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离夜最后说了什么，帕尼没有听到便昏了过去，等他醒来时，身体还有些无力，但他第一时间便是去找范离夜。
他来到对方的房门口，虽然这是他的家里，他哪里都可以去，但这个房间已经是属于对方的了，他需要保持相应的尊重，对范离夜的尊重。
他敲了敲门，开口道：“小先生，你在里面吗？”
听到帕尼声音的范离夜，看向面前脸色并不好的范吉恩，并没有回应帕尼的呼喊。
范吉恩听到了帕尼的声音更加生气了，昨天下午看到范离夜嘴角带血，失魂落魄的回来时，他差点要冲出去杀吸血鬼了。
他还以为帕尼欺负范离夜了，想要找对方干架，看到范离夜不太好的样子，他又不忍心离开。一晚上没睡不断和对方说话，而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会挪动视线。
“滚啊！”范吉恩大声道，他本就讨厌帕尼，现在更加讨厌了。
他看到范离夜那副样子时心疼死了，跪在对方面前擦去了对方脸上的血液，看着对方什么反应都没有的样子，真的恨透了帕尼。
在曾经他还是血猎的时候，他就算是每天高强度训练，高度警惕的情况下，也没有现在这样过得痛苦。
是帕尼亲手毁了他的主人。
帕尼听到范吉恩的声音，明白范离夜在屋内，他知道范离夜无法接受昨天的事，便道：“小先生，我很抱歉我…”
还未等帕尼说完，范吉恩的声音便打断了他：“帕尼·格雷戈里！我警告你不要再靠近我的主人，你到底还要给我的主人带来多少痛苦才肯罢休？”
“…”
门外的帕尼没再发出声音，范吉恩才皱眉望向坐在床上没什么反应的范离夜。
他走到对方面前单膝跪下，抬头望向对方，轻声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如果他欺负你了跟我说，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范离夜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视线挪到了他身上。
范吉恩难受极了，伸手握住了范离夜的手，还是轻声说着：“主人，可以告诉我吗，我好担心你，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解决的。我的主人是不会被任何事打倒的，主人也会一直有我陪在身边。”
“…”范离夜看着范吉恩担心的眼睛，说到底他只是过不去心里的坎。
只是在可怜的维持着他曾经是人类的证据罢了，可这有什么好维持的？
他已经是吸血鬼了，就算他曾经是人类又如何？
除非他死了，否则他将会一直是吸血鬼。
那微不足道的日子，毫无价值。
小少爷，如果我现在想见到你，我会睡一觉就能看到你吗？
耳边不断传来范吉恩担心的话语，范离夜终是张开了嘴：“吉恩，我没事。”
“我不希望听到这句话。”范吉恩很快回答道，“我很高兴主人能够开口与我说话，但我希望主人能够说出自己有事，发生了什么。”
“我…”范离夜抿了抿唇，缓缓道，“吸食人血了…因为尝到了血液的味道，我对格雷戈里也下手了。”
“他强迫你的对吗，那是他应得的。”范吉恩稍稍握紧了范离夜的手，轻声道，“我知道主人在难受什么，可我们以后都会在血族领域，你也会一直是吸血鬼。为了你的生命，你需要接受这些，或许一时半会难以接受，但我们的时间会很长，我会陪着主人度过今后所有的时光。
我会陪着你到你接受这些，我会陪着你到你变强大，我会陪着你直到我永不存在于这个世间。我叫范·吉恩，我属于你，我是你，这是你曾经说过的，我不会辜负这份信任，我会永远陪着你。
我不在乎主人变成什么样，我一直以来在乎的只是主人的安危和快乐。如果维持人类会很痛苦，那就不要维持了，不要让自己痛苦才对，我不会离开主人。
作为人类的曾经，只是主人漫长生命中不会再记起的曾经。”
范吉恩说的很真诚，声音轻轻的仿佛害怕声音稍微大一点就会让范离夜消散一般，透露着格外的珍惜与真心。
他曾经说过的，他就是他，他记着了。
范吉恩说的并没有错，守着那些东西只会让他痛苦，除此之外毫无作用。无法让他变回人类，无法证明任何事，只是徒添痛苦罢了。
“我会尝试接受。”范离夜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会慢慢接受的，血族的生命漫长无比，那些日子只是渺小的一个水滴，滴在大海里甚至都不会看见。
范离夜想到范吉恩因为他一晚上没有睡觉，还未等他再说什么，便开口道：“先休息吧，我和你都需要休息。”
“好。”范吉恩并未变回原型，抱着范离夜躺在了床上，虽然在内心他依旧有些不敢作为，但他觉得这样范离夜会安心一些。
范离夜并未去管范吉恩僵硬的身躯，闭上眼睛想要睡一觉，他想去见一见小少爷，他知道主导权在小少爷身上，但还是想试试。
至少现在，他想与他说说话。
范离夜花了一段时间才入睡，范吉恩听到他平缓的呼吸声后才松了口气，现在能够睡着也算是一种休息了吧，至少能够逃离这些麻烦的问题。
等到范离夜有意识时，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小少爷带着嘲讽语气的话语，却令他有些安心起来，他能够见到小少爷了。
“真废物。”
虽然不是什么好话。
范离夜睁开眼睛，依旧是那一片血湖，小少爷的位置离他不远，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对方坐在血液汇聚成的座椅上，翘腿撑着脑袋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他的脾气确实和他的称号小少爷匹配。
“我一直不明白你在抗拒什么，你饿着肚子让我也很难受啊。”小少爷另手晃了晃，懒散道，“我说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是不是听不懂。天呐，看着你守着那可怜兮兮的人类想法我真的想吐。拜托你性情的时候看看你的身体，你要死要活与我无关，但你就是我，你死了我也活不了，把我饿死了你很开心？”
小少爷嘴里没有一句好话，但范离夜望着对方所安心了不少，他往前了一步，立刻被对方制止了。
“停，你还不配主动靠我太近。小神明，你的感性与我无关，你应该跪着和我讲话才对。”小少爷说完挥了挥手，立刻有两条血流缠住了范离夜的双臂，硬生生将他按着跪在了血湖之中。
“因为我想见你，所以你才出现的吗？”范离夜并没有理会小少爷说的所有话，反问道。
小少爷愣了一下，范离夜的话出其不意，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有些无语的眯了眯眼睛，语气无奈至极：“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自恋，神都会有种高看自己的恶劣性质吗？你说话之前都不想想自己配不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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