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看这样子,魔神寒风辞她也不准备放过了?
明明平日里跋扈又愚蠢,现如今却半垂着头像个受气的媳妇儿。
做给谁看显而易见。
凤舞灵可不吃丹樱这套,她不耐烦地催促:“行了,这里就我们俩,别装了。在装可就过分了。”
被猜穿的丹樱也不恼,她缓缓侧着抬头,目光闪过一丝狡黠:“魔神说了,本公主的吃穿用度都是你负责。”她的声音依旧小小的,细细的。
可是听着,很欠揍。
凤舞灵双手换胸,杂着不屑的眼神光在丹樱身上来回扫,半晌,问:“你这是换了另一种方式缠着寒风辞?”
丹樱怎么可能承认?她不悦:“神凤请少言,本公主累了,想要沐浴更衣。”
凤舞灵轻哼:“你也知道本仙神是神凤?让本仙神伺候你,你浑身的孔雀毛也不怕硌得慌?”
丹樱最讨厌、最忌讳的便是神凤的身份。
她们二人之间注定差一大截。这会子凤舞灵还往她心窝子戳,丹樱的怒气可谓是直接被点燃,装不下去了,她恨着眼,直喷火,想把凤舞灵吃了的冲动!
可她不行!
她在心里一直安慰着自己莫要动气,冷静。好不容易踏进魔宫,可不能前功尽弃。
于是,这口气,她硬生生吞了。她重新垂下头,带着哭腔:“我的身份是没有神凤高贵,但也是魔宫的客人。魔神说了让神凤照顾我的吃穿用度,我在这也不熟悉,难不成神凤想要饿死我吗?”
话里话外都是寒风辞的安排。
丹樱变了,没以前冲动了。换做以前,早就炸毛了。这是发生了什么能让暴怒的丹樱如此忍辱?
凤舞灵浅笑:“行,你也说了,是寒风辞的安排。作为女主人,本仙神的确得照顾好你。”女主人三个字,她咬的格外紧。
说完,凤舞灵便带路前往杂殿,不给丹樱反话的机会。
丹樱在身后气的发抖,拳头攥的死死的乏着白,如现在神凤是一只蠕虫,她便直接能将她吃了,碾了,活吞了!光是那画面,想想都开心。竟不自觉得,不可控地笑出了声。
糟糕!丹樱立马捂住嘴。
可为时已晚。凤舞灵回眸,似看一只玩物,又似笑非笑。太可怕!丹樱想,神凤有凤族传承,莫不是能瞧出同类想什么吧?
凤舞灵看着丹樱她怔着大眼,眼中带着恐惧的看着她,真是太滑稽。如果现在有面铜镜,她大抵想让丹樱好好照照那张心虚的脸。
然后,无心一句:“你莫不是在想着怎么弄死我吧?”
“没有!”丹樱几乎是脱口而出。凤舞灵好笑:“看来还真被说中了。不过呢,就凭你?”她不禁微笑,没往下说,收回视线,继续向着杂殿走。
丹樱彻底被那抹杂着不屑意味的微笑给刺激到了。
若神凤不是神凤……
丹樱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太荒唐!她紧着摇摇头,将那荒唐的念头甩出去。她知道,有些念头一旦升起,赶都赶不走。非常恐怖。
就这样还想为难神凤?丹樱怕是巴不得神凤赶紧离开她的视线,于是,到了杂殿门口,丹樱便让神凤回去了。
倒是乐得其所,凤舞灵当然愿意。
接下来几日,丹樱都没出现。反而是寒风辞将她叫去了主殿。
寒风辞说,主殿太脏。
于是,诺大的正殿里头,凤舞灵拿着抹布,蹲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抹着地。
寒风辞说了,他不喜欢用灵力打扫,没有人情味。
整整一日,凤舞灵终于打扫完了。她摊坐在正殿的台阶上,敞开着腿,肚子里的崽子抗议了,一直翻滚游走着。她拍着肚子,安慰着:“乖乖乖,娘亲没事儿。是不是压着你了?不怕不怕,结束了呢。”
可是,好像还没完。
虚空又传来一道低沉之音——他饿了。
笑话,魔神会饿?行,行,行。
那就做——荷叶鸡?
凤舞灵有一绝活,那便是厨艺。
尤其是烧鸡。当年在赤日大陆时,她整日的坐着美食,虽然神仙无需吃饭,可凤舞灵是个大馋猫。寒风辞为此经常去偷武财神的珍珠鸡。那珍珠鸡小小一只,肉质却非常多汁鲜嫩,有一次被武财神抓个正着,凤舞灵用一只荷叶鸡,收买了武财神后院的所有鸡——随便吃。
可是今日,饭桌子上不仅多了一人,凤舞灵还不能落座——奴婢就是奴婢。
寒风辞根本没吃,他让凤舞灵全剥给丹樱吃。丹樱吃的满嘴流油,一直嚷着好吃。凤舞灵硬着头皮,还想一试,哪怕他只吃一口。她刚要将手中的鸡腿递到寒风辞面前,他好似预判了她的行动,那鸡腿似有意识般,直接落到了丹樱的碗里。
这下凤舞灵是真的委屈了。
她只为寒风辞做饭,而寒风辞只吃她的饭。从小到大亦是如此。
而今——丹樱怕是上辈子没吃过鸡!
眼泪不自觉地在眼眶里绕路,自打有了崽崽,情绪敏感的很,绿豆大的事儿都似天大的事。
寒风辞将一切都收近眼里,眸子里杂着逗弄,这女人何时学会了演戏?
从前,她是演都不演的。
殿内,膳桌中,全是丹樱满足的进食音。凤舞灵越听越气,越看越气,当下便决定,她走还不行吗?
扭头就走!
谁能想到寒风辞一抬眼,把凤舞灵连人带身直接腾空拔起。更没想到的是,凤舞灵直接从半空中哐当一声,背部朝地,狠狠地摔了下去。
就连吃鸡的丹樱都愣住了。
疼,太疼了。
凤舞灵在地上呜呜嘤嘤地缓了好一会儿,头脑才清明。刚刚,她自己都呆住了,她的灵力缺失的这么快吗。竟然在空中都控不住自己了。
这意味什么?
意味着她无法瞬移,无法去任何地方。
跟凡人无异。
这么想的,还有寒风辞和丹樱。对于神仙而言,这也太夸张了。
都用着意味不寻常的眼神看着依然趟在地上的凤舞灵。
丹樱想,神凤的演技也太拙劣了。
这种画面,她想都不敢想,谁信啊。于是,她笑问:“神凤,你这是闹哪出啊?”
她的笑,夹着嘲笑。
凤舞灵缓慢起身,面上未显神色。本来,她想说些什么。可是,想了很久,都不知道用什么借口打发过去。
眼下,那两人定会觉着她演过头了,她现在定是滑稽极了。
她这幅模样,似天是绿的,地是红的,凡人生下便是仙胎那么滑稽可笑,不可理喻。
凤舞灵什么都没说,直接跑出了膳殿。
寒风辞也没在做为难,将视线收回,俩个眼神都未丢给丹樱,挥袖离开。
跑回偏殿的凤舞灵吐了一大口血,沾染了胸襟。这又是她没想到的。她甚至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哪里出了问题,这口血又是从何而来?
她躺在地上,目光空疏地看着前方,她甚至想哭,眼底的雾气根本就控不住。
寒风辞,你是个大混蛋。
他的眼,生冷的很。
还揍了她。
她还在那个丑孔雀面前失了老祖宗的颜面。
一桩桩,一件件。
“哼。”凤舞灵手扶着肚子,像捋着珍贵的皮毛似的,喏着,“记住了,你父尊欺负母尊,以后长大了,就使劲咬他。”
肚子里的小仙胎竟闪了两下。
这可把她的视线全给挪了去,她手肘杵在地上斜欠着身子,乌发随肩头柔柔滑落,丝丝顺顺,一身烂漫粉色轻纱下,迸着一闪一闪的微微光。她的目光柔婉如剪水,望定粉纱下金灿灿的晖光。
还在亮着,活泼的紧。凤舞灵眸中藏笑说:“好了阿,太浪费仙力了,不许在玩啦。”
小仙胎似听着,紧着又闪了两下,金晖消失,一切恢复原来的样子。这有插曲的一幕,倒是让凤舞灵刚刚的郁气散了不少。初为人母的那种舐犊情感从心中腾涌而来,好奇妙的感觉,好幸福的瞬间。
“母尊定会让你平安出生。”她嘴角含笑,“吾儿莫怕。”
都说为母则刚,可若不是被逼到洼陷之地,谁又想则刚呢。对于凤舞灵来说,目前,她是不能离开魔宫的。不然她的孩子便没了汲取的能量,长不大又没饭吃。每次一想到这,她就愧疚万分,如不是她没用,失了一身仙力,她的孩子怎会没饭吃。
凤舞灵不禁叹息,爱抚着粉纱下轻微隆起的肚子,说:“吾儿乖,母尊不会饿着你的。”
寒风辞隐匿于门外,刚到便听到这么一句话。黑气萦绕的神绸魔袍下,是一双夷然不屑的戾眸。
那张薄唇微张,轻吐一声呵。
慈母多败儿,这仙种,真差劲,还怕饿。
回到魔殿的寒风辞周身魔气凛冽,寂寂沉沉,他挥袍落座,掀起阵阵寒风。谁人见到魔神这幅模样,大概都不会上前触眉头。可有一人除外,便是吃鸡吃美了的孔雀公主丹樱。
一盏茶功夫前,她还在为魔神的离开而揪心。她觉着,这人不管变成谁,怎么还是对她无动于衷?可脑海里只要亮起那只凤凰成了落难凤的样子,她又觉着自己很有希望。毕竟魔尊从未这般对待过她,他只是,只是天性生冷而已。
越是这样想,丹樱越有斗志,这不,她又来到了魔殿。不知谁惹了魔神恼火,丹樱只想为魔神解忧,
“魔尊,哪个不长眼的触着您了?”丹樱夹着嗓子说话,那肩头一上一下的,忸怩晃荡,眼神也不消停。寒风辞干脆眼睛一闭,问:“你来作甚?”
“人家想你了你阿,魔神。”说完,脸还羞红了一瞬。
“多想?”又说,”哪想?”
丹樱欣喜,眼神锃亮:“哪都想,想到了骨子里去,想到夜不能寐,想到只要见着魔神比什么都强。”
寒风辞抬起眉梢,虽嘴角上勾,但那双黑瞳依旧生冷无比,。他看着丹樱,起身,一步步下阶梯靠近,丹樱欣喜若狂,甚至不敢跟寒风辞对视,他一步步向她走来,是什么意思?天啊,她的心脏跳的欢快,此时,她更忸怩晃荡了,寒风辞站定她面前,睨着眼,肃沉的声线幽幽传来:“听闻孔雀一族有一宝,乃绿幽灵。”
“是的魔神,这的确是我族至宝。”
“早闻绿幽灵被孔雀老祖炼化了?”
“外界都是这般传言,”丹樱倒豆子似的,“可老祖却只用了一个晶柱去救孔雀蛋,那绿幽灵我见过,好大一簇的,是个绿体晶簇,哪那么容易用完。”
丹樱以为魔神只是好奇孔雀族至宝绿幽灵,毕竟那块绿石头对仙力并没有什么用,但对仙胎却是大有作为,孔雀一族乃蛋生,蛋生天生有两个致命的缺陷,第一,便是在孵蛋期经受不起一点磕碰;第二便是孔雀一族天生仙力弱,如与其他族群繁衍,孔雀一族的母体会受损极致,无法供给仙胎,最后母体灯尽油干。而那块绿幽灵晶簇本就生长于孔雀一族领地的溶洞里,被老祖发现后,惊喜地觉察绿幽灵乃保仙胎的灵石,且还是仙胎的上等补物,间接能很好的保护母体。
至此后,小孔雀们出生都能见着自己的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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