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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hapter 12

方淮嘴上说着困难,但迫于沈文礼的“威逼”,还是让他找到了进入地表检测仪的机关。

他俩约定好一个晚上,等执勤人员换班开门的时候,沈文礼悄悄掐断室内电源。

等值班人员去查看电源时,方淮便趁乱溜进里面。

沈文礼本意躲在一旁,等着方淮给出信号,却没想直接撞上了前来查看电源的值班人员。

那人看到沈文礼的那一瞬间,似乎有点惊奇,半晌反应过来:“您就是那个新人类吧!”

沈文礼有些尴尬,正想着怎么解释自己出现在此,只是木楞地点了点头。

那人有点激动起来:“原来是沈医生啊!早就听说过您,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了!”

沈文礼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笑一笑。

那人直接问:“沈医生来这里是干什么呢?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呢?”

沈文礼一看那人真诚的眼神,想着总不能说自己是睡不着来这里溜达,然后来你们这地表检测仪看看的吧?

像是下定决定,沈文礼说道:“我是过来找方淮老师的,有些事情找他。”

“找方老师啊!那我带你去,我跟他还算是有点熟。”说完他就直接往发射台休息室那边走去。

沈文礼一下就不知道怎么拒绝,该死!这要是过去发现方淮不在休息室,那这可不就露馅了吗?

“等等!这位老师,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其他事情。”沈文礼上前赶紧拉住了他。“现在先不去了吧,方淮老师也有可能睡了。”

那人想了想:“也是。”

沈文礼赶紧岔开话题:“那你是在监测站干什么工作的呢?”

“我是负责地表检测仪的观测人员。”

“地表检测仪?那是……?”沈文礼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就是监测地表天气活动的。”

“还可以看到地表情况呢?那我可以去参观一下吗?”

“参观的话……这个可能……”那人显得有些为难。

”要是你觉得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去,只是有些好奇。”

那人像是有些挣扎,没有明确拒绝,沈文礼一看,或许有戏,继续说道:“我当时来地下层,就是想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不只是地下层居民,还希望知道地表情况,到时候也方便和宇宙监管局联系。”

“对啊!沈医生,你来找方淮老师是楼长派你来询问宇宙信号的事情吗?也是让你来了解地表情况的吗?”

“对,对啊,就是啊。”沈文礼物有些心虚,但她也不算骗他。

那人不知咋的高兴起来:“既然是这样的,那我现在就带沈医生去地表检测仪查看最新的地表数据,也正好和你汇报一下最近观测到的异常。”

沈文礼没想到自己如此顺利就进入了地表检测仪室内,感受到了被优待的特权。

看来在这地下层里,新人类的身份,就是一块行走的通行牌啊!

地表检测仪与发射台相比,稍微略小一些,屏幕多了不少,就像是在看监控记录。

只不过,大多数的屏幕都是白花花的一片,根本也看不清楚。

沈文礼:“你好,想问一下,这个……不好意思,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人憨憨地笑了笑:“你看我,见到你一开心就忘记了,我叫王真真,他们都喜欢叫我老王。”

“珍珍?”沈文礼有些疑惑,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大哥,怎么会叫这个名字,差点笑了:“抱歉,我只是……有点好奇……”

王真真也看出来沈文礼的疑惑,连忙说:“不是,我那个是真假的真。沈医生,你还是叫我老王吧,除了我爸妈,还没人叫我真真的。”说完,似乎他脸还微微泛红了。

沈文礼连忙道歉:“抱歉,是我冒失了,那我就叫你老王吧。”转头她看着眼前的屏幕,指了指:“这些都是地表的监控吗?”

老王还没回答,就听见前面的办公桌下似乎有点异响。

这一下才让沈文礼回过神来:完蛋!刚才方淮趁老王出去查看电源,偷偷跑进来这里了,难不成就躲在那桌下了?”

老王听到了响动,对着沈文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前面的办公桌。

这下换沈文礼着急了。

躲在办公桌下的方淮也一下警惕起来,本来进来后准备查找一下门口的机关如何开启。

结果哪想得到,还没仔细看一下周围,脚步声倒是越来越近。

方淮紧张得不行,四处一看,趁着电源还没完全开启。只有那张办公桌下能够暂时躲避。

说时迟那时快,在老王带着沈文礼进来的那一瞬间,方淮瞬间蹲下,藏了起来。

随着脚步声靠近,方淮这才注意到,进来的竟然是一前一后两个人。

沈文礼开口说话的时候,似乎感觉还和这人挺熟,方淮忍不住骂骂咧咧:怎么?到头来找我来帮忙,结果自己大摇大摆进来了,把我当什么了,一个没用的陪衬吗?

一看沈文礼和老王聊起来,方淮蹲下来的时候蜷缩着腿,已经有些麻了,便想轻轻动一下。

结果这一动,直接撞上办公桌桌脚,发出的声音不大,但在这个房间里还是能听见。

吓得方淮赶紧收回来,一动不敢动。

老王已经慢慢靠近,沈文礼也紧张得不行,眼看可能就要发现方淮了,沈文礼连忙说道:“老王,怎么了?你怎么往那边走去了?”

老王回过头:“我刚听见那桌子底下有声音,过去看看。”

“有声音吗?我怎么没听见?会不会是你听错了啊!”

“不可能,我在监测室这么多年,任何动静我都一清二楚。那张桌子底下没有任何东西,不可能发出声音的。”

“那会不会是老鼠啊!”

“不可能,老鼠在这里活不下去。”

眼看老王还是执意要去,沈文礼只得急中生智,慌乱中说:“老王,你看!这个屏幕是不是出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了!”

果然,说完这个后,老王的脚步停下了。

桌子底下,方淮悬着的心似乎能暂时落下了。

王真真回到那些屏幕前,仔细看着每一张,表情也是从疑惑变成了惊喜。

沈文礼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问道:“老王,你看出什么了,是不是地表环境改变了?”

老王转头激动地说:“沈医生,你简直就是我们地下层的福星啊,这么多年了,地表不规律的风暴,总算是慢慢停下来了!我们地下层居民,真的有救了!”

“地表风暴停止了?”

“对!你看,这好几张屏幕都显示,风暴量级变小了很多,地表将迎来安宁的日子了!我们有救了!”

“要是地表环境变好适合生存的话,地下层的居民就可以再次回到地表生活,是这个意思吧!”

“是的是的!我要赶紧告诉楼长去!太好了!简直太好了!”老王边说边激动地往外跑去。

沈文礼见他跑完,小声喊了句:“方淮?是你吗?”

方淮完全坚持不住了,腿早就麻了,差点没站起来:“沈文礼!明明你自己可以进来!非要拉上我干嘛!”

“方大物理学家,请叫我沈医生,大声直呼全名是不礼貌的,谢谢!我这也都是巧合啊,还是需要我们方大物理学家的帮助,要不然怎么行!”

“我现在工伤了,站不起来了!”

“你别扯了,你快来看一看这个地表检测仪,是不是老王说的那样!我也看不太懂这些数据。”

方淮虽然不情不愿,但也知道现在正事比较重要,主打一个来都来了,绝对不能白跑。

方淮工作起来,倒是挺认真,快速记录下检测仪分析出的数据,便和沈文礼回到了发射台的休息室内。

“怎么样,这个数据怎么说?现在地表情况怎么样?”沈文礼看方淮一直紧锁眉头,半晌没有说话。

方淮拿着纸笔在那写写画画,沈文礼也看不明白。

过了一阵,方淮突然说:“地表情况确实有变化。”

“啥变化?”

“老王说得没错,屏幕上的风暴图我看不太懂,但数据现实地表风暴量级确实在缓慢降低。”

沈文礼竖起大拇指:“你们理科生,还真是牛。”

方淮:“你不是理科生?”

“我只是个不擅长理科的理科生。”

“学医学的不都是很厉害的吗?”

“学医需要的是记忆好,脑子不一定聪明。”

“……”

沈文礼岔开话题:“对了,你那发射台的信号接收情况咋样了,还有收到宇宙来信吗?有说宇宙监管局的人啥时候来吗?”

方淮:“我这只是个发射台,不是你想象中能随时接打电话的电话机。”

“好吧,算我没问。看来又是遥遥无期的等待咯。”

沈文礼聊了几句,便准备离开监测站,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正好遇到楼长带着小周和老王出来。

楼长看见沈文礼从监测站出来也没有意外,直接说:“沈医生,你也在检测仪看见屏幕显示的风暴量级变小了吗?”

“啊?”沈文礼看了老王一眼,他不愧叫“真真”啊,真的是够真诚啊,啥都说。

小周看沈文礼,连忙走道旁边小声提醒:“楼长知道你打着他的名义来查看地表检测仪数据了,他知道的时候有点生气。”

沈文礼内心直接靠,老王这都什么猪队友!

“楼长,我只是好奇来看一看,倒也没有想打着楼长的名义,是老王可能理解有误,当然这肯定不怪他,主要是我自己冒然前来,是我不对。”沈文礼一向知错能改。

“没事,我也不是那种严苛的人,毕竟你身份特殊,去哪里别人都肯定不会怀疑你。”陈开明说道。

沈文礼觉得他这话里有话,让她有些不舒服。

陈开明看了老王当场演算出的地表数据,推测出按照当前的下降趋势,不出一个月,地表风暴将会完全停止,到时候地表环境说不定又会回到几百年前一样。

楼长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高兴不已:“一个月!这么快的吗!”

老王:“虽然说一个月风暴停止,但等到地表环境趋于平稳,这将是个漫长的过程。”

楼长:“没关系,风暴停止后,太阳露出来,地表温度肯定会上升,整个生态循环系统又将运作起来,生命也将重新焕发生机,那这样,我们地下层……”

楼长没有继续说,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即将意味着什么。

这种巨大的希望是极具诱惑力的,甚至让人丧失理智和判断。

沈文礼也明白,这个消息会对地下层居民来说是多大的惊喜,毕竟光自己的到来,就引起了地下层的轰动。

方淮:“这个好消息,需要告知所有地下层居民吗?”

陈开明似乎才注意到方淮:“你怎么也在这?”

方淮:“……”

陈开明:“这件事情先保密,毕竟地表风暴就算停止,但地表环境还需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等真正确定地表环境有机会适合生命生存,再告诉大家吧。”

老王点了点头:“好,那我时刻关注着地表变化。”

沈文礼感觉自己在这里有些多余了,准备离开,却被楼长叫住了:“沈医生,方淮,你俩有空也可以来帮一帮老王。”

“啊?我?”沈文礼虽然是很好奇,但自己也不是个全能人才啊,“我不会,也看不懂这些!”

“那就幸苦沈医生学习一下了,毕竟我们是很相信新人类的。”

沈文礼现在觉得,陈开明有时候说话还真挺讨人厌的,像极了压榨底层人的黑心老板。

果然啊,不管到哪,都是打工的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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