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会让我一直踮脚。”
陆秉琛只恨自己脑袋容量太小，思考不了太多问题，程序运行接近崩盘。
突然，颈部受到拉拽的力量，此前他没想到她有这么大的力气。
那条领带，通常是他用来表现正式，此刻，成了她规训他的软尺。
“不会低头么？” 她问。
陆秉琛跨进房间，和苏意纯换了方位，门关上的瞬间，将她抵在门上。
“倘若你首肯，永远为你低头”，陆秉琛凑到苏意纯的耳边，捉住她那只扯着领带的手，禁锢到头顶上方。
“一点儿也不会亲”，说完，便忘情吻了上去。
你会亲。苏意纯想反驳，但面前的男人压根不给她机会，用行动表明他确实很会亲。
过了许久，陆秉琛终于放开她的手，却也不让她闲着，“帮我解开。”
苏意纯知道他说的是领带，“嗯。”
慌乱之中，手指触碰到他的喉结，只一瞬间，又滑走了。
“别捉弄我，意纯。”
陆秉琛以为是她故意惹他，哑着声乞求。只是碰一下就这么受不了吗？苏意纯突然来了趣味，脱离他的吻，奔着那个地方去了。
没有什么味道，只是比刚才更清晰感知到那个像小山丘一样的东西。
用舌头舔舐，他教她的。
看陆秉琛的表现，苏意纯知道自己大概是惹祸了，突如其来的想法，付诸行动时没考虑后果。
那双眼睛，要是有嘴的话，早就把她吃得一干二净。
“老公……” 苏意纯狡黠，她一笑，眼睛就弯起来，细碎的星光，映照出他的整个世界。
“上来”，陆秉琛扶着她的腿，小臂的肌肉在用力时呈现最美丽的状态。苏意纯稍稍借力，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双腿架在他的腰上。
身子直立时，眼睛正好与他的额头齐平。
稍一低头，就能看到他的眼睛，热烈，渴求，苏意纯鬼使神差亲了上去。
他的眼皮，好软。
陆秉琛停了下来，托住她的力量在变小。苏意纯避免向下滑，使劲儿搂住他的脖子，双腿也在用力，紧紧夹着他的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宝贝好聪明”，嘉奖似的，陆秉琛亲亲她的鼻尖，空出来的手用来解领带，露出面前的皮肤。
他叫得自然，根本想象不到，几分钟之前他连哄人的话都不会说。
“我是你的宝贝嘛？就乱喊。”
苏意纯偏头瞧他。
“是。十年前就是了”，不过是现在才敢让你知道，陆秉琛眼里有泪花，他不敢确定苏意纯是不是在哭。
他吻向她的脸颊，湿的，她真的在哭。
陆秉琛坐在床边，苏意纯在他怀里，面对面，流了好多眼泪，他一一吻干净。
“什么味道？” 苏意纯捧着他的脸，脸上还挂着泪。
陆秉琛指腹替她擦掉，“咸的。”
“不是”，苏意纯摇头，“是甜的。”
“你不需要学习”，苏意纯盯着陆秉琛，一字一句，“你也爱我。”
双唇触碰瞬间，两颗心脏似乎也连接起来，火花四溅，细细密密的酸楚，疼痛最终化作缠绵难分的吻。
这一次，两人都累到疲倦才松开对方，苏意纯很踏实，她不用担心，陆秉琛恢复记忆后就不爱她。事实上，她能感觉到，他的爱很沉，以往表现出来的，不过才是三分。
倒是陆秉琛，似乎没那么畅快。
“你怎么了？” 苏意纯往他怀里凑。
“没事”，思考良久，他才开口问，“意纯，你爱我吗？”
“爱你。”
他迫切想知道答案，“是因为我爱你吗？”
如果是这样的等价交换，陆秉琛也心甘情愿。不过，他还是太贪心，想知道他们之间的爱可不可能是因为他吸引了她。
苏意纯很聪明，她当即就明白他的想法，站在他的立场，有这个疑问很正常。
她斟酌开口，“这个问题，其实你可以问，是因为有钱才爱你吗？可以问是因为你很帅才爱你吗？”
听到夸他帅，陆秉琛竟然还脸红。
“还可以问是因为你对我好才爱你吗？”
“这些本质上和你的问题区别不大，都是你为我爱你这件事情设下的条件。”
“其实反过来我也可以这么问你，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吗？”
陆秉琛实诚，打岔道，“你长得好看。”
苏意纯被他扰得磕绊，“是……是因为我非常优秀吗？”
“你很优秀。”
“还是因为我很适合做你的妻子。”
“是我想要你做我的妻子。”
“你嘴还挺甜。”
陆秉琛不认，“我说的是实话。”
又被他拉着扯远了，苏意纯接着说，“那我也可以回答你。是因为你很有钱，长得很帅，对我很好。爱我，只是其中一项最重要的优点。”
“你想要的答案，其实很简单。我遇到了你，虽然这个世界上，或许还有别的人拥有和你同样的优点，可我不会爱上他们了。”
“你能明白吗？”
陆秉琛点头，他好像有点明白了，就像世界上还有其他的女孩子，优秀，漂亮，可是他也不会爱上她们了。
他和意纯的区别，只是爱上对方的时间不同，其他的都一样。
一想到，大家口中行事狠辣，雷厉风行的陆氏总裁，为了她纠结成这个模样，苏意纯有些心酸，“你以前为什么不跟我说？”
就算是很长一段时间是以学业为重，可是后面有那么多机会。
“曾经想过要说，你好像没看到。”
陆秉琛说起那封信，是他青春期为数不多的勇敢，但没有得到回应。
“我真没收到，原来是被别人捡去了”，苏意纯很是惋惜，“还好我现在看到了。”
“嗯”，陆秉琛想起她喝醉的那晚，“我还给你念过，你可能都记不得了。”
“所以那晚我不是在做梦？” 苏意纯喃喃。
“什么？”
“没事。”
“那后来呢，应该有很多机会啊。”
后来，后来大学时期陆秉琛家中发生变故，他再也不敢靠近她了。
直到公司逐渐稳定，他才开始考虑这些问题，在宴会，各种聚会上面偶尔能够看到她。
苏意纯不爱凑热闹，但也被苏越致催着参加了不少的宴会，好几次都和陆秉琛打过照面，只是不认识，没说话。
“好几次，我都是听说你去我才去的”，陆秉琛老老实实交代，要不就是看到别人分享的照片，里面有她的身影，马不停蹄赶过去。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话？”
“我不敢。”
“为什么不敢？” 她又不吃人。
那个画面又浮现在陆秉琛的面前，“你说你讨厌我。”
苏意纯更疑惑了，她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你最好解释清楚，要不然我告你污蔑。”
现在陆秉琛也有点不确定了，当时，她和朋友在一块儿，大概是累了，避开人群坐在角落。
“诶，你看那个，章家小女儿的男朋友，一米九的混血帅哥”，洛淋兴致勃勃，乏味的宴会厅总算多了点趣味。
“是挺高的”，苏意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瞧见洛伯父旁边有人，手肘碰碰洛淋，“那是不是谢家的。”
“不认识”，洛淋也没仔细瞧，又开始物色厅里的其他话题，“不是说陆秉琛也来了嘛，没看到人诶。”
苏意纯摇头，“不知道。”
“他是不是也很高？” 苏意纯冒出这句话，她只是隐约记得，她见过他的背影，高大挺拔。
她原来也注意到过他吗？陆秉琛站在墙壁后面，地上的影子动了动。
洛淋掌握第一手情报，“听说他很凶，集团上上下下就没有不怕他的，陆家那些堂叔伯，基本上被肃清干净。说是心狠手辣也不为过。”
“嗯”，苏意纯不了解，不过管着这么大一个集团，凶点儿也正常。
“就是因为他太凶了，一直没谈对象吧”，洛淋絮絮叨叨，开始聊他的私生活，突然奇思妙想，凑过来低语，“诶，宝贝，要是让你跟他结婚，你愿意吗？”
陆秉琛手都攥紧了，她们说话的声音太小了，他听不见。她会愿意吗？
过了许久，才听见她吐了几个字，她说，“很讨厌。”
地上的影子没有动，僵持许久，直到灯光熄灭，才黯然退场。
苏意纯这才明白他在纠结什么，“就因为我说了‘讨厌’两个字？”
“嗯”，陆秉琛坦然，“现在想起来还难过呢。”
“你就这么确定我说的是你？”
陆秉琛迟疑，“那时候我名声不太好。”
苏意纯心皱了起来，因为这句话，就不敢靠近她，“我说的不是你。”
当时那个问题来得莫名其妙，他们都不熟，怎么会讨论跟他结婚的问题呢，不过是洛淋一时兴起罢了，她自然不会真的去设想这个问题。
沉默片刻，洛淋又问了别的话题，好像是问她对某个公子哥的印象如何，就说了这几个字。
她居然也会说别人的坏话，陆秉琛觉得新奇，嘴角带了笑。
“哎呀，他本来就很讨厌，在云诺旗下的店里都闹了好几次，喝杯咖啡都像喝了酒，骚扰客人，闹事。”
“嗯，所以你真的没有讨厌过我。”
“没有”，苏意纯摸到他的手，牵着，“但是当时也没有喜欢你啦。”
陆秉琛反握回去，牵得很紧，“我知足了。”
那个时候，能够对他保持中立的看法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那你当时怎么回答的？” 陆秉琛很好奇，她们悄悄话怎么说的，愿不愿跟他结婚。
“嗯……我好像说的是” ，苏意纯思忖片刻，“不知道。”
她当时一点儿都不了解他，怎么会有别的答案呢？
“你害怕我讨厌你，那你就不担心两家联姻不成功啊，我要是不愿意，这婚结不成的。”
“其实我们两家没有婚约”，既然都说开了，陆秉琛也不打算保留，“是我去找奶奶的，请她同意我们结婚。”
“你怎么都不问问我的想法？”
“没办法，意纯，我真的没办法”，陆秉琛无奈，“妈妈第一次去的时候奶奶拒绝了，她跟我讲的时候我真的差点崩溃。但是我又害怕，奶奶已经在替你物色结婚对象，我特别害怕，我怕你会跟别人结婚，我前二十几年的人生中，没有特别想拥有的，我就想要你。”
“然后你就自己去找奶奶了？”
“嗯，起初她也拒绝了我，让我回去”，现在想来，陆秉琛都还有些失落。
苏意纯睁大眼睛，这些事情奶奶没跟她说过，“你怎么说的？”
“我说给你一半的财产。”
“还有呢？” 苏意纯知道奶奶绝对不会因为这些就同意。
“我跟她说我很喜欢你，请她当我的说客。”
“你胆子好小，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嗯”，陆秉琛表示认可，不论胆大也好，胆小也罢，现在人已经在他身边了。
别的都不重要。
天气预报是准的。两人抱着说了好多话，原本已经停歇的大雨又开始了，云层里还传来轰隆的声音，真的会打雷。
有一道白光闪过，不出意外的话，过两秒，就会有一道雷声响起。
陆秉琛来不及思考，伸手捂住苏意纯的耳朵。
她听不见，只看到他的口型。
“别害怕。”
他眼里的关切像水一样流出来，苏意纯在此刻吻他。
反正都要打雷，放肆一点没关系，她敢打赌，声音再大一点，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这座房子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陆秉琛还是死死捂住她的耳朵，太木了。她才不管那么多，手探到薄被下，摸到他，“哥哥。”
她的耳朵被捂住了，陆秉琛的可没有。表面是她在撒娇，实则是他被拿捏。
这一声，陆秉琛全身的骨头都酥了，一碰就会碎。
他翻身，双手捂住苏意纯的耳朵，忘情亲吻她。
雷声间断时，他朝旁边的柜子摸索过去，里面装着计生用品，苏意纯拧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够到。
“陆秉琛。”
“我们要个孩子吧。”
融着我们的骨血，唤你爸爸，唤我妈妈。
窗外又有一道闪电，一分钟之内，天空撕裂般的雷声就会传来，陆秉琛还要捂她的耳朵。
苏意纯躲开了。
“不害怕么？”
她不确定他问的是什么，害怕打雷，还是害怕生孩子。
“不怕。”
哪个都不怕，苏意纯回答得干脆。
可是我怕。这句话，陆秉琛没有说出来，他不想破坏她的兴致，也不想增加她的焦虑，更不想虚伪说他不想要。
内心深处，他也想要孩子，那种世俗意义上的家庭圆满，会让他觉得幸福。
但是，所有的风险都由她来承担了，这不是他说几句心疼就能抵消的。
“你真勇敢。”
思来想去，他哽咽着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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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我们要个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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