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太对。
赫其野好像误会什么了。
韩兆后知后觉地看过去。
“你不用太担心，我看过了你的身体没有任何过敏反应。”
“晕倒原因可能是因为短时间内接触到的信息素太多了，身体无法适应这种刺激才导致的昏厥”
“等明天，医生们上班了好好做个检查，在医院等结果明白吗？别想偷偷跑回公司。”
全秋衡说完，看韩兆半天没回应，于是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好歹是自己的身体，认真一点。”
韩兆回过神，不冷不热地“嗯”了声。
“晚上有什么事就叫我。”全秋衡离开前看了眼一旁沙发上的赫其野，“我晚上都在。”
全秋衡走后，韩兆看着大咧咧靠在沙发上，盯着手机走神的赫其野。
似乎是没感觉到他的注视，赫其野微微蹙着眉头，旁若无人的掏出手机，快速的在屏幕上打着什么字。
手机提示音一来一往地响彻病房，赫其野抿起唇，不知在为什么发愁。
“赫其野。”韩兆叫他一声。
“嗯？”
“没事。”
“？”
韩兆没想好问什么，索性直接背过身躺到床上。
赫其野这才心不在焉来到床边，将手机放到床边柜子上，贴心地将韩兆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
“你放心，我不会出去送外卖了。”赫其野以为他是担心这个，“但除了这个你要允许我有其他的生活。我需要钱，嗯？”
“你...”上挑的双眼冷淡地看向他，韩兆不解追问道:“又欠了多少。”
“……”
赫其野被问得一愣，急忙说了两句“不是”之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韩兆不明所以地警示他：“赫其野，你收敛点。我的钱不是让你这么败的。”
赫其野无声笑着，眉眼弯弯。
韩兆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大笑，有种被阳光照透的自由感。
韩兆有一瞬愣神。
笑起的动作太大，不小心牵连脸上的淤青，赫其野倒吸一口气，换成无奈的浅笑，他解释：“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之前不是说过，你的钱我会还的。”
“哪怕是还一辈子。”
一辈子吗？
韩兆不知为什么想到了全秋衡在电梯里对他说的话。
前半生从未被Alpha束缚过的韩兆。他不清楚如果选择治疗，那这个治疗结果对他来说是好还是坏呢。
虽然目前看来，韩兆可以用协议为借口捆绑他一辈子。
又或许，不仅仅是用钱。
他可以给赫其野更多的好处。
韩兆侧躺着，幽暗的目光流转在赫其野的脸上。
他伸出手，捧起赫其野的脸，隐晦地勾起唇角，“好啊。”
“不过，上次给你的钱花完了？”韩兆打量他。
赫其野身上看不出任何消费过的痕迹，韩兆单纯好奇他把钱花去了哪里。
“那笔钱我存起来了。”赫其野又说，“我想和你说这件事。”
韩兆收回手，随意地搭在床边，“说。”
“我有个妹妹，好像没跟你提过吧。”
韩兆面色平静，随口“嗯”了句。
“过两天她要结婚了，那笔钱我想给她。”赫其野说完，顿了一瞬，转而又露出悲伤的神情说，“我们两个从小相依为命，她也一直很懂事，而我这个当哥哥的长这么大从来都没帮过她什么——”
“钱给你，就是你的。”韩兆打断他，“没必要向我汇报。”
赫其野怔然，似乎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快。
赫其野脸上流露出欣喜，很轻地“嗯”了声，贴心的将他手放进被中，“我知道了，睡吧。”
韩兆看了他几秒才闭起眼。
与此同时，赫其野懒散地往椅背上一靠，柔情的目光自然而然停在韩兆脸颊。
某人睡觉的模样比平时惹人喜欢太多。
闭起眼的那刻，所有情绪都被隐藏。
疏离、冷淡抑或高高在上的姿态全都消失殆尽。只剩下最柔软的一部分。
“赫其野。”
韩兆将头往被子里埋了埋，声音极小地喊他一声。
“嗯？”听得不真切，但赫其野还是下意识回应了句。
“你的外套，给我。”韩兆淡然表达自己的感受，“信息素离得太远。”
这句话，赫其野不知道是否有其他暗示。
可此刻，飘然的悸动，让他解读出了额外的含义。
他先是一愣，随后才脱下西装外套，将其扔到靠背上。他站在床前盯着闭眼休息的韩兆，心暮地停了一拍。
赫其野呼吸不稳，他喉头滚动一下，说，“韩兆，我在这儿。”
窄小的病床上很难挤下两个人，韩兆懒得睁眼，直接背过身留出一半空间。
很快，他就感受到身后的杯子被掀开一角，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闻又能给他带来安定的信息素将他包围起来。
床头柜的灯被赫其野关闭。同一时间，韩兆睁开眼，看向黑暗中虚无的角落。
身后的人手从他腰间绕过摁在小腹，并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韩兆，”话语间的吐息温热的喷洒在他的耳后，赫其野紧紧怀抱着，鼻尖很小心地蹭了蹭颈窝，“外套，没有我好用的。”
说是这样说，但他还是将自己的外套拿过来放进了韩兆怀里。
外套皱成一团，像个黑色的兔娃娃一样塞进怀里，而他也正被赫其野抱在怀里。
*
初夏清晨里，最吵人的是不知哪儿飞来的鸟一直叽叽喳喳地敲打窗户。
睡得格外安稳和舒适的韩兆被声音闹醒后，紧随其后的就是起床气。
他迷迷糊糊撑起身，不知压在什么身上，然后随手拿起身上的衣服朝窗户上扔去，并不爽大骂，“烦死了！”
鸟被吓得一激灵，扑棱着翅膀乱七八糟的飞走了。
侧身躺着的赫其野，听到动静也转身去看，“怎么了。”
可此时的韩兆正撑在他胳膊上，于是随着惯性，手下一滑，整个人都因为赫其野的动作往前跌去。
察觉到意外，赫其野被惊醒，几乎是下意识，在跌落病床的那瞬，手慌忙护在了后脑。
两人滚落床底。在面面相觑中，赫其野率先笑了起来。
赫其野揉了揉他的后脑，弯着眼，在韩兆唇角落下一吻，“早上好，没摔疼吧？”
韩兆倏地收回笑容，冷着脸反问他，“谁允许你亲我的。”
他抬手试图推开赫其野，“起开！”
“兆，起了吗？”全秋衡的声音不合时宜地闯入，“人呢？”
听到声音的韩兆挣扎着起身，丝毫不管被被子裹起来的赫其野。
韩兆猛地把人推到墙角，然后站起身，整理着衣服，“在。”
韩兆瞥了眼地上被裹成一团，宛如鸡肉卷的人。
全秋衡走进来，站在离韩兆一步远的位置，他毫无预兆地抬手贴在韩兆额头，并若无其事地问，“昨天那个Alpha呢？”
“不知道。”手刚贴上额头就被韩兆一掌拍掉。韩兆严肃警告了声，“别以为你是beta就可以对我动手动脚的。”
全秋衡笑了两声，满不在意地转身离开，“我只是来提醒你，做完检查记得带着Alpha来找我。”
全秋衡前脚走，赫其野后脚就从“鸡肉卷”中钻了出来，赫其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了眼全秋衡的背影。
脑海里忽而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一幕。
昨晚去帮那货移车，对方的手机就放在一旁，画面上暂停在他吻向韩兆的那刻。
刚刚进来的时候也是，总是表现出一副和韩兆很亲昵的感觉。
赫其野皱了皱眉，愈发不解。
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人，时好时坏的。
“你和他很熟吗？”赫其野捡起外套掸着灰尘，随后将外套挂在小臂，走到他身边侧头观察韩兆，“他好像很喜欢你。”
韩兆闻言，转头扫视赫其野，十分冷淡地发问，“这是你该问的事吗？”
说完，韩兆随手抓起外套，半披在身上出了病房。
“问两句还不行。”赫其野嬉笑着追出去，跟在韩兆身后抬手揉着肩膀，故作矫情地调侃道，“好歹我昨天也抱着你睡了一天，肩膀都酸了。才问了一句话，就要被韩兆骂。”
“我是世界最惨的已婚Alpha——”
话还没说完，韩兆就抬脚朝某人腿弯处来了一脚，“闭嘴，安静点！”
赫其野差点单膝跪地，医院走廊内的人来来往往，好多双眼睛都往他这边看。
赫其野眉眼轻弯，不痛不痒的揉了揉被踹的位置，随后起身追上，朝韩兆吊儿郎当的竖起大拇指，一时口快，夸赞了句：“宝宝，踢得好。”
“你还真是，口无遮拦。”韩兆低头冷笑一声，进诊室检查前，他站定，转身揪起赫其野的衣领，带着少许的愤怒朝他开口，“不准再这么叫我。”
赫其野乖顺地点点头，他勾着唇回答，“当然，宝儿。”
儿化音还没收回，就被韩兆给掐断了。
韩兆手掐在赫其野脸颊，连带着嘴角往右边扯了扯。
赫其野无奈阻拦，“疼，宝宝。”
韩兆松开手，冷着脸警告他，“我撕烂你的嘴。”
“……”
刚巧此时，诊室的医生走来。不解的目光打断他们之后，才微笑问好，“韩总，又来了。”
韩兆瞪了赫其野一眼，转头对医生‘嗯’了声之后，跟着进了诊室。
赫其野揉蹭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脸颊，嘴角带笑看着韩兆走进诊室。
就在赫其野也要跟进去时，他的余光注意到一旁。
搭上诊室把手的动作一停，赫其野扭头看去，是全秋衡，他正一身白大褂站在楼梯口。
全秋衡脸上笑意全无，和在韩兆面前表现出来的亲昵全然不一样。
赫其野被看得不舒服，但依旧在犹豫两秒后，揉着自己被某人捏红的脸，故意他展示。
赫其野耸了耸肩，指着自己的脸，无声朝他开口：
说得对，很可爱。
“宝宝，宝儿，宝贝”——来自赫逐渐大胆.其.反复试探.野。
（某赫正在下意识的宣誓主权）
啧[加油][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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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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