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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谜团

你心虽善感,却从不改变。

你灵魂柔软,却永不妥协。

——拜伦《给奥古斯塔的诗章·其一》

“噌啷——”

是武士刀顺利收鞘声,深黑色的夜幕之下,樱花正洋洋洒洒。不远处的大阪造币局正是游客繁多之时,附近的“樱花街道”容纳了近千人驻足赏夜樱,那红的、粉的、淡粉的犹如娇羞妙龄少女的笑靥,引得人浮想联翩。大正时代的大阪府有丝毫不输于东京都的架势,它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看似是最最太平的圣地。不远处的“樱花街道”,这近处逼仄的小巷里的血腥气息,竟然把这个和平之夜漂染得不凡了。天王寺的塔,仍是那样高高耸立着;天守阁的顶,仍是那样定定地伫立着,它们犹如入定圆寂的神佛,从遥远的烽火狼烟的战国时代起就守在这里目睹人世纷争。

魅夜里的大阪警察可享不了去“樱花街道”的福气,搜查一课的警官们在警戒线外询问第一目击证人。一个戴棒球帽的年轻人直接越过警戒线,也没有警官阻拦,兀自戴上手套蹲在警察旁边检查尸体。大抵是四月份的大阪已经开始转暖,年轻人穿得单薄,他肤色黑,五官端正,有双犀利的眼睛。现场鲜血横流,却没有武士刀留下的贯穿伤口,年轻人四下翻动起死者的脖颈,心里一怔。

“手电筒拿来,”他指着死者脖颈,声音有些紧张,“照这里。”

手电筒惨白白的光明晃晃地照见死者的脖颈处留下两个细微的小孔。过了一刻钟,年轻人走出现场,决定给正在东京休春假的老朋友拍封加急电报。

大概就是同一天夜里,月光婆娑,云雾飘柔得如同薄薄的轻纱,静静地裹着新生的月牙儿。而在那襁褓月亮的弯钩上边,怪盗的白衣潇洒舞过,伴随着警视厅搜查二课中森银三的催促声,一场习以为常、你追我赶的猫鼠游戏再次上演。黑羽快斗在塔楼顶层沿边坐下,跷起腿,此刻天地间灰溜溜一片,漆黑的幕布正盖在城市建筑群上,在所有人都入睡的同时,他就该悄无声息地降临了。他在等待月亮的露面。

自从春天到来后,覆盖东京的雪就开始化了。雪化了,冬日里被埋葬的群众的尸体也不见了;雪化了,大地焕然一新了,花朵也穿上新衣了;雪化了,名侦探眉头的纠结却没有化开。黑羽快斗掩饰身份继续与工藤新一做着“知心朋友”,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一开始的相遇早已是他的设计了,不过他没料到会来得这样早。之所以引工藤新一入局,名侦探本人已经推敲得**不离十,他只是想借名侦探之手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这千百年来他从未跟当局打过交道,当然也不可能产生纠葛,自然就联想到第一代怪盗基德的秘密——父亲黑羽盗一去世的真相。一个善心做好事与人类和平相处、与世无争的吸血鬼,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当场压制并最终遭到太阳的烧毁呢?人类,极具复杂性的生物,他们既可以创造生命又可以毁灭生命。父亲去世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黑羽快斗无法接受人类的存在,可他自己就是半个人类。没有母亲黑羽千影,就不会有他这个混血儿;没有寺井黄之助,就不会有一个相当丰富的童年;没有名侦探,就不会有人来名正言顺地洗清他的冤屈。

云移月走,月亮的尖角出露了,接着是弯刀般的身体,明晃晃地仿佛要叫醒沉睡的东京了。黑羽快斗思忖寄给搜查二课的预告函应该足以让工藤新一发现,及时赶到塔楼顶层才对,他无趣地瘪瘪嘴,高举宝石,明亮透彻宛如他的眼睛,不是父亲寻找的“潘多拉”。他遗憾地留下宝石,凭借滑翔翼离开了现场。

闭店的告示贴在酒吧门口,由于先前警告过工藤新一不要随意私闯民宅,后来哪怕再出现类似的闭店情况,工藤新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回到店内收拾好自己一身怪盗的装扮,穿上羽织,守着空无一人的店坐到下半夜凌晨三点左右,店里的蜡烛大概是要燃尽了,黑羽快斗翻出几根新蜡烛出来,刚准备续上,那店门口的铃铛便忽然幽灵般地响起,滴溜溜的。酒吧外的房檐屋瓦似乎唱起了歌,很柔曼的旋律,工藤新一脱下湿漉漉的雨衣,拂去西装上满溢的雨的清新气息,极其自然地坐在吧台前那个几乎已经成了他的专属位置的座位上。看样子工藤新一并不是突然起兴来到这里,至少是强撑着精神,罕见地要了杯酒。这不得不是素来提防的黑羽快斗疑心大起,若工藤新一发现了他是怪盗基德的真实身份,他可以选择摊牌,也可以抛弃据点立刻远走高飞。

工藤新一摇晃着酒杯,表情沉重:“我刚从案发现场回来。”黑羽快斗见不是来找他麻烦的,暗自松了口气,把话接了下去:“真是辛苦名侦探了。不过这么晚了,难道更应该趁机休息,明天好打起精神继续工作吗?”

“你猜我为什么会来找你,又为什么会跟你提起新案子。”

是陈述句,这不由得让黑羽快斗心里一惊:“今天是怪盗基德行动的日子吧……他又行凶了?”看见工藤肯定的表情,黑羽暗自捏拳,他知道工藤新一今天一定是赶到了预告函的现场,只是那封预告函是已经调包过的,侦探没有错,他根据假预告函的信息赶到现场,目睹了怪盗基德行凶后逃之夭夭。黑羽快斗又被摆了一道。

“死者是内阁□□势力的僚臣,目前暂未调查出他是因何原因会出现在‘怪盗基德’的停留现场,而且看手法是故意行凶。”工藤揉了揉太阳穴,“在赶来前我也收到了一封老朋友拍来的加急电报,说是大阪造币局附近出现了‘吸血鬼案件’,而死者恰恰又是民本主义人士。如果没有证据,当局会一直这样抹杀下去。”他顿了顿:“这几天我在整理浅仓胜夫的资料时,发现了他在大阪有被捕记录以及详细情况,猜想可能与当局相关。由于电报不方便传递,所以需要前往大阪与我那个老朋友汇合处理。春假结束前就会回来。”

“我固然知道这些,你不用特意来跟我交代这一切。”

“意思就是,你愿不愿意跟我一块去大阪?”

大阪火车站站台外斜倚出来的玄色屋檐瓦顶又在唱歌了。这是由雨敲奏的歌。黑羽快斗立在站台旁,听着雨的声音,偌大的一把伞遮住了工藤新一和他的头顶。一进到四月份,雨就格外多了起来,关西的雨却也不似关东的雨,淅淅沥沥下的尽是扑面而来的陌生感。若不是天色阴沉,黑羽快斗兴许还能看见雨的形式姿态。阴天里的雨,他见过,细雨的颜色泛着隐隐的银灰调子,高贵迷人。而暴雨的颜色却是雪白的,那的确给人一种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阔感,飞溅玉珠一般,让人忍不住想去接住点点滴滴、铺天盖地的玉珠。每逢一阵雨过后,黑羽快斗都会油然而生一种怅然若失感,他觉得人的命正如同这点滴间瞬息消逝的雨滴一般,甚至觉得每一滴雨的消逝正是一个人的命在走向终点。一阵雨过后,那雨滴消失了,那声音没有了,那色彩消逝了。而黑羽快斗却像天上高高挂起的月亮亘古不熄,受着如同太阳一般血脉的祝福,存活千年。

工藤新一注意到黑羽快斗失神地望着车站的古殿檐头式的装修风格,眼神不住地抚摸过黑羽快斗的眼角,看他那痴痴的姿态,不免也出了神。时至今日工藤新一仍然对黑羽快斗的来历倍感兴趣,他读不明白为何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年轻人会如此伤春悲秋。黑羽快斗的眼睛里像是包容了滂沱的历史潮汐,只要你不去触动,他就能够像平常人一般与你相处,一旦沉寂下来,你借此机会去观看他,就势必会在他的身上读出种没来由的漠然和孤独。工藤新一推测黑羽快斗没有更多的亲人,没有交好的朋友,而与自己的相处也不过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捆绑关系。这就宛如一年前的四月份,在东京的樱花正开得盛大灿烂的月夜里,那个月下怪盗悄然而至,夜里的风悄悄环绕在二人身边。工藤新一记得那天夜里怪盗肆意狂妄的姿态,当然也记得那夜怪盗临走前的孤独。他之所以确定怪盗基德不会行凶,是因为他没有在那个“怪盗基德”身上读到孤独感。

“喂!工藤、工藤!”远方传来的关西腔搅得工藤新一暂时回神,一眼看见人群中朝他挥手的年轻人,他招了招手,拉上黑羽快斗迈出站台。

年轻人见工藤新一身旁还站着个男人,朝他投去不解的目光:“这位是……”

“你好,我是黑羽快斗,想必你就是工藤口中的关西名侦探了?”

“喔,黑羽是和我一起来协助你调查‘吸血鬼案件’的,我们俩在东京被卷入了一些复杂的纠纷当中。”工藤新一使了个眼色,“车站人多嘴杂,我们最好找个安全的地方对接情况。”

“幸会幸会,我是服部平次。”服部点点头,“既然如此先去我家吧。这几天和叶那家伙来无影去无踪的,应该不会打搅到我们。”

“和叶不常在家?”工藤回忆着,“这么说来,兰大病初愈后也是三天两天往外跑。”

“哎呀,算了算了!女孩子家家的事管那么多干什么,倒是你,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结交什么新朋友了,以前倒还常常担心你走不出来。”

工藤新一面色一沉:“我不至于三年了还走不出来。”

嘴上虽说着不至于走不出来,然而工藤的表情已让服部明白话题该就此打住。几经转折抵达寝屋川市,近来不仅服部平次的青梅远山和叶忙碌,连同服部父亲服部平藏也是不见踪影。服部家是和式传统宅屋,一经玄关,母亲服部静华笑脸相向迎出来,同服部交代了几句服部平藏的去向,也就不再打扰他们了。楼上服部的房间是年轻人该有的装饰,高中时代留下的画报和藏书仍然塞在柜子上,运动器械堆在房间的一角内。进到房间,工藤新一瞟见服部刻意塞在推理小说里头的杂志,心不在焉地收回目光,与其余二人一同坐下。

“所以,你们俩在东京撞到什么壁了?”

黑羽快斗耸耸肩:“很简单,政界斗争。”他的表情和语气仿佛在谈论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就像在讨论今天去哪儿打球、下午要吃什么、毕业准备做好了吗一样容易,可服部平次闻言哽住了,抬眼看了眼整理材料的工藤新一,张了张嘴。

“我有听闻东京的种种事变,你搅和进去了?”

“倒也不是搅和。”工藤将手中整理好的案件资料递给服部,“但确实很麻烦,起先是目暮警部委托我协助调查‘吸血鬼案件’,后来在无意之中和黑羽一同被牵扯进了‘怪盗基德杀人案件’。”

服部平次扫了几眼两份报告:“**不离十了,工藤。赏花日当晚的死者是一名叫藤野由美子的女性,34岁,同样是民本主义者,与浅仓胜夫有交集。根据搜查一课的报告,藤野是赏花日(4月15日)当晚19时50分左右抵达案发现场附近,不过由于那块是居民区的巷子,之后也没人注意了。死者于20点30分死亡,我们在她的脖颈处发现了两个细微的小孔,与东京死亡的数人死因相同。奇怪的是,死者藤野由美子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性,她的家人反映向警方反映过藤野会剑道,现场留下了藤野的刀,而且有打斗痕迹。”服部皱紧眉,“而怪盗基德的预告函宣布16日0点准时来偷取宝石,地点是在东京帝国饭店顶楼,当你赶到天台时,他已经杀害了内阁□□人士山下川?照你的意思,‘怪盗基德’不是怪盗基德……你认为有人设局?”

“而且,一个民本主义者对应一个内阁人士。”

“好了名侦探们,还有一个问题,”黑羽快斗插进一嘴,“浅仓胜夫曾化名鹿山勇辉在大阪演讲时被捕,服部你有没有当时的记录?”

“喔,他就是我审理的。”服部说,“去年被捕,在丝织厂对工人进行演讲以及抨击内阁财政大臣和海军部的财政问题。后来迫于社会舆论压力,不得已将他释放了。”

“海军部有问题?”这句话是黑羽快斗问出的,两位侦探闻言忽然异口同声道:“那他是不得不死了!”

“海军部的财政问题是什么?”

“不清楚,由于这可能涉及机密,事后的审理都是由特别高等警察来办了。”

“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了,”工藤站起来,“怪盗基德没有杀人,看似是对立面的相互抹杀,实际上是当局背后的操纵。他们希望模仿‘大逆事件’,再来一次对民本主义者的栽赃陷害,完成对他们的绞杀。”

“大阪这边的案子交给我来调查,你继续注意东京地方的,一有情况我立刻约见你。”服部平次摁住工藤新一,“你俩今天在大阪休息一夜再走吧,我们俩多久没见面了,更何况我和黑羽还不熟,不妨认识一下。”

“我们多久没见面?在东京帝国大学不是天天见吗,同一个班同一个社团同一个宿舍,吃饭都在一块吃。”

任由服部平次如何跟工藤新一打着哈哈,黑羽快斗捏起下巴想着那句“海军财政”,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等到他一抬头,窗外终于投来一束阳光,他眯起眼盯了一会儿,那惨白白的眼光跳在两位正义的侦探的脸上,显得格外动人。太阳没有那么亮过,黑羽快斗想,简直要把自己都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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