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表演中国舞吧。”
蓦然愣住。
记忆突然从遥远的，被封存的泥沙中被解救出来。
犹如濒死的猫儿，沉入逃不开的大海中。
……
中国舞……？
“你连学习都做不好，还想上兴趣班？学习是我们家唯一的出路你不知道吗！”
“家里没钱，阮静，等你长大了工作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听别人说了，兴趣班和补习班都是没用的东西，你自己努力不也考得比他们好吗？”
“学习，是为了更多的选择！”
为什么会有这些话……因为什么来着？因为……我吗？
阮清玉在回忆的桎梏中窒息着，连一口氧气都呼吸不上。
“阮静？阮静？”
谁在叫她？
报名表又在她眼前晃了晃，几下后阮清玉仍毫无反应。那人似乎终于不耐烦，轻轻的撞了一下阮清玉。
“嗯？怎么了？”阮清玉吓了一跳，终于从回忆的浪潮中被人拉出来，她的内心在疯狂呼吸，面上却眨了眨眼睛，瞳孔聚焦后，轻轻的转了转笔。
“我说要表演中国舞，你怎么看呀？”司岭山靠回椅子上，道。“周洲说你会来着，要不要上台试一下啊？”
阮清玉闭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跟周洲说过自己会一点古筝，但中国舞确实是实实在在不会的，也就见过猪跑了。
周洲这个大喇叭，嘴上说着要远离，事实上别人一问什么都说出去了。讨厌可能是真的讨厌司岭山，但管不住嘴也是真的是周洲。
“啊呀……我不会舞蹈啦。”阮清玉道。“家里不让学，我也没有很想学啊。”她在纸上点了点，又道。“至于才艺……能上台表演的，恐怕只有古筝了。这还是很小的时候和朋友学的，挨到现在，也就能认个谱了。你说要表演，我还以为你会呢。”
她笑了笑，掩藏住瞳孔后那些不愿提起的回忆。“怎么办啊，我们不然换个吗？”
“那不行。”司岭山眼睛向上看，故作傲娇道。“我真的会哦，厉害吧哼哼。”抱胸动作一起，司岭山脸上又挂上了如同昨晚那般自信的笑颜。她昂着头，等待着阮清玉的夸赞。
“哇——你居然真的会哎——”阮清玉夸张的应和着。她双手合十，仿佛一个小粉丝。不出意料的，司岭山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
“原本想着是双人舞，这样的话，我们就一个弹琴，一个跳舞吧。”司岭山看着桌上，找着什么。阮清玉福至心灵，从课桌中挑出来一沓草稿纸，递了过去。司岭山接过，对着阮清玉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就是，你在中间弹琴，我可以围着你跳舞。”唰唰两下，司岭山便在草稿纸上画出一副简易的舞台示意图——虽然不怎么好看就是了，但是胜在易懂。她在舞台中央画了个穿着古装的女孩，正坐在中间弹琴；又在女孩旁边画了个火柴人，勾了两笔算作裙子。
司麟始指着火柴人道：“这是我。”
阮清玉歪了歪头，拿起笔稍稍细化了在旁边起舞的人，几笔下来，小人仙气飘飘。“可是我已经不会弹古筝了。”她顿了顿，按捺住心中提前挑出的对于上台表演的兴奋感，有些伤心道：“这已经是好小时候的技能了……”
“哎呀没关系！”司岭山当即道。“第一次选拔是节目筛选，只看纸质的，第二次选拔在晚会前两周，算下来，我们还有很久的时间，怎么说也够你拾起来啦！”
她大咧咧的靠进阮清玉的怀里，道：“让我们重新点亮这个技能吧！我家里有古筝喔，阮静，你要不要周末时和我一起去练习啊？”好像装作不经意一般，司岭山问出了这句话，眼睛亮闪闪的，闪着期待的光芒。
阮清玉犹豫了一下。虽说经历了早上的事，她能够确定司岭山不算是坏人。可他们终归认识不到一个月，贸然去别人家，大概更容易让别人讨厌——也比较危险。
阮清玉内向，也格外害怕见到别人的父母——她记得，小时候去找朋友玩时，被朋友父母以“打扰学习”赶回家了，从此便有了阴影。
可是司岭山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阮清玉一旦不答应，这座城市里就会多一只被雨淋湿的可怜小狗一样，只会眨巴黑漆漆的小眼睛祈求她带她回家——
哦不……天哪……我怎么又在狗塑她……
阮清玉迷茫的眨眨眼。
可是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哎……
“等第一波节目筛选后吧，如果选上了，要是有时间我就去吧——”真不好意思拒绝啊……阮清玉挫败的想着。旁边的司岭山倒是处于兴奋状态，阮清玉看到她肉眼可见的雀跃起来，一扫刚才沉默的风气，几乎就要欢呼。
“好——耶——！”
好吧，有的人确实在欢呼。
受司岭山情绪感染，阮清玉也笑了起来。她想，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害人吧？看起来就不太聪明——不，是很单纯。
小狗都不会害人吧？
最近忙碌，一周保证三更。抱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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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中国舞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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