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唐只是皱了一下眉头，随后不顾其他往范离夜的方向走去。
范离夜没有动，帕尼有些担忧，沉着脸走到了他身旁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看到帕尼的动作，唐皱起了眉头厉声道：“放开你的脏手，帕尼·格雷戈里！”
(Don Samuel，唐·塞缪尔。人类，S级血猎。D区管辖者，上尉)
听到唐说出他的名字的帕尼一点反应都没有，之前巴塞洛缪就说过他的名字已经被知晓了。
范离夜有些惊讶，他转头看向了帕尼，在他还是血猎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始祖们的名字。
帕尼对范离夜笑了笑，随后看向唐平静道：“第一伯爵，帕尼·格雷戈里。我以为你们只是拿走了我的名字，没想到我的模样也被知晓了。看来…上次你们来的时候，拿走了不少东西。”
上次？什么时候？
范离夜突然想到了帕尼第一次向他提起去市区的时候，难道那时候正是因为血猎来了，所以要支开他吗？
唐立刻掏出手枪对准了帕尼的搂着范离夜的手臂，再次警告：“拿开你的脏手！”
帕尼并没有因此松开范离夜，反而用力搂紧让范离夜更加贴近了他，唐眉头皱的更深了。
范离夜见唐欲开枪，转头看向了他，平静道：“唐，你看着我的眼睛。”
唐顺从的看向范离夜的眼睛，范离夜继续道：“我的眼睛是红色的，是属于血族的眼睛了。”
唐手指微微颤抖着，当他得知范离夜离开后，他几乎快要没办法好好去担任他的管辖者，满脑子都是范离夜去哪里了。
他成为了吸血鬼吗，他去往血族领域了吗？
当他从阿道夫那里得知范离夜成为吸血鬼时，他还有些不相信。
他怎么会变成吸血鬼？
他明明一直在坚持着。
“范…”唐颤抖着声音，“和我回去，和我回人类领域，我们去找神，神会有办法的，神一定能让你变回人类的。”
“神会是万能的吗？”范离夜淡淡道，“如果他想要救我，我也不会成为吸血鬼了。放弃吧，我已经是彻彻底底的吸血鬼了，不可能成为人类了。”
“范，你是人类！”唐抬起另手握住胸口的项链。
他用力扯下朝范离夜伸去，随后张开手将手心的徽章展露给对方看，“这是你的徽章，我一直带在身上。范…你是血猎，你是人类啊！”
范离夜挪动视线看向了那枚纯白色的徽章，依靠血族极好的视力，他能够清楚的看到上面刻着的，“B级血猎，范·里斯”。
范离夜有些愣住，帕尼意识到范离夜有些动容，皱眉低头贴近了他，但也没有做其他的动作。
范离夜想到了曾经在人类领域的事，想到了唐每天晚上朝着神祈祷的模样，想到了在前线的时候，想到了西尔维娅。
那些日子过去太久了，他几乎都要淡忘了，他以为他并不在意了，但现在看到徽章的时候，他才发现其实他并没有忘。
他一直都记得，他很在意，他非常在意。
那是他曾经是人类的时候，觉得十分幸福，富有坚定信仰的时候。
那是他觉得骄傲的时候，是他根本不会忘记的日子。
如果没有被同化，他会继续留在前线，作为西尔维娅的搭档，抵挡血族的入侵，为神效力，保护身后的人们，改变受灾区的状况。
他本可以…他原来可以…
可以有自己的信仰，可以去保护人们。
可以改善受灾区，拯救那些想要活下去的人们。
他可以的…
如果没有成为血族，他可以的，他可以。
他一直坚守着的，原来不是人类这个身份，而是那份意义。
他想要保护人们啊，他想要拯救他们啊。
他的信仰从来不是神，而是保护那些人们，他的信仰是保护他们拯救他们，不是神，不是为了向神证明自己。
他想到了曾经在范海辛面前的时候，他许下的信仰，一直都是保护人们。
保护他们才是他的信仰。
范离夜抬手握住了胸口的银弹壳，低头看向了那颗弹壳，那是他坚守的信仰。
见范离夜有些动容，唐立刻道：“范，回到我身边好吗，我带你离开，我会向神祈求的，我会救你的，我保证！”
范离夜没有说话，帕尼有些害怕他会动心，小声道：“小先生…我不想你离开…”
“…”范离夜松开了银弹壳看向了唐，如果神可以拯救他，那晚就不会任由他堕落离开。
没人可以救他。
“我是…”
只有自己能够救自己。
自己才会是自己的救赎。
“血族。”范离夜道，“我不是人类，我也不会再是人类。”
范离夜的语气坚定，令帕尼和唐都有些愣神。
“唐，我现在是血族，那枚徽章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
他有着自己的信仰，在曾经是人类的时候。
现在他是血族了，难道他很痛苦吗？
他所认识的血族，小摊老板、兰斯、雷克斯、本杰明对他都有释放善意。
他会痛苦吗，并不会。
什么身份做什么事，他早就接受了自己是血族的事实了。
小少爷说的没错，执着于过去没有用。
他可以在意过去，在意那份信仰，但他已经不是人类了，他没必要再如此执着。
“范！神可以救你的，我保证！我求你了，回来好不好，你不是吸血鬼，我会救你！”唐大声道。
范离夜回过了头不再去看唐，平静道：“格雷戈里家里经常会来始祖，如果你现在叫上你的队员离开还有一线生机。”
“我可以让格雷戈里不伤害他们，但其他始祖我没办法决定。经常会来的是公爵和侯爵，血猎知道这部分情报，你清楚他们的实力，你并不能匹敌。”
唐不死心：“范，和我走好不好，求你了，和我走啊！”
得知范离夜的想法后，帕尼松了口气，也有好心情对唐提醒：“小先生说了，如果再不走，我家里来了其他始祖，我也拦不住的。”
唐还想说什么，范离夜道：“唐，你需要对其他血猎负责，而不是因为个人感情让其他血猎丧命。”
唐咬了咬牙，转身往城堡里跑去。
帕尼看了过去，范吉恩见唐离开，立刻变成人扒下他搂着范离夜的手臂。
帕尼无奈笑了笑，范离夜道：“吉恩，还有格雷戈里，去里面赶走他们吧，消息泄露太多对你也不好。”
“遵命，我的小先生。”帕尼笑着回答，随后朝着城堡走去。
范吉恩点了点头，也随着一起走向了城堡。
范离夜叹了口气，站在门口守着，以免本杰明来了伤到那些血猎。虽然现在已经是血族了，但也没有想法去伤害人类。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范离夜看了过去，是唐又找了过来。
他皱了皱眉头，平静道：“你还想做什么，你的能力还不够比得上侯爵，赶紧离开。”
“范。”唐走到范离夜面前，见对方没有远离他，又靠近了一些，“我…还是想带走你。”
范离夜正准备说话，唐抬手击向他的后颈，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他并不是不能躲过，只是他还是没有对唐有太多的警惕。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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