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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坦白

天蒙蒙拂晓,山间青雾被炊烟剪刀似的裁开。一缕缕朝晖映亮这座水乡古镇。

江湾睡不着。或许说是,失眠一整晚,睁着眼睛等到了天亮。

天知道夜晚将近十个小时,她多少遍重复着拿起手机又放下,疯狂压抑住想给谢薄拨去电话的冲动。她期待着如愿,又害怕是妄想。

万一只是,巧合呢?

万一,不是巧合呢?

清早九点多,江湾坐在窗台前凝思,杏眼下顶着两个乌青色的熊猫眼圈。

恍然未觉,通话键已经被摁了出去。

直到铃声都没响过两秒,谢薄熟悉的散漫声调先传进耳边来,惊得江湾眼皮都抽了抽:“谢太太?早安。”

她血液又开始直涌脑门。

“谢薄。”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江湾忽地就只想不管不顾了。一夜没睡,她嗓子轻又微哑的:“我……想见你。”

那头沉默下来,呼吸声也弱不可闻。只是一个非常短暂,容不得江湾分神去多想的功夫,他便温温和和地回答了:“好。等我。”

没有问为什么。只说等我。

挂了电话,江湾沉沉呼出一口气。她一面松下心,一面坐不是站也不是地焦盼起来。懊恼的,渴望的,颤抖的……她的脑子现在变得七荤八素。

等谢薄过来。

等他来。

江湾捂住额头。

……

江湾高估自己了。整个晚上没睡,她根本撑不住,没十几分钟阖眼就梦游周公去了。

醒来时,昏黄色拢着天际,迷迷蒙蒙地,像薄雨落了下来。

期间秦姨来喊她吃饭,见她睡得正酣,没忍心打扰,饭菜放桌子一边,发凉才端下去。

江湾捻一枚橘子瓣,呆呆地嚼着。甘凉的汁水溢满口腔,沁润喉道。

谢薄不会赶来那么快。购票到登机,就算乘最早一次的航班,邬城到泞市也要四五个小时。何况从邬城到水岸还要转乘高铁。

江湾懊丧一时的头脑不清醒,给他添了麻烦。

可解锁手机时,谢薄一个多小时前发过来的,明晃晃的一句“等我”,让她的心脏再次擂起巨鼓。

她瞥一眸窗外,下定决心一样,下楼去了镇里的超市。

谢薄风尘仆仆赶了过来。两地温度落差大,他擦去额头的汗水,面色依然镇静。

路过苏大娘的摊位前,她人还朝他露齿笑眯眯的:“女婿喂,跟湾湾在这里,要玩得开心啊。想要大娘带你去逛一逛也行啊!大娘可带你在这寻一些好玩的!”

谢薄回以微扬的唇角。他半途走掉的事,除了江湾和秦姨那些家内人,其余并不知。

谢薄到达了江湾家门前,她仍没有回消息。屋外的夜幕早已降临,门微微掩道隙。

谢薄心中半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他推开门,几乎是轻手轻脚地上了楼。他知道她房间在哪儿。房间灯没亮,不知江湾是不是睡了没醒着。

他迟疑半晌,半屈的指节,清晰分明地叩了叩了门板。无人应声。

谢薄走进去。

房间里沉静得像无人存在。那种谢薄熟悉不过的酒气,在这里徘徊弥漫。

他眉宇间没有半点儿的簇动,而往气味来源,直直地走去。

江湾就趴在桌子那,酒瓶没拧盖,酒气就像小刺密密地冒了出来。

谢薄拿起来看一眼,低度数的果酒。对他来说,一口闷喉实属不痛不痒的程度。

不过谢太太的酒量……谢薄略略凝思。

有待考究。

他没直接开灯。隐约在桌边摸索着,点亮一盏小台灯,调成暖黄的光。

江湾半张脸枕在臂弯间,剩下的小半张脸变成了酡红色。她生对杏眸,双眼皮折成圆润的一泓褶,睫毛疏密有致地外翘。笑显艳丽,不笑清冷。

谢薄挽了挽她下垂的一抹鬓发,刻意压缓了声:“……谢太太?”

江湾慢慢睁开了眼,眸光是迷离的。她看不清来人,但知道是谢薄。

“谢薄。”她小声喊他名字。明明房间里一共两个人。

谢薄配合她,跟着降下音量来:“嗯?”

“我有个秘密。”她眼里含着泫然,却是将会莞尔一绽的笑痕。平时清雅的眉目,经酒熏陶,此刻尽显佻媚潋滟,“你靠近一点儿,我就告诉你。”

谢薄盯着她,她瞳孔里有他。喉结无意识滑动一瞬,他力竭无事:“好。”

不知道谁的呼吸微微变抖。

只电光火石不及反应的刹那,闭眼的人就贴了上来。唇先相触,随后便是紧裹着酒气的舌与齿,毫无章法地想探进深处。

“……”

在事态更失控之前,谢薄先猛地抽身退开一步,他不忘扶住江湾,也记得擦了擦唇角溅出的水渍。

谢薄桃花眼微垂:“……你喝醉了。”

江湾半个身子斜在他肩膀,谢薄闪开后,她就那个姿势,埋首着一动也没动了。

就在谢薄以为她睡着了,想把人抱回床上的时候,结果她的声音自底下,忽然低低地传了过来:“……为什么要学书法?”

谢薄身形顿住。

江湾终于肯抬起头了,那双杏眸重新泫然起来,又澄明地发着亮。这回他看清了,那光亮,是眼底氤氲的泪花。

“……谢薄。”她半哽着声,“你右手不行了,为什么还要去练书法?”

谢薄看着她,良久,那素来轻快的面庞终于多了一丝,她以往没能发觉的情绪。

谢薄凝视她又极轻地撇开视线:“左手可以。我现在是左撇子。”只有他知道,那是他习惯以来掩饰仓惶的举动。

蓄满的泪水在烫江湾的眼眶,她眨了眨眼,一颗水珠毫无阻隔地砸到了地上。

“是为了我吗?”

“……”

他没有回答。沉默在无法按捺地蔓延。

“嗯。”

应声没有预兆响起,江湾婆娑着泪眼错愕抬起眉,与他四目相对。谢薄只平望她,那一个沉黑的眼神万般分明。

他说:“江湾,我喜欢你。很多年前就开始了。”说完这句话,谢薄感觉身体某处像把什么力气卸掉了,背着他,悄悄地。

“……”

谢薄微阖眼睛,想接着说话的时候,嘴唇又猝不及防被另一块桃花瓣堵上了。他终于显出略带着慌的神色。

这次一触即分。

因为她扑到了他怀里,嗓音是巧笑倩兮的:“谢薄,我也喜欢你。很多年前,就喜欢你了。”

前一刻心脏还在被敲门。

这一刻心脏已经进了门。

“还有,”谢薄垂眼,直视她半露狡黠的杏核眸,“骗你的。我没醉。”

秦姨在院子间择菜,看见江湾跟谢薄一前一后地过来了,惊奇:“咦?小谢不是先离开了吗?”

谁也没解释。江湾眼睛飞快眨了眨,眉目笑吟吟地跟秦姨摆手:“秦姨,我们今晚不在家吃啦!”

夜色里,一男一女相依偎的静好背影渐渐远去。秦姨遥望两人,觉得好像哪里变了。

又纳闷地说不出个所以然。

不吃饭当然只是个借口。为了能在开阔的地方独处的借口。

好奇怪。

刚刚都那么彻底地袒露心意了,江湾想。她的脑子还是沉甸甸的,不过这回,像被蜜糖注满了一般。

灯会过去了,但灯笼还没那么快揭下。石板路边的淙流,被赤红的灯笼光给浣洗得浮翠流丹。江湾的心也像那池水,潜声静默,酿出一滴鲜亮的褚红色来。

她偏头,语气里藏不住一点儿笑意:“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谢薄也笑。

“第一次见我……”江湾努力运转大脑,得出结论,“那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还早。”

谢薄唇齿噙笑,淡淡的:“不一定。”

江湾瞪眼,忽然又觉得争论这个事情不那么重要。于是她换了个问题:“书法什么时候开始练的?”

“出国的第一年。”谢薄抬目望远处,平静说,“在温哥华没有别的事做,听说附近的唐人街有书法铺,我就去学了。那位老师很耐心,擅长因材施教,我尝试用左手,不断练习过后,也算半个左撇子了。”

“很累吧?”

听出她的心疼,谢薄勾了勾唇角,转而摇头:“还好。学书法是为了你,不会累。”

“我想,你这么喜欢书法,我也在这里努力。或许就可以等某一天,你能够看到我。”

毫无防备落入耳中有关她的一句话,江湾心跳都迟缓一拍。她微微低下头,声音略带调笑的嗔意:“那你还挺有天赋的,成为了享誉书法届的邂逅大师。邂逅,谢薄,我从来没把你们联系在一起过。”

江湾又猝然发问:“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邂逅?”

迎上她紧盯着自己的眼神,谢薄扬起眸子,心荡涌着暌违已久的明朗:“因为我怕。”

他怕一拆穿,结果不会这样。他怕一拆穿,发现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怕一拆穿,她就会躲得远远的。

所以无论是一开始的协议婚约,还是无数个蠢蠢欲动又强行压抑着的举动,他都怕会将自己暴露无遗。

一面恐慌,一面想靠近。

他不敢赌。谢薄从来就是个胆小鬼。

江湾望他的笑,忽然间想去抚摸他的唇角。她真的这么做了,还无比真挚地对着他的眼睛说:“谢薄。我一直也怕。”

两个胆小鬼,在彼此距离仅有咫尺的迷宫里,兜兜转转、头破血流了九年。

所幸二十五岁那年,胆小鬼都得偿所愿。

“我喜欢你。你不用怕。”

谢薄抿了抿嘴,又立时浮现一个释然的微笑:“嗯。我不怕了。”

“所以,江先生。”江湾双手往前,勾住谢薄的脖子,盈满笑意的眼睛里全是他,“现在可以亲你的太太了吗?”

他低头啄了啄她的唇瓣,随后加深:“深得荣幸。”

灯笼下照着的橘红影子紧紧交叠,溪水上映着的黛青影子迤逦不绝。

情人成眷属,百年亦好合。

主包写得又兴奋又乱七八糟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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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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