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慢慢的走着，等季淮羽与他差不多一个平行线才开口：“感觉题怎么样，虽然是小测，但题选的还是很好的。”
“今天的题对于我来说是比较简单的”季淮羽想了想缓缓的说。
“你还是一样的自信，虽然我是这学期才教到你，不过你一直也没让我操心过”老师笑着说。
季淮羽点了点头就没再说话，教室里凌霄岩左右看了看，寻找他的身影，看到徐衍从厕所回来就走过去问：“看到季淮羽了嘛。”
“和数学老师去办公室了，怎么了”徐衍擦着手问。
凌霄岩愣了一下，就向门口走去：“没事。”
他背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头看向老师办公室的方向。
老师为什么会找他去？不会是老张找的吧……
凌霄岩在心里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悄悄去听一下墙角。
季淮羽跟着数学老师进去，放下卷子就走向了正在喝水的班主任：“张老师您找我？”
“嗯，你来了”张老师放下水杯。
“张老师找我是有什么事嘛”他非常恭敬的站着。
张老师笑了笑递给了他一张表格：“也没什么事，你先看看这个。”
他接过表格，低头看去，看清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呢，那上面是凌霄岩从高一到现在所有的考试分数，他一脸疑惑的重新看向老师：“张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凌霄岩的所有考试成绩，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先听我说好嘛”张老师弹了弹他手上那张一个人的成绩单。
他点了点头，把手垂下去：“老师，您说吧。”
张老师用温柔的语气开始说：“季淮羽啊，你是我们这个年级最优秀的学生，而他是每个老师都已经主动放弃的学生，所以我想……”他看了一眼他又继续说：“我想让你在有空的情况下带带他，给他补补习，让他多学点，你带他的同时也相当于给自己巩固了一遍知识点，你看可以吗？”
“张老师，您都这样说了，只要他愿意学，我……没什么意见”季淮羽没什么表情的答应了。
“这个你放心，他会……”张老师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我不愿意”打断了，打断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凌霄岩。
凌霄岩正好走到门口，就听见了这一段话，其实本质也没什么，不过就是让同桌给他补习，但他就是觉得不舒服，凭什么自己要靠别人才能提升成绩。
张老师和季淮羽神同步的看向他，张老师不满的问：“为什么，季淮羽成绩又好，人家都没拒绝，你有什么理由不愿意啊。”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愿意”凌霄岩说。
张老师拍了拍桌子，显然是有点生气，但还是用平静的语气说着：“凌霄岩，你自己想想每一次我找你谈完话，你就重视那一下，然后呢，你是怎么做的。”
“那我也不需要别人一天到晚盯着我学习”凌霄岩丝毫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张老师叹了气解释并劝导：“不是一直盯着你，你以为他很闲啊，是帮助，意思是你不懂的就问他。”
“我不需要，不懂的我可以问老师，我想季同学也不想被我打扰来打扰去吧”凌霄岩瞟了一眼季淮羽说。
“不是，你怎么就那么死脑壳呢”张老师用手揉了揉眉心的位置。
凌霄岩并没有马上接话，其实说实话他的内心是有点动摇的，不过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罢了，季淮羽想了想还是说话打破了这份沉默：“既然凌同学不愿意，那我们就尊重他的选择吧，不过放心有什么不会的还是可以来问我的。”
“那季淮羽都这么说了，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也希望你这次真的听进我说的话而有所改变，而不是和以前一样装模作样来敷衍我”老张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我知道了张老师”凌霄岩点了点头。
老张淡淡的点了点头指着凌霄岩说：“行了，都回去吧，记住你说过的话，让我看到你的改变。”
“好”凌霄岩和季淮羽异口同声的回答。
季淮羽率先走出了办公室，凌霄岩走在他后面一两步的位置，他内心比较挣扎于要不要解释刚才拒绝的原因，但他又觉得拒绝了就拒绝了为什么要解释那么多，只不过是同学关系，在退一万步讲也不过是同桌，没必要解释那么多。
他时不时看一眼季淮羽，却只能看到他清瘦而不失肉感的背，经过心里的万分挣扎，他还是快步走到季淮羽的身旁轻声并带着一丝卡顿的说道：“刚才我……不是有意……拒绝的。”
季淮羽双手揣在外套口袋里，语气并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我能理解，毕竟不是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虽然老师说的不错，帮助你确实能让我们都有一定的收获。”
他看了一眼双手怀抱走在他旁边的凌霄岩继续说：“但如果一方不愿意的情况下，还继续通过老师说的方法学习，那不愿意的那个人肯定是反感且不愿妥协的，这样会使得徒劳无功。”
“哦~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凌霄岩扯了扯嘴角。
季淮羽淡淡的笑了笑说：“我为什么要生气，不教你我岂不是更轻松一些。”
凌霄岩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故作伤心的样子说着：“你这样说太伤你同桌的心了，不过你笑起来还蛮好看的。”
他的话并非是一种调侃，反而像一种不那么明显的夸赞，虽然父母也常常说他笑起来挺好看，但这句话从凌霄岩口中说出来有点奇奇怪怪的，季淮羽只觉得他那张嘴真的太能说会道了，可惜没用在正确的地方。
“你的嘴还挺会说，这么能说会道应该挺招女孩子喜欢吧”季淮羽收起了脸上原本淡淡的笑。
凌霄岩并没有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手，而是把头微微偏向他：“招是招啊，不过嘛……你不懂~”
“自恋鬼”季淮羽说。
“我这叫自信好不好”凌霄岩上扬了嘴角。
季淮羽微微的偏过头不再理他，凌霄岩也识趣的没有在说什么，只是走路的姿势不变，走廊里都是各个班的学生，看他们走过，时不时就看一眼，但丝毫不影响他们两个，因为已经见怪不怪。
徐衍半个身体趴在窗户上看向他们：“老大，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你不会是专门去办公室门口等的吧。”
“胡说八道，这只是碰巧而已”凌霄岩把手从季淮羽肩上拿下。
徐衍一副‘你看我像会相信你吗’的表情看着他说：“咦！我信你个鬼哦。”
“为什么不相信”季淮羽淡淡的问道，插入了话题中。
徐衍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
季淮羽并没有多想，反而觉得有点神经兮兮的，毕竟正主都在为什么还要悄悄咪咪的说，这不纯纯找打嘛，但他还是走了过去，期间还一步三回头的看凌霄岩。
凌霄岩并没有要偷摸去听的意思，只是双手怀抱里胸口靠在走廊栏杆看着他们，还时不时对徐衍使眼色，意思差不多就是‘你要是敢乱说，就准备等死吧’。
季淮羽走到徐衍所在的窗口停下，然后问：“可以说了吧。”
徐衍贱兮兮的用手挡住自己靠近季淮羽的嘴小声的说：“老大在你跟老师走不久之后，就在教室到处问你去哪里了，啧啧啧…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小媳妇丢了呢。”
季淮羽挺后悔自己非要听这理由，他偏头看了看一副‘我什么都没说’的徐衍，又看了看一直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凌霄岩，此刻只觉得徐衍可能有点毛病在身上，不然都说不出那句话。
他轻咳了一声，然后故作不知的模样对徐衍说：“我觉得你还是闭嘴吧。”
凌霄岩在此刻也缓缓的走了过来，什么都没说就先用手敲了徐衍的头才说：“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勇气可嘉啊。”
“不是老大，知不知道不要随便打人的头，万一打傻了怎么办、以后娶不到媳妇我们徐家绝后了怎么办？你负责嘛”徐衍揉着被打的地方对凌霄岩进行着控诉。
“就你那智商，不打也好不到哪里去”凌霄岩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着。
徐衍一副‘我受了天大的委屈’的表情看着他，并拉着季淮羽的衣袖拽了拽说：“你看他，明明自己也没聪明到哪里去啊，还说我呢。”
季淮羽没有说话，只是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不用问我，你们吵你们的。
“你还说”凌霄岩又抬起手作势要打他。
徐衍反应迅速的抓住他的手放下：“哎呀，我开玩笑的，你比我聪明多啦。”
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却偷偷加了‘才怪’两个字。
季淮羽只觉得此时此刻兜里要是有一把瓜子就非常完美了，就在他想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伸到了他的面前，那是一双白白嫩嫩的手，还挺瘦的，一看就知道它主人平时没少爱惜。
那双手里是他心里所想的东西——瓜子，没错就是瓜子，他一脸诧异的转头看过去，手的主人是李彦，而李彦旁边还站着正在嗑瓜子的傅慕言。
季淮羽挑了挑眉，并没有接。
李彦或许是手举累了，所以用催促的语气对他说：“快快快，拿着。”
他张开手心接了下来问：“你们还随身携带这个东西？”
“这当然得随时随地备着”李彦磕着瓜子一脸兴奋的回答他。
“为什么”他问。
“因为他们两个就喜欢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争来争去，适合嗑瓜子观看”傅慕言手拿一颗瓜子指了指还在争吵不休的两个人说。
李彦在一旁疯狂点头表示赞同。
季淮羽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默默的加入了嗑瓜子行列，就这样他们三个站在后面的那个位置上嗑着瓜子看着争吵的忘乎所以的两人，却从未看到有人偷偷拍下了这一幕。
偷拍的是个女生，她看着照片一脸姨母笑，照片中徐衍低着头，旁边一两步是嗑瓜子的三人，而他对面凌霄岩用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柔眼神看向季淮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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