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业,没想到你就是杨阿姨的儿子啊,看来你和小焕还挺有缘的。”
“?”许楚焕一脸懵逼,左右看了看,“不是,什么和什么?杨阿姨是谁?”
同样的,秦正业的表情也有些不明所以。
许坦立马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这样,你要是不相信,可以给你妈妈打个电话。”
秦正业接过电话,对着另外那头说了几句,道:“我知道了。”
“行,那咱们就先回家。”
“什么就先回家了?”作为唯一不知情的人,许楚焕觉得自己像个大傻瓜,他急得直跺脚,“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回家给你解释。”
许楚焕不乐意了,“不行,现在就给我解释清楚。”
“许楚焕,你要么闭嘴上车,要么自己走回家。”许坦转过去对秦正业说话,语气都变得和善不少,“正业,你也上车。”
怎么回事儿,他爸爸怎么突然对这个秦正业这么好!
许楚焕目睹秦正业若无其事地经过自己身边,气得他踢了一脚车胎,“大爷的!”
秦正业走到车边站定,他打开门后并没有坐上去,只是站在门边,似乎是在等着许楚焕。
刚刚变好的印象,现在又急剧下降。许楚焕走到秦正业旁边时,故意用肩膀撞了下对方,气呼呼地坐上了车。毕竟这里离家挺远的,许楚焕不可能真的走回家。
撑着头靠在窗户上,许楚焕突然发现窗外的景象和他来时有些不太一样。是走了另一条路吗?
车子拐进一个看似住宅区的地方,许坦停好车,道:“下车吧,我们到家了。”
“什么?”许楚焕通过后视镜和他爸对视,“当我傻到不认识自己家了吗?”
许坦解释,“之前的家离实验中学太远,所以搬家了。”
“什么?搬家了?”许楚焕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变化,闹道:“我不要搬家!我要住我原来的家!”
许坦用通知的语气,道:“你的东西我已经找人帮你收拾好带到这边,之前的家也找到了买家,过两天就正式办理过户手续。所以,那里不再是你的家。”
“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我不接受!”
许坦走下车,“如果你不接受,可以选择露宿街头。”
许楚焕失语,他今天早上还从原来的家里醒过来,结果现在告诉他,那个家已经要被卖了。
似乎是觉得自己举动有些武断,许坦耐下心来解释,“这里也很好的,虽然是公寓,但是面积和之前的家差不多,还是一梯一户,不会有人打扰你。离你和正业的学校近,交通也方便,不远处就有一个商业中心,你需要什么都可以去买。”
“为什么不能和我提前商量一下呢。”
许楚焕像是被抽调了灵魂,任由许坦带着他乘坐电梯,一路向上。
“到了。”
许坦输入一串数字将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整面落地窗户,给本就宽敞的客厅引入足够的自然光,照在不落纤尘的地面上。悬挑的水晶灯挂在屋子中央,巨大的电视屏幕占据了整个墙的大小,白色的真皮沙发围成半圈,中间铺着一块价值不菲的手工地毯。这个布局看上去很舒适,却缺少生活的气息。
“许先生,您回来了,”一个看上去和许坦年纪差不多的女人从开放式厨房走到门口,她在围裙上擦擦手,“这位就是许少爷吧。”
许坦礼貌地介绍,“杨阿姨,这是我儿子许楚焕,你以后管他叫小焕就行。”
杨瑧摇摇头,“不不不,坏了规矩可不行。我已经做好饭了,您和少爷现在吃吗?”
“忙了一天确实饿了,现在吃吧。”
许楚焕坐到餐厅,他从只言片语中大概还原事情的真相。这个杨瑧是新雇的住家阿姨,秦正业则是他的儿子。
主座上的人没有摆架子,“杨阿姨,正业,你们也坐下一起吃吧。”
杨瑧还是拒绝,“不,坏了规矩可不行。”
许坦说:“哪有那么多的规矩。何况我和小焕两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的菜。”
“这……”杨瑧还有些犹豫。
“快坐下吧,再耗下去菜就凉了。”
杨瑧只好又拿了两个碗给她自己和秦正业,一同坐了下来。
许坦开启话题,道:“杨阿姨,没想到正业就是你的儿子,我也是下午听了你说才知道。正业和小焕,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什么?不打不相识?”听到这话杨瑧语气不太好,质问秦正业,“你又打架了?”
许坦赶紧解释,“不是不是,就是小孩之间产生了点误会,主要还是小焕的错。”
许楚焕瞪了许坦一眼,“怎么就是我的错了?”
“闭嘴,少说两句。”
杨瑧不管许坦说的话,放下筷子,道:“秦正业,我不管误会是什么,道歉。”
许坦赶忙说:“杨阿姨,真的只是误会,主要还是小焕脾气不好,正业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秦正业,道歉。”
秦正业咽下嘴里的饭,直视着许楚焕的眼睛,“对不起。我错了。”
许楚焕没说话,从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回答。明明刚才肚子很饿,但是面对这一座丰盛的饭菜,他却有些吃不下,不停地用筷尖戳米饭。
许坦转移话题,“正业,我听说你的成绩一直都是年级第一,小焕刚转学过来,还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以后就麻烦你在学习上多指导指导他。”
呵,原来还知道会有不适应的地方啊,那为什么要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内做出那么多的改变。
今天,他不仅换了学校,换了住址,甚至餐桌上还多了两个几乎完全陌生的人。他倒不是有什么封建的观念,认为家政阿姨还有家政阿姨的儿子不配和他一桌吃饭,但是好歹要给他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吧。
等等,这个女人,真的只是家政阿姨吗?许楚焕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猜想。
杨瑧立刻附和,“许先生您放心,许少爷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来找正业。”她拍拍自己的儿子,“正业,你以后要好好帮小焕。”
秦正业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许坦观察着秦正业,问:“正业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啊?小焕是2月18号的。”
杨瑧替秦正业回答,“正业是8月21号的。”
许坦挑了下眉,“8月21号,那就是刚过完17岁生日?”
杨瑧摇头,“不是,正业已经18岁了。”
“已经18岁了啊,”许坦手指动了动,大概算了下时间,“差不多,比小焕早出生半年。那正业是晚上了一年学吗?正常来说9月以前出生的,不是应该今年高中毕业吗?”
杨瑧面露尴尬,“算是晚上了一年学吧。”
许坦没有注意到杨瑧表情的变化,对许楚焕说:“许楚焕,人家正业比你大了半年,你以后就管人家叫哥哥,听到没有?”
真是太好了,他拥有了新的学校新的家,现在有要拥有新的家人了。这句话就像是点燃炮竹的火焰,也同样印证了他的猜想。
筷子被摔在桌子上,许楚焕语气不善地说:“我为什么要管他叫哥哥?他是你的私生子吗?我妈知道你有一个比我还大的私生子吗?”
“什么私生子?”许坦的表情迅速冷了下来,警告道:“你瞎说八道什么呢!”
“不然你为什么要我管他叫哥哥?除了私生子,还有别的原因吗?”
许坦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许楚焕,你真是没大没小!正业不是我的私生子,我只是看着人家比你大几个月,让你礼貌一些。”
许楚焕站起来,视线扫过秦正业,“哦,那我就是没有礼貌了怎么样,我绝对不会管他叫哥。”
“许楚焕,你干什么去?真是没大没小,你给我回来!”
这次许楚焕是真的被气饱了,什么都吃不下。与其坐在那里演一个傻子,不如自己回屋待着。
令人个更加气愤的是,搬到了新家,许楚焕连自己的房间是哪个都不知道。于是许楚焕选择了枚举法,他气呼呼地踹开每一扇门。直到在一个房间中看到了自己的行李,才确认这是他的新卧室。
除了行李箱,房间里已经放了一些家具,可以躺下五个男生的巨大双人床,一个书桌放到窗边,另一端则放了一个巨大的衣柜,和自带的浴室间。这间卧室的布局和他之前的不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相似之处。
巨大的委屈感涌上心头,所有的东西都在变化,却从没有人询问过他的意见。他就像一个被洪流裹挟着的小树叶,没有任何的自主权。
不过有一点他还是很感谢许坦的,至少给他准备了一个巨大的衣柜。许楚焕打开柜门爬进去,门关上后徒留一片黑暗。
杨瑧犹豫了一会儿,“许先生,少爷他……”
“不用搭理他,他就是这种脾气。”许坦道歉完,瞥了杨瑧和秦正业一眼,继而说:“刚才小焕说的话,你们不要介意。他被我惯得有些无法无天了。”
“没事,”杨瑧的表情闪过一丝痛苦,恢复好之后追问:“少爷不吃晚饭,晚上饿了怎么办啊。”
许坦强硬的语气中带了点无奈,“饿了活该,谁让他不吃饭的。真该好好管管他这个臭脾气了。”
.....
一顿饭吃完,杨瑧收拾餐桌。她把秦正业叫过去,“正业,我刚给少爷削了一碗水果,这还有些点心,你给他送上去。”
秦正业盯着碗里色泽鲜艳的水果,看上去就价格不菲。这种吸引人眼球的颜色和许楚焕非常搭配,令人垂涎欲滴。
“他中午的时候吃了面包。”
杨瑧将装了东西的托盘递给秦正业,“你也说了是中午,大小伙子光吃面包怎么够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不吃晚饭。这样,你先给他送上去,他要是还饿就和我说,我再给他做。”
经过今天的相处,秦正业将许楚焕划入了不好相处的范围之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希望和许楚焕的接触越少越好。不过他也知道送东西的任务自己拒绝不了,只好点点头,“我给他送上去。”
举着托盘走到许楚焕的房间,秦正业礼貌地敲了敲门,然而里面却没有人应答。他刚才亲眼见到许楚焕走了进去,期间也没有出来。难道是睡着了?这动静,猪也该醒了。那就是不想搭理自己。
得出这个结论,秦正业转身就要走。但他转念一想,就这么铩羽而归,他妈妈肯定还会让他再来。那不如就一次搞定。
继续敲了会儿门,仍然没有人应答。秦正业都怀疑这小子饿死在屋里面了,他压了下门把手,发现并没有锁,于是选择走进去。
入眼都是家具和散落的行李,并没有许楚焕的身影,他走了两步,看到浴室的门大敞着,里面也是空的。人呢?环视一圈,秦正业确定许楚焕不在。
懒得思考这是灵异事件还是悬疑事件,秦正业把托盘放在了房间内的桌子上,觉得这样也算是完成任务。正准备离开时,却隐约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是小动物的呜咽声,仔细听去发现声音的来源在那个大衣柜。
从前在老破小的生活经验,让秦正业下意识地以为家里进了老鼠。他也没多想,径直走过去双手拉开衣柜。
这个衣柜和房间一样干净整洁,并没有他以为的老鼠。也是,这么豪华的地方,怎么可能有那种脏东西。
但是他却在衣柜里发现了另一种生物——正在哭泣的许楚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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