接把手机关了,说你手机没电。”
“可是……”
许楚焕更不耐烦了,问:“你还可是什么?你到底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听你的。”
“那你就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可是我去哪儿啊?”
“随便,你去图书馆,或是随便找间教室自习。关手机之前给我发个位置,等我结束以后去找你。”
秦正业认命地说:“好。”
许楚焕表情非常嫌弃,“真是的,本来挺开心的,非要有这么个电灯泡凑在旁边。去去去,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秦正业转身就要走,突然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男生,叫道:“小焕!”
许楚焕听到声音,脸上厌烦的表情顿时烟消云散,变成喜气洋洋,“沐轩哥哥!”
听到这个名字,秦正业一下子就对上号。许楚焕的这位沐轩哥哥留着半长的头发,皮肤白皙,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冷漠的疏离感,是非常刻板印象的那种艺术生。
面对朝着他冲过来的小炮弹,覃沐轩不着痕迹地躲开,只是拍拍许楚焕的脑袋,“刚才我看你和这个男生说话,你们认识吗?是你的同学?”
秦正业抬腿准备走,发现两者在讨论在讨论自己,脚步顿了一下。
“啊不是不是,我就是在向他问路,我担心找不到你。”
“这样啊,”覃沐轩看了一眼秦正业,冲着他的方向喊道:“你快过来!”
秦正业有些懵,这是在叫他吗?可是他也不认识这个叫沐轩的人啊。
“来了来了。”又一道男声插进对话里,这个人路过秦正业身边时看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说:“你就是小焕吧,沐轩经常和我提起你!”
“我不是。”
“他不是小焕,”覃沐轩给他介绍,“这个才是小焕。”
此人又赶忙走到许楚焕身边,和他握手,“小焕你好,我是庞经昊。”
许楚焕非常嫌弃地抽回自己的手,视线在这个庞经昊和覃沐轩之间来回转,他夹枪带棒地问:“不好意思,你哪位?”
覃沐轩说:“他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男……男性中要好的朋友。”
“哦。”许楚焕听到这个回答,脸上的表情更臭了,“你好庞经昊,再见庞经昊。”
“哎?”
覃沐轩说:“小焕,你别这样。今天经昊和我们一起行动。”
“哎?”许楚焕侧头看着覃沐轩,“为什么他要和我们一起行动?”
“都说了啊,他是我的同学。”覃沐轩靠在庞经昊身上,后者也动作自然地搂上前者的腰。
如果眼神能杀人,许楚焕早就把这个庞经昊千刀万剐。他从几周之前就开始期待这次相聚,没想到却出现一个这样搅局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他了!
“秦正业!”许楚焕叫了一声,“过来。”
没走太远的人听到这声呼唤,立马站到许楚焕身边。
覃沐轩笑着问:“小焕,你不是说你只是在向他问路吗,原来你们认识啊?”
“对啊,我不认识路,所以问他查一下导航。”许楚焕撒谎都不带脸红,“正式介绍一下,这位叫秦正业,也是我的同学兼同桌。”
庞经昊热情地和人握手,“同学,你也姓qin啊?真是太巧了,你是哪个qin?”
秦正业回握住庞经昊,“秦始皇的秦。”
“哦,原来是这个秦啊。那还是不一样的,沐轩的覃是上边一个西,底下一个早的那个覃。”
覃沐轩站出来,“我这个覃比较少,没有这位同学的秦大众。”
“没事儿,甭管是哪个qin,大家都是朋友,今天我带着你们参观学校,”庞经昊的手仍然搂在覃沐轩腰上,边走边说:“听说你们现在在上高三,学习累不累?”
许楚焕高冷地不说话,像是行走的制冷剂。秦正业深知,这只假象,许楚焕其实是个炮仗。但是刚认识这个庞经昊,不想让他太过难堪,于是回答,“还好,不算很累。”
“我跟你们说,对于你们这个年纪,高考算是件难事儿,可是当你们进入了大学,或是再长大一些,就会发现这根本不算事儿。”
“谢谢学长鼓励。”
“哎呦,你真是太客气了。”庞经昊和覃沐轩走在前面,“刚来还没吃饭吧,带你们尝尝我们大学的美食。”
秦正业仍然礼貌,“好,谢谢学长。”
许楚焕走在后面,杵了秦正业一下,问道:“喂,你和他很熟吗?”
“不熟。”
“不熟你对他为什么那么热情?还学长学长的叫,好像你们两个很熟悉一样。”
秦正业知道这是许少爷生气的前奏,他为自己反驳,“我没有对他很热情。”
“哎呦喂,这还不叫热情,那什么叫热情?你对我都没有做到句句有回应,动不动就嗯来嗯去的,无聊得像个人机一样。”
“……”秦正业每次和许楚焕说话都非常小心,生怕说多错多,要是自己那句没说对,让这位阴晴不定的少爷生气,后面肯定会非常麻烦,所以他采取了沉默应对。
但是他忘了许楚焕的脾气,少爷想找茬儿,是可以从任何角度找的。
许楚焕低声发出警告,“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的仆人,必须听我的话!”
“我知道了,我会改的。”
“好吧,既然你认错了,那我就给你一个悔过的机会。”许楚焕悄悄凑到秦正业耳边,刚想说什么,却发现情形有丝诡异,为什么他需要垫脚才能凑到秦正业的耳边?这人什么时候长高了?他记得刚转学过来的时候,他明明和秦正业差不多高!
许楚焕有点阴阳怪气,“秦正业,你是不是垫增高鞋垫了?”
“没有。”
“没垫?那你怎么解释咱们俩现在的身高差?你别告诉我你是因为长高了!”
“不知道,最近没有量身高。”秦正业想了想,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许楚焕包了他的三餐,外加上有时候许楚焕吃不完零食,就会顺手给自己。营养跟上了,身高也长了。
许楚焕愤愤不平,“哼!你别高兴得太早,既然你能长高,那么我也能长高。而且我还比你小,长的时间也多!”
“嗯。”秦正业想到刚才许楚焕的话,赶紧改口,“你加油,你会长高的。”
“嘶,你给我闭嘴!蹲下一点儿,耳朵凑过来!”
秦正业听话地弯了弯腿,然而许楚焕觉得这个姿势走不稳,于是双手挽上对方的手臂保持平衡,他小声耳语,“待会儿你只要找到机会,就把那个庞经昊带走,我要和沐轩哥哥单独相处,听到了没?”
“到喽!”庞经昊和覃沐轩停下脚步,回头就看见秦正业和许楚焕维持着这么一个非常亲昵的姿势。
庞经昊挠挠脸,“真没想到,原来你们两个……”
覃沐轩歪头看着许楚焕,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什么啊?”许楚焕以为自己的小声密谋被发现了,推开秦正业赶紧岔开话题,“到食堂了吗,那我们赶紧进去吃饭吧。”
庞经昊反应过来,“快来,我最爱吃这个食堂的烤肉拌饭了,特别是番茄口味的。”
覃沐轩说:“咱们先占个位置吧。”
许楚焕立马用胳膊怼了一下秦正业,后者心领神会,立马拉着庞经昊,说:“学长,咱俩坐这边。”
“好,”庞经昊从兜里掏出手机,将手机壳拆下来占座,又掏出来一包纸和一串钥匙替其余几个人占好位置。
许楚焕对吃的没有太大的兴趣,跟着覃沐轩点了相同的一道。拿到手才发现厨师为了调味,在表面上放了很多的姜丝。
“讨厌!”许楚焕任性地把饭往对面一推。
庞经昊问:“怎么了?是不和口味吗?”
“小焕比较挑食,经常这也不吃那也不吃。”覃沐轩出来打圆场,把自己的卡递给许楚焕,“小焕,要不你再去买一份。”
庞经昊在心中咋舌,这孩子真不好养,还没吃呢怎么就嫌弃上了。
“没关系,楚焕只是不爱吃这道饭里的姜丝,我帮他挑出去就好了。”
覃沐轩收回自己的卡,“原来是这样啊。那挑完继续吃吧,别浪费粮食。”
“……”许楚焕已经抬起手准备去接覃沐轩的学生卡,然而秦正业的话让他错失了这个机会。抬起的手中途改变方向,许楚焕假装擦拭额角,实际上冲着秦正业做了个凶恶的表情。
秦正业的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最好闭嘴,可是嘴巴却先于脑子说出来了。他注意到了许楚焕的不开心,只好假装自己没看见,继续挑着饭上面一层的姜末。
“挑好了。”
“哼!”许楚焕接过来,拿起勺子吃饭。毕竟他还能长高,必须要补充营养。
吃着饭,许楚焕和覃沐轩聊天,“沐轩哥哥,你们十一放几天假啊?”
“7天啊。”
许楚焕有些害羞,小声问:“那今天你没回家,是不是为了赴我的约,这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啊。”
“没有啊,我留在这里是想多和经昊待一会儿。”
“啊?”
庞经昊解释,“我要和沐轩完成一个作品,所以假期都没有回家。”
许楚焕装作没有听到庞经昊的话,继续问覃沐轩,“沐轩哥哥,才开学一个月,你就已经有作品了,好厉害啊!可以让我看看吗?”
“可以,”覃沐轩握住庞经昊的左手,“这是我和经昊一起完成的作品,就像我们两个的孩子一样。不过我们俩都是创作者,难免对自己的作品有滤镜,我们俩看不出什么问题,正好你和这位同学可以用外人的视角给我们提提意见。”
这话说的已经很明显了。覃沐轩和庞经昊是“一家人”,而他许楚焕只是个外人。
许楚焕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庞经昊,嫌弃之情都快要溢出来了!这个庞经昊到底哪里好了,长得根本就没自己好看!连秦正业都比不过!凭什么和覃沐轩关系这么好!
庞经昊没有在意,吃完饭继续热情地带着他们参观校园。
“刚才说要去看看我和沐轩的作品是吧。走,带你们去我们的专业教室。”
“这个巨大的树根,是我们学院一个前辈赠送的,说是要增添一些自然的元素。”
“这个雕塑,是前辈自己的作品,也捐给我们学院了。”
庞经昊好心介绍,可是许楚焕却总有种想揍他的冲动。这是在显摆什么?更气的是覃沐轩在参观的过程中一直挽着庞经昊的胳膊,他根本插不进去。
乘坐电梯到对应楼层,庞经昊说:“这幅画……”
许楚焕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那副乌漆嘛黑的画,道:“这幅画也是你们学院前辈送的,对吗?”
“小焕你真聪明!”庞经昊给他竖了大拇指,“你们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许楚焕撇嘴,“不怎么样。”
秦正业欣赏一会儿,开口道:“我觉得这幅画给我一种很浓烈的压抑感,让我的心情也变得不好了。”
“这位同学也很懂行哦!”庞经昊也给秦正业竖了个大拇指。“这幅画背后还有一个恐怖的故事。听说这个作家前辈在创作的过程中一直处在抑郁的情绪中,画完这幅画就自杀了。”
呵呵,许楚焕心想,要是自己现在怨念和抑郁实质化,估计比这幅画还要黑。
“学长学姐都和我们说过,过了晚上12点,不要一个人经过这幅画,否则会陷入到和创作者同样的抑郁情绪中,最后自杀。”
许楚焕哼了一声,“封建迷信。”
覃沐轩笑着对庞经昊说:“我们搞创作的,很多时候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玄学只是未经证实的科学罢了。”
“沐轩说得对!这样,你先带两个小朋友过去,我去上个厕所。”
好机会啊!许楚焕立马咳嗽了几声,用眼神示意秦正业跟过去。
秦正业询问,“你怎么了?”
“咳咳!”许楚焕又指了指庞经昊的方向。
“啊?”
许楚焕本来是假咳,被秦正业直接气得真咳嗽了两声。缓好自己的气息,他直接说:“秦正业,你也去上个厕所吧。”
秦正业总算是明白了,跟着庞经昊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当他到的时候,庞经昊正在洗手。
为了配合许楚焕的要求,秦正业也洗了个手。他觉得自己应该拖延一下时间,让许楚焕又更多的时间可以和覃沐轩单独相处。
可是他该怎么拖延呢?
秦正业正在思考着如何开口,庞经昊先发制人,问:“同学,你和许楚焕是情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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