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仍然在铂宫上班，他原本打算辞职不做了，但大学的费用像一座隐约可见的大山压着他。
他需要钱，需要为那个即将到来的、可以凭借知识改变命运的未来，积攒更多的资本。
“凌曜，8号包厢的客人又点名要你。”对讲机里传来领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和习以为常。
凌曜整理袖口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8好包厢那个连续来了一个多月每次必点他的男人，他记得那双总是黏在自己身上、充满**的眼睛。
他叹了口气，沉默地端起准备好的酒水和果盘，走向那个位于走廊尽头的豪华包厢。
推开厚重的隔音门，浓烈的烟酒气和谄媚的笑声扑面而来。
包厢里灯光昏暗，几个穿着矜贵的男人靠在真皮沙发上，身边依偎着妆容精致的陪酒小姐。
正中央的，正是那个秦总，他看到凌曜，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挥手示意身边的小姐让开。
“小凌啊，来来来，就等你了。”秦总拍了拍自己身边空出的位置，语气亲热得令人作呕。
凌曜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将酒水放在桌子上，动作标准而疏离：“秦总，这是您点的酒水。”
他正要转身离开，秦总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凌曜身体一僵，强忍着甩开的冲动，冷静地抽回手：“秦总，还有什么需要吗？”
秦总笑了两声，端起一杯刚倒好的琥珀色洋酒，递到凌曜面前盯着他说：“别的需要待会儿再说，先陪我喝杯酒吧。”
凌曜垂眸看着那杯酒，声音清冷：“抱歉，工作时间不能喝酒，这是会所的规定。”
“规定？”秦总嗤笑一声，他示意小弟掏出一沓厚厚的红色钞票，随意扔在茶几上，“在这儿，我的话就是规定，喝了它，这一万块就是你的小费。”
包厢里其他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带着看好戏的意味。
凌曜的脊背挺得笔直，唇色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谢谢秦总好意，但我不会喝酒。”
“三万。”王老板又加了两沓钱，钞票散落在玻璃茶几上，发出诱惑的声响，“就一杯酒，三万块，比你在这儿端几个月盘子都强吧？小凌。”
凌曜的指尖微微收紧，三万块，对他而言确实是一笔巨大的数目，但他更清楚，这杯酒喝下去，意味着什么。那不仅仅是破例，更是底线失守的开始。
他依旧摇头，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对不起，我不能喝。”
秦总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他使了个眼色，旁边一个剃着板寸的跟班立刻站了起来，堵住了凌曜的去路，恶声恶气地说：“小子，别给脸不要脸！秦总看得起你才让你喝这杯酒！今天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不然，我让你不仅在这铂宫干不下去，在整个市里都混不下去！信不信？”
威胁的话语像冰冷的刀子，凌曜的心沉了下去。
他知道这些人未必真有通天本事，但他们有的是办法找麻烦，无论是针对他，还是波及到店里的其他人。领班虽然有时会帮他周旋，但终究是开门做生意，不愿得罪大客户。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他，他讨厌这种被人拿捏、被迫选择的感觉。
他看着那杯在变幻灯光下泛着诱人光泽的液体，又看了一眼虎视眈眈的跟班，最终，闭了闭眼，伸出手接过了那杯酒。
秦总脸上重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凌曜没有犹豫，仰头将杯中辛辣的液体一饮而尽。
酒精灼烧着他的喉咙和胃壁，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苍白的脸颊瞬间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好！爽快！”秦总哈哈大笑，鼓着掌，“早这样不就好了嘛！”
凌曜将空杯放回茶几，看也没看那些钱，转身就走，脚步有些虚浮。
“跟着他，看他去哪儿。”秦总对那个板寸头跟班低声吩咐，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凌曜强撑着走出包厢，只觉得那杯酒的后劲远超他的想象。
不仅头晕目眩，四肢开始发软，更可怕的是，一股陌生的、汹涌的热流从小腹窜起，迅速蔓延至全身，烧得他口干舌燥，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不对劲！这酒绝对有问题！
他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恐惧瞬间淹没了酒精带来的晕眩。
他扶着冰冷的墙壁，踉跄着朝员工通道的方向走去，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身后，隐约传来脚步声，是那个板寸头和他的同伴跟了上来。
凌曜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加快脚步，拐进通往卫生间的走廊。他冲进最近的隔间，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剧烈地喘息。
身体里的热浪一波强过一波，冲击着他的理智，双腿软得几乎站不住。他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拼命拍打自己的脸，但那股从内而外燃烧的火焰丝毫没有减弱。
“砰！砰！砰！”隔间的门被粗暴地敲响。
“小子，出来！别躲了！秦总请你过去好好‘聊聊’！”板寸头猥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凌曜用身体死死抵住门，声音因为药效和恐惧而颤抖：“滚开！”
“敬酒不吃吃罚酒！”外面的人开始用力撞门，薄薄的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凌曜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的力气正在快速流失，绝望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
铂宫后门，林澈倚在墙边，看着手表，眉头微蹙。
平时这个时间，凌曜应该已经下班出来了。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在他心中盘旋，越来越强烈。他了解凌曜，如果不是遇到特殊情况，他绝不会迟到。
犹豫了片刻，林澈决定进去看看。他避开正门喧闹的人群，从侧面的员工通道走了进去。
走廊里灯光昏暗，空气中混杂着各种气味。他正犹豫着该去哪里找，忽然听到前方卫生间方向传来撞击声和模糊的呵斥声。
心下一紧，林澈立刻快步冲了过去。
刚到卫生间门口，就看到两个彪形大汉正在用力撞着一个隔间的门，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妈的，给老子出来！”
“等会儿有你好受的！”
林澈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几乎立刻猜到发生了什么。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但他强迫自己冷静，声音如同淬了冰：“你们在干什么？”
那两个混混闻声回头，看到林澈只是个穿着校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少年，顿时露出不屑的神情：“小子，少多管闲事！滚开！”
林澈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嚣，他的目光锁定在那扇被撞击的、微微颤动的隔间门上，心脏揪紧。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会来，现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不然等着进局子吧。”
板寸头嗤笑一声，“你敢报警？报警也没用，秦总看上的人，谁敢抢？识相的赶紧滚，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话音未落，板寸头挥拳就朝林澈面门砸来。林澈眼神一凛，侧身敏捷地避开，同时抓住对方的手腕，顺势一拧，脚下巧妙地一绊，动作干净利落，竟直接将那个比他壮硕不少的混混摔倒在地！
另一个混混见状，骂骂咧咧地冲上来，林澈没有丝毫畏惧，迎上前去，格挡、反击，招式凌厉，显然受过专业的训练。
他平时温和沉稳，但此刻为了保护凌曜，出手毫不留情，每一招都直奔要害。不过几下，另一个混混也被他打倒在地，痛苦地蜷缩着。
林澈看也没看地上呻吟的两人，快步走到隔间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声音是刻意放柔的安抚：“凌曜？是我，林澈。没事了，开门好吗？”
里面传来细微的响动，接着，门锁“咔哒”一声打开了。
凌曜靠在门板上，脸色潮红，呼吸急促而灼热，眼神迷离没有焦距，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衬衫的领口也因为之前的挣扎而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他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虚弱得仿佛随时会滑倒。
“林……澈？”他艰难地辨认着，声音沙哑得厉害。
“是我。”林澈的心疼得无以复加，他立刻上前一步，扶住凌曜摇摇欲坠的身体，触手一片滚烫，让他心惊。
“能走吗？我带你回家。”
凌曜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林澈身上，他点了点头，又立刻摇头，语无伦次地低喃：“热……好热……好难受……”
林澈不再犹豫，一把将凌曜打横抱起。
凌曜虽然身高有183，但体重很轻，此刻又因药效浑身无力，抱起来并不费力。
林澈抱着他，快步走出卫生间，穿过昏暗的走廊，从员工通道离开了铂宫，全程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将凌曜小心地放进出租车后座，对司机报了地址。
车上，凌曜蜷缩在座椅里，身体不住地颤抖，时而发出压抑的、难受的呻吟声。
林澈紧紧握着他冰凉的手，另一只手不断用纸巾擦拭他额头的冷汗，心中的怒火和后怕交织翻滚。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今晚没有进去找他，后果会怎样。
终于到了凌曜家楼下，林澈付了车费，再次抱起凌曜，快步上楼。打开门，将凌曜轻轻放在那张熟悉的、铺着干净蓝色床单的床上。
凌曜一沾到床，就难受地蜷缩起来，双手无意识地拉扯着自己的衣领，嘴里断断续续地呻吟：“水……好渴……我想喝水……”
林澈连忙倒了一杯温水，扶起他，小心地喂他喝了几口。
水流过干渴的喉咙，似乎缓解了一些灼烧感，但身体深处的燥热却更加汹涌。
凌曜喝过水，眼神更加迷离，他仰起头，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林澈，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此刻氤氲着水汽和难以言喻的渴望，脸颊绯红，唇瓣因为缺水而有些干裂，却异样地诱人。
“好热……”他喃喃地叫着，声音带着哭腔和依赖，“我好热啊……好难受……帮帮我……”
林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他俯下身，双手撑在凌曜身侧，极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潮，用残存的理智，声音沙哑地问：“凌曜，看着我，知道我是谁吗？”
凌曜努力聚焦视线，看着眼前这张俊朗而充满担忧的脸，那双温柔的眼睛此刻深邃得像漩涡。
他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信任和确认：“知道……你是林澈……”
这句话像最后一道堤坝的闸门被冲开，林澈一直压抑的情感如同洪水般倾泻而出。
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低下头，准确地攫取了那双他渴望已久的唇瓣。
起初只是轻柔的触碰，带着试探和无比的珍视。但凌曜在药效的作用下，仿佛找到了解药般，生涩而急切地回应起来，手臂也无意识地环上了林澈的脖颈。
这个回应彻底点燃了林澈。
吻变得深入而缠绵，唇齿交缠间，是压抑了太久的爱恋和失而复得的后怕。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喘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林澈才勉强自己离开那诱人的唇瓣，额头抵着凌曜的，呼吸沉重。
他看着身下人意乱情迷的模样，心脏被巨大的爱意填满。
“凌曜，”他低声开口，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真挚的情感，“我喜欢你。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是想永远陪在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的那种喜欢。”
凌曜迷蒙地看着他，似乎还在消化这句话的含义。药效和情感的冲击让他大脑一片空白，他只是本能地靠近这份能缓解他痛苦的温暖源泉。
林澈看着他脆弱又诱人的模样，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的自制力问道：“可以吗？凌曜……如果你不愿意，我马上停下。”
凌曜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氤氲着水汽的眼睛望着他，然后，主动仰起头，再次吻上了林澈的唇……
只是用手/互帮互助，成年之前不会发生任何/性/行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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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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