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法务和之前选定的两名保镖给江夺留下后,由小赵开车将他直接送到了阿原保全公司。
阿原见到人,直勾勾盯着他眼睛看。
“好了?”
“差不多吧。你查到了什么?”
阿原没说话,往他外衣四周看了看。
何竟会意,“今天没有监听器。”知道今天要去医院做检查,很多仪器对监听器有感应,也或许因为其他原因,江夺没有往他身上安置微型监听器。
阿原将一份厚厚的文件递给他,“你先看。”
何竟接过,开始一页页地查看起来,越往后看,眉头锁的越深。最后,他放下文件,
“江夺的舅舅不是邹凯,而是邹凯的男朋友?!”
“是。”阿原如实道:“刚查到时,我和你一样震惊。”
“邹凯大学时有个从未公开的Alpha男友。我们找到了他当年的导师,对方回忆说当年在学生宿舍外闻到过两种交融的Alpha信息素。这事在当年是大忌,邹凯很快就退学重考了。”
“之后他考入银市医科大,主修Alpha腺体专业,一路坐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那他的男友......江夺的舅舅呢?之前调查江夺,从没提起过他还有个什么舅舅。”
“......银市五院精神科一楼。”
“什么?!”
何竟一听,猛地抬头看向他。
银市五院精神科,当初是他将江夺从顶楼给解救出来的,他再次听到,只觉得当时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再次将人笼罩。
阿原摆手,“是不是挺吃惊?其实我刚调查到这的时候也吃惊。”
“他之所以没有在江夺的调查资料里,那是因为,他在江夺出生前就已经被他的父母宣布死亡了。”
“为什么?”
“因为他是同性恋,是被别的alpha标记的那个,他们觉得是耻辱吧。资料里有当年的手术病历,韩暖当年被邹凯标记,引起信息素中毒,导致多器官衰竭,一直靠透析维持生命。当时的alpha信息素委员会签署了摘除他腺体的公文,由于涉及病人的个人**,一切官方和个人资料都查不到。胡全给你的关于江夺的资料自然也没有涉及到这一点。”
何竟如鲠在喉,他突然想起当初邹凯说过一句话,“我见过严重的,腺体标记信息素摄入量过多,人直接信息素中毒,多器官衰竭,终身靠透析生活。”原来,当时他说的是他自己的alpha。
“原来是这样。”
阿原长叹一声,看着何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道:“何竟,江夺和他舅舅一样,都有信息素紊乱症,无论是标记别人还是被人标记,都十分危险,你.......”
阿原话没说完,何竟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多谢,我有分寸......”
但阿原看见,他好友垂在身侧的手,正无意识地反复攥紧,又松开。似是在克制愤怒,又似乎是在抵抗一种......恐惧?
他继续翻看资料,文件很厚,想要看完一时半会儿不大可能,何竟将资料放到一旁,直接问阿原:“上次请你帮忙将邹凯秘密实验室的事儿捅出去,进展怎么样了?”
阿原摇头,“我们找的受害者,临时反水,说自己报假案,被拘留七天后……人就失踪了。”
“死了?”
“活不见人。”阿原的脸色阴沉下来,“邹凯背后的水,比我们想的要深。”
“邹凯的背后?”
“是。我们暂时无法深入,因为这个涉及另外一个问题,‘腺体买卖’与‘腺体转换’。”
何竟哑言,这些,他自然知道。
有些alpha或者omega会因年老、疾病、意外丧失腺体后,会等待腺体移植。但是,愿意器官捐献的人实在太少,排队的人又很多,这就滋生出一个庞大的腺体交易市场。
但是,在帝国,这是遭受严厉打击的,没有人敢触及这个红线,没想到,邹凯与这个有牵扯。
“那江夺和邹凯怎么联系上的?”
“江夺大概七**岁的时候被他妈遗弃到了五院的门口,身上贴着张纸条,声明他是韩暖的亲侄子,恰好被过去看男友的邹凯碰到。”
没想到事情如此巧合。
“那他爸和他妈?”
“江夺的父亲江南是个赌徒,邹凯收养江夺后,江南就因为盗窃罪和聚众赌博被收监判刑15年。他妈……我们暂时还查不到信息。”
何竟的手摩挲着那叠厚厚的文件,若有所思。
“那韩暖现在还在五院一楼?”
“哦,现在没有。”这时,阿原将文件翻到某一页,指给他看,“韩暖名义上是五院收治的病人,实际,因为邹凯信息素委员会主任的身份,他被安置在单独的疗养中心,并不常住病房。”
何竟若有所思,“好,多谢原哥。”
阿原看着他,难掩担忧:“你跟我客气什么。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做?”
何竟没有立刻回答,他抬手看了眼腕表,指针指向11点45。
他站起身,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天大的事也得吃饭。走吧,清德居,我请你,边吃边说。”
下午时分,何竟刚到家,手机就收到一段视频,江夺拍广告的视频。
这是陈勇公司派给江夺的一款中端香水广告,广告内容-闻香识O。
这是何竟第一次见工作状态的江夺,认真、专注、浑身散发遮掩不住的魅力,和他一起搭档的美O羞红了脸有些不敢直视他,连连NG,何竟看着江夺,心里像股票暴涨十个点一样心痒难耐,立刻掏出脖子里挂的信息素瓶,打开后嗅闻几口,这才解了体内的躁动不安。
“药不能停,脱敏仓得接着睡啊!”
他给对方发过去一条信息,“还有多久结束?”
对方回复:“马上收工。老板,老板娘真的超级好看。”说完,又发来一张江夺的单人照。
何竟心想,是挺好看,不然我也不会跌得这么惨。他将图片下载保存,设置成屏保,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我,何竟......”
......
文耀娱乐。
等导演喊卡收工的时候,大家都松了口气。江夺和导演沟通完一转身就见到何竟坐在门口的高脚凳上玩手机。
他立刻走了过去,“何竟哥。”
何竟闻声,抬头看他,“完事了?”
“嗯。”
“行,拿走吧。”
“等下,我先去卸个妆。”助理小艺很快跟上来,递上卸妆用的化妆品。
“行。”
江夺去卸妆,何竟坐着等他,这时,突然听到旁边一阵高分贝的尖叫声,“啊!!!什么,我男神和一神秘男子约会被拍到了?!”
“真的,都上微博热搜了!”
几个女孩叽叽喳喳讨论着娱乐八卦,何竟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低着头看手机。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神秘人长的很像这位先生啊!”有个男beta看看手机屏幕里的照片,又转头审视何竟,越看越觉得像。
何竟被盯得有些发毛,抬头斜睨他们几眼,几个小B、小O赶忙转过头,匆匆往外走,边走边说,
“你一说我觉得还真蛮像的。”
“我觉得不像,离的那么远拍的挺模糊的”
等所有人出了摄影棚,何竟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直接打开微博点开热搜,愣在当场,他赫然发现前几条热搜挂着的正是他前段时间和能康在咖啡厅见面时的照片,他站起身只看到背部和侧脸的大概轮廓,能康抬头望着他,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这张照片看上去就像是能康在含情脉脉地和背对镜头的人对望。
“能康私会圈外男友,坐实传闻。”
“能康名O早有所属,亿万alpha道心破碎。”
“扒一扒能康男友究竟何方神圣。”
何竟喝骂一声“操!”,他就知道能康这些天这么老实,指不定憋什么幺蛾子。
何竟深吸几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能康电话,他想,如果能康站在自己面前,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整死他。
“喂,阿暖。”
“是不是你干的!微博上的事情是不是你-他-妈的干的!”何竟低吼出生,牙齿紧咬。
“你冤枉我,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公司正忙着撤热搜、删微博呢。再说,公开这件事对我有什么好处,只会让阿暖你越来越讨厌我咬呀,你不要什么坏事都往我身上扣嘛。”
“能康你最好别再招惹我,不然我新仇旧恨和你一起算!”
何竟恨恨地挂了电话,又给几个朋友打电话说撤热搜的事儿,一转头正好看到站在门口地江夺,何竟赶忙挂了电话。
卸了妆的江夺,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愈发让人看不透情绪。
他不知道江夺在那里站了多久。他胸口的怒火尚未平息,却在撞上江夺沉静目光的瞬间,像被冰水浇透,只余下一片湿冷的疲惫。
他强忍戾气,轻声道:“收拾好了吗?咱们走吧。”
等何竟带着人走到地下停车场,那里正听着一辆崭新的房车,见他们下来,保姆小丙立刻从车里蹦下来,“江哥,何总给你配的新车!”
何竟带人上车,“送你的,既然要走高端路线,身价不能低了。”
车门无声滑闭,将外界喧嚣彻底隔绝。车内,昂贵的真皮气息淡淡萦绕,头顶是可调节的星空穹顶,脚下是柔软的手工绒毯。
上车后,何竟启动了自动空间隔断,将车后面空间和前方的司机、助理空间隔开。
江夺和何竟坐在后方沙发上,他从上车起便一直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你是新人,公司给的资源级别不够。”何竟将水杯递给他,“你的私人造型师和妆发团队,我已经让人在安排了。以后的高定礼服和珠宝配饰,会走我的私人渠道,需要什么直接联系小赵。”
江夺终于抬头,接过水杯,“为什么?”
何竟没有立刻接话,他转动手中的杯子,看着杯壁上的水痕。
“别有负担,你应得的。”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哥对其他人,也这么大方。”
江夺握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何竟闻到了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烈酒味信息素。
江夺终于抬头,眼底泛红:“所以,我和他们……对你来说,从来都没有区别?”
何竟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从对方泛白的指节上缓缓掠过,然后斜倚在沙发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江夺忽然仰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随后,他重重地将空杯顿在桌面上,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他什么也没说,但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却像一句无力的反抗,砸在了何竟的心上,没有引起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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