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骆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主卧,腾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拼命回忆最晚发生了什么事,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床上干净整洁,身上衣服也没有任何变化,骆嘉松了口气。
庄淙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听到开门声回头:“你醒了。”
骆嘉看着他莫名感到心虚:“我昨晚……”
“你放心,我不会趁火打劫。”
骆嘉松了口气。
“睡的怎么样。”
骆嘉如实回答:“挺好的。”
“主卧的床比次卧睡的舒服,从今天晚上搬过来吧。”
骆嘉正喝了口水,一下呛到咳个不停。
“我昨天有没有发酒疯。”
“嗯。”
骆嘉心底一惊,先说了句抱歉,又问:“我做什么了。”
“占我便宜。”庄淙一字一顿道。
骆嘉缓缓闭上眼睛,她知道自己酒后的样子,所以不怀疑庄淙说话的可信度,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什么程度。”
“又摸又亲。”庄淙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骆嘉脑袋轰地一声炸开:“对不起,我酒量不好,一喝就断片,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嗯。”庄淙看着她,“你搬还是我搬。”
骆嘉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她忍着狂跳的心脏,试图恢复平静:“庄淙。”
“嗯?”
有些话,骆嘉想先说清楚:“我还不想有孩子。”
庄淙看着她,随后点头:“我尊重你。”
骆嘉一天只要闲下来,脑子里都是那句‘又摸又亲’,她懊恼地捂着脸。
骆嘉之前向段思谊说过两人同居不同床的事。
段思谊:“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有。”骆嘉叹气,“我不知道之后该怎么面对他。”
“既然这层窗户纸已经撕开了,以后肯定就要夫妻般相处。”
骆嘉沉默。
“夫妻长期分居肯定会出事,何况你们都结婚一年了……”段思谊点到为止,“骆嘉,难道你不想要安稳的婚姻吗。”
骆嘉一愣,她是带着目的结婚,从未奢望如此。
段思谊:“既然老天把走向推到了如今的局面,那你不如坦然面对,享受当下,别等失去了再后悔。”
骆嘉下午只有一节课,回家后把行李搬到了主卧。
她站在屋内有些恍惚。
庄淙今天没有饭局,准时下班回来后看到房间内的变化,嘴角压抑不住地上扬。
骆嘉在厨房做饭,庄淙从身后走过来抱住她,骆嘉身体一僵,感受着后颈后温热的呼吸。
庄淙声音不大,像只眷恋的小猫,温柔地说:“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心跳不断加快,感觉要从嗓子眼蹦出来,骆嘉低低地嗯了声。
庄淙蹭了蹭:“谢谢你。”
骆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看着锅里的粥咕噜冒泡,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要吃饭了。”
庄淙深吸一口气依依不舍地松开她:“我来。”
这一晚,两人都没睡着,但也都没有戳穿对方。
自从同床后,两人在家的话也都变多了,庄淙捉弄她的时候喜欢喊‘骆老师’,骆嘉也不甘示弱,反过来叫他‘庄主任’。
周末,两人找了部电影一起窝在沙发上看。
庄淙突然想到什么,喉间溢出一声笑:“骆老师不是不爱看电影吗。”
骆嘉瞪了他一眼,庄淙没憋住哈哈笑。
手机在沙发的另一边,庄淙坐在中间翘着二郎腿,骆嘉从他面前跨过的时候突然被绊住,位置好巧不巧,压到了庄淙的下面。
他闷声吃痛一声,却强装镇定,胳膊肘撑着沙发侧着身,看着怀里的人:“你是要谋杀亲夫吗。”
骆嘉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她迅速拿到手机,快速从他怀里爬起,假装镇定:“是。”
庄淙感觉浑身燥热,呼吸声逐渐放大,骆嘉听出不对劲,立刻放弃看电影,起身往卧室走:“我准备熨衣服,你明天穿哪件,我一起熨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帮他熨衣服,庄淙有些受宠若惊。
他每天的衣服基本上就是白衬衫加行政夹克,明明年纪不大,却一派老成,白瞎了那张脸:“平日上班黑白灰也就罢了,休息的时候应该多换换风格。”
“什么风格。”
骆嘉白了他一眼:“改天我带你去商场买几件吧。”
“我平日穿的不好看吗。”他靠着衣柜,漫不经心地问。
“庄主任,审美疲劳懂不懂?”
“那我穿的好看吗。”他不依不饶。
手持熨斗插上电预热半分钟,骆嘉把两人的衣服挂在一起,先熨他的衬衫,熨斗沿着折痕一路向下,袖口处微微的褶皱也不放过。
知道他想听她说一句好看,骆嘉偏不:“少年老成,摆的谱倒不小。”
言外之意,官职不高,倒挺会装。
他不生气,笑着说晚上就去。
——————
骆嘉,偏爱暖色调,黄色,橙色,绿色这些颜色,但这些颜色又不太适合庄淙。
他笑问:“我适合什么风格。”
骆嘉看了一眼,故意气他:“老年装嫩草。”
庄淙把她拽到身前,猜到她会挣脱,直接搂住她的腰,低声问:“你很在意我比你大吗?”
骆嘉摇头。
庄淙满意地点头。
骆嘉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他打扮的就像个男大,随即找了一套衣服给他:“试试。”
庄淙走出试衣间,骆嘉眼前一亮,对营业员说:“包起来。”
庄淙把手机付款码打开递给她,然后进试衣间把衣服换下去。
骆嘉没用他的钱,庄淙有些诧异:“为什么不用。”
“上次那件衬衣其实不能算生日礼物,这个补上。”
庄淙温情地在她耳边说了句:“谢谢。”
晚上刚关灯躺下,庄淙手机突然响起。
“喂。”对面声音委屈地喊了声庄淙哥。
太过安静的深夜,没开免提也听的清楚。
骆嘉一下子清醒。
“这么晚有事吗。”
“庄淙哥。”对方声音一抽一抽,好像在哭。
骆嘉听出那是关允的声音,心里有些不舒服,故意清了清嗓子制造声音让对面听到,然后隔着被子一脚踹过去,阴阳怪气道:“擦干净屁股再回来。”
关允听到了骆嘉的声音,忙向庄淙解释,声音娇滴滴,像被她的声音吓道,声音比刚才更软更绵:“庄淙哥,我不是故意打电话打扰你们休息,我跟赵子乔吵架了,现在在外面现在只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骆嘉竖着耳朵,毫无困意。
庄淙只想尽快结束这通电话:“如果解决不了就告诉关叔和袁姨,你先回家,这么晚了在外面待着不安全。”
关允听完突然哭起来:“我刚结婚,不想告诉我爸妈让他们为我担心。”
骆嘉又补了一脚:“吵我睡觉了。”
庄淙被踹到床的边缘,她那一脚力气不小,大腿抽了一下。
庄淙听到对面嘈杂的声音:“你在哪。”
“酒吧。”她抽着鼻子,“庄淙哥,我后悔了,我后悔当初……”
“关允!”庄淙突然出声打断,把骆嘉也吓了一跳。
他像在刻意阻止她继续往下说:“给我发个定位,我打电话让赵子乔去接你。”
“我不想见他!”
骆嘉听的清楚,心头的火越来越大,她起身拿上枕头打算换房间,被庄淙拦下:“你去睡,我出去。”
“嘿,美女,一个人吗。”对面传来男人轻佻地声音。
“滚!”关允吼着。
对方应该是动手了,骆嘉听到她大喊:“我有艾.滋!不怕死的就来!”
对方骂骂咧咧说要报警抓她故意散播病毒。
庄淙哀求地看着她,骆嘉把枕头放了回去,庄淙见状松了口气。
“你在哪,我去接你。”
关允条件反射大喊:“我说了我不想看见他,你休想骗我地址!”
庄淙扶着额头:“不骗你,是我过去。”
她背对着他,平静问地问:“你现在要去?”
庄淙自顾自换上衣服:“你早点睡,我去去就回。”
骆嘉没说话,脚步声越走越远,听到关门声后,她望着天花板想起花鸟市场大爷的话,头皮发麻。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骆嘉听到开门声。
卧室的灯亮着,庄淙有些意外:“怎么没睡。”
“这不候着咱庄主任英雄救美回来吗。”
庄淙脱掉外套掀开被子就要上床,骆嘉一脚抵住:“是你去次卧还是我去。”
庄淙眼皮一跳:“为什么。”
骆嘉二话不说掀开被子下床,庄淙眼疾手快比她先一步到门口堵住:“你去哪。”
“你不愿意去就我去。”
庄淙抓着她的胳膊:“不是说好以后都在这睡吗,时间这么晚你别闹了。”
“你不会认为我是吃关允醋从而跟你闹吧。”骆嘉看着他莞尔一笑,心平气和道,“你可千万别有这种想法说出来让我笑话,咱俩就是合法的床友,我只是闻不了烟酒味,还有刺鼻的香水味。”
她侧目冲床抬抬下巴,满眼嫌弃:“你还是再洗个澡睡吧,不然我明天会把床单拿去扔了,我不洗脏东西。”
“床友?”庄淙气笑了,“骆嘉你什么意思,电话你也听到了,我就出去了一趟,怎么惹到你了。”
“你是她知心闺蜜吗,夫妻吵架需要跟你说。”骆嘉仰起头,漠然地看着他。
“我到那的时候警察也在。”
“你想让我夸你英雄救美到的及时是吗。”
“对方闹着要报警,我不能明知不问吧。”
骆嘉忽然笑出来,不是被气笑,是真觉得好笑:“我也是没想到你们关系好到连感情问题都能倾诉,那你以后会不会也把我们在床上的细节聊给她听。”
庄淙气的脸色涨红,胸腔剧烈起伏:“你胡说八道什么!”
路被他挡去,骆嘉索性放下枕头,打开柜子拿出那件外套,漂洗过的口袋被花瓣染色,骆嘉抖了抖,还能掉出来一点残枝断叶:“你那天原本是打算去当伴郎还是去当新郎?”
她的声音从始至终都不大,因为不在乎,所以并不生气,像在陈述一件事情一样。
庄淙一愣,显然忘了这回事,但很快反应过来:“你在怀疑什么。”
“不怀疑什么。”她淡然一笑语气毫无波澜,“我只是听见她说后悔了,后悔什么?你拦着不让她继续往下说又是想要隐瞒什么。你们以前在一起过吧,听那话的意思,当初还是她把你甩了。”
“没有在一起。”他立刻否认。
“我不关心你们有没有在一起,但是你当时慌了,我有眼有耳,不瞎也不聋。”一口气说那么多话脑供血有些不足,骆嘉缓了下继续说,“我不是在闹事,也没有想质问你的意思,更不会揪着你的过去不放,反正咱俩这日子一直都是这么着的过,你的心要是实在腾不干净也无妨,咱俩离婚,总比半夜被一口一声‘庄淙哥’恶心我好。”
庄淙气的脸部抽搐:“那你呢骆嘉!你心里难道就干干净净地没想别人!?”
骆嘉猛地抬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是心里装的人太多一时不知道我问的是请你看演唱会的男大还是念念不忘的暗恋对象是吗。”
骆嘉一下子明白过来,那天晚上他去过教室。
“早就想问我了吧。”她冷笑一声,清冷的语气里暗含薄怒,讽刺道,“这话憋在心里那么多天不好受吧。”
隔壁楼明天有人结婚,前一晚放烟花庆祝。
窗外烟花在无边的黑夜里绽放着刹那的芳华,两人默契地闭上嘴,整整持续了五分钟,等静下来后屋内又恢复刚才的状态。
“我没想到庄主任这么小心眼的人。”骆嘉轻笑,“请问庄主任,回忆过去犯法吗?我大大方方不遮不掩没有什么不能承认,谁年轻时候没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你要接受不了那就起诉我精神出轨离婚好了。”
庄淙败下阵来,先把门关上:“你穿件外套坐那我给你解释。”
“说。”
“前几年关政南是有心撮合过我和关允。”庄淙害怕她随时离开。脱下外套坐在她面前,“但关允不想找个当官的,我们只吃过几次饭,连朋友的关系都算不上,我没打算隐瞒,刚才那情况我怕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会让你误会。”
骆嘉震惊的不是他俩之前被撮合过,而是关允的择偶标准和曾经的她一样。
关政南的花边新闻她早在初中时就听过,可能连袁梁也没想到,那件事会对关允造成那么大的伤害。
袁梁是官宦世家,80年代的时候她父亲任职于林业局局长,关政南和骆应晖是同村的穷小子,甚至还不如骆应晖的家境。
关政南父亲去世的早,他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母亲编竹筐拉扯三人长大。
关政南在大学的时候认识了袁梁,这段穷小子追富家女的故事谁都不看好,但偏偏穷追不舍的真心感动了袁梁,婚后又有老丈人这层关系网,他事业一路高升畅通无阻。
结婚第二年,关允出生,90年代计划生育查的严,松了以后袁梁又不愿意再生,关政南在心里始终遗憾没有个儿子。
袁梁知道关政南和女大学生事情的时候,对方已经怀孕六个月,据说是个男孩。她带人过去找到那女孩,没多久就传出来女大学生拿钱把孩子打掉的消息。
这事之后夫妻俩感情直接降到谷底,袁梁想再生一个可又因为年纪原因无能为力。
关允和她一样,都因为父亲出轨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骆嘉曾经在饭桌上听那些人说谁在外面没找说明这人没本事,这句话给她的三观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关允只会比她知道、看到、听到更多黑暗且人性的丑恶。
她们都深知官职越高越混乱,可自己想要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那只有跳出这个圈子。
“你们这些人不拈花惹草是不是会死。”骆嘉第一次情绪这么失控。
不光为自己,也为关允,为所有因父亲出轨造成伤害的女孩们而怒。
庄淙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以为还在执着他和关允的过去:“我发誓,我们俩真的没任何事情,我他妈都结婚了我犯得着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作吗!”
“现在是没有,以后呢。”骆嘉冷笑一声,“庄主任先别把说那么早,别等过几年平步青云了啪啪打脸。”
庄淙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们男人不都是这样吗。”
“骆嘉,别人可能会,但我不会,你爱信不信。”
为没有发生的事情打保票,尤其在婚姻上,骆嘉只觉得可笑:“胸花怎么解释。”
庄淙叹了口气:“我又不是不清楚谁才能戴那玩意,我说了不合适她执意要给。”
骆嘉:“你走还是我走?”
庄淙握着她的胳膊:“骆嘉,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我都解释了你为什么还是不相信。”
骆嘉呼吸一滞,这个问题也时常在反思。
大学时期她搞砸过一段友情。
当朋友对她好的时候,她会莫名感到反感甚至把人推开想要远离,等到对方逐渐疏远后她又后悔。
骆应晖给她造成的伤害程度,远比她意识到的要深得多。
那个时候,不管友情还是爱情,同性还是异性,她察觉到自己无法接受一段亲密的关系,她拥有着悲凉的底色,缺乏爱人的能力,笃定自己不需要太多感情。
她一直理性看待所有事情,对待爱情她渴望又厌恶,天生的感性是道劫,她势必逃不开所有的情绪。
“我信。”她乜斜着床,“我闻不了你身上的烟酒味和香水味,就今天一晚,我去次卧,你记得洗个澡。”
“我去那边。”庄淙拿上自己的枕头,又从柜里抱了床被子。
骆嘉有气无力地点头:“行。”
兜里手机响起,庄淙看了眼来电显示,当着骆嘉的面接通。
关允:“庄淙哥,我已经到家了,今晚谢谢你。”
他按着眉头嗯了声:“早点休息。”
路程来回四十多分钟,庄淙只在那待了不到十分钟,双方都是有家庭的人,庄淙知分寸,打了个车让她自己回家。
“庄淙哥……”关允似乎有话要说。
“关允。”庄淙打断她,“夫妻之间吵架很正常,日子是自己过的,别人不方便插手和过问,省的惹出闲话。”
关允没说话,静了半天嗯了声把挂断电话。
骆嘉转身上床睡觉,庄淙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默默把灯关上离开。
曾经他们都在心里筑起高墙,好不容易破了一道口子,风能进来,云能进来,却被漫天的尘土堵死了。
————
吵完架的次日,骆嘉收拾行李回了家。
常景殊猜出两人吵架了:“你回来住我很开心,想待几天都行,以前和你爸吵架后我也想回娘家,可是我没有父母,哥嫂家不能去,也没有自己的房子可去,我很高兴现在能给你遮风挡雨。”
骆嘉把庄淙拉黑了,他当晚回家发现空了一半的柜子后立马给常景殊打电话询问。
在知道骆嘉是不打招呼离开家后,常景殊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庄淙欺负你了。”
骆嘉摇头:“普通吵架。”
现在只要提起袁梁,常景殊就气的胃疼,要是被她知道两人是因为关允吵架,无异于火上浇油。
刚习惯家的灯火阑珊,现在又回归了冷清,窗外雨势渐大,庄淙在床上躺了一夜没合眼。
城市新闻速报晚上九点二十分左右余城会迎来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初雪。
骆嘉刚洗完澡裹着浴帽拉开窗帘,几年没见过的大雪,着实让人兴奋。
朋友圈里全是初雪快乐的文案,她心血来潮也发了张,配文:初雪快乐
朋友圈发出去不到半分钟,手机上弹出一跳信息———【庄淙】点赞了朋友圈。
没想到他还没睡。
陌生号码来电。
骆嘉看到是本地号码选择了接通。
“哪位?”
“是我。”
骆嘉呼吸一滞。
“有事吗。”
“什么时候回家。”
骆嘉没回答。
庄淙再一次说:“回家吧。”
骆嘉依旧沉默,过了几分钟,他在那头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妈已经睡下了吧,我就不上去打扰,你下来一趟。”
她下意识看向窗户,脑袋嗡嗡作响,半天回过神来后说:“太冷了我就不下去了,你赶紧回去吧。”
“下来,我当面跟你道歉。”
拉开窗帘看到庄淙的车停在楼下,白雪漫天的深夜里黑色轿车略显寂寞孤单冷地停在那。
烟灰轻轻一抖,落下一些融进雪里,他仰头数着楼层,正好到八楼停下,视线对上的瞬间,窗前的人猛地拉上窗帘。
他望着那扇窗忽地笑了笑,他的夫人虽是个倔脾气,却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主。
雪直往领口里钻,庄淙穿着黑色行政夹克,一身领导派头,几个路过的小姑娘偷偷地看了他好几眼。
他扔掉烟头,转身上车。
骆嘉随手裹着件长款羽绒服,蹬着拖鞋下楼。
分开了一周,两人又回到一开始的生疏状态。
看着她泛红的脸他心头的闷气全部消散,这个他挂念了一周的人,终于见到了。
“怎么穿这么少。”他皱眉。
骆嘉搓着手试图让自己快速暖和起来:“有话快说。”
“说什么。”
骆嘉手上的动作一顿,转头瞪他:“不是你说要道歉的吗。”
“我要不这么说你会下来吗。”
骆嘉扭头就要下车,突然“叮”地一声,庄淙把车门锁上。
骆嘉一愣,回头瞪他:“解锁。”
庄淙不为所动,嘴唇微动,表情严肃认真:“对不起。”
骆嘉听到后放弃挣扎,倚着靠背安静坐着。
“没解决好我和她的事情从而让你生出误会是我的不对。”
骆嘉心跳地很快。
庄淙:“我结婚只是想找个人好好过日子,你担心的那些事,我可以拿协议做保证。”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婚内财产协议。
因为常景殊的事情,这段时间骆嘉也了解不少婚姻法的内容,’净身出户‘在法律上无效。
协议上从头到尾没有出现‘净身出户’四个字,而是实实在在写着自愿将房车和名下股票归女方单独虽有,男方配合过户。
骆嘉震惊:“你疯了。”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任你处置。”庄淙深深地吸了口气,“初雪快乐,跟我回家,好吗。”
骆嘉走的这一周,庄淙才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已经离不开她,他摸不透骆嘉的脾气,只敢借着今晚说一句‘初雪快乐’的勇气来找她。
骆嘉把协议撕了,庄淙没拦住。
“我从来都不惦记你任何财产,哪怕以后离婚我也不会要。”骆嘉把纸张撕成指甲盖大小的碎片,“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庄淙点头说好。
截至12/27晚21:10分,我给109个收藏文的天使们磕三个响头!!!谢谢大家的支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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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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