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一点五十，秦若瑜已经一丝不苟地站在了姜妍染的公寓门前。
她换上了一身剪裁优良的烟灰色休闲西装，内搭简单白T，既不会过于正式显得像去开会，又保留了足够的品味，头发精心打理过，连眼下那颗小痣似乎都透着精心修饰过的光泽。她手里还拎着一个小纸袋，里面是出门前特意绕路去买的、姜妍染提过一句还不错的那家甜品店的抹茶慕斯。
深呼吸，压下因为期待而略微过快的心跳，她抬手，敲响了门。
几乎是立刻，门就开了。
姜妍染似乎也刚准备好。她穿着一条墨绿色的连衣裙，衬得皮肤愈发白皙，长发松松地编了一下垂在一侧，脸上化了淡妆，清新又慵懒。看到门外站得笔直、表情严肃得像要参加董事会的秦若瑜，她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很准时，秦总。”她语气轻松，侧身拿上自己的帆布包，走了出来，顺手带上门。
“应该的。”秦若瑜下意识地回答，声音有点紧。她把手里的小纸袋递过去，动作略显僵硬，“给你带的。”
姜妍染低头看了看纸袋上的logo，眉梢微挑，接了过来：“谢谢。破费了。”
“不破费。”秦若瑜看着她接过，心里小小地松了口气。
两人并肩走向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姜妍染身上淡淡的柑橘香和秦若瑜身上清冽的雪松调香水味。秦若瑜站得笔直，目视前方跳动的楼层数字，努力找话题。
“昨晚…睡得好吗？”
“还不错。”姜妍染看着电梯镜面里秦若瑜紧绷的侧脸，语气寻常，“拿铁没闹。”
“那就好。”
电梯到达一楼。秦若瑜抢先一步用手挡住电梯门，让姜妍染先出去。这个体贴的动作她做得自然无比，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去美术馆的路上，气氛稍微自然了些。她们聊着即将看到的展览，聊着艺术家，秦若瑜甚至能接上几句她恶补的艺术史知识，虽然偶尔还是会露怯，但姜妍染并没有拆穿，只是偶尔笑着补充一两句。
阳光很好，透过车窗洒进来。秦若瑜开着车，目光偶尔掠过副驾上姜妍染安静的侧脸，心里被一种饱满而安稳的幸福感填充着。
看展的过程很顺利。秦若瑜不再是那个对艺术一窍不通的商人，她认真地看着每一幅画，听着姜妍染偶尔的讲解和点评，甚至能提出一些自己虽然稚嫩却真诚的感受。姜妍染似乎也很享受这种分享，眼神明亮，语气轻快。
看完展，时间还早。夕阳给街道镀上一层暖金色。
“有点饿了。”姜妍染揉了揉肩膀，“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好。”秦若瑜立刻点头，心里迅速筛选着附近符合姜妍染口味的餐厅。
两人沿着种满梧桐树的街道慢慢走着，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气氛放松而惬意。
路过一个街心公园时，看到几个小孩在吹泡泡，五彩斑斓的泡泡在夕阳下飞舞，梦幻又可爱。
姜妍染停下脚步，看着那些追着泡泡跑笑闹的孩子，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秦若瑜看着她被夕阳柔化的侧脸，看着她眼底映着的七彩光晕，心跳忽然又漏了一拍。一种混合着喜爱、宠溺和难以言喻的柔软情绪涌上心头。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姜妍染身边靠近了一小步，手指悄悄勾住了对方自然垂落的手。
姜妍染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但没有挣开，任由她牵着。
指尖相触的温热感让秦若瑜勇气倍增。她侧过头，看着姜妍染被风吹起的发丝，声音不自觉地放软，带着一点点试探，一点点撒娇的意味，轻轻地唤了一声：
“姐姐~”
这两个字又轻又软，尾音微微拖长，像羽毛搔过耳廓。
姜妍染的身体似乎极轻微地僵了一下。她转过头，看向秦若瑜。夕阳的光线从她身后打过来，让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看不真切，但那双眼睛却格外清亮，直直地望进秦若瑜眼里。
秦若瑜被她看得有些心慌，耳根开始发烫，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又叫了这个称呼。她下意识想松开手，指尖却微微蜷缩了一下，没舍得放开。
姜妍染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里没有不悦，也没有调侃，是一种更深沉的、带着某种审视和探究的专注。
就在秦若瑜快要被这沉默压得喘不过气，准备开口道歉的时候，姜妍染忽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指。
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清晰的、不容置疑的意味。
然后，她微微用力，将秦若瑜往自己身边轻轻带了一下。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姜妍染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轻轻拂过秦若瑜微微泛红的耳廓，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宝。
她的目光落在秦若瑜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嘴唇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的诱惑：
“秦若瑜，你叫这声姐姐…是又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还是说…”
她的指尖缓缓下滑，若有似无地碰了碰秦若瑜的下唇，眼神深邃得像漩涡。
“…你只是单纯地想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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