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羊奶漱过口，姚元月将宋肃宴请了出来。
看着依依不舍、几步一回头的宋肃宴，她心乱如麻。
明明试过冷待，试过折腾，甚至故意气他，可宋肃宴就像块浸了温水的棉絮，软乎乎地裹着她，半点要和离的意思都没有。
她甚至怀疑，要是她能主动提和离，宋肃宴也不会同意的。或许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会将她留在身边，死也不肯放过。
这可真是难办，似乎只有栖梧说的那个法子了。
她前面想的主意，都是让他委屈。栖梧说的这个法子，委屈的是她。
可只要能和离，过程又算得了什么？
她缓缓闭上眼睛，梦回十一年前的冬日。
——
大门刚合上，女孩就松开扒着门框的手，眉头还皱着。
“打秋风的人总算走了，不知道借咱们的钱什么时候会还。”她对着廊下的爹娘嘟囔了句，指尖还沾着早上爬树时蹭的泥，“刚瞅着元旭去阿昭的院子，眼神总往书房瞟，不知道捣什么鬼。”
爹笑骂：“什么‘打秋风的人’？那是你伯父和伯娘，再说，‘元旭’是你能叫的，你这丫头还直接喊上堂兄的名字了？”
女孩走在最前面，她撇撇嘴，刚要再贫，突然仰起小脸：“这是？”
她伸手接住一片冰凉的小东西，还没来得及数清有几瓣，转瞬间就化成一小滩水渍。
娘道：“今年真是奇了，怀集这地方从不下雪的。”
女孩大笑大叫，双脚跺地：“我这就找阿昭去！”
她一口气跑到留园，没费什么功夫就爬上老桃树，搂了落在树干上的雪，攒成两团，正好一手一个，用力朝着窗户直直砸去。
窗扇“吱呀”一声推开，一张素白小脸娴熟地望着老桃树的方向：“阿姐，我今日要把这本书看完，别总吵我。”
女孩抱着老槐树笑得直晃：“我平日里上房揭瓦下水摸鱼，你守在书房不挪窝也就罢了，但今日下雪了，你就陪我玩雪嘛！”
男孩握着手里的书，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雪团“噗”地一声当头一砸。
他赶紧抖净落在书上的碎雪，又揉了揉额头。
女孩哈哈大笑。
不知为何，他的手突然停顿了下，小脸霎时涨得通红，放下手中的书很快消失在窗户后面。
女孩以为他是要气势汹汹报复回来，赶紧又搂出几个雪团子。
没成想男孩一股脑跑向她身后的假山下。
看出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女孩赶紧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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