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苏雅在哪里？”
肖一南瞥了一眼坐在审问室的人，她低着头，头发有些凌乱，没有了之前那样光鲜亮丽的样子。
“在审问室，但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沈墨回到警局时，肖一南坐在苏雅的对面，暖黄色的灯光打在苏雅的脸上，让她的脸色看起来走了一丝的血色。
他坐在肖一南的旁边，肖一南对他摇了摇头。
“为什么？”
苏雅抬起头来，看着他没有说话。
沈墨淡淡开口，“做这些事都会有理由的吧，我们虽然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突然逃走，但你要清楚的是，总有一会会真相大白。叶书阳坦白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苏雅噗嗤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肖一南说，脸色难看。
“录音是有备份的吧，你不可能什么后手都没有。”沈墨说，“为什么不选择相信我们。”
苏雅的笑声又起，笑得她的眼泪都出来了，当她抬起头时，眼睛里充满了悲伤和泪水，“哈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话。为什么？为什么不选择相信我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句话说出来你们真的不觉得好笑吗？”苏雅靠在椅子上，“上一次说的时候，我弟弟被绑架，然后我妈妈死了，接着那个记者的女儿被监视。你们还好意思说为什么不选择相信你们。”
她的手拍在桌子上，声音在寂静的审问室里格外的大声，她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为什么受到伤害的是我！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去到了一个地方工作，为什么我要遭受到这些伤害！”
苏雅停止，冷静了下来，眼泪滴在了桌子上，“你们救不了任何人，不要白费力气了。”
沈墨开口，“那你觉得那个录音会是你的后手吗，你觉得周临会因为一个录音就此放过你吗。”
肖一南接着他的话往下说：“你现在只能选择相信我们，周临的手段你也不是没有见过，这个时候更应该清醒，知道自己的处境。”
“沈墨，当时你也是这样跟他说的吧。”苏雅看向了沈墨，“叶书阳选择相信你了吗？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选择相信周临，而不是你。你有没有想过，他当时在想什么，试着从他的方向看问题？”
沈墨沉默，难得的没有说话了。
苏雅说的没有错，他当时的确是考虑的事情太少了，所以才会让叶书阳没有选择相信他，或者是没有考虑他。
“你现在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而是多想想周临下一个会是谁？”
沈墨瞪大了眼睛，想到了那个在车上的男人，猛地侧头看向了肖一南，语速不自觉得变快起来。
“陈玉山，那个建材公司的总裁！”
肖一南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在地面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呵呵。”
苏雅的笑声和沈墨手机的提示声重合在一起。
沈墨拿出手机，一看：
【今晚八点，下一个会是谁？】
苏雅在这，按照周临的性子不会用虚拟号码提前告诉他，那这条消息很有可能是陈末或者乔恩。
“为什么要告诉他。”
乔恩关掉了手机，在手机打转把玩，“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周临那个人如果知道他的计划被打乱，肯定会疯掉吧？”
陈末沉默，很久才笑了一声，“疯子。”
乔恩嘴角微微上扬，“今晚我们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他把手机关机，打开了窗子，凉风瞬间吹了进来。乔恩那只拿着手机的手伸出窗外，“啪嗒”的一声，掉了下去。
一团黑影渐渐消失在后面。
“录音呢？”
乔恩抬起窗子的按钮，“放心吧，已经派人送到警局了。这个游戏，该结束了。”
“我现在马上带人去。”肖一南立马接话。
沈墨站起来，走到苏雅的旁边，把那条短信亮在她的手边，“你觉得发这条短信的人，会是陈末还是乔恩？他们逃走了，为什么还有告诉我这些，他们也不是真心想要待在周临身边的吧。”
苏雅定定的看着他。
这时，门突然被敲响。
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沈老师有发现，李队长收到了一个快递，里面是录音笔。”
沈墨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会是你的录音笔吗，是他们两个送来的吧。苏雅，你还坚持刚才的说辞吗？”
“如果真的是那个录音笔，我的说辞是怎么样，一切都不重要了吧。沈老师，祝你好运。”
沈墨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然后离开了这里。
肖一南走出审问室，拨通陈玉山助理的电话，电话那头很快传来礼貌的声音，“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市局刑警队的肖一南，有紧急情况需要直接与陈总通话。”肖一南语气严肃。
助理迟疑了一下，“抱歉，陈总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代为转达。”
肖一南眉头紧蹙，转头对一旁的警员使了个眼色。警员立刻会意，拨通了技术科的电话，“立刻定位肖一南警员手机对面的位置，快！”
肖一南对着电话那头说：“这不是普通的公务咨询，关系到陈总的人身安全。请你立刻把电话交给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陈玉山有些低沉的声音，“肖警官，有什么事这么急？”
“陈总，请问您现在在哪里？我们需要确保您的安全。”
陈玉山轻笑一声，“我的行程没必要向警方报备吧？如果没什么事，我这边还有会议要处理。”
肖一南加重了语气，“陈总，我们收到消息，有人可能对您不利。请您配合警方，暂时到局里来一趟，我们会安排专人保护您。”
“保护？”陈玉山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我陈玉山在商界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不劳警方费心了。”
电话被挂断，肖一南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技术科的警员这时打来了电话，“定位到了，手机信号显示他在城东的一家私人会所。”
“立刻出发！”肖一南抓起外套，对沈墨说道，“你留在这里继续审苏雅，我去把陈玉山带回来。”
沈墨摇头，“不，我和你一起去。苏雅这边暂时问不出什么，但陈玉山是关键。如果他出事，线索就断了。”
两人迅速赶往云顶会所。
路上，李庆良的电话打了过来，沈墨开口问：“李队，是录音笔的内容确认了吗？”
李庆良的声音透着疲惫，“确认了，是周临和患者的对话，内容涉及多起案件的策划。但周临的声音经过处理，法律上可能无法作为直接证据。”
电话挂断之后。
沈墨的脸色也变得阴沉，陈末和乔恩又一次将他们耍了。
云顶会所门口，保安拦住了他们，“先生，这里是会员制，请出示您的会员卡。”
肖一南亮出警官证，“警察办案。”
保安面露难色，但还是退到一旁。
两人走进会所，直奔顶楼的VIP区域，走廊尽头，陈玉山的助理站在一间包厢门外，见到他们，脸色一变，“你们是谁，怎么来到这里的？”
肖一南出示了证件，然后推开门。
包厢内，陈玉山正独自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见到他们，眉头微皱，“你们这是？”
肖一南扫视了一圈房间，确认没有异常后，又一次开口道：“陈总，我们接到消息，有人可能会对您不利。为了您的安全，请您暂时跟我们回警局。”
陈玉山放下酒杯，神色淡然，“肖警官？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保护。如果你们担心我的安全，大可以派人在这里守着。”
沈墨走近一步，目光直视他，“陈总，您最近是否感到压力很大？或者，有没有人通过某种方式威胁您？”
陈玉山的眼神闪躲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你这是在做心理评估吗？我很好，不需要你们担心。”
“周临。”沈墨突然吐出这个名字。
陈玉山的手指微微一动，但表情依旧镇定，“什么？我不认识这个人。”
“真的吗？”沈墨紧盯着他。
陈玉山冷笑一声，“如果没有其他事，请你们离开。”
肖一南上前一步，“陈总，如果您坚持不配合，我们只能以涉嫌妨碍公务的名义，请您回去了。”
陈玉山站起身，整了整西装，“好啊，那就走吧。不过我的律师会很快到场，希望你们准备好解释。”
回警局的路上，陈玉山始终沉默，沈墨透过后视镜观察他，发现他的目光不时瞥向窗外。
沈墨突然开口，“陈总您知道吗？人在紧张的时候，往往会不自觉地重复某些小动作。”
陈玉山的手一顿，他扯了扯有些紧的领带，“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好奇像您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害怕一个周临？”
陈玉山的脸色终于变了，语气变得有些大声，“我说了，我不认识什么周临！”
“那乔恩呢，陈末呢？”沈墨继续追问。
陈玉山的眼睛突然瞪大，他猛地掏出手机，快速输入着什么。
肖一南从副驾驶伸手一把夺过手机，“陈总，在警车上最好不要有可疑举动。”
“还给我！”
肖一南瞥了一眼手机屏幕，是一条未发送的短信，收件人是一串陌生号码，内容只有两个字：【救我】。
沈墨和肖一南对视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就在这时，陈玉山突然捂住胸口，脸色惨白，呼吸急促起来。
沈墨立刻靠边停车，“怎么回事？”
“药，口袋……”陈玉山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肖一南从他西装内袋找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白色药片塞进他嘴里。
几分钟后，陈玉山的呼吸逐渐平稳，但眼神涣散，额头上布满冷汗。
“心脏病？”肖一南皱眉。
沈墨摇了摇头，“不，是急性焦虑发作。陈总，您到底在害怕什么？”
陈玉山闭上眼，声音沙哑，“他不会放过我的，就像对苏雅那样。”
“他是谁？”沈墨追问。
陈玉山却不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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