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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去世

七月的午后,阳光炙烤着大地,连空气都带着扭曲的热浪。

“遇见”咖啡店里冷气充足,弥漫着咖啡豆的醇香和舒缓的爵士乐。凌曜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和棕色围裙,正专注地为一位客人拉花,奶泡在他稳定的手下逐渐形成一片精致的树叶形状。

就在这时,他放在围裙口袋里的旧手机,突兀地、尖锐地响了起来。这部手机除了林澈和奶奶,几乎不会有人拨打。

凌曜的心莫名地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放下拉花缸,对客人说了声“抱歉”,快步走到员工休息区,接起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邻居张阿姨焦急万分、带着哭腔的声音:“小曜!不好了!你快来市医院!你奶奶……你奶奶她突然晕倒了!叫不醒!医生说是突发脑溢血,正在抢救!你快来啊!”

轰——!

凌曜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电话里张阿姨后面还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清了。耳边只剩下嗡嗡的耳鸣声,世界天旋地转。

奶奶……脑溢血……抢救……这几个字眼像冰锥一样,狠狠扎进他的心脏,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血液。

“凌曜?你怎么了?”同事看到他脸色煞白,拿着手机的手抖得厉害,担心地问道。

凌曜猛地回过神,巨大的恐慌和绝望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什么都顾不上,一把扯下围裙,声音嘶哑地对同事喊了一句:“我有急事!帮我跟店长说一声!”

说完,他像一支离弦的箭,疯狂地冲出了咖啡店。灼热的空气扑面而来,与店内的凉爽形成强烈反差,让他一阵眩晕。

他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不顾一切地朝着出租车挥手,然而正值午后交班时间,空车极少,偶尔有一辆驶过,也载着客。

“出租车!停车!”凌曜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他沿着马路边缘奔跑,试图拦截车辆,汗水瞬间浸湿了他的衬衫,额前的碎发黏在苍白的皮肤上,整个人狼狈不堪,濒临崩溃。

就在他几乎要被绝望吞噬时,一辆黑色的宾利猛地刹停在他身边,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车窗降下,露出了江朔那张轮廓分明、此刻写满惊愕和担忧的脸。

“凌曜?你怎么了?!”江朔从未见过凌曜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少年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若是平时,凌曜绝不会上江朔的车。但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医院!见到奶奶!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拉开车门,跌坐进后座,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和哀求:“医院……去市医院!快!求你了!快!”

江朔看着他苍白的脸、空洞的眼神和微微颤抖的身体,他立刻猜到了大概,什么也没多问,对司机说:“去市医院,快点”。

司机将车开得又快又稳,不断超车,闯过即将变红的红灯。

江朔看着凌曜死死咬着下唇,双手紧紧攥着安全带,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江朔的心揪紧了,一种说不出的心疼和焦急涌上心头,他恨不得能替凌曜承受这份痛苦。

车子一路疾驰,终于停在了市医院急诊大楼门口。车还没停稳,凌曜就解开车带,踉跄着推开车门冲了出去,甚至忘了说谢谢。

江朔紧随其后。

凌曜像疯了一样在医院里狂奔,抓住一个护士就语无伦次地问:“请问抢救室在哪里?!”

护士被他吓到,指了一个方向,凌曜跌跌撞撞地跑到手术室门口,红色的“手术中”灯牌亮着,刺眼得让人心慌。

“小曜!你终于来了!”张阿姨看到凌曜,眼泪又掉了下来,“医生还在抢救……”

凌曜所有的力气在到达目的地的那一刻仿佛被瞬间抽空,他背靠着冰冷坚硬的墙壁,身体无力地顺着墙壁滑落,最终瘫坐在地上,他双手抱住头,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肩膀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即使是父亲离家出走,即使是面对江朔的欺凌,即使是兼职到深夜独自走在黑暗的巷子里,他都没有感到过如此刻骨铭心的恐惧。

奶奶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活下去的全部意义和支撑,如果奶奶不在了……他不敢想,那将是怎样的黑暗。

江朔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那个总是挺直脊梁、眼神清冷的少年,此刻蜷缩在墙角,脆弱得像一片随时会碎裂的琉璃。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凌曜身边蹲下,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极其轻柔地、一下一下地拍着凌曜剧烈颤抖的背。

“会没事的……奶奶会没事的……”江朔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和温柔。他不懂如何安慰人,只能笨拙地重复着这句苍白无力的话。

凌曜没有回应,也没有推开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巨大悲伤和恐惧中。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手术室外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面色凝重。

凌曜冲过去抓住医生的胳膊,声音嘶哑地问:“医生!我奶奶怎么样?!”

医生看着眼前这个脸色惨白、眼神绝望的少年,沉重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突发性大面积脑溢血,送来得还是太晚了……”

对不起……尽力了……太晚了……

这几个字像最终的审判,将凌曜彻底击垮。他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晕倒,江朔及时扶住了他。

“奶奶……奶奶……”凌曜喃喃地喊着,眼泪终于决堤而出,不是嚎啕大哭,而是无声的、绝望的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汹涌滑落。他失去了在这世上唯一的温暖和牵绊。

*

接下来的几天,凌曜如同行尸走肉般强撑着精神,处理奶奶的后事。

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江朔在一旁默默帮忙打点。联系殡仪馆,办理各种手续,接待前来吊唁的寥寥几位邻居……江朔展现出了与他之前性格不符的沉稳和细致,他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最大限度地减轻了凌曜的负担。

凌曜没有说谢谢,他甚至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机械地配合着。

他的世界只剩下黑白两色,回到那个再也没有奶奶等待的、空荡荡的家里,他彻底崩溃了。他不吃不喝,只是呆呆地坐在奶奶常坐的那张旧沙发上,抱着奶奶生前常盖的一条毛毯,一坐就是一整天。

有时候,他会突然走到奶奶的房间,看着空了的床铺,然后开始无声地流泪,或者用指甲狠狠掐自己的胳膊,仿佛只有□□上的疼痛,才能暂时麻痹内心那巨大的空洞和绝望。

江朔每天都来,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嚣张或者别扭,只是沉默地带来清淡的饭菜和汤水,放在凌曜面前。

“凌曜,吃点东西吧,不然身体会垮的。”江朔的声音很低,带着恳求。

凌曜往往毫无反应。

江朔会耐心地坐在他旁边,有时候甚至会拿起勺子,舀一勺粥,递到凌曜嘴边,像哄孩子一样低声说:“就吃一口,好不好?就一口。”

偶尔,在江朔近乎固执的坚持下,凌曜会机械地张嘴,咽下几口食物,但味同嚼蜡。

晚上,凌曜几乎无法入睡,即使勉强睡着,也会被噩梦惊醒,尖叫着“奶奶”坐起来,浑身冷汗。

每当这时,守在外间沙发上的江朔会立刻冲进来,打开昏暗的床头灯,握住他冰凉颤抖的手,一遍遍地重复:“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他的声音有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会让凌曜剧烈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虽然依旧无法驱散那彻骨的悲伤。

第五天,奶奶的后事基本处理完毕。傍晚,江朔照例带来了饭菜,凌曜看着他将饭菜一样样摆在桌上,突然开口,声音因为几天未怎么说话而沙哑异常:“江朔。”

江朔动作一顿,看向他。

“这些天……谢谢你,”凌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慌的平静,“你不用再来了。”

江朔的心猛地一沉。

凌曜抬起眼,那双曾经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空洞而疲惫。

他看着江朔,继续说道:“我原谅你了,原谅你以前做的所有事,所以……你不必再因为愧疚,来做这些了。”

“不是愧疚!”江朔脱口而出,他急切地走到凌曜面前,蹲下身,仰头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焦急,还有一丝不容错辨的真诚,“凌曜,我帮你,不是因为愧疚!我是……我是想对你好,想……想和你做朋友!”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意愿,尽管依旧小心翼翼地隐藏了更深的情感。

凌曜静静地看了他几秒,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是深不见底的疲惫和疏离:“谢谢,但是我现在真的想一个人待着。”

他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一道无形的墙,再次竖立了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固。

江朔看着他苍白憔悴的脸,看着他眼底那浓得化不开的悲伤,所有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任何靠近都可能是一种打扰。

他沉默地站起身,深深地看了凌曜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绪。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轻轻地离开了这个充满了悲伤气息的房子。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凌曜强撑了许久的坚强终于彻底土崩瓦解,巨大的孤独和悲伤像海啸般将他吞没。

他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终于放声痛哭起来。不是啜泣,而是像受伤的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充满了绝望和无力感。

从他记事起,无论多难多苦,他都没有这样哭过。三岁时父母离异,他没有哭;被同学嘲笑欺负,他没有哭;父亲离家出走,他没有哭;打工到深夜疲惫不堪,他没有哭……但这一次,他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亲人。

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仿佛要将他十七年人生里所有压抑的委屈、痛苦和悲伤,一次性流干。

他哭得声嘶力竭,哭得浑身抽搐,直到嗓子沙哑,几乎发不出声音,只剩下身体本能地痉挛。

就在他沉浸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凌曜毫无反应,他不想见任何人,只想把自己封闭在这个悲伤的茧里。

然而,敲门声持续着,并且变得越来越重,最后变成了用力的撞击。

“凌曜!凌曜!你在里面吗?开门!我是林澈!”门外传来林澈焦急万分、甚至带着哭腔的喊声。

凌曜涣散的神智被这熟悉的声音拉回了一丝,是林澈吗?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拖着虚浮无力的脚步,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他的手颤抖着,费了些力气才打开了门锁。

门刚一打开,一个风尘仆仆、满脸焦急的身影就出现在他面前。林澈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但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担忧和心疼。

他看到眼前脸色惨白、眼睛红肿、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生气的凌曜,心脏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

“凌曜……”林澈的声音瞬间哽咽了,他一把将摇摇欲坠的凌曜紧紧抱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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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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