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闹一整天,四人的情绪消停沉寂下来,并排坐在农舍的楼梯上望银河满天,繁星在乡下开得灿烂,引人入胜,沉浸其中。
酿酒桶在不知不觉见了空,除了星,其他人不胜酒力,一个个脸颊滚烫脑袋发懵。
许久,阿比盖尔感叹道:“我们好像很久没这样一起看星星了。”
“上…上次是什么时候?”山姆记忆力一直不太好,他有个习惯,每次要记个什么事都要在手腕上束一个发圈来作提醒。
塞巴斯蒂安:“阿比哭着说要去染头发那天。”
阿比盖尔又醉又怒,说话都含糊:“哭着两个字不能不说吗?”
“噗。”星一时没憋住,笑了。
她忽然想起以往的同学朋友,毕业之后她被工作消磨了灵气,没精力再去维持那些已经各奔东西了的关系,渐渐地都失联了。
还没等星有所惆怅,阿比盖尔就笑嘻嘻对她道:
“诶,你知道吗星,以前我们这里来了一条流浪狗,山姆偷偷地把它捡回去养,有一天那条狗生了三只小的,那段时间山姆经常来找我要吃的,我一问,他说自己要努力养活家里的娘四个。”
星:“娘四个?”
山姆眼看不对,顿时吱哇大叫:“不是,你这个仇是不是报错人了?”
阿比盖尔忽略山姆的抗议继续道:“我一个劲地问,他才肯说,原来他妈妈教给说亲嘴会怀孕,有一次他吃东西的时候狗不小心碰到他的嘴了,没多久便下了一窝崽,这傻小子以为是他自己的孩子,哈哈哈哈哈哈,嗝。”
山姆:“那怎么了,我这叫有责任心好不好。”
见星和塞巴斯蒂安一同笑得厉害。
山姆道:“你笑什么塞巴斯蒂安,你也有份,那会儿我是第一时间去找他问的,你们知道他怎么说吗?”
星,阿比盖尔:“怎么说的?”
“它们都是金毛,是你的孩子没错。”山姆模仿塞巴斯蒂安的语气道。
阿比盖尔看山姆的表情跟看傻子没区别:“这你也信?”
“塞比不也相信了亲嘴会怀孕吗?”山姆干脆把塞巴斯蒂安也拉入被判为傻子的阵营里。
塞巴斯蒂安:“我诓你的。”
山姆:“?”
这兄弟还能做吗?
星在一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太坏了。”
“我的说完了是吧?”山姆清了清嗓子,打算把小时候的糗事一透到底:
“众所周知,塞巴斯蒂安最喜欢青蛙,这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11岁那会。”
塞巴斯蒂安一听还有自己的事,坐直了腿听,看他能放出什么屁来。
“刚好也是秋天,我去深山里玩,看他一个人在湖边蹲着,我就问他在干什么,他说自己在理解青蛙。”山姆说着起身酿酿跄跄地还原了动作。
其他人同时笑了几声,塞巴斯蒂安也不例外。
“我问他青蛙有什么好学的,他说青蛙和自己一样,说话声音明明那么大,却没有人能听到,我当时被他话里的刺挠味儿唬住了,硬是陪着他蹲到天黑了才回家。”
山姆的描述很简略,星脑海里还是能想象出两个半大的小孩蹲在湖边互相陪伴的画面,心里虽是被可爱到了但她却不太笑得出来。
下意识看了一眼身侧的塞巴斯蒂安,他只是安静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听起来你们半斤八两,都很傻啊。”阿比盖尔点评道。
山姆一听,委屈的一屁股坐下,呜呜地瘪起嘴。
人高马大的山姆平时哪里会这样,阿比盖尔立刻发现了端倪:“我说山姆,你不会喝醉了吧?快醒醒。”说着扇了两下他的脸。
阿比盖尔整个人晕迷糊了,只有神志还算在,知觉已经出走到祖祖城,下手的力道也不知是轻是重。
这一下子不得了,山姆被她扇得两眼婆娑,泪眼汪汪。
阿比盖尔被他的神情雷得外焦里嫩,化身面点师,手足无措地对山姆拍拍捏捏揉揉。
这时,塞巴斯蒂安神秘莫测地道:“山姆,我刚才遇到我们的朋友了。”
今天农场里除了他们四个,没看到别的人影,怎么地突然冒出来一个朋友,再说了,塞巴斯蒂安还能有别的朋友?
三人都怔怔地问道:
“什么朋友?”
“唔…”塞巴斯蒂安对着身上的口袋摸索起来。
几人都好奇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四个脑袋凑近,围成一个圈。
忽然一个拳头大小的黑影从塞巴斯蒂安衣服的口袋里蹿出,伴随着呱的一声,那东西跳到山姆的脸上当踏板随后蹦到地上,飞速消失了。
山姆愣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似乎被什么玩意袭击了!手舞足蹈地胡乱擦脸。
阿比盖尔吓得一屁股端坐在地上,痛了好半天还没缓过来。
星在黑影飞蹿出来的一瞬间就闪开了,丝毫不惊慌,她更好奇那青蛙是怎么跑到他口袋里去的,莫非是先前塞比上洗手间的时候顺路抓的吗?
罪魁祸首塞巴斯蒂安却对着那早就跑没影了的青蛙挥挥手,眯眼微笑道:“再见。”
星这才知道,一直默不作声的塞巴斯蒂安原来才是醉得最厉害的。
一下子眼泪快笑要出来。
夜里的风肆意,酒精的挥发把体感温度降低,夏季的余蝉在秋天里意兴阑珊的叫着,催人困意。
“塞比还能走回去吗?我看他已经喝得话都不会说了。”阿比盖尔道。
星:“我送他,你们先回去吧。”
“深远小径没有路灯,你们小心些哦,今天很开心,谢谢你。”
“快回去啦,不然要吹感冒了!”
阿比盖尔点点头,拖起喝的神志不清,还在呜呜咽咽的山姆。
见状,阿比盖尔跟恶魔似的低声对他道:“山姆,我要把你的糗事都告诉文森特听。”
东倒西歪的身影瞬间站直,插兜装酷。
等他们的身形渐渐远离农场,星才回头料理从方才开始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她看的塞巴斯蒂安。
她弯腰道:“那么,塞比,该回家啦?”
“不。”塞巴斯蒂安果断拒绝。
“呃?”星没料想到这回答,一时语挫。
“星,要开花了。”
“开花了?说的是那盆玫瑰仙子?”
“嗯,我想一起看。”
原来是在等这个,我想这个用词让星眼前一亮:“好啊,我去把它拿出来。”
“放在这里好么?”星把花摆到近处月光充足的地方,“吸收月光说不定会开得快些呢。”
塞巴斯蒂安点点头,右手轻轻拍了拍旁边的空地示意她坐到身边来。
醉酒的塞巴斯蒂安露出孩子气,星觉得很新奇,明目张胆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塞巴斯蒂安食指中指合并,轻轻把星的脸转了回去:“动了,看花。”
星这才把视线移到花卉上。
果不其然,那本被花苞压得弯曲的枝干突然支起力量,挺直成一茎,每一片叶井然有序的由下至上张铺开来,露出清晰的叶脉,像虔诚的骑士用最神圣的礼仪恭迎它们尊敬的公主。
月光独照下,玫瑰仙子的萼叶微微歙动,丝绸质地的瓣尖噙着银光柔和地舒放,仿若刚睡醒的少女伸展身姿。
“你觉得如何?”塞巴斯蒂安问。
星:“长成这样太不容易了,我以后要好好照顾家里花和菜。”
塞巴斯蒂安被这番大农场主的发言气无语了,起身往深远小径走,脚步刻意拉得又缓又慢。
没走两步身后的人便追上来问道:“塞比,你感觉怎么样,需要我送送你吗?”
他的酒气散了些,走路是不成问题的,但还是装作倒一边,含糊地道:
“唔,还是有点晕。”
星见状立刻伸手扶过他:“我也是第一次喝那酒,没想到它后劲这么大,抱歉。”
塞巴斯蒂安有些时候挺讨厌星周全的礼数,就比如现在,当初强硬把泪晶塞给他,主动吓他,扰乱他的措举他都很喜欢,不知何时开始她的言行变得如此小心翼翼了。
想着,赛巴斯蒂安心里泛起一股酸意,越憋越浓,最终忍无可忍。
他把星推到山崖的石壁上,小臂贴合着墙,身形压近,颌面紧咬,声音从齿间擦出:“星。”
星被他推得猝不及防,抬头看到塞巴斯蒂安逐渐逼近的脸,呼吸顿时凝住。
她刚欲闭眼,塞巴斯蒂安却停止靠近,定定的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如望穿秋水,神情如十字耳钉般在月色里晦暗不明。
忽而,他的脸再度俯下。
鼻尖快要碰上时,星猛地闭上双眼,紧张又忐忑中感受到发丝轻微滑过脸颊带来的痒感,随后塞巴斯蒂安轻微的鼻息和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
“呱。”
星:“……”
说的什么东西!?
她一时间懵了,憋的一口气卡在胸口,差点气绝身亡,脸色一会红一会紫。
塞巴斯蒂安的脑袋侧靠着星的肩,呼吸浅浅的落在她耳垂上,星预测自己只要稍稍转头便会碰到他的唇,心脏顿时因为这个大胆的想法跳得咚咚作响,一下一下地鼓动,怂恿着。
心下一狠,两唇在朗月清风中贴合了几秒。
事都做了,话也得说,星打算趁着酒劲一一坦白。
“塞比,我……”
星想了想还是叫全名好:“塞巴斯蒂安……”
又觉得说这些话闭着眼睛显得不够真诚,两眼一睁,便看到塞巴斯蒂安这货已经枕着她的肩睡死过去了。
“……”
她刚才算什么,趁他人不备,猥亵良家人的臭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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