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时间像被风吹散的沙，转眼便到了周日傍晚。赢诗弘合上笔记本电脑，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窗外的夕阳正将云层染成橘色，而今晚——他和殷丹艳原本计划进入那个诡谲的虚拟副本，但赢诗弘却临时改变了主意。
“走，去买东西。”赢诗弘忽然推开他的房门，指尖勾着一张黑卡，嘴角挂着惯常的漫不经心笑意。殷丹艳下意识皱眉：“买什么？”赢诗弘朝他扬了扬下巴：“女装。”
殷丹艳愣在原地，喉间的话哽了半晌才挤出：“……给谁买？”
赢诗弘俯身逼近，热气拂在他耳畔：“给你。”他指尖轻轻掠过殷丹艳垂落的黑发，眼底闪过一抹罕见的认真，“你穿女装，会比任何攻略都有效。”
商场霓虹灯在暮色中亮起，像坠入人间的星屑。殷丹艳被宫拽进女装区时，指尖还残留着冰凉——他总觉得这像一场荒诞的梦。蕾丝裙、绸缎裙、缀满亮片的礼服在货架间流转，赢诗弘却径直走向一条素白连衣裙，裙摆缀着淡蓝色刺绣，像是月光落在海浪上。
“试这个。”赢诗弘将裙子塞进他怀里，殷丹艳后退半步，后背抵上试衣间的冰凉玻璃：“为什么是我？副本里穿女装根本没有必要……”他的声音渐弱，因为赢诗弘正凝视着他，目光像在描摹一幅画。
“因为你长得太美了。”赢诗弘忽然轻笑，嗓音低哑，“上次你帮别人整理数据时，我注意到她的反应——她盯着你的脸看了整整三分钟。而今天晚上将进的副本‘善恶替’中的boss，对美丽的事物有着病态的执念。”
殷丹艳攥紧裙角，布料在掌心皱出细痕。他知道副本的NPC往往有扭曲的审美，但自己……女装？试衣镜映出他苍白的脸，但赢诗弘的话像一粒种子，在他心里生根。他忽然想起副本里那些被其他副本了里被boss蛊惑的玩家——他们总穿着华丽的服饰，仿佛被某种魔力牵引。
“或许你的美丽能成为武器。”赢诗弘补上一句，语气轻柔得像在哄一只警惕的猫。殷丹艳的手指颤了颤，他从不否认自己的外貌出众，但将其用作攻略工具……这远比直面怪物更让他不安。可若真能帮到他们，若真能缩短这永无止境的副本轮回……
试衣间门被推开时，赢诗弘怔了怔。殷丹艳穿着那条白裙，裙摆垂到小腿，刺绣的蓝纹在锁骨处蜿蜒成谜题。他的黑发如瀑，平日锋利的棱角被裙装柔化，竟生出一种破碎的易碎感。赢诗弘喉结微动，眼底泛起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灼热：“完美。”店员也在一旁连声夸赞：“先生，您的朋友穿上这件裙子真的太合适了，就像量身定制一样。”殷丹艳脸颊染上一抹红晕，他不习惯被这样注视和夸赞。赢诗弘走上前，轻轻整理了一下殷丹艳裙摆的褶皱，动作自然又带着一丝亲昵。“走吧，今晚就靠这身去攻略副本了。”
当晚，殷丹艳蜷在床上整理裙摆时，赢诗弘默默为他准备了发饰。他原以为会抗拒，却发现自己竟在期待——期待用这副模样去迷惑NPC，期待用这份“美丽”为他们的通关撕开一道裂缝。
“我自愿穿。”殷丹艳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雪。赢诗弘抬眼，对上他坚定的目光，“如果我的脸能让我们更快结束这场游戏……那这就是我的武器。”
牛奶杯早已冷却，殷丹艳却不再需要安抚。他缓缓抬起手臂，任由宫为他系上衣领的蝴蝶结。裙摆扫过地板，像一片无声的誓言。赢诗弘的手在系蝴蝶结时微微停顿，随即系好，手指不经意间划过殷丹艳的脖颈，引得他一阵轻颤。“你会是今晚最耀眼的存在。”赢诗弘低声说，语气里满是笃定。
凌晨零点，赢诗弘与殷丹艳在房间里待着，等待进入副本。但赢诗弘却与殷丹艳坐在一起，殷丹艳困惑地看着他。赢诗弘轻笑：“突然今晚不想进去了。”
“为什么？”殷丹艳蹙眉。
“我想先看你在现实中的样子。”赢诗弘指尖抚过他裙摆的刺绣，声音低了下去，“副本‘善恶替’里的boss或许会痴迷于你的美丽，但我想先记住——你属于这里的模样。”
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殷丹艳穿着女装与赢诗弘相对而坐。他们不再谈论副本的机制与攻略，只是分享着从未有过的平静。或许这场准备，本身便成了另一种意义的冒险。
窗外的夜色渐深，而他们的故事，仍悬停在副本开启前的刹那——裙摆未染虚拟世界的雾，但羁绊已在月光中悄然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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