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屏的信息撞入双眼。
一条接着一条的弹出和响彻耳边的声音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谁啊，一直给你发信息。”
沈沉被耳边这夺命的消息提示音吓到，他起身来到韩兆身边。
顺着他凝固的神情看去，是重复且不断的信息，而备注上方正显示赫其野的名字，他说：【我想见你】
两秒的发呆时间后，信息便一发不可收拾涌入。
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
......
沈沉表情比韩兆夸张。他默默看了韩兆一眼，没敢说话。
屏幕上同样的消息，一条盖着一条，一段盖着一段，右上角的数字不断往上涨，提示音几乎是每秒都在响起。
直到又一声提示音将韩兆思绪拉回。
他皱起眉放下酒杯，头也不抬地起身离开，只丢给沈沉一句‘先回了’。
沈沉抬了抬手，想说拜拜，结果一眨眼的工夫韩兆就大步迈出了包厢。
“......”
*
回去的路上韩兆给赫其野打了很多电话都没人接,只有手机的消息提示音还在不断响着。
他以为对方是出什么事了，连闯了三个红灯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去。
抵达后，韩兆推开门。
家中一片漆黑。
他轻手轻脚关上门，走进客厅时，皮鞋踩在瓷砖上发出着‘啪嗒啪嗒’的响声。
“赫其野？”韩兆站在客厅中央，试探地叫他名字。
四周没人应，手机上的提示音再次传来。
点开看，依旧是那‘四个字’。
韩兆有种不好的预感。
房间内没有被进入或翻找过的痕迹，他也没有收到过父亲要来的消息。
家中唯一异样就是室内似有若无地飘着一种淡淡的味道。
那正是赫其野信息素的味道。
韩兆抬眼看向二楼，主卧的门半掩着，里面有光亮传来，于是他想也没想就找过去了。透过门的缝隙，他看到了赫其野。
卧室里只有床头的小灯亮着，隐隐照着床上的人。赫其野背对着他，盘坐在沙发上，佝着身不知在干些什么。
韩兆迟疑地推开门，紧握在手心的手机，还在不断地弹着消息，振动。
他往前迈了两步，小声开口，“赫其野？”
听到声音的赫其野，打字的手猛地一停。
与此同时，最后一条消息提示音在寂静私密的空间响起。
之后便是彻底的安静。
韩兆看赫其野有些不对劲，没敢靠太近。与他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韩兆问。
闻声，对方紧抓在手中的手机跌落在床上弹了几下。赫其野回头，表情空白了一秒。
“韩兆...”他用哽咽的嗓音喊他的名字，像是不确定眼前是否是真人。
“？”韩兆眉头紧皱，搞不清状况，“是我。”
话刚说出口，韩兆表情倏然一僵。
强烈的信息素在他回答‘是’的那一秒，早有准备似的朝他迅速并急迫地袭了过来。
韩兆靠墙后退了几步，用小臂捂住口鼻，看着意识逐渐不清的某人，心中大怒：“赫其野，你发/情期为什么找我回来！”
赫其野歪了歪头，眼泪抑制不住地决堤，身体颤抖着回答：“我想见你，我想见你。”
赫其野跪在床上面对着他，每说一句话就朝他挪近一寸。
“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韩兆面颊滚烫，明明心中气愤不已可在看到赫其野这副样子时，又忍不住好声安抚道：“我没有躲着你，等你发/情期结束，我们再聊。”
韩兆说完，指了指床头的柜子，“里面有抑制剂，自己用。我去给你叫医生。”
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韩兆嘱托完之后转身走出了门外。
他背对着站在门外翻找全秋衡的联系方式，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无声靠近的赫其野。
韩兆另一只手向后摸索，想要把门带上，刚碰到门把手，他的手背被就紧紧握住了。
“我想见你。”赫其野又说。
绝对压制性的信息素和出现在身后低沉的嗓音，让韩兆不自觉一抖。
“别走。”
韩兆试着挣开手，可在悬殊的力量面前都化做了徒劳。
随即，一股力将他拽入房间，手机也遗落在门外。
“赫其——”
他被赫其野压在墙上，脸颊被迫仰起与对方亲吻。
韩兆不留余力地反抗，推搡着赫其野，可越是这样对方就越用力。
“别推开我，别推开我，我想见你。
“韩兆，我想见你。”
“我是你的Alpha，嗯？”
赫其野垂着眼不理智地请求着，“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我是你的Alpha。”赫其野手颤抖着撩开他额前的碎发，额头抵着自己的手背，不断重复：“别推开我。”
一滴眼泪掉在韩兆胸口，灼烧一样疼痛。
韩兆压着呼吸，用仅存的理智躲开赫其野，想转身走。
可对方像是应激一样，掰过他的脸再次吻了上去。
“赫其野——”话音被打断，被挤碎在一次又一次的亲吻中。
反抗能力在信息素压制下逐渐减弱。细密的亲吻顺着红肿的唇、到耳垂，再到脖颈不断向下。
衬衫被扯成大开领，露出被衣料遮挡住的秘密。
韩兆眼前逐渐被赫其野的信息素吞没，呼吸也变得越来越重。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去摁着赫其野的头去往某个地方。
韩兆眼睛往下看。
赫其野跪在他身前，沉溺其中，嘴巴被塞得鼓鼓。
韩兆弓起身，闭起眼情不自禁颤抖。
再次睁开，视线变得浑浊起来，他听不清，也感受不到窗外的任何声音。
甚至有些分不清现在是什么季节。
但韩兆根据两人身上的高温猜测现在一定是夏季。
赫其野仰头与他对视一眼，含糊不清道:“我是你的Alpha，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赫其野垂下头抵在他的大腿上。
韩兆看得出神，地板的反光晃到了他的眼，他瞳孔微颤，看清对方手上的动作，思绪彻底飘散，名为理智的弦再也无法连接。
周围安静得可怕，黑夜中只摇曳两人的身影和难以平稳的呼吸声。
对方温热的呼吸和体温喷洒在腿/根，韩兆身子一软，带着短促的呼吸声，顺着墙蹲在了地上。
眼镜挂在鼻梁上摇摇欲坠，韩兆紧咬着唇，不受控制的流出眼泪。
此时，照片中那“风情”的样貌也变得脆弱不安。
“不要哭。”赫其野抱住他亲吻掉眼泪。
双方带着不明所以的情绪，夹杂着咸味的吻，互相安抚了一次又一次。
实在太讨厌了。
韩兆讨厌这种感觉。
讨厌不受控制的行为，不受控制的赫其野，不受控制的自己。
……
Alpha的发/情期是何等的难以度过，在韩兆不知是第几次醒来时，屋外的天光亮了两次，暗了一次。
就连他说话的嗓音也变得沙哑起来，“赫其野...”
韩兆扭过头无力地提醒身后的人，“去拿抑制剂...”
“我知道。”赫其野迷迷糊糊回，“我这就去拿。”
“……”
韩兆垂下头，懒得说话。
他分不清赫其野这是第几次答应他了。
发/情期间韩兆说的话，他都会回应。但也仅仅限于回应，没办法过多思考并给予他想要的回答。
只有偶尔韩兆喊‘累’时，赫其野会出乎意料地慢下来。
“……”
身后赫其野的眸光盯着韩兆泛红的后颈出神。脑海中冒出一种强烈的想法。
好想，好想要标记。
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躲着我。
被我标记，就是我的了。
韩兆是我的，是我的。
赫其野默默抱紧，怀中的人指尖紧掐着赫其野小臂，零碎地喊着疼却始终无济于事。
“疼是正常的。”
“？”
赫其野手覆在他的后颈抚摸，重复，“疼是正常的。”
“赫其野！！”
韩兆意识到不对劲，挣扎中他抓破赫其野的小臂，想要挣脱出禁锢，可直到小臂溢出红痕他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赫其野无法听清他的挣扎。
反而因为拒绝得过于强烈，手还摁在了大腿｜内侧。他把人往墙上抵，使韩兆动弹不得。
下一秒，他侧头咬在韩兆后颈。
“别——”
韩兆话音戛然而止。他唇齿微启，双眼迷离地盯着被掐出血痕的小臂。最终只剩下低低呜咽和闷哼声。
不要。
不要。
这对他来说，太可怕了。
这是韩兆昏迷前最后的想法。
他眼角带着热泪，眼周红肿着被赫其野抱在怀中沉沉睡去。
睡梦中，他还看到了赫其野。
他看到赫其野带着止咬器跪在他身前，嘴里不断地道歉，“我错了，韩兆。”
他指着自己的嘴巴说，“你看我找来了什么，有了这个我永远都不会标记你了。”
“我会好好戴着它。”
“嗯？”赫其野期待地看着他。
“赫其野。”
这声音从右边传来，韩兆看去，发现赫其野前方还有另外一个自己。
他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不屑地看着地上的人，“你已经违反游戏规则了。”
“可...我会改。”赫其野说，“我会改，我已经改了。”
“求你不要丢掉我，不要丢掉我。”赫其野声音带上了祈求。
“你在干什么！”韩兆贸然出声，质问另一个自己。
对方看过来，冷笑一声回答：“你说呢，当然是把垃圾赶回垃圾桶了。”
“就因为他标记了你！”
“韩兆。”对方眨眼间站到了自己眼前，“我们是一样的。你当时那么害怕，难道就不想惩罚他吗？”
“这种标记会给你带来什么危险，你忘记了吗。”
说完，韩兆余光中注意到身后模糊出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
在漆黑房间中，又一个自己缩在角落，正拼命挣脱Alpha的入侵和标记。
混乱中，第三个韩兆看到Alpha身后出现熟悉的身影，于是开始呼救，他祈求父亲能救救自己。
他说他知道错了，他说我不该成为Omega，他说我让您失望了。
他说。
求求您，放过我。
可那宛如一团黑影站在远处的人却只是靠近，俯身看了眼，不痛不痒道：“儿子，父亲是在让你适应新身份。”
“不。不对。”
韩兆摇摇头，收回目光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赫其野，对第二个自己说，“他不一样。他的信息素我们是可以接触的，我们是喜欢的。”
“所以你真的想，这一辈子都只能活在Alpha的身下吗？”
“如果是这样，”另一个自己说，“那我宁愿没有遇到他。”
韩兆话堵在咽喉，无法反驳。
没办法说出口的话，得不到回应的求助，赫其野哭咽的请求，如水一样没过他的口鼻，直到最后都不给人一丝喘息的机会。
赫：“疼是正常的。”
就这个标记爽（临时的，后面赫短暂的理智了下，所以并没有永久）
[哈哈大笑][求求你了][爱心眼][害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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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被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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