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枭柱着拐杖,直到那个低调又嚣张的omega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才从牙缝里挤出声:“艹!”
他的副官见大将被气得摇摇欲坠、金鸡独立,生怕一个不小心气晕过去,赶紧过来搀着他,并细声细气的问:“大将,咱们还去隔壁附属医院换药吗?”
吴枭剜了他一眼,恶声恶气道:“换!干嘛不换!”
事务院旁边的军部附属医院有着全IAR最好的医疗资源,平时有事没事IAR军官都会带家属来这里看病拿药。
吴枭正一瘸一拐的走在长廊里,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alpha拎着一盒东西走过来。对方很高,两条腿结实有力,走近时往自己身上瞥了一眼就立刻移开了。明明什么情绪都没有,就是路过看一眼,却被吴枭解读出对方是在挑衅他。
就跟他媳妇一样令人讨厌!
吴枭憋着气趁alpha侧肩而过时,猛地伸手抢alpha手里拎着的袋子。
高材质的袋子很耐拽,吴枭没有顺利抢过去,来人稍稍用力就把袋子拽了回去,拍了拍袋子上的褶皱,湖蓝色的眼睛上下扫他一眼,而后说了句:“脑子有病就去治,别见着个人就乱吠。”
吴枭瞪目,气急败坏的指着邵苇霖的鼻子骂:“你他丫的你个有娘生没爹养的私生子,你在骂谁呢!”
“啧,”吴枭这话骂得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凯利·凯恩那样的生物爹没总好过有。邵苇霖轻嗤一声:“谁吠的最大声就是骂谁。”
吴枭气得牙根痒痒。这两口子没一个好东西!他忽地朝那袋口“呸”了一声,看到邵苇脸色骤变,心里一乐,还没来得及笑,左眼就迎了一拳。
“啊!你敢在军部医院对同级的大将出手!姓邵的!别以为你是邵家的就IAR军法就处置不了你!”吴枭捂眼瞬间拐杖脱手,整个人往边栽。副官跟只鹌鹑般馋着他,并有些怯怯的觑着邵苇霖。
邵苇霖几乎是在吴枭那唾沫吐过来的时候,挥拳过去的同时,手里的袋子也被他丢了出去。
盯着地上混着碎玻璃的抑制剂,邵苇霖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抬头不善的盯着吴枭。不发一言。
吴枭往地上看了一眼,发现是Omega抑制剂,看戏般不怀好意的扫了邵苇霖几眼,“哟,邵大将还真是二十四孝好丈夫,都闹离婚了,还来军部给准前妻蹭免费的抑制剂呢?”
邵苇霖伸出靴子踩在地上的玻璃上,一边踩得“咔咔”作响,一边脸色难看的说:“姓吴的,我不知道我是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以为我是个好欺负的人。你这样三番五次的来找茬,我会以为你很享受死亡的感觉。”
邵苇霖盯吴枭的眼神像极了再盯一个死物、一团垃圾。吴枭色厉内荏的呲了呲牙,“你敢对我怎么样?这里可是军部医院!你公然对我出手,你就不把IAR对你通报批评吗?”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医院,”邵苇霖挽起一截袖子,露出精壮的小臂,叉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吴枭,白森森的笑着,眼里翻涌出不加掩饰的杀意,“不然我还不敢放开手脚打你。反正只要留一口气,就不算搞出人命。”
吴枭看着要挥过来的拳头,暗暗拿手肘戳了戳副官。瞪大眼睛吃瓜看戏的副官啊啊啊的喊着:“杀人啦!杀人啦!安德里森大将在医院杀人了!”
邵苇霖不屑的笑了一声,他以前到底是有多瞎,才会怀疑王禹愿意委身这种人?捡起袋子丢进垃圾桶,意有所指说:“垃圾就应该待在垃圾该待的地方”,说完,邵苇霖调头往来时的方向走。
“姓邵的!怕了吧!咱们走着瞧!”吴枭等邵苇霖都走出二十米远了,才冲着背影放狠话。
本来打算是在下班前把抑制剂送到王禹办公室的,结果因为吴臭虫那恶心的家伙,耽搁了时间,过去的时候,整个部门都下班了,门都落锁了。
邵苇霖记得王禹已经快有一个月没发/情了,算起来,发/情期也就这两天了。一个omega在外面住,尤其是特殊时期,太不安全了。
下意识拨了个通讯过去,邵苇霖才想起来,王禹是个能自己闯入生物基地窃取样本还全须全尾出来的IIS特工啊。这些事怎么会轮得到他担心?
刚准备掐掉,电话却接通了。
王禹说话的声音没有立刻传过来,而是几声鸣笛声以及陌生嗓音的交谈声,以及王禹的呼吸声。
邵苇霖静默的等待着。
王禹有点别扭的声音传过来:“苇……”意识到自己的称呼有问题,omega停顿片刻后纠正,疏离地唤到:“邵先生……”
邵苇霖无声的握紧方向盘,唇角泛起一丝苦笑。
很好,结婚三年,又变回了那个“邵先生”。
“我……我在高架上和别人的飞行器撞上了,你能过来帮忙处理一下吗?”
对面的omega似乎是捂着联络器说话的,风声时大时小,争吵声一直作为背景音响个不停。
看样子,他的小omega是碰上难缠的人了。
“好,你把定位发我。”邵苇霖推开车门下去,换了飞行器开过去。
王禹和交通管理员站在大桥上,海风呼呼的横向吹着,长发翻飞在空中,见到邵苇霖过来了,omega撑在栏杆上的手肘放下来,无言的和他对视两秒,而后平静的移开。
邵苇霖走过去问交通管理员,事情的经过。原来是王禹突然把车开进了飞行器的低空航道上,把飞行器撞翻出高架外,高架有应急系统,人都没事。就是飞行器被应急系统绞烂了。对方是个飞行器收藏好爱者,今天开的这一款是绝版藏品。赔钱都不愿意,就是要闹。指着王禹骂,骂到王禹胸闷气短趴在栏杆上直吐,还是要骂,而且越骂越凶。
邵苇霖听完,先是看了眼王禹的脸色,果然青白青白的,看上去像析出水后的苦瓜,递下衣服递给王禹,“披着。”
王禹呆呆的,盯着鞋尖,冷不丁看到衣风,想了想伸手接过,轻声说:“谢谢。”
邵苇霖轻轻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撸起袖子单手叉着腰,搂过那个抓狂的飞行器主人商量赔偿事宜。
好半天过去,飞行器主人的声音慢慢回归平静,最后两人一人叼着一根烟回来了。
王禹和那个车主对视着,车主挠了挠头,说:“那啥,车的事这位大兄弟和我商量好了。对你进行人身攻击是我不对,大哥今天在这儿给你道个歉哈。”
“嗯。”王禹点点头,和那大哥握了握手。事情算是过去了。
“回去了。”邵苇霖说了声,就往前走。
王禹抬了抬脚,没跟上,打开联络器打算打个车回去。
薄荷味又靠近过来,邵苇霖侧头看着他,认真的问:“你不回去吗?”
“啊?……”王禹抿了抿唇,扯下披在身上的衣服递回去:“谢谢你今天帮我,还有你的衣服。”
邵苇霖深呼吸,刺骨寒风里夹着的玫瑰信息素有点烧肺,咬着烟,看了眼王禹的车说:“你的车都成那样了,叫拖车的过来吧。我送你回去。”
“那……不好吧,”王禹低着头靠在栏杆上回望邵苇霖:“毕竟,我们已经申请离婚了。”
邵苇霖沉吟片刻后,笑了:“我们只是要离婚了,又不是反目成仇了。我为什么不能送你回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禹也不好再矫情,“那……麻烦你了。”
邵苇霖不置可否,给王禹拉开了副驾驶的门。王禹伸了伸手,犹豫着打开了后座的门,扭头冲邵苇霖扯唇说:“我想,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邵先生是个好人,不应该离我太近。”
邵苇霖把副驾驶的门关上,重重的踩灭烟头,火星在靴底飞扬。
“你家……”话一出口,邵苇霖立刻改成:“你住哪里?”
他还是只认西山的别墅是他们唯一的家。
王禹报了个地址,邵苇霖在心里多念了几次,暗暗记住。
“今天,真的谢谢你了。”王禹站在车窗外,冲邵苇霖再次客气而刻意疏离的道谢。
邵苇霖低头掩住神情,从卡筒里拿出一袋根据王禹身体指标特配的抑制剂,“对了,这些抑制剂你拿着。晚上把门锁好,有需要可以打电话找我。”
王禹视线静静停留在朝他递出抑制剂的那只手上,刚刚撸上去的袖子估计是忘了放下来,露出的上臂有几个触目惊心的针孔。
有稳定性生活的alpha和Omega易感期和发/情期都会来得比较少且温驯。算起来这次算是两人在一起后,旷身时间最长的一次。估计,alpha的易感期反扑得特别凶猛。
王禹接过东西,冲邵苇霖点了点头。
“没什么事了?”邵苇霖没有立刻走,而是隐在漆黑的车里看着站在路灯下的王禹。
王禹也没有立刻走,静静站了一会儿。好像是轻叹一声,抬头要说些什么。邵苇霖抢先一步,看了看天色,故作轻松的说:“也到晚饭的时间了,不如,王先生,管我一顿晚饭?”
对上邵苇霖希冀的目光,王禹那句拒绝的话再也没能说出口。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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