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文忙忙叨叨收拾完,大步走出了病房。方问舟随即进来,自觉坐到床旁:“楚总,再躺一会吧?”
楚徊摇头:“严文想请我去金海做执行副总,你跟我去还是留在绘梦做总经理?”
方问舟马上说:“我跟着楚总。”
楚徊恢复了他标志性的温柔笑意:“别着急,这是个好机会,绘梦的事情你都经手过,没有人比你更懂,我也希望是是你接手。”
方问舟摇头:“我太年轻了,又没有楚总这么强的能力,镇不住场面,还是跟着楚总多学两年本事的好。再说,楚总去金海,身边也要有自己人。”
楚徊摸摸方问舟的头:“好啊,那你这几天也不用过来医院了,把公司的事情理一理,准备交接吧。你是秘书又不是生活助理,你也不跟严文说明白。”
方问舟笑起来:“我愿意的。”
到底是谁在愿意啊,想到要穿正装上班就烦。
没一会,秦飞凡牵着严理走了进来,严理直接坐到了楚徊床上,两个助理赶紧退出门外。
严理听着动静,贴上楚徊:“我不想自己睡。”
“知道,晚上我过去陪你。”
严理轻轻摸着楚徊的腰:“你不用勉强自己。”
祖宗,是谁说不想自己睡的?“我没做错什么,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一辈子赖着你。”
严理用右眼贴近楚徊的脸,努力聚焦,伸出手描摹着楚徊的轮廓:“阿徊,你长得太好了。”我会没有安全感。
楚徊不以为意:“那我把脸划了好了。”
严理赶紧捂住楚徊的嘴:“不行,我喜欢好看的。”
楚徊勾起严理的下巴:“好,我就是最好看的。”
严理扣住楚徊的后脑,吻上了楚徊的嘴唇。
楚徊出院,严文亲自来接,跟楚徊说了他的待遇:“按照集团规定,你有安家费、物业补贴、家政补贴、配车。咱们是兄弟嘛,老二也在你手上,我给你们算在一起,把老二那套房子该改造的地方改造好,家政给你们配一个住家阿姨、两个不住家阿姨、两个司机,一人两个生活助理,你还有四个工作秘书,保证你二十四小时有人用。车的话,一辆保姆车,一辆行政车,出门叫司机。”
见楚徊脸上出现了不认同的表情,严文继续说:“想搞二人世界啊?那我再给你改一辆车,你那辆破比亚迪别开了。”
汉也算不上破车吧?不过楚徊不敢说。
严文叉着腰站在楚徊面前:“我跟你说,这才是你该过的日子。也就是严老二不争气,我要是有老婆,我肯定不让她去工作……”
严理黑了脸,楚徊翻了个白眼:越说越离谱了不是?
家里改造,两个人先去严家老宅住。
严家老宅走的是中式园林的路子,有曲折迂回的游廊亭台,更有数不清的台阶,严理一直不敢带楚徊回家,就是知道楚徊在他家只会寸步难行。现在他自己行动也诸多不便,更加不想回老宅。
严顺昌进去了,严文也就把妈妈放了出来,严妈妈依旧一身精致站在主屋台阶之上,神情倨傲,却在看到副驾驶的严理摸索着下车后打开盲杖的一瞬间落了泪。管家赶紧来领严理,严理听到了妈妈的哭声,却依旧拉着脸:“怎么台阶还在?”
正在扶楚徊上轮椅的严文赶紧喊冤:“祖宗,哪有那么快?已经开工了。”
严文叫家政人员送两位少爷回房间,自己继续回公司加班,一路走走停停、搬搬抬抬,两个人都有些烦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严理停下脚步,楚徊回头。
严妈妈追上来,不自然地抚了一下鬓角:“阿徊,几年不见,你身体还好?”
楚徊摊开手,给严妈妈看他瘫软的身体:“就这样吧,伯母,反正也好不了了。”
严妈妈又捂着脸哭起来:“是我们严家对不起你。”
楚徊不阴不阳地说:“伯母别这么说,您不是把儿子都赔给我了吗?”
提起严理,严妈妈更难受了,生严理的时候,她已经是高龄产妇,已经有了优秀懂事的大儿子,严理本来就是意外来的,生下来又不太健康,也不如哥哥聪明,全家都不看好。严妈妈渐渐地也觉得严理是自己顺遂人生的败笔,逐渐疏远了起来。小孩子对感情是很敏感的,严理逐渐成了游离于这个家之外的“多余”,直到楚徊的到来。
严妈妈上前拉起严理的手:“阿理,你受苦了。”
严理抽回手:“妈妈,太晚了。”你的母爱来得太晚了。
严理的房间包含书房衣帽间卧室卫生间,楚徊一进门就倒吸一口气。严理忙问:“怎么了?”
楚徊冷笑:“你也太能摆了,咱俩可以比赛一下,谁能靠自己过去还不碰掉东西。”
严理:哈哈哈哈哈……
最终还是喊了保姆阿姨来清理了一条通道,两人才躺到了床上。楚徊靠着床头,严理给他按摩腿。
这个房间楚徊从前常来,严理最近把床换成了智能电动床,别的倒是都没变。飘窗上的一个木框吸引了楚徊的注意:“那是什么?”
“什么?”
“飘窗上。”楚徊用严理的手指了方向。
严理在飘窗上摸了摸,是个画框,严理凑近看了看,能看到一片红色:“是我画的。”
严理拿着画来到床边,朝楚徊伸手,楚徊拉住严理的手,接过了画。画上是一朵飘零的折枝月季,鲜红的花朵正在盛放,坚硬的刺却没能阻止它被人折下的命运,它在空中盘旋,花瓣散落,即将坠地。
楚徊看向严理:“是送给我的吗?”
严理表情有点纠结:“是,也不是。”他抱起楚徊,“给我指路,去书房。”
严理把楚徊放在书架边的地上,让楚徊倚着书架坐着,又摸到窗边,打开了窗下的柜子。柜子里塞满了大大小小的画框,严理把画框扒拉出来,摆在地上。都是月季,有花束、有花朵、有折枝,有红色的、白色的、黄色的、橙色的,都不带泥土、不染纤尘。
严理四脚着地爬到楚徊身边,把头埋进楚徊怀里:“这几年,我想你的时候就画一幅。”
楚徊心痛到几乎不能呼吸,他腾出一只手抚上严理的头:“是我辜负了你。”是我太懦弱,没有正视自己的心,以至于你受了这么多煎熬。
严理蹭上楚徊的脸:“那你要加倍对我好。”
“会的。”
严理又开始在书架里摸来摸去,摸出一个收纳盒,在楚徊身边坐下,摸索着打开了收纳盒。里面不过是一些过时的玩具、随处可见的石头,楚徊知道,这是他们儿时生活的见证。
严理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相册,递给楚徊。楚徊接过相册,是他们小时候的合影,楚徊从前也有一本,后来丢失了。照片中的他们满身泥巴,他们浑身湿透,他们摔在破碎的西瓜里,他们一起切生日蛋糕……楚徊一张张讲给严理听,严理高兴地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小时候多好,楚徊会走路,严理也能看见。
严理站起来:“我叫人把这些都打包带走,不留在这里了。”
“等一下。”楚徊没说完,严理就摔倒在地。
严理摸到绊倒自己的罪魁祸首,不过是一本精装书,他随手把书丢到一边:“靠,搞什么?”
楚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严理坐在地上,哈哈大笑。
好吧,好吧,再也不是从前,而今,只能你做我的腿,我做你的眼,互相支持着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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