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与国王之间的隔阂越发严重,加上奥菲洛斯在其中暗戳戳的引导,越来越多的贵族选择站在了奥菲洛斯这一边,娜芙提斯的失踪和伤亡让贵族意识到,一个过于暴力成性的国王总有一天会害死自己,而神教也明白,这样的国王早就无法被掌控了。
幽禁的花园又几个贵族势力从奥菲洛斯的家中离开,多尼斯一身黑衣从暗道走向他的花园,手中还提着两颗用黑布包裹的人头,滴落的鲜血孕育了地上的花草。
奥菲洛斯朝地上的鸽子撒着谷子漫不经心道:“花开的越来越艳丽了。”
多尼斯从花园桌子上拿铲子,熟练的铲着花园的土壤将人头种下开心说到:“以后会更加好看的。”染血的指尖抚摸过娇艳的花束,欣赏艺术品般笑着,却带着几分邪性。
闻言他笑问道: “娅安菲那边怎么样?”
“死掉的这两个神教徒都是贵族之子,她那边会演好的。”
奥菲洛斯望着那群鸽子点点头,继续播撒着那些毒种子,多尼斯一边种花一边问道:“那些有毒的土地和种子还能利用吗?”
“德尔之前那样的行为,让他们都不敢继续种地了,等来年开春积雪早就把有毒物质洗干净了。”
娜芙提斯让德尔回收土地等行为让他们不再敢轻易种地,而这样的行为却又恰好赶上了这年冬天下的雪,虽然与他原本的计划有变,但···也不会有太大偏差的。
“确定不用继续盯着康纳和那群神教头子吗?”多尼斯拍了拍手,泥泞洗净了手上鲜血。
“不用,娅安菲会盯好的。”
闻言,多尼斯感到十分不快,站起身烦闷的问道: “你就那么信任那个势利的女人?”
奥菲洛斯一顿,停止了继续喂鸽子的动作,把玩着手中的谷子思索了一会缓慢道:“因为···她恨这个国家的国王。”
“?”多尼斯不明所以的看向他,还不等他询问奥菲洛斯就接着解释道:“她是流浪的乞儿,很多年前自己的国家被左塞斯灭了,流浪至此却又被仇人的妻子所救。”
“那更不值得信任了!”多尼斯不敢想象,奥菲洛斯这么谨慎的人尽然会用娅安菲这种不稳定因素的人,可奥菲洛斯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反而说多尼斯大惊小怪的。
“我大惊小怪?如果她为了复国背叛我们怎么办?”
“她不会。”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因为她和你一样,痛恨自己的家族,痛恨自己的国家。”
“······”多尼斯不再说话,吃瘪似的气的叉腰坐到了他身边,狠狠的咬下一口奥菲洛斯为他准备的糕点。
气呼呼的准备离开时又抓起一把谷子放入口袋。奥菲洛斯瞥了一眼调侃道:“你什么时候也养鸟了?”
多尼斯回答的干脆:“没养,但我知道哪里的鸟类最多。”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这些东西···可不能浪费啊。”两人饶有深意的对视了一眼,似乎对对方的想法都心知肚明的很。但此刻生气的多尼斯根本懒得在继续搭理奥菲洛斯,将糕点全塞进嘴里就走了出去。
知道娜芙提斯失踪后的德尔一直在暗中调查关于阿雅和娜芙提斯的消息,虽然总是一无所获,自从火灾过后不仅娜芙提斯失踪连罗塞杰和娜丽丝也跟着一起失踪,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在···莉兹还在。
那一夜火灾过后,阿祀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把昏迷的莉兹交给了自己,他酒红色的头发被烧掉了很多,看上去十分憔悴虚弱,他刚想询问却被阿祀制止道:“我只能把她交给你照顾,这是我欠麦妈的。”他回答的决绝,像是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偿还一份恩情,而非站队。
男孩被烧伤了一只腿走了两步像是又想起来什么对德尔道:“她眼睛被烟熏过···醒来后可能会看不清,不要跟她提到我……”
少年神情落寞满是愧疚,捏在手中的糖最终还是没有送出去。
唯一的挚友,唯一的玩伴…不应当在牵扯的情感就该当机立断,不留任何念想,既然选择了让她讨厌自己,有何必留下这种痛苦的东西呢?
望着阿祀一瘸一拐的模样,德尔尽觉得他的灵魂深处从来都不是一个小孩,被拉长影子如同一位成年男性一样,走向一条看不清的道路却依然坚定。
后来一连两日莉兹都醒过来,还总是冒冷汗说梦话,德尔都怕她饿死,熬出糖水给她一点点的用小木管喂进去。
他干坐在床头叹气,如今贵族开始分散,神教总是死人而惶恐不安,就连民间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尽然组织起了一支反叛队伍与贵族皇权明面上对抗,而这一切全都只是因为娜芙提斯。
德尔抓着头发猛地躺在摇椅上,闭眼开始冥思,有时候他真的在想自己究竟帮的是谁,为什么他总觉得奥菲洛斯和娜芙提斯之间不是同一队伍?
自己的哥哥瞒着自己什么事情?
那个同伴被阿雅救下去又被自己的哥哥他们杀死···这一切到底都是为了什么呢?
这一切的最终目的他甚至有些看不清了···
······
而此刻在塔里的住所之中,少女被囚于高阁之中,被封死的窗口···却有敞开的大门,门外站着两位瑟瑟发抖的仆从。少女愤怒的站起身,却又要告诉自己平静。
回到熟悉的房间,那些勾起的回忆就像一把刻刀一寸一寸雕刻着恨的形状,她咬着牙平复胸腔翻腾的情绪,一直等到夜晚的到来,那些仆从才告诉自己前往花园。
她淡然的吸了一口气,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向楼下并不打算跟她们走,而这样的举动被仆从误会,以为娜丽丝在计划逃跑的计划,连忙都跪了下来颤抖着腔调对娜丽丝哭诉:“小姐···求您了,跟我们走吧···不然我们都要死。你要是逃走了···塔里大人不会放过我们的。”
逃走?
娜丽丝机械般的转过头看向那一群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自己的人,尽感到一种深深的哀伤。
一群人的性命被强制性的捆绑在另一个陌生人身上 那种未知的恐惧只能让她们一次次跪下哭求着那人的垂怜,哪怕她从未想过要逃走,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仿佛给了她们不幸的暗示。
那种深深的哀伤,让她想到了自己的姐姐。
她将头靠在窗户上嘴里轻轻呢喃:“我好像有些明白你无论如何都要改变的原因了。”
让人们有选择,懂反抗,让TA们产生自我意识不在受制于人 。
苦涩的唾沫被生硬的咽下,她最终收回目光走向人群。
来到了花园后,塔里迫不及待的迎上前,抓起她的指尖亲吻,如同曾经在这片花园之中拥抱时的甜蜜:“娜丽丝,终于···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而下一秒,娜丽丝直接抽回手狠狠的将一巴掌扇在塔里脸上,响亮的巴掌声让那些仆从吓得连忙低头跪下,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
塔里不但不生气,还笑着用手抚过被她打过的一边脸满足的笑道:“没关系,回家就好了。”
“疯狗。”娜丽丝厌恶的看着他,只觉得反胃。
谁曾想塔里尽还恬不知耻的笑着凑到她面前“汪”了一声,就在娜丽丝要把他推开时,塔里又猛地抓住那只手让她紧贴住自己无法挣脱,曾经的甜蜜如图诅咒一样‘只要他不放手,她永远也逃脱不了’。
他的气息缠绕在娜丽丝的耳畔,发丝蹭在脖颈处让她瞬间产生了应激反应,直接抓住塔里的肩膀一口咬在他脖子上,仇人的鲜血滚烫的萦绕口腔,她恨不得这一口直接咬断他的大动脉,让他痛苦的流血致死!
于是这样想着,嘴里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可完全丧失了人性的塔里却任由她如此,还借此将她抱入怀中任由鲜血成为彼此拥抱的契机。
他从来都不害怕娜丽丝会杀死自己,因为他有足够的筹码要挟她。
“杀了我···罗塞杰也活不了。”塔里靠在她肩上亲昵对她说着,撒着娇般的提醒娜丽丝。
抓住她心软的要害要挟她爱自己,擒住她的伙伴让她杀不死自己,就这样卑鄙的拥有她···总有一天她会原谅自己的,他相信那一天不会太久的。
娜丽丝在他怀中一愣,停住了嘴里的力道缓缓松了口。
她越是痛苦憎恶自己,塔里就越是爱她,无法自拔。
仿佛她的恨就能让自己洗清一些罪孽。
“真让人恶心。”娜丽丝双眼暗沉,无力的吐出这么几个字,彼时她宛如一只提线的木偶被他把玩手中毫无生色。
“只要你记得我,恨我也没关系。”
“你以为自己这样很深情吗?”娜丽丝略带嘲讽的语气挑眉看着他如今这副残躯,比自己高大的身躯却被自己砍下了手臂弄瞎了眼睛,明明有能力杀死自己却自诩深情,任由仇人伤害。
“我对你一直如此。”他真诚的低下头,握住娜丽丝的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伸向厌恶自己的爱人的手,将他放在自己的脸庞上,像只诚服她膝下的豺狼,歪着头等待她的爱抚。
娜丽丝懒得和他废话,直接甩开手略过他坐到了花园椅子上:“带我来这到底是干嘛?”
“······”她的再次拒绝让他原本嬉笑的脸变得阴恨,却在转身之际又变回了那副恶心模样,他慢悠悠的走向娜丽丝,将桌上的酒水替她倒好不紧不慢说到:“和你谈个条件。”
娜丽丝挑眉看向势在必得的塔里,竟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有拒绝的理由,这样被算计的感觉让她十分不爽,可为了下一步计划她只能忍下这口气不耐烦道:“你说。”
“我会放了那个男人,你只要··”塔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娜丽丝猜到了其目的:“囚禁我?”塔里一愣,随即又微笑着表示正确。
“或者我换一个说法,嫁给我。”
闻言娜丽丝突然仰头大笑,顺势拿起桌上的美酒站起身,走到塔里身侧拎起他空落落的袖子嫌弃的‘啧’了一声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和自己的仇人结婚?你真以为一个男人就能让我妥协全部?同样的错误我不可能在犯两次。”
塔里眼眸一转,看向身侧的少女,少女就那样直视他。
在少年眼底她初见的纯真变得浑浊,眼尾的伤疤更添几分魅力,可那样直勾勾深邃的眼眸看向自己时,还是发心底里的愧疚害怕。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是如何背叛的她,又是如何害的她家破人亡,因此他渴望弥补也渴望占有。
因此同样的,他记得少女身上所有美好的品质,故而这样的品质就是他威胁道最好条件。
“慢慢考虑,多在家逛逛,在你找到他之前能不能活着全看他的本事了。”塔里勾唇微笑,侧身为她梳理乱掉的刘海,却被酒水泼了一脸。
“原来你这么卑鄙无耻。”娜丽丝咬碎的后槽牙,一想到自己曾经愚蠢的为他心动过,就连她自己都在恶心自己!
娜丽丝的举动塔里太清楚了,她生气的瞬间,她怒斥自己的无耻,全部的全部他都一清二楚。
他抹开脸上的红酒,用湿润的双眼望向娜丽丝的眼眸,丝毫没有怒意的舔了舔指尖的酒渍,勾唇无耻到:
“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国王不会放过娜芙提斯她们,包括你在内,虽然你被我抓住了,可说到底,你和那个男人不也是被我以另一种方式保护起来了吗?”
“保护?”娜丽丝讽刺似的哼笑了一声反问道:“说到底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吗?是你把我带到了危险的边缘却还大言不惭以救世主的姿态来告诉我,是你救了我。又想用你们编制好的谎言哄骗我嘛?塔里…你别忘了····”她故意抚摸上鬓边夹带着对扶桑花发夹道:“我们都杀死过对方的家人。”
“我不怪你。”他激动的站起身,诚恳的握住她的手却被娜丽丝再一次甩开,她道:“别碰我。”
“娜丽丝,别这样对我。”塔里声音颤抖,眼眶红润着像只被遗弃的狗,在大雨中对着主人摇尾巴却还是被无情踢开般的无助。
塔里继续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我是被逼无奈···我们就当扯平了好不好?你不是也杀了我妹妹她们嘛?”
他这般平静的话,让娜丽丝大为震惊,她居然不知道塔里已经疯到这种地步了吗?灭门之罪也是能够被扯平的?血海深仇抵不过一句爱情?他几十年的亲人陪伴能被这样轻而易举的被陌生人所替代的话···
那我的家人算什么?我的痛苦又算得上什么?
取代我父亲的位置,杀了我的家人背叛我的感情时你说你都是为了自己的家人,如今这句话又算什么??
她黑着脸低头看着那只抱着自己的手,咬碎了后槽牙,真想也给他砍了!!
“我杀了她们,你就没想过杀死我吗?”娜丽丝的胸腔莫名燃起一股怒火,而这股怒火里尽然还带着对塔里家人的不甘。
塔里见她终于愿意跟自己说话,开心的将脸埋进她的肩膀道:“这是我欠你的。”
如果是娜丽丝的话,那就没事了···这是我欠她的,杀人偿命本来就是这个道理,她要杀便杀吧···只要让我不在欠她,让我们回到从前,她想怎么样都无所谓,哪怕利用我。
夜晚的月色很淡,只有积雪的光泽是最亮的,娜丽丝看着塔里,低头紧握着拳头一字一句从嘴里吐出每一个字:“那你还真是!公!平!”
闻言,他步步靠近娜丽丝,甚至不惜扭曲道跟娜丽丝这样说:“那是我欠你的,你杀吧…全都杀了就当我还你的,只要你肯原谅我……”
“不可能!!”
此刻的娜丽丝,愤怒到了极致,甚至已经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她瞳孔震惊的不敢相信,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为什么世上会有他这样的人?一句我欠你的,你要杀就杀,就能还清一切吗?那不是他珍视到宁可背叛自己也要保护的家人吗?现在却为了能让自己心安理得,就这样在此背叛他们了吗?!
那一刻,对他的恨瞬间转化为了恐惧,他那双癫狂疯批的双眼像深渊,时刻准备将自己拉下去。
“可以的…可以的娜丽丝……”
塔里张开手臂,准备拥抱此刻恐慌的羔羊。
“精神病!发病了听不懂人话就去死!”
“你会原谅我的,我们依旧可以很相爱。”
不!我不会!
凭什么,你想舍弃就舍弃!凭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无法让你痛苦!!凭什么凭什么!!!塔里!凭什么你就能心安理得的做坏事!却不用背负血海深仇的恨!!!凭什么你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凭什么!!!
她几乎崩溃的抓着头发,痛苦的蜷缩在了庭院的角落: “我根本就不爱你!!!我恨你!!我恨你!!”
如果她所做的一切都无法让塔里感到痛苦和后悔,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见娜丽丝这番模样,他心疼的走上前,蹲下温柔的抚摸她的头,就如同曾经相互依偎的每一个深夜一样,这样安静的陪在她身边。
“还记得我们上次见面嘛?你没有杀死我……你只是砍断了我的手臂泄愤……你没有杀死我…你舍不得我对不对…你还爱我对不对,你只是在生气,气我骗了你,气我害死了你的父母……没关系的,我可以还的……如果是你杀死我的家人的话,我不会恨你的…娜丽丝…我爱你……我爱你……”
他平静的语气像一条毒蛇一样缠绕在娜丽丝身上,一寸一寸的收紧,恨不得将她包裹进自己的身体,这样病态扭曲的爱,只让娜丽丝感到恶心!无比的恶心!
“既然不在乎他们,那就不要用他们当借口来害我的家人啊!我为了他们可是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娜丽丝猛的抬头掐住了塔里的脖子,将他扑倒在地。娜丽丝此刻的眼中布满了仇恨的血丝与泪水,却又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没有立刻弄死他一样。
“你舍不得。”他温柔的疯魔样子,却显得娜丽丝那么的癫狂:“你还爱我…你一定还爱着我……我都还没放下,你怎么可能就不爱了呢?”他带着疑惑去问,却又不给娜丽丝反驳的机会,忽然伸出仅剩的手臂,从后按住了娜丽丝的后脑勺,时她往前倒下,亲吻住他的嘴唇。
恨就是爱。
记得住就是爱。
一切都会好的,等她泄愤完,我们就能和好如初,等一切尘埃落地我们就能幸福的生活。
猩红的血液在这个吻中落下,她咬破了塔里的嘴唇试图阻止荒唐的事情发生,可塔里却像着了魔一样,任凭自己的疼痛与血水点缀这个来之不易的亲吻。
我爱你…娜丽丝……哪怕你恨我,我也爱你……
作者以油尽灯枯要开始乱写了。
默默插一嘴:其实娜丽丝并没有杀死塔里的家人,她觉得跟塔里之间的仇恨不应该牵扯其他人,但却对外宣传自己杀死了塔里的家人,唯一的目的就是让塔里痛苦,和她一样尝一尝失去家人的痛苦。可没想到塔里已经疯到什么都不在乎了。
所以那一瞬间她说是崩溃的,她不想那么了当的杀死他,给他痛快,她想一点点折磨塔里的精神,却没想到塔里尽然丝毫没有被影响。
而这更深层的原因是因为,塔里太了解娜丽丝了。
从命运相见的那一刻起,他就相信这样的女孩不会跟他一样,当然为什么娜丽丝不杀塔里的家人,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娜丽丝没有那么卑鄙,在与娜芙提斯相处中以及罗塞杰的相处中,她明白了底层人民的不幸,因此她的刀刃不会对准痛苦的底层人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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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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