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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校医室

江朔在凌曜倒下的瞬间,如同本能般冲了上去,将他稳稳地接在了怀里。

感受到怀中人轻得离谱的重量和冰冷湿透的衣衫,看着他那张毫无生气、苍白如纸的脸,江朔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巨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凌曜!凌曜!”他声音沙哑,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

林澈也第一时间冲了过来,看到凌曜晕倒在江朔怀里,他的脸色一变,手伸向口袋,却没有摸到糖果,这才发现自己换了运动服,口袋里没有糖。

知道凌曜低血糖,所以林澈口袋里总是装着各种各样的糖果,就是为了防范不时之需。于是他立刻上前说:“他低血糖!快!送去医务室,叫校医!”

江朔一把将凌曜打横抱起,朝着校医室的方向狂奔而去。

林澈紧随其后,脸色凝重,但步伐却保持着一种克制的稳定。

江朔抱着凌曜,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撞开拥挤的人群,一路狂奔。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怀中那轻飘飘的重量和冰冷触感带来的巨大恐慌。凌曜苍白的脸无力地靠在他的颈窝,细软的发丝蹭着他的皮肤,带来一阵阵微痒。

校医室的门被江朔一脚踹开,正在整理药品的校医吓了一跳。

“医生!看看他!他晕倒了!”江朔几乎是扑到病床前,小心翼翼地将凌曜平放在床上,动作带着一种与他性格极不相符的轻柔。

校医连忙上前,检查凌曜的瞳孔、脉搏,又询问了情况。

“怎么弄的?”校医一边拿出血压计一边问。

“他刚跑完三千米,”林澈喘着气,语气急促但条理清晰,“他体质比较弱,有低血糖,早上可能也没吃多少东西。”

江朔死死盯着凌曜毫无血色的脸,拳头紧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他听着凌曜微弱而急促的呼吸,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那频率一起抽搐。

校医测量完血压,又快速检查了一下:“嗯,心率过快,血压偏低,典型的运动过量加上低血糖引起的晕厥。问题不大,补充点葡萄糖,休息一下就好。”校医说着,熟练地配好葡萄糖注射液,给凌曜挂上了点滴。

细长的针头刺入凌曜手背青色的血管时,他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感到了些许不适,但并没有醒来。

看着透明的液体一点点滴入凌曜的身体,江朔和林澈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但紧绷的气氛并未缓解。

校医嘱咐道:“让他安静休息,点滴打完应该就差不多了,最近注意休息,加强营养。”说完,便去处理其他事情了。

小小的校医室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三人,以及点滴瓶里液体滴落的、规律而清晰的声音。

凌曜安静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因为虚弱,他的呼吸比平时更轻浅,胸膛微微起伏,脆弱得像一件易碎的琉璃制品。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过于白皙的脸上,几乎能看到皮肤下淡青色的细小血管。

江朔站在床尾,目光像是被钉在了凌曜身上,他想靠近,想触碰,想确认这个总是冷冰冰拒绝他的人是否真的安然无恙,但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害怕自己的靠近会带来更坏的结果,就像之前无数次那样。

林澈则搬了把椅子,轻轻坐在床边。他看着凌曜,眼神里的担忧和心疼几乎要溢出来。

他伸出手,用指尖极其轻柔地将凌曜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碎发拨到一边,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这个细微的动作刺激了江朔的神经,他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射向林澈,声音沙哑而冰冷:“别碰他。”

林澈的动作顿了一下,收回手,抬起头迎上江朔充满敌意的目光。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江同学,”林澈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谢谢你及时送凌曜来校医室。”

这句道谢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江朔压抑的怒火。

“你凭什么替他说谢谢?”江朔向前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林澈,语气充满了嘲讽和挑衅,“好像我才是他同班同学吧?”

林澈并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倒,他缓缓站起身,虽然身高与江朔相仿,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他平静地回视着江朔,清晰而缓慢地说道:“我是他的朋友,所以,我代他谢谢你刚才的帮助,有什么问题吗?”

朋友两个字像一枚细小的针,猝不及防地刺进了江朔的心口。他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江朔开口道:“你在这陪着他。”

说完,他几乎是逃离般地冲出了校医室,留下满室的寂静和消毒水的气味。

林澈轻轻叹了口气,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再次落回凌曜脸上。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凌曜似乎睡得更沉了一些,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校医室里异常安静,只有点滴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操场喧嚣。阳光暖暖地照在凌曜脸上,让他冰冷的肌肤似乎有了一丝温度。

林澈静静地凝视着他,看着他那张精致却缺乏生气的脸,看着他因为太过瘦削而清晰可见的锁骨轮廓,看着他即使昏迷中也微微抿着的、透露着倔强的唇瓣。

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和柔情,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凌曜时,那个在昏暗巷子里虽然狼狈却眼神清亮的少年;想起他每次讨论问题时专注而认真的侧脸;想起他拒绝自己帮助时那种不容置疑的坚持;想起他独自一人走在深夜回家路上的孤单背影……

凌曜像一棵在悬崖峭壁上顽强生长的竹子,看似纤细易折,内里却蕴含着惊人的韧性。他承受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重担,却从未向任何人诉苦或低头。

鬼使神差地,林澈伸出了手,他的指尖微微颤抖着,轻轻抚上凌曜的脸颊。触手一片微凉,皮肤细腻得不可思议,他用指腹极其轻柔地、一点一点地勾勒着凌曜的眉眼、鼻梁、唇形……仿佛要将这张脸的每一个细节都刻进心里。

他的动作充满了珍视和怜爱,不带任何亵渎的意味。

然后,他缓缓低下头,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将一个极其轻柔、如同羽毛拂过般的吻,印在了凌曜光洁的额头上。

吻很轻,很短暂,一触即分。

却饱含了他所有无法宣之于口的、汹涌的情感。

“凌曜……”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快点好起来。”

不只是指身体,他希望凌曜所有的一切都好起来,希望他的人生从此都顺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点滴瓶里的液体渐渐见底。

就在林澈准备去叫校医时,校医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去而复返的江朔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十分精致的保温饭盒。他的气息已经平复,但脸色依旧阴沉。当他看到林澈坐在床边,而凌曜依旧安静地睡着时,眼神暗了暗。

他走进来,将饭盒轻轻放在桌子上。

林澈抬起头,看向他,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无声地对峙着。

江朔的视线扫过凌曜,发现他脸色似乎比刚才好了一点点,呼吸也平稳了许多,心下稍安。

但当他目光移到凌曜额前那似乎被轻轻整理过的碎发时,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感又升腾起来,刚才林澈是不是碰过他了?

林澈看着那个保温饭盒,语气平和地问:“这是?”

“家里炖的汤。”江朔生硬地回答,目光有些闪烁,“……反正多了,倒了浪费。”

他试图用惯常的傲慢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但语气里的不自然却出卖了他。

林澈静静地看了他几秒,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江朔心里激起千层浪。

“江朔,”他直接叫了他的名字,目光锐利而清明,仿佛能看穿他所有伪装,“其实,你并不讨厌凌曜,对不对?”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猛地劈中了江朔。

他浑身一僵,瞳孔骤然收缩。内心深处某个一直被刻意掩盖、不愿承认的角落,仿佛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光线照得无所遁形。

讨厌?他怎么会讨厌凌曜?

那些日复一日的注视,那些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那些因他而产生的暴怒和嫉妒,那些笨拙的、匿名的早餐,还有刚才抱着他狂奔时那撕心裂肺的恐慌……这一切,难道能用“讨厌”来解释吗?

可是,他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吗?他讨厌凌曜的清高,讨厌他的漠视,讨厌他的一切。

只有这样,他才能为自己那些恶劣的行为找到合理的借口,才能掩饰那份让他感到陌生和恐惧的、失控的情感。

此刻,被林澈如此直白地戳破,江朔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愤怒。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阳光下,羞耻而又无力反驳。

他张了张嘴,想大声否认,想用更恶毒的语言来回击,想证明自己就是讨厌凌曜,讨厌到了骨子里。

可是,当他看到林澈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当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病床上那个安静沉睡的身影时,所有到了嘴边的狠话,都像是被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校医室里,空气仿佛凝固了,点滴瓶里最后一滴液体,悄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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