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文和市里一直有来往,领导敢吃他的饭,省里来的领导是个热心肠,却不知道严文家里的弯弯绕,爱惜楚徊的才华,见严文不打算叫他一起去吃饭,以为严文欺负楚徊,开口叫楚徊一起。
严文和楚徊对视一眼,他们听出了领导的意思。严文翻着白眼,当领导就可以不做功课了吗?我敢欺负我弟媳妇吗?你在这个楼里问问,谁不知道我们严家的事有一大半都是这个姓楚的说了算的?叫他带伤喝酒,我弟弟打我你拦着吗?
楚徊用眼神安抚了严文,笑着谢过领导。
宴会设在金海大厦顶层的包间,菜品从董事长电梯送上来,严文的两个助理亲自做服务员。省里来的领导是湖南人,席间以湘菜为主,严文偷偷嘱咐准备了两个粤菜,免得楚徊无处落筷。
出门之前,楚徊穿了腰封吃了抗痉挛药,此时楚徊也不敢解腰封,只多吃了一次抗痉挛药,插了导尿管。
席间推杯换盏,严文见楚徊用还戴着护腕的右手举着白酒杯,心里越发紧张,可一个主陪一个副陪隔桌相望,他根本照顾不到楚徊。楚徊倒是挺高兴,宾客里有省里大学的院长,对方也有与企业合作的意向,可以进一步接触。
省里的领导心情很好,聊起家常,问起严文和楚徊的年龄,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又问他们有没有成家。市领导倒是了解情况,哈哈大笑:“这位严总,是我们市排行第一的钻石王老五,领导有资源可以给他介绍介绍。楚总嘛,他对象就是严总的弟弟。”
省里的领导自觉多事,和严文碰了杯,又走过来和楚徊碰杯。楚徊驱动轮椅迎上去,说:“不敢劳动领导。”
领导微微弯腰和楚徊碰了杯,说:“你行动不方便,我们过来是应该的。我现在负责联系你们市的企业,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反映。”
楚徊赶紧再倒一杯酒,客气道:“多谢领导关心,以后肯定会去麻烦您的。”
严文见楚徊一杯杯喝下去,赶紧过来解围,引走了领导。楚徊回了座位,继续和身旁的客人交流。
一顿饭宾主尽欢,严文安排了第二场,咬咬牙直言楚徊身体撑不住,放楚徊先走了。
抗痉挛药时效一过,楚徊的腿就开始弹了起来,伴着阵阵神经痛,让楚徊忍不住出了声。严理感觉到手下的肌肉跳动地厉害,气急败坏开始骂人:“严文搞什么?当年跟我保证了不让你参加这种场合的,说话不算话,你看你今天,又是腰托又是导尿管又是药,全用上了,看我不把他的头拧下来。”
严理最近开始健身,长了一点肌肉,自信心爆棚,但是就楚徊看来,和严文这种常年健身的根本没法比,只是平时小打小闹的,严文让着他罢了。楚徊忍不住笑起来:“好,把他的头拧下来,金海就是我的了,那可太好了。”
严理听见楚徊说话时牙齿都在磕碰出声,却依旧带着笑意,气得整个人压在楚徊身上:“别笑了,腰上也磨破了,手也没好,多在家躺几天吧,明天别想下床了。”
严理感觉到楚徊的身体渐渐重回安静,起身把床边的轮椅推去书房,再回来抱楚徊去浴室清理。
楚徊看着远去的轮椅,不敢反抗,欲哭无泪。
楚徊的手彻底好了的时候,李明春的案子开庭了。金海的律师一早替楚徊拒绝了李明春的赔偿,也不提起附带民事诉讼,更加拒绝了和解请求。(严文:他拿那仨瓜俩枣的磕碜谁呢?老子要他死!)于是,等待李明春的只有重判一条路。
原本有委托律师,楚徊不必出席,可楚徊还是要求出庭陈述。因为证据涉及个人**,案件不公开审理,除了律师在场,只有严家兄弟经楚徊同意可以旁听。
被告席上的李明春被剃短了头发,仅剩下花白的发茬,他看起来瘦了不少,油腻的肚子瘪了下去,脸上也变得皱皱巴巴,他的神情麻木不仁,目光中充满了胆怯。他不认识旁听席上的严家兄弟,对这两个穿着正式不苟言笑的人并没有过多反应。
直到法庭请证人出庭,李明春抬起了头,看到了那个被法警推进来的男人。楚徊看起来气色不错,容貌更盛,目光却如初冬湖上新结的薄冰,冷冽平静,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虽然腰身依旧无力,却不影响他气场全开。楚徊迎着李明春的目光不闪不避,如一支利箭刺穿了李明春。
他看起来更美、更好了,李明春颓然低下了头,心头涌起一股悔意,就该彻底毁了他,他凭什么?他凭什么!
楚徊向法庭陈述了他受侵害的过程,他语调平静,仿佛说的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屏幕上滚动着现场照片,楚徊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些照片,照片激活了他痛苦的记忆,可他只是闭了闭眼,又继续说了下去。
严文见过现场的情形,他再次被楚徊坚忍的心性震撼到了,严理看不到,也是第一次听到事情的整个过程,他心脏抽疼,咬牙攥紧了严文的衣襟,恨不得将李明春碎尸万段。
轮到李明春发言,他突然痛哭流涕,冲着楚徊说:“我错了,我鬼迷心窍,我诚心向你道歉,求你原谅我。”
楚徊没有一丝动容:“你不是知道你错了,你是怕被重判而已。”楚徊再次看向法官:“法官同志,我向法庭检举,李明春除了我之外,还多次性骚扰和侵害手下的女员工,我找到了受害人。”
李明春狞笑起来:“口说无凭,她们没有证据。”
“谁说我没有证据?”正在被法警带进来的女生举起手中的录音笔,“我有录音。”
因为有了新证据,法庭没有当场宣判,不过新证据后来被采纳,李明春要在牢里待到退休了。楚徊并不太在意这个,他直面了最不堪的往事,亲手惩罚了伤害了他的人,甚至顺手帮助了别人,这就够了。至于后面的事情,交给律师就可以了。
严文推着楚徊牵着严理走出法庭,忍不住感叹:“阿徊,你太狠了,我真是不敢想象,如果你站在我的对立面,我会有多惨。”
楚徊轻笑:“呵,还真是,连瘸子都不敢叫了。”
严理大笑起来:“哥,你还不赶紧讨好我,什么风都不如枕头风厉害啊。”
三个人一起笑起来,让等在外面的几个助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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