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嘉听到开门声从卧室出去,两人不咸不淡地嗯了声就算打了招呼。
庄淙突然问:“炒菜了吗。”
骆嘉:“等你回来炒。”
“不用炒了,吃这个。”
庄淙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里面是打包回来的川菜。
“你刚去买的?”
庄淙一边点头一边往主卧走。
骆嘉:“你不是不吃辣吗。”
庄淙:“你不是爱吃吗。”
骆嘉打了个寒战,果然那天和段思谊的通话他全都听到了。
庄淙回屋洗澡换衣,骆嘉炒了盘清淡的蔬菜。
饭桌上,庄淙淡淡开口说谢谢她帮忙洗了衣服。
骆嘉面无表情说顺手而已。
“你以后可以不用顾及我的口味。”
骆嘉点头应道。
两人比合租的陌生人还生分。
吃完饭,庄淙主动说刷碗,骆嘉回屋洗澡的时候才想起来衣服还在洗衣机里,洗完出来听到庄淙在阳台晾衣服的动静,她就没出去。
骆嘉没把胸花的事放在心里,但突然想起来一下竟刺挠的心烦意乱。收到段思谊今天在余师大附近办事的消息,两人约了午饭。
骆嘉选了家网上评分第一的日料店,名字很特别,叫大树食堂。
来的很巧,最后一桌被她们坐了。
二楼的空间不大,墙上贴满了各种鸡汤,醒目的一张正方形的红纸黑字贴在中间——
祝您牛逼
长命百岁
世界和平
段思谊啧啧两声,掏出手机拍了张:“这思想,这格局!”
骆嘉:“发我。”
来的路上两人做了一个潦草的攻略,这家鳗鱼饭被某位女明星推荐过。
骆嘉:“我团了鳗鱼饭和咖喱饭的券,不用在那上面点。”
段思谊翻着菜单:“你吃不吃三文鱼。”
记忆中还是很多年前在自助餐吃过,时间久远已经忘了什么味道:“点一份吧。”
段思谊又点了两个手握和一份胡麻豆腐。
菜上齐后先一顿拍再动筷。
段思谊:“你回头问庄淙胸花的事没。”
骆嘉摇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懒得问。”
“什么叫懒得问,那两人之间明显是有事在瞒着你。”
骆嘉说自己知道。但关允已经结婚,就算两人有事也是以前,庄淙马上三十,要说没几个前女友也不现实,就好比她曾经也有暗恋的人。
“他也没出轨,就算问出个所以然只会让自己膈应,多此一举。”
常景殊就是个太想要真相的人,最后遍体鳞伤。
要想婚姻过的安稳,就得揣着明白装糊涂。何况庄淙没有犯原则性问题。
吃完饭时间还早,想起附近有个花鸟市场,两人打算去逛逛消食。
段思谊喜欢养花,但又不会养,在门口看上了一盆蝴蝶兰,老板拍着胸脯保证非常好养,年年复花。
原价一百,段思谊砍了十分钟最后九十块钱拿下。
花鸟市场里不仅卖花逗鸟,还有古玩收藏,大爷叼着烟斗陶醉的拉着二泉映月,隔壁桌前挂着算命的牌子。
骆嘉淘了个二手dv机的功夫,段思谊已经坐在桌前。
大爷翻看她的手心,说出她家里有几口人,父母是做什么的,甚至有几个兄弟姐妹,她频频点头说对。
段思谊问了自己的事业运和爱情状况,大爷说她桃花虽多但都烂,让她别着急三十岁的时候会遇到正缘。事业方面切记按部就班,蒸蒸日上,衣食无忧。
段思谊开心地合不拢嘴,给了一百块钱。
“骆嘉!这个准!”
这两年常景殊看过不少,两柱香,黑烟缠绕斩不断,算命的说骆应晖在外面和女人藕断丝连,也用了方法破解,现实看来没起效果。
大爷同样的翻看骆嘉的手心,说她有福气,是个富贵命:“结婚了吧。”
骆嘉心里一愣,这么神。
段思谊笑了笑。
“你父亲在外面很多年……”
骆嘉惊地把手缩回来,慌张地看一眼身后的段思谊。
大爷见状,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婉转道,“破不了。”
段思谊在旁边追问什么事破不了。
大爷没说:“你的婚姻不太顺,以后会离异再婚,有一个女儿。”
骆嘉原本慌张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僵硬:“离几次。”
没等大爷回答,段思谊把她拉起来,有些生气:“大爷,我朋友刚结婚!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道理你懂不懂!不算了,一点都不准!”
拉二胡的大爷闻声斜眼看过去。
正好兜里有五十块,骆嘉匆匆放在桌子上被段思谊拉走。
“那老头就是街头骗钱的,我家小区附近多的是这样的人,你可千万别把他的话当真!”段思谊没好气道,“你还给五十!给十块都多!”
骆嘉笑:“你一开始不还说准吗。”
“你别不信,同一个人算命并不是人人都准!”
骆嘉:“我忘问具体多少岁会离婚。”
段思谊敲她脑袋,骆嘉摊手,一副没办法的模样:“花钱了。”
骆嘉并不在意离婚,她更在意常景殊那个时候有没有离。
段思谊拉过她的手,有模有样地翻来覆去看:“确实是个有福气的手,不仅大富大贵,人生也顺遂无虞。”
骆嘉被逗笑。
她不信算命,真也好,假也罢,留不住的说明从未属于过她,真要应验了,就是一个命字。
命里无需莫强求。
———
“今晚有空陪我参加饭局吗。”庄淙的工作性质几乎每天都有应酬。
骆嘉最讨厌的就是官场饭局,但这是庄淙第一次开口请求,就没拒绝。
庄淙发来位置,骆嘉下班后直接打车过去。
庄淙没有先进去,而是等她到了以后两人一起进去。
推门而进,一股烟草味扑面而来,屋里的人起身:“庄主任来了!”
庄淙和每个人打了声招呼。
“呦,这是弟妹吧。”
骆嘉挑起眉头,从庄淙身后露脸,冲着对方笑了笑。
庄淙介绍:“我妻子,骆嘉。”
“弟妹真是年轻漂亮!做什么工作?”
骆嘉回答:“大学老师。”
“年轻漂亮还高智!你跟庄主任真是般配!”
骆嘉观察了一圈,今晚饭局的人的身份都很大,看庄淙的反应还有他们的对话,职位似乎比庄筑国还高。
带家属来的不止庄淙,骆嘉刚从他们的话里得知身边坐着的中年女人是坐在主位上男人的妻子。
骆嘉虽然没参加这种级别的饭局,但从小耳濡目染,知道饭局上妻子的作用是帮丈夫做好身后的社交。
即使她和庄淙没有感情,但毕竟是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夫妻一体,她就有这个责任。
“嫂子。”骆嘉笑吟吟地喊了声。
女人偏过头,笑着问:“刚听到你是大学老师,在哪个学校?”
“余师大。”
女人眼里一亮:“我侄女今年考上这个学校。”
骆嘉一下明白:“哪个专业。”
“金融,在商学院。”
“我也是这个学院,但我不教金融。”骆嘉说,“学院老师之间关系都不错,您侄女叫什么,回头我给他们辅导员打声招呼多照顾一下。”
女人说谢谢:“我们加个微信吧。”
“好。”骆嘉把自己名字发过去。
女人:“我叫钟锦。”
不管姓什么,叫什么,骆嘉都只能喊嫂子。
“我看你跟姚总的老婆聊的挺好。”
骆嘉如实说:“她侄女在余师大上学,在我那个学院,所以我们加了个微信。”
庄淙眼皮一跳,眼里的惊喜一闪而过,但还是被骆嘉捕捉到。
“这么巧。”
“嗯。”
庄淙看了眼后视镜,兀地开口:“姚总是总公司老总。”
她吃了一晚上的饭,现在才知道坐在主位上人的身份。
“需要我跟他老婆搞好关系吗。”
“她不是已经让你帮忙照顾侄女了吗。”
骆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
骆嘉连续发了两天低烧,今早醒来头晕目眩,脑袋下沉,实在撑不住跟领导请了一天假。
“你找什么。”庄淙装扮整齐准备出门,看见骆嘉在客厅四处翻找。
骆嘉脑袋晕乎,说话有气无力:“体温计有吗。”
庄淙皱起眉头:“发烧了?”
“可能。”
“你去沙发上坐着。”庄淙从电视柜下面拿出药箱,甩了甩递给她。
骆嘉把体温计塞到腋下,靠着沙发迷迷糊糊地要晕过去,突然身边沙发凹陷,庄淙在她身边坐下来。
骆嘉费劲地睁开眼:“你不去上班吗。”
“等你量完。”
“我没事,时间不早了,你赶紧走吧。”
庄淙嗯着,起身去阳台打电话请了一上午的假。
骆嘉没有力气再说话,庄淙看着时间:“可以拿出来了。”
骆嘉看着重影,把温度计递给庄淙,他看了一眼说:“我送你去医院。”
“多少度。”
“快四十了。”
骆嘉很少生病,但病一次会很严重。
医院不分任何时候人都很多,骆嘉排队等待的时候吐了两次,第一次太突然来不及反应,庄淙下意识直接捧着手去接。
远处的护士见状赶紧把垃圾桶递过去,周围的人给庄淙递纸。
护士见他有些狼狈:“我帮你看着,你赶紧去卫生间清理一下吧。”
庄淙点头:“谢谢。”
骆嘉吐完后心里舒服了一点,缓过神来的时候不知道庄淙去哪了。
保洁阿姨清理完离开,身旁的人见她状态缓和,碰了碰她的胳膊:“刚才在你身边的是你老公吧。”
骆嘉嗯了声。
“你真是嫁对人了,你老公直接上手接你的呕吐物,就说自己的父母都不一定能做到这样!”
骆嘉愣住。
刚光顾着难受,吐的时候压根没注意。
十分钟后庄淙拎着粥回来:“还难受吗。”
骆嘉摇摇头,抬头看到他身上清洗的痕迹:“刚才不好意思。”
“应该的,我是你丈夫。”庄淙把粥打开,“刚才吐的都是清水,吃点东西会好受一些。”
骆嘉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医生开了检查,最后做完后确定是病毒性流感引起的发烧,开了药说回家观察。
回家的路上乔澍打电话约庄淙晚上去喝酒。
庄淙:“今天不行。”
乔澍纳闷:“你今天有饭局?”
骆嘉在一旁小声说:“不用考虑我,你去吧。”
乔澍听到骆嘉的声音:“是嫂子在说话吗。”
庄淙:“嗯。”
“嫂子!”乔澍提高音量,“你放庄主任出来一次吧。”
骆嘉看了庄淙一眼,用口型又说了一遍:“去吧。”
乔澍:“嫂子!我保证就是单纯喝酒吃饭再吹点小牛逼。”
庄淙:“吵死了闭嘴,地址发我。”
“谢谢嫂子放人!”乔澍笑,“还是老地方。”
电话挂断后音乐继续,骆嘉把音量小。
庄淙心里咯噔一下。
骆嘉突然问:“我在你朋友们的心里是个什么形象?”
庄淙:“他们对你印象都挺好的。”
“真的吗。”骆嘉笑了笑,“那你肯定没说实话。”
晚上趁着庄淙不在家的功夫,骆嘉给常景殊打了通电话,她咨询的律师说不存在谁先提离婚谁不占优势的说法,常景殊叹着气点头,淡淡说了句知道了。
睡前段思谊发来一张照片。
熟悉的胡同酒吧,照片里的两个人分别是乔澍和庄淙。
骆嘉有些意外:“你跟他们在一起?”
“偶遇。”段思谊说,“你放心,我会死死盯着庄淙。”
庄淙坐在一团阴影里,翘着二郎腿,袖口卷到手臂,端着酒杯有说有笑。
平日在家根本看不到这种笑容。
骆嘉也清楚,这段婚姻,两人过的都不开心。
骆嘉很想说无所谓不用盯,最后打打删删发了张‘比心’的表情包。
段思谊回了个‘专属爱情保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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