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节过后,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往常的节奏。但有些东西,在悄然改变——就像指尖悄然长出的薄茧,无声却真实地记录着每一次触碰琴弦的痕迹。
周三的午后,阳光透过排练室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温予安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指尖终于长出了一层薄薄的茧子,按弦时不再像最初那样刺痛难忍。江屿轻轻托起他的手,在阳光下仔细端详,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出师了。”
“真的吗?”温予安有些不敢相信,低头看着自己已经不再娇嫩的指尖,那里记录着这些日子以来的每一次练习。
“基础已经掌握了。”江屿从琴架上取下自己最常用的那把黑色电吉他,琴身在阳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想试试这个吗?”
温予安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把沉甸甸的电吉他,感受着与木吉他截然不同的重量和触感。江屿帮他插好连接线,在效果器上调试了几个旋钮,指示灯幽幽亮起,像暗夜里的萤火。
“试试看。”
温予安笨拙地拨动琴弦,电吉他特有的轰鸣声瞬间在排练室里炸开,浑厚的音浪震得他指尖发麻,吓得他往后缩了缩。
江屿低笑出声,那笑声像温暖的阳光洒在心上。他自然地接过吉他,指尖在琴弦上轻盈地飞舞,一段流畅而富有感染力的solo倾泻而出。
电吉他的声音在他的掌控下时而狂野不羁,时而温柔缱绻,每一个音符都饱含情感,在午后的排练室里回荡。
温予安看着他在音乐中沉醉的侧脸,阳光勾勒出他专注的轮廓,忽然想起音乐节那首让人心跳加速的《第七次心跳》。
“那首歌……”他轻声问,声音在余音中显得格外清晰,“真的是第七次见面时写的吗?”
江屿的指尖停在琴弦上,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中震颤着消散。他轻轻放下吉他,转身面对温予安,眼神深邃如夜。
“其实……”他的声音很轻,却重重落在温予安心上,“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写了。”
温予安怔住了,排练室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连阳光都放缓了脚步。
“在Livehouse看到你的那一刻……”江屿注视着他的眼睛,目光灼热而真诚,“我就知道,必须为你写首歌。那些旋律和歌词,像是早就等在某个地方,只等着你的出现来唤醒它们。”
排练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效果器的指示灯在昏暗中幽幽闪烁,像夜空中的星辰。温予安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像密集的鼓点敲击着耳膜,与窗外遥远的车鸣声交织成奇妙的二重奏。
“温予安……”江屿向前一步,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能看清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我……”
“屿哥!”排练室的门被推开,陈溯探进头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下周去邻市音乐节的行程定好了,主办方给的条件不错,住宿是五星级!”他看到室内的气氛,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了然又抱歉的表情,“呃……我待会儿再来?”
“不用。”江屿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指尖在额间停留片刻,“我们差不多结束了。”
陈溯赶紧溜走,临走时还贴心地把门轻轻带上。门合上的轻响在安静的排练室里格外清晰,留下两人相视无奈一笑。
“总是这样被打断……”江屿的语气带着一丝懊恼,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琴弦,发出一串凌乱的音符。
“没关系,”温予安轻声说,耳根微热,指尖轻轻摩挲着吉他光滑的琴身,“下次再说。”
然而,下一次的独处机会来得并不容易。乐队为音乐节加紧排练,温予安也面临编辑的催稿。直到周五晚上,江屿才终于有空送温予安回家。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时,夜色已深。小区里很安静,只有几盏路灯在夜色中散发着温暖的光晕,像夜空中最温柔的星。江屿没有立刻让温予安下车,而是关掉了引擎,让车内陷入一片舒适的寂静。仪表盘幽幽的蓝光映在他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可以陪我走走吗?”他转过头,眼中带着温柔的请求,那目光比窗外的月光还要柔软。
两人沿着深夜的街道慢慢走着。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石板路上交错重叠。路边的梧桐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像是为这个夜晚伴奏,叶片在月光下泛着银白的光泽。
“下个月……”江屿突然开口,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乐队可能会比较忙。除了定好的几场音乐节,还有几个商业合作在谈,可能……需要经常往外地跑。”
温予安心头微微一动,隐约捕捉到了他话里潜藏的一丝不舍,那情绪像夜雾一样轻,却真实存在。
“这是好事啊,”他轻声回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说明你们越来越好了。”
“是好事,”江屿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月光在他眼中洒下细碎的光芒,像把星河都装进了眼眸,“但也意味着,可能会有更多像这样……想见你却见不到的时候。”
夜风轻轻拂过,带着初秋的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温暖的气息。路边的梧桐叶飘然而下,在月光中旋转起舞,最后轻轻落在他们的肩头。
“温予安,”江屿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地落入温予安耳中,像月光一样温柔,“从在Livehouse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
他的目光专注而深邃,仿佛要将眼前人的模样刻进心底,“你不是我的粉丝,不是我的听众,你是让我想要写出更好听的歌的人,是让我在规划未来行程时,会开始计算分离天数的人。”
温予安屏住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一下,又一下,与江屿的话语共振,在这静谧的夜里奏出最美妙的乐章。
“我不知道乐队的下一站会是哪里,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但我知道 ”江屿向前一步,月光在他眼中流转,那光芒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无论我去到哪里,都想和你分享沿途的风景;无论未来会怎样,我都想和你一起走下去。你愿意吗?”
夜风吹过,带着远处桂花的淡淡香气,为这个时刻更添几分浪漫。温予安凝视着江屿眼中的月光,那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真诚、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像夜空中最闪烁的星。
“江屿,”他轻声开口,声音在夜色中温柔而坚定,“你还记得《第七次心跳》的歌词吗?”
江屿微微一怔,眼中掠过一丝困惑,那模样像个迷路的孩子。
“想要和你一起,看遍每个夏天的烟火,”温予安一字一句地重复着,每个音节都承载着沉甸甸的承诺,“想要和你一起,把心跳谱成歌。”
他主动向前一步,轻轻握住江屿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这也是我的心声。我想和你一起面对未知的明天,想和你一起欣赏每一个季节的烟火,更想在你从每一场巡演归来时,第一个迎接你的身影。”
江屿的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惊喜,随即化作汹涌的感动。他反手紧紧握住温予安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人吃痛,却又让人感受到无比的真挚,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通过这个动作传递。
“这一次……”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轻快和满溢的珍视,“终于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江屿伸手将温予安拥入怀中,轻轻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像一只终于找到归宿的流浪狗般依赖地蹭了蹭。他的呼吸温热,拂过温予安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好喜欢你……”他的声音闷在衣料里,却清晰地传入温予安的心中,在每个细胞里回荡。
温予安忍不住扬起嘴角,抬手轻轻抚摸着埋在自己颈边的柔软发丝。那发丝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令人安心。
“我也好喜欢你……”他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与笃定,像在许下一个永恒的誓言。
月光如水,将两个相拥的身影温柔包裹。街道寂静,唯有秋风见证着这份刚刚确认的心意。梧桐树的影子在他们身上摇曳,像在为他们祝福。对于即将到来的短暂分别,他们不再感到不安,因为彼此的心跳已经找到了共同的节奏,那是以爱为名的旋律,足以跨越任何距离,穿越所有时光。
今天是短小君[化了]感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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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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