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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眉间

谢珩跟着医生,将顾砚章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附近的临时安置点,一家半征用为临时医疗站的连锁酒店,不过也只有基础的抢救条件和相对干净的房间。

一片混乱中,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担架移动,直到顾砚章被安置在临时铺好的病床上,医生开始初步检查。

谢珩的视线牢牢锁在顾砚章苍白的面容上。

“谢董?”

“嗯?”

护士低声提醒,她准备给顾砚章扎针建立静脉通道,谢珩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直紧握着顾砚章的左手。

握得那样紧,仿佛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仿佛稍一松手,这个人就会再次被那滔天的洪流卷走。

顾砚章的手是极好看的,是演员和画家都偏爱的类型。

在片场排练时,在餐桌上无意识转动水杯时,谢珩曾观察,并设想过某家顶奢的珠宝搭在那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指上,甚至他送的腕表是如此贴合那截漂亮的手腕。

但此刻,它冰冷得吓人,失去了所有的灵动,安静地被他包裹在掌心,异常脆弱。掌心和指腹上有几道细小的新鲜划痕,隐约透出红痕,大概是洪水中挣扎时被碎石或断枝划伤的。

医生注意到他紧握的手,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谢董,请您松一下手,我们需要检查他的指脉氧。”

谢珩如梦初醒,触电般猛地松开。

“抱歉。”他喉头发紧,低声说了一句,退后一步,目光却依旧粘在那只手上,看着护士小心地擦拭掉上面的泥污,贴上监测夹。

松开的刹那,指腹留下冰凉僵硬的触感,混合着泥水的微涩。

谢珩靠墙站着,看着医护人员忙碌。

消毒水的气息弥漫开来,听诊器冰凉的触感贴在顾砚章胸口时,谢珩的心脏也随之被无形的手攥紧。

所幸,医生的表情逐渐放松:“生命体征平稳,主要是低体温和轻微的代谢性酸中毒,失温严重,呛了些泥水导致呼吸道有些损伤,万幸没有内伤和大的骨折。保暖、补液、吸氧、抗感染,多休息是关键。待会儿……”

医生利索地开好处方,然后转向谢珩:“谢董,您最好也去清理一下,换身干净衣服。您这样,自己也容易病倒。顾先生需要休息,暂时不会有问题,这里有护士守着。”

谢珩沉默地点点头,又深深看了一眼床上人事不省的顾砚章,这才转身离开。

简单清洗之后,谢珩换上助理紧急采购的运动套装,立刻又回到了顾砚章的房间门口。

房间已经清理过,顾砚章安静地躺在床上,已经换上了干净衣服,脸上被小心擦拭干净,虽然依旧苍白,但少了泥污的狼狈感。

护士暂时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谢珩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

疲惫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他的意志淹没。他缓缓伸出手,指尖再次触碰到顾砚章搭在被子外的手。

那只手似乎恢复了一点点温度。

谢珩不由自主地又握住了它,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指嵌入对方的指间,十指相扣。

皮肤相贴的触感如此真实,谢珩第一次感到这种感觉舒服得让他想要喟叹。他身体里那根绷了不知多久的弦,终于在这一刻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呻吟,松开了些许。

他就这样握着顾砚章的手,身体微微前倾,将额头轻轻抵在床沿。

高度紧张的神经一旦松懈,奔波焦灼的疲惫瞬间攫住了他。

谢珩没意识到自己何时闭上了眼睛,握着顾砚章的手,呼吸渐缓,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极轻地推开。

林薇和特助董苏站在门口,看到的就是自家老板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歪在椅子上的上半身几乎趴在床沿,一手却固执地与床上昏迷的顾先生十指相扣。

董苏平时多参加的是公司战略参谋与分析,或处理对外沟通事宜,没见过这场面。

画面无声,却带着一种近乎凝固的情感冲击力。他有些惊讶,看向林薇。

她笑了笑,屏住呼吸,犹豫了几秒,才敢轻声唤道:“谢董?”

谢珩皱了皱眉,慢慢睁眼,入目的是顾砚章的脸,对方依旧安静地躺着。

“我睡了多久?”他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不到两个小时。”林薇压低声音,“杨助理和其他主要失联人员都已经平安找到了,伤员都在救治,救援尾声了。媒体方面有了一些风声,相关词条已经上了热搜预备,需要您定夺后续处理方向。”

顾砚章暂时没危险了。

谢珩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顿一会儿,心中漫上些许类似不舍的情绪,最终还是轻轻抽离,为对方盖好被子。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让人看着这里,任何情况立刻通知我。”整了整皱巴巴的运动服外套,谢珩又看了一眼顾砚章安静的睡颜,才吐出一口气,转身离开。

此时社媒上,几个词条被顶起。

#顾砚章山洪遇险#

#定风波剧组被困#

#暴雨山洪救援#

“公关预案按二级执行,立即联系各大社媒平台所有负责人,动用我们所有的媒介关系和置换资源,”谢珩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三小时内,将相关负面热搜压出前二十,引导流量向‘暴雨山洪救援’、‘致敬逆行者’、‘剧组互助’等正向话题。”

“明白。”林薇迅速记录,“需要同步发布官方声明吗?”

“暂时不用,现在情况不明,贸然发声容易被动。等杨明那边情况稳定,拿到第一手准确信息……但舆论引导不能停。让公关部立刻组织一批有影响力的蓝V和核心粉丝群,重点传播剧组工作人员互助、救援队英勇事迹的现场片段,以及顾砚章以往敬业、低调、热心公益的正面形象素材。强调天灾无情人有情,避免聚焦个人伤亡猜测。”

“好的谢董!”

林薇立刻在电脑上操作,同时拨通星曜公关总监的电话,语速飞快地传达指令。

谢珩转向另一台电脑屏幕,上面是集团资源调度系统的界面。

“医疗资源……通知集团旗下仁和医院,立刻抽调一支由呼吸科、骨科、心理科专家组成的医疗小队,携带必要药品和设备,以最快速度赶赴这里,协助当地医院处理伤员后续治疗和康复,尤其是肺部感染和心理干预。费用集团承担。”

“以谢氏集团名义,向当地政府应急管理部门捐赠五百万人民币,专项用于此次山洪灾害的灾后重建和受灾群众安置。同时,调集集团在邻近省份的工程物资储备,包括帐篷、棉被、饮用水、即食食品等,由分公司负责人亲自押送,确保第一时间送到灾区安置点。联系陈锋,让他亲自拟捐赠协议,走绿色通道,今天之内完成所有法律手续和款项拨付。”

“通知集团重工板块,调集十台最新型号的履带式多功能清障车和五辆高底盘越野救援车,无偿借调给当地救援指挥部使用,直到灾区道路基本恢复通畅。派最好的技术员随行保障。”

“明白。”董苏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

处理完这些,谢珩的目光再次落回舆情监控屏幕,那个#顾砚章山洪遇险#的词条热度还在缓慢爬升,下面已经开始出现一些捕风捉影的猜测和恶意评论。

谢珩的声音冷了几分:“让法务部盯着那几个跳得最欢、散布不实信息和恶意揣测的营销号和个人账号。固定证据,准备律师函。等顾砚章情况稳定,官方声明发布后,第一时间起诉,杀鸡儆猴。告诉法务总监,这次要快、要狠。”

“是!谢董!”

时间在高效而紧张的指令下达和执行中飞快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谢珩处理完最后一份需要他签字的电子捐赠文件,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高强度运转的大脑一旦停下,疲惫便如潮水般再次涌上,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休息。

他看了一眼时间,从他离开顾砚章到现在,不过三个多小时,但感觉像是打了一场硬仗。

“后续的舆情监控和资源调度,按既定方案执行,由你们全权负责,重大事项随时汇报。”谢珩对林薇和董苏交代。

林薇看着老板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掩饰不住的倦容,郑重地点头:“谢董放心,我会盯紧。您快去休息一下吧。”

谢珩没再说什么,转身,又走向顾砚章的房间。

他推开房门,看到那个靠在床头望着窗外的身影。

顾砚章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安安静静靠在床头,扭过脸看着窗外,双手捧着一个水杯。听到门开的声音,他转过脸来,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气质却依旧温和柔软。

看到谢珩,青年怔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冲他露出笑来:“谢珩……你来了啊。”

一瞬间,谢珩觉得自己所有的疲惫仿佛都找到了归处。

“嗯。”谢珩的喉咙被砂纸磨过,他几步走到床边,垂下眼看着顾砚章。

顾砚章抬头看着谢珩,他穿着平日里没见过的有些皱巴了的运动套装,领口的拉链没有完全拉好,几缕凌乱的黑发贴在额角、耳侧,眼底有些乌青。

“要喝水吗?”他伸手,把水杯递给谢珩,里面是刚倒的温水,氤氲着热气。

谢珩接过水杯,却没有喝,而是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然后弯下腰,双臂极其小心又坚定地抱住了顾砚章。

手臂绕过对方的肩背,一个带着风尘和满心余悸的拥抱,轻柔又用力。

谢珩感觉到怀里的人慢慢放松身体,将脸微微埋在自己颈侧,于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紧贴着自己的心跳,急促而有力。

谢珩深深吸了一口气,收紧手臂,再次回应道:“嗯……我来了。”

劫后余生的真实感,在这一刻才终于如同迟到的海啸,将他彻底淹没。

安安静静抱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说,然后才慢慢松开。

谢珩直起身,揉了揉眉心,疲惫几乎要溢出来。

“累了吧?”顾砚章往里挪了挪身子,掀开被子一角,拍了拍身边空出的位置,声音温软,“上来,一起休息一会儿?”

谢珩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看着床上那个掀开的被角,还有顾砚章望着他时眼底那份近乎纯粹的邀请和信赖。

理智在提醒他这样做似乎不太合时宜,不过也许是太疲惫了,平日里清晰运转的思绪有些迟钝,他总感觉那被角掀开的空隙像一个温暖的巢穴,无声地诱惑着他靠近。

于是挣扎了不过两三秒,谢珩便做出了选择。他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侧身躺上了顾砚章身边,扑面而来的是顾砚章身上干净的气息。

床铺微微下陷,两人安静地躺着。谢珩微微侧身对着顾砚章,顾砚章也用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他。

“谢珩……”顾砚章轻轻唤他。

“唔?”

“……你怎么来啦?”顾砚章的声音很轻,“那么大的雨,那么危险……”

“所以我来了……还是有些来晚了。”

谢珩半阖着眼,身体无意识地朝顾砚章的方向又靠近了些许,好像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热气隔着单薄的衣物传递过来。

“你怎么样?”

“刚刚护士小姐来看过,没有大碍。你呢?”

“我没事,情况控制住了。刚刚杨明发来消息,说了你们当时的情况……”

“嗯……我们当时在一个相对平缓的河滩取景,我那时候发现了不对劲,但是山洪来得太快了……”顾砚章看着谢珩,小声道,“有个场务小姑娘落在后面,我想拉她,但是……”他的声音又低了几分,“抱歉啊……”

“你做的没错。”谢珩也看着他,温声道,“你很勇敢,我为你骄傲。”

顾砚章愣了一下,眼睛亮晶晶看向谢珩。

谢珩注意到这目光,下意识有些不敢再看。

两人又聊了几句,疲惫感席卷,谢珩也不知何时失去意识,陷入了睡眠之中。

顾砚章刚刚醒来的时候,脑海中是一片茫然。

意识如同从深海中缓慢上浮的气泡,穿过冰冷的黑暗和光怪陆离的溺水片段,终于触碰到了现实的空气。他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陌生的米白色天花板。

身体像是被巨轮碾压过一遍,酸痛僵硬,喉咙干得像是塞满了沙子,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带着胸腔深处的撕扯感。

但这都不是最强烈的感受。

他茫然地转动眼珠,环视着干净的房间,窗外是暴雨过后格外清亮却显得有些陌生的天光。

刚才,好像有人……

顾砚章的目光落在床边那把空着的椅子上。

没有人。

一种微妙的失落感砸在心头

是幻觉吗?

昏迷前那个狼狈不堪、眼里写满恐慌、用力抱着他、呼唤他名字的谢珩……那个和印象中永远从容镇定、西装一丝不苟的男人判若两人的形象……

他正陷入一种荒谬感交织着失落的怔忡中,房门被推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带着护士走了进来。

“顾先生,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

顾砚章清了清嗓子:“还好,就是有些没力气,喉咙痛……”

医生又给他简单检查了一下,护士在一旁忙碌。顾砚章犹豫了一下,问了问剧组目前的情况。

“场面控制住了,多亏了谢董。”医生在记录板上写写画画。

“谢董?”顾砚章微微睁大眼睛,“谢珩?他来了?”

“对,送你进来后他一直守着你,后来我们劝了半天才去换洗休息了会儿,刚才还在的,可能临时出去处理事情了。”

顾砚章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直守着我?”

“是啊,从找到你送到这里,寸步不离的,握着你手不放,紧张得不得了。”医生笑了笑,似乎觉得这年轻人的患得患失很有意思,“放心,谢董安排了人在外面,随叫随到。他估计是去处理这次灾害的后续了,听说调了不少资源帮忙救援。”

医生收好记录板,认真嘱咐:“不过虽然并无大碍,还是要好好休息别乱动,谢先生很担心你。”

“好……谢谢医生。”顾砚章低低应了一声,耳根微微泛热。

原来不是幻觉。

那个人真的来了。

医生护士离开后,房间又安静下来,但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消失了,被一种奇异的踏实感和温暖取代。

顾砚章靠在床头,看着窗外,脑子里纷纷扰扰的,一会儿是惊心动魄的洪水场面,一会儿是谢珩那张布满泥点的脸和破碎的呼喊,一会儿又闪过昏迷前对方那双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门再次被轻轻推开。

顾砚章下意识地转过头。

这一次,站在门口的,是谢珩本人。

他似乎是累极了,靠近了看眼底密布的红血丝清晰可见,下巴好像还冒出了胡茬,风尘仆仆给了自己一个拥抱,比当时在屋檐下更用力与温暖。

谢珩躺在身边时,顾砚章感觉自己的心也安安稳稳定了下来。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紧闭的双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平日里运筹帷幄、仿佛永远精力充沛的谢珩,此刻像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露出了无人见过的、最放松也最脆弱的模样。

窗外,雨过天晴的阳光穿过玻璃,在浅色的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城市似乎正从泥泞中艰难复苏,房间里却安静得能听到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谢珩睡着了。

顾砚章的心跳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快。

他想起了谢珩那为他放下一切的样子,目光在谢珩熟睡的脸上无声地逡巡着,像微风掠过沉睡的湖面。

从微微蹙着的浓眉,到挺直的鼻梁,再到下巴上冒出的、有些扎手的胡茬。

每一寸线条都那么熟悉,此刻却镀上了一层全新的、让他心头发软的光晕。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试探,轻轻碰触了一下谢珩的眉尾。

指尖的温暖触碰到微凉的皮肤,像带着静电,一路酥麻到心底。

眼前的画面让他莫名想起以前看过的那些末日废土片里的场景,外面的世界刚刚经历一场狂暴的洗礼,余烬未冷,幸存者们劫后余生,在暂时的安全角落紧紧依偎,从彼此的体温和呼吸里汲取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窗外依旧混乱,城市伤痕累累,灾难的余波尚未平息,但在这个小小的房间角落,他们却好像拥有了风暴眼中唯一平静的孤岛。

心跳如擂鼓。

顾砚章看着谢珩毫无防备的睡颜,指尖在虚空中停顿良久,最终缓缓落在了谢珩微蹙的眉心,力道轻得像一片羽毛扫过,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缱绻,试图抚平那一点点疲惫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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