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淮然靠在车门上,掀开衣服,鲜血已经渗出,这是个悲催的贯穿伤,前面的伤口靠近下腹部,刚好没伤到什么器官。
后座的中间放着简易医疗箱,文南韵就在另一边看着她。
从掀起的衣角可以看到,她的腹部不止那一个伤,还有很多旧伤,斑驳的伤疤在她的身体上,不知沉积了多久,文南韵心中很不是滋味。
心上人的过往,是她无法触及的禁区,高淮然一切喜怒哀乐,都避开了她,两个人本是没有交集的。
文南韵也可以选择不再见到高淮然,可是回国那天,她无法忽视自己的情感,就像在晚宴上,高淮然毫不掩饰的将自己推向裴锦蕴,内心那些阴暗的想法,至今无法挥去。
就像现在,在心疼过后,文南韵竟然觉得她这样,格外迷人,高淮然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好,这些伤却并不煞风景,落在她的身上,平添了几分野性。
她的腹肌还在,文南韵脑海闪过这个念头,连带耳朵都红了。
高淮然咬着衣服下摆,试图给伤口重新上药,但是很显然办不到,反而牵扯着伤口再次开裂,还在承受范围内,她打算简单处理一下再说。
“我帮你吧?后背的伤你自己办不到。”文南韵还是没忍住开口。
高淮然抬眸和她对视上,刚要拒绝,开车的陆定安也劝她别犟,“淮然,文医生是专业的,你要相信她。”
相信一个心理医生?她不如忍一忍算了。
她身上的伤,是先前在云都行动被伤到的,伤口特殊,没办法去医院,全靠冷重远这个军医帮忙处理的伤口,刚刚扑倒文南韵时,不慎裂开,扯到就疼。
如果不是肩膀上也有伤,背后的伤口还是能处理。
得到同意后,文南韵拿着药上前,以一种奇特的姿势凑近,高淮然移开视线,这条路实在有些凄凉,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栋房屋,而后便再没人居住的痕迹。
炙热的呼吸打在高淮然身上,或许是错觉,但连同正在处理的伤口,无法忽视。
伤口略微靠下,需要高淮然自己把裤头拉开,因此她心里非常不情愿让文南韵帮忙,这实在太……
前面的伤口处理完,在她转身后,文南韵看到的又是许多的伤,旧伤添新伤,让她短暂的失神。
高淮然的背部,不止一个处伤,背上还有几道鞭伤,不是肿胀的伤痕,而是细深的伤口,数不清的奇怪伤,加上刚才子弹擦过,留下两道细长的血痕,整个背可以说满是伤痕,给她处理完,在她质疑的目光中,把人包住。
处理伤口时,文南韵专心致志,除了心疼就是心疼,怎么会有这么多伤?
刚把东西收拾好,就听见高淮然调侃道:“包成木乃伊了,文医生。”
文南韵抿唇看去,靠在门上的人笑得肆意,眼中是对她包扎技术的无奈嫌弃,这反倒让文南韵欣喜。
她轻松的态度,仿佛拉近两人的关系,共同经历生死,或许真的能增进感情。
要是被高淮然知道她的想法,她一定会被骂的狗血淋头,神经病才会拿命增进感情。
“你有衣服换吗?”
高淮然的衣服都破了,灰色的卫衣正面沾着血,背面是两道口子加血,实在不雅观。
不等她回答,又来电话了,是林存钰,一接通传来的却是裴锦落的声音,“淮然,现在情况还好吗?”
情况不好时,林存钰是不放心裴锦落一个人,哪怕是在林家,他就喜欢让裴锦落在自己身边,才有安全感。
“我们暂时安全,你们呢?”
裴锦落那边倒没危及生命,就是有点乱,林存钰刚刚还忙到昏过去,现在在闭眼打葡萄糖,就让她来打电话了。
说了自己这边的情况,她又问起自己的好闺蜜文南韵,高淮然就让她们俩聊。
陆定安脑袋上的头盔已经摘下,他时不时看向后座,在他看来,高淮然现在真的很奇怪,是控制不住自己吗?
这次来云都的行动计划,完全报废了,他的事也弄得一塌糊涂。
在苏解臻说腺体前,他隐约透露出真相,苏吟霖想要的一个东西,在陆定安母亲身上,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要让苏吟晚活着,可是出了差错,人死了,东西他也没拿到,影响到他的前程。
他话说的隐秘,陆定安只能明白一些,他们根本没时间细聊。
那个人到云都到底是突生变故,还是有人蓄意为之?
陆定安在家那两天,高淮然的行动没带他,他虽然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但绝对不是去为南箜檀卖命。
多年来,他什么都不问,只是当一个好弟弟,一个好打手,毫无怨言。
他享受这样的生活,亲人好友都在身边,他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复仇也不是孤身一人,因为他这个人,她们把他的一切都放在心上。
陆定安很想知道高淮然要做什么,他也想出一份力,但是姐姐不说,作为弟弟,就不要多问。
曾经他问顾钧,对高淮然的隐瞒不会在意吗?顾钧当时眼皮都没抬,手里还在处理工作,十分随意的反问:
“那是她的事,为什么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再亲密的关系,都要有社交距离。”
处理完文件顾钧才看向他,一副不解的样子,“你有什么窥探的癖好吗?”
当时陆定安不理解,顾钧还有耐心解答。
在顾钧看来,人和人天生就隔着什么,后天的思维方式、表达能力、得到的消息、所处的位置等等,这些都是影响判断的因素,在这些因素下,同样的事,无论磨合几遍,都不会完全一致,只能做到相对一致。
这样浪费时间的事,没必要。
高淮然对人的信任感很低,她喜欢独立完成,如果要用你,会把你榨干才罢休,不用你,说明用不上,何必往前凑?
就说陆定安自己,他要复仇,就要说出对谁,为什么,有什么计划,她们要是帮忙,她们可能会被什么阻拦,会因为某些事为难,因为每个人而迟疑。
像顾钧,哪怕脱离顾家,在亲哥是当家人又特别溺爱他的情况下,他依旧是顾家人,只是某些利益上和顾家做了切割。
顾家有需要,他还是得回去,老老实实完成顾氏子弟的使命。
他比陆定安认识高淮然还要早,但是在高淮然被那些人为难的时候,顾钧自身能力不足,帮不上她,就回去求亲哥,却发现他也是其中一员,仍在顾家保护伞下的顾钧,是没有资格让顾家放弃所求利益的。
这样的情况下,高淮然是理解的,她不会要求谁牺牲自己去成全她,这样的事太愚蠢了。
懂得明哲保身,是高淮然对身边人的要求。
因此数年来,顾钧老老实实开公司上班,那些事几乎不沾,偶尔当探子帮忙打听消息,用点小特权。
这些距离感,才是她们关系能保持下去的原因,那些什么理想,什么羁绊的,都是其次!
其实陆定安还是没明白,他是在漫长的岁月和无数次教训中理解的。
他总结为:高淮然的事都要命,自己扛还好,想玩羁绊游戏?纯粹捣乱!
后座那个文大小姐,还算有分寸,就是不知道之后会不会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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