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检当天，许楚焕被秦正业叫醒，迷迷糊糊地被人带着走上大巴车。
“烦死了，为什么体检要起这么早啊！”
秦正业解释，“应该是为了抽血，毕竟抽血要空腹，学校为了让我们抽完血赶紧吃饭。”
“烦死了烦死了！吃饭哪里比得上睡觉重要！”许楚焕搓揉自己的头发，侧头看了一眼秦正业，一头扎在他的肩膀上，“我睡会儿，到了叫我。”
秦正业微笑着望着一秒入睡的许楚焕，轻轻地将人把翘起的头发捋平。
车子摇摇晃晃，其他同学叽叽喳喳，倒是没有许楚焕的睡眠。到了地方，秦正业把许楚焕叫醒。后者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实验中学每年都体检，其他人拿到的体检单上还有前两年的数据。许楚焕因为刚转过来，拿了张空白的体检单跟着排队体检。
“我去，大家都说高三很累吗，为什么我这体重怎么还逐年增长呢？”张彬看着记录的数据。
赵文也量完，惆怅地说：“体重还可以减，可是身高不长才是最糟糕的事情啊。”
张彬凑过去看了一眼，“你一厘米都没长啊？”
“昂，你呢？”
“嘿嘿，我长了一厘米！”
“呵，绝对是因为你今天穿了一双厚袜子，所以才会高一厘米。”
“去去去，你就是嫉妒我。”
“我这肯定是被繁复的学业压完了腰，后面我还能长个！”
两个人斗嘴时，秦正业也量完，他们凑上去问：“班长，你怎么样啊？”
“体重涨了一点儿，身高涨了一点儿。”
赵文和张彬感叹，“班长，你这叫一点儿吗？你这都长7厘米了。”
“这也太强了吧。”
许楚焕听到这话，立马凑过去，“什么？秦正业长了7厘米？”看到纸上的数据，许楚焕也非常震惊。
“秦正业，你不都已经过了十八岁吗，怎么还能继续长高呢？”
“严格意义上来讲，只要骨骼没有闭合，不管几岁都能继续长。”
“……”许楚焕愤愤不平，不拉几地说：“哼，你都能长个，我还没到十八岁呢，我肯定也能长高！”
雄赳赳气昂昂，许楚焕站在量身高的仪器前，他努力挺直自己的脊背昂首挺胸。观察了一下自己的高度，许楚焕觉得有些不够，悄咪咪地垫起自己的脚跟。
负责测量的医护人员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小动作，道：“同学，不要垫脚，站好。”说完，一把按着他的肩膀给他按了回去。
“……”仪器报出两个冰冷的数字，许楚焕怔愣住。他居然只比去年长高了两厘米！
医护人员在纸上记录好数字，说：“同学，你都这么高了还要垫脚啊。”
能长高许楚焕已经很满意了，但是谁让他身边还有个一下长了7厘米的秦正业。不比不知道，一比就烦人！
许楚焕从机器上来系鞋带，仿佛那根鞋带是跟绕在秦正业脖子上的绳子，他一使劲就能把对方勒死。明明他记得刚见到秦正业的时候，他们俩人差不多高的啊。
许楚焕从秦正业手里抢过那张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真的假的，为什么你能长这么高？你是不是在袜子里垫增高垫了？”
秦正业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我不干那种作弊的事情。”
“那就是这个机器的问题！”
医护人员听到这等诳语，否认道：“不可能，我们的机器非常精准。”
“那就是因为现在还不是我最高的时候！”
医护人员继续否认，“早上是人一天中最高的时候。”
“哼！”许楚焕气成一个河豚，“烦死了烦死了！”
秦正业知道现在该是顺毛的时候，他安慰道：“或许我是最近一起吃外卖，营养跟上就长高了。”
“可是我和彬子老赵也一起吃外卖了啊，为什么我才长这么一点点。”
赵文略显遗憾地说：“不，我是一点都没长。”
“……”秦正业拍拍许楚焕的肩膀，“没事儿，你是潜力股，还能长的。”
许楚焕晃了下肩膀，甩开秦正业的手，“去去去，别借机把我拍矮！”
几个人按照指示走到下一个窗口。赵文和张彬坐下后，看到护士手里拿着的针管，一跃而起。
“父皇，您先来。”
“班长，您先来。”
许楚焕哼了一声，“你们俩连打针都会怕，真是太怂了。”
两个怂人不说话，站在后面决定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护士给许楚焕绑好橡胶管，夸奖道：“同学，你这血管也长得真好看。”
许楚焕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夸奖方式。
护士姐姐开始抽血，“我说的是真的。你长得白，蓝紫色的血管非常清楚，形状也好看。当然了，你人长得也好看。”
听到夸奖，许楚焕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姐姐你长得也很好看。”
颜值的重要性在这时就显现出来，护士姐姐动作轻柔，打针拔针的时候都安慰许楚焕不要怕。
许楚焕离开的时候向护士道谢，转头对自己俩儿子说：“你们俩别躲了，再怎么躲还是要打针。护士姐姐很温柔的。”
两人连忙摆手，“算了算了，早死不如晚死，我们再等等。”
“切，”许楚焕转头去寻找秦正业，说：“不搭理他俩了，咱俩走吧。”
“嗯。”
等他们俩走出去，赵文吐槽，“这就是长得好看的优点，连打针都有人夸好看。”
“待会儿咱们也试着夸夸护士姐姐，”张彬悻悻地说：“没准儿能对我们温柔一些。”
“有道理。”赵文和张彬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窗口里面突然进来一个看上去很有资历的男医生。
“这里面有个学生叫秦正业，待会儿他要是过来抽血，你们……”
张彬听见这话，立马问：“秦正业？他怎么了？”
男医生抬起头，问：“你们认识他？”
“他是我们班长。”
“哦，”男医生解释道：“就是让你们班长通知一下，医院准备了营养早餐，但是抽完血才能吃饭。”
张彬和赵文互相看了一眼，“什么？抽完血才能吃饭啊，那咱俩赶紧抽血吧。”
许楚焕和秦正业已经做完了几个检查，刚从心电图室出来，就遇到了陈来。
“秦正业呢？”
许楚焕整理自己的校服，用下巴指了下旁边的房间，“在里面做心电图呢。”
陈来看了一眼时间，说：“等秦正业待会儿出来了，你跟他说一声，他抽的血有问题，需要再去抽两管血。”
“啊？再抽一次？为什么啊？我不用去吧？”
陈来摇摇头，“你不用去，至于为什么要再抽一次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就叫他再去抽一次血，医生会告诉他的。”
“行，我会通知他的。”许楚焕吐槽，“哎呀，秦正业真是太倒霉了，抽血还要抽两次。”
等人出来，许楚焕有些幸灾乐祸地向秦正业宣布这个不幸的消息。
秦正业皱眉，“我还要再去抽一次血？”
“对啊，刚才老陈对我说的，说什么你抽的血有问题。”许楚焕反应过来，“喂，你不会怀疑我在骗你吧，我才不干这种低级的事情呢。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去问老师。”
秦正业倒不是在怀疑许楚焕，只是再次抽血这件事确实显得有些诡异，难道说他身体有什么毛病？可是血液的问题也要经过化验才能知道吧，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结果。
对方的沉默，让许楚焕以为秦正业是在怀疑他话里真实性，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提议道：“你要还是不相信，那我陪你一起去。”
秦正业本没有这个意思，不过许楚焕陪着他，他也不打算拒绝。
两个人再次去到抽血的窗口，抽血的护士赶紧确认，“秦正业同学是吧，真是不好意思，需要你再抽一次血。”
许楚焕一摊手，“你看吧，我没有骗你。”
“嗯。”秦正业坐到椅子上，再次伸出自己的左胳膊。
许楚焕出于好奇，问：“姐姐，为什么他要再抽一次血啊？”
护士挣扎将胶皮管固定在秦正业的大臂上，听到许楚焕的话手里动作一顿，她有些难为情，“同学，对不起啊。刚才装有你血液样本的试管不小心被摔了，真是太对不起了。”
秦正业点点头，“嗯。”
许楚焕在旁边陪着，他一低头就看见秦正业胳膊上的针孔。麦色皮肤上还残留着上一次消毒时用的碘酒的颜色，血管虽然不像他的那么明显，但是手臂上的青筋却很明显，看上去充满了力量。
秦正业的模样，无论如何都跟“脆弱”联系不起来，但许楚焕就是莫名其妙地涌起一种心疼的感觉。
护士姐姐的动作明显变得拘谨起来，许楚焕看着她采集好了两管血，嘱咐道：“姐姐，这次可要拿稳一些，不能再摔了哦。”
“嗯嗯，我会的。”护士把试管放到专用的托盘上，“看，我放好了。”
秦正业拍拍许楚焕的肩膀，“我们走吧。”
许楚焕走到门口再次回头确认托盘上的试管被完好放着，嘟嘟囔囔道：“真是的，也就是你太倒霉了，要换做是我，敢摔了我的血，我非要在医院大闹一场不可。”
秦正业也回头看了一眼专用托盘，上面已经摆放了满满一整盘的试管。如果真的摔了，不应该只有他一个人的有问题。
对了，当时他抽完血托盘上有几个试管？想不起来了，或许真的只是他倒霉吧。
做完所有的检查，回到学校的时候才到中午。不过学校今天大发慈悲，宣布今天下午不用来教室自习，可以待在宿舍里。
赵文和张彬原本还因为抽完血丧丧的，一听这话直接恢复得元气满满。
“父皇，咱们去钓鱼吧。”
“是啊，今天抽了血，我要好好补补营养。”
许楚焕没有异议，“走起！”
不需要秦正业说话，许楚焕就自动把他归入队伍。等到拿完外卖做到宿舍里，许楚焕才想起来什么似的，过去扒拉秦正业的外卖。
“我看看你到底是吃了什么才会一年长7厘米的。”左右看了看，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定食。
“为什么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许楚焕陷入了沉思，“你的肉还没有我的多呢，为什么我就长不高呢。”
“能长两厘米，也已经很厉害了。”
许楚焕目光凶狠地瞪着秦正业。这话无异于有人将拇指和食指并在一起，说小小的也很可爱一样恶毒！
秦正业也觉得有失偏颇，说：“可能，是你饭里的肉虽然多，但是你总是吃不完吧。”
“……”许楚焕一琢磨，觉得也是。虽然平时他都点一整份的饭，但是他总是吃不完，剩下的都让秦正业帮着解决。当然了，他还是很有道德的，不至于让秦正业真的吃他的剩饭。通常都是在吃之前先将饭菜分成两份，只吃其中一份。吃完要是饱了，就直接把另一份给秦正业，没吃饱，就重复上面的步骤继续分成两份。
许楚焕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就是吃不完啊。”
伺候许楚焕这么久，根据秦正业的观察，许楚焕除了挑食的毛病，他似乎对食物没有很大的兴趣，总是吃两口就腻了。
“你有没有听说过，接吻可以交换菌群。”
许楚焕一脸的莫名其妙，“啊？你在说什么啊？”
秦正业站起身走到许楚焕面前，“我说，我们试试多接吻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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