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Triple Sec同居的日常很平淡。
绿川光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多想了,因为少女的表现正常到就是很无趣,无聊到十分需要一个玩伴来陪着她的样子。
而且时常会发小孩子脾气。
“那个蛋糕看起来就很难吃,上面的奶油吃起来肯定很腻,别说我,琴哥肯定也不会让我吃外面的垃圾食品的。”
“我不管,琴哥说我能吃两个蛋糕,现在你推荐的店铺我不喜欢,害我没有吃到,你必须要赔我。”
绿川光试探道:“其实我也会做蛋糕。”
“好啊,那就拜托你做给我吃啦。”
少女笑得弯了眉眼,将整张脸都埋入身前的玩偶中,看上去是真的很开心。
所以这个才是她的真实目的吧,就像她明明会做饭,却故意让他再去做一顿饭一样。
Triple Sec有时候和姐姐的性格很像。
在私底下的时候,在琴酒不在的时候。
“绿川先生,明天我想吃厚蛋烧!”
“嗯。”
第二天早上,绿川光如愿做了厚蛋烧,但是想要吃的人却没起床,一觉睡到了中午。
“啊,好可惜。”
睡眼惺忪的少女遗憾的看向他。
“抱歉啊,绿川先生,我睡过头了。”
“不,没事。”
Triple Sec会犯迷糊,很客气有礼貌。
虽然住在同一个屋子里,但绿川光和少女每天见面的时间其实不多。
比起玩伴,他更像一个陪伴的人,时不时地陪无聊的少女说上几句话。
“我没有任务要做啊,琴哥说我又不是组织的人,不需要做这些事情。”
少女的语气惋惜又感慨,双手撑着脸,又笑盈盈的对他说:“不过我要是无聊的话,也可以直接去组织的网站上接任务。”
“啊,对了,绿川先生,琴哥最近没有给你派什么任务吧,我也没有带过新人,都不知道你的任务需不需要我来发放呢?”
正在勤勤恳恳洗碗的绿川光回头,笑容和善温柔,“琴酒大人暂时没有给我任务,千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任务吗?”
“我也没有头绪呢。”
少女歪头想了想,“不过绿川先生,你每天陪我待在家里会无聊吗?”
绿川光想,他是无聊的。
但不是想出去做任务了,而是想了解更多关于组织的秘密,想往上再探索一些。
猫眼青年无声略过这个话题。
“其实千秋,你不用对我用敬称的。”
少女还在自言自语的嘀咕什么,听到绿川光的话,声音一顿,又立马雀跃起来。
“绿……阿光,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厨房里的身影在一瞬间僵直,后背的肌肉线条都快要被崩出来,绿川光听到这个比他们关系都亲密的称呼,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他稳住声音,“当然可以啊。”
除了闲聊的时候,剩下的时间里,绿川光常常会看到少女盘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那个已经被洗到有些发白的兔子布偶,安静的看着落地窗外的阳光。
少女的脸庞安静祥和,看不出来一点向往外面世界的神色,好像只是在发呆。
Triple Sec很习惯一个人独处。
少女不在一楼的时候,一般就是呆在二楼右侧靠左的房间里,一呆就是一下午。
对方并没有限制他的行动范围,但却警告了他绝对不可以进到那个房间里。
因此绿川光猜想,那个房间里可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着找个机会,他一定要偷溜进去看看。
这天,绿川光就迎来了这个机会。
青叶凛一般是不会赖床的,毕竟琴酒每天都会准时准点的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再困也得要下楼吃个早饭。
最近琴酒不在,绿川光又不会管他,难得过了几天好日子,结果今天一早就收到了梅多克给他发的消息。
偷懒了好几天,他该继续配合实验了。
下楼的时候绿川光正在准备早餐,在看到一向会睡到日晒三竿起的少女走过来时,明显是惊讶了一下。
“早啊,阿光。”青叶凛打了个吹欠,懒散的窝进沙发里,抱着玩偶闭眼继续睡。
绿川光倒了杯牛奶,将自己那份早餐一同递到桌上,“今天确实很早,我都没有来得及给你准备一份,你先吃我的吧,我再做一份。”
这些天的接触也让绿川光发现,少女有时候在笑是真的开心在笑,和少女的相处也没有那么困难,只要不说些过分的话刺激她,几乎就和同期口中的姐姐是同一个人。
过分的话是指有关于琴酒的所有坏话。
“嗯。”青叶凛闭着眼,摸索着绿川光推到他手边的牛奶杯,喝了几口润润嗓子。
“今天要去实验室。”
绿川光的眼底滑过几分挣扎,他原本是想今天千秋如果要出门的话,他就可以趁机去那个房间里看看。
但千秋去的是实验室,了解到的可都是组织的研究项目。
以组织情报优先的绿川光果断放弃了这个去那个房间看看的机会。
“那我需要跟着吗?”绿川光迟疑的看了少女一眼,“还是……”
“你想跟去就跟去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到了研究所后,绿川光连梅多克的办公室都进不去。
不过好在少女给了他特权,他可以在不影响其他研究员工作的情况下,在这个研究所里随意闲逛。
“那是谁?你养的小情人?”
梅多克双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看向今天研究所里多出来的一个异类,即使得到了可以随意走动的允可,也是安分的站在那里。
“你想多了,他是……我朋友。”
绿川光看到少女走进一间办公室,没过多久又和一个灰白发的男人一前一后走出来。
还在疑惑怎么会这么快,他便听到了那个男人和少女的对话。
……朋友?他从玩伴变成朋友了吗?
“千秋,已经好了吗?”绿川光温和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对男人熟视无睹。
往日笑容满面的少女,如今却满是愁容。
似乎在担心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什么事。
那个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揉了揉少女的头发,让她先进去做好准备,紧接着抬脚向他走了过来。
“我是梅多克,你是陪小千秋来的?”
绿川光有心想要警惕这个年纪轻轻就获得了组织代号,并且看起来是这个研究所负责人的眼镜男人。
但也耐不住对方在他面前摆出一种平等的讨厌所有组织成员的样子:“组织挑人的眼光真是一年比一年差劲,什么道貌岸然的家伙都能走到小千秋身边了,琴酒是死了吗?”
绿川光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连对方说他是道貌岸然的家伙也不在意,目光直直的往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少女看去。
出乎意料的是,少女没有生气。
“梅多克,别对他说这种话。”青叶凛的声音微冷,淡漠道:“还有,别在我面前说琴哥不好的话,你也不想我和你生气吧。”
梅多克抬手推了推镜框,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和少女道歉:“我只是看不惯他,小千秋值得最好的人,但他不是。”
“在我眼里,他就是。”
青叶凛平淡道。
平淡到连他都分不清是不是违心的话。
两人并肩进到一个需要输入密码才能开启大门的房间里,最后的视线中,绿川光只看到里面昏暗的灯光和空无一物的背景。
梅多克照例在给青叶凛挑选目前已知不会出什么问题,且效果温和的药物。
“‘银色子弹’怎么样了?”
“重制需要时间。”梅克多调试了一下药剂针的使用,抬眸看向青叶凛,“况且至今为止只有我成功过,你不怕失败吗?”
闻言,少女突然笑了起来。
刻意放轻的语气,声音温柔又缱绻。
“怕啊,但我更相信你,梅多克。”
梅多克镜片下的眼睫轻颤,他垂眸将手中的药剂针头缓慢推进少女手上的血管。
这一次,实验室的灯光时刻亮着。
灰白发的男人握着空了的药剂针,弯腰将目光变得涣散的少女抱在怀里,温热的气息呼洒在少女的肩头。
“对不起,千秋。”
青叶凛浑身一颤。
这句话是对姐姐说的。
是梅多克迟到了很多年,也不能亲口对少女说的道歉,是青叶凛所不了解的过去。
今天的药物效果是让人意识不清,也被用于审讯的手段,在这期间听到的话都会处于虚与实的幻境中,常常会让人不知不觉的说出平常藏在心里的秘密。
但很明显,这个药物作用对他不大。
青叶凛的脑子很清醒,唯一让他觉得不清醒的就是梅多克的这一句道歉。
对方将这句话说的太过沉重,以至于在实验结束以后,他都还沉浸在那一句话里所蕴含的悲痛中。
“千秋?”
看到猫眼青年的时候,青叶凛突然很想对眼前的朋友倾诉他藏在心里的秘密,倾诉他在美国的故事,倾诉姐姐的过往,倾诉一切让他难受的喘不过气的时候。
可他不能。
如果在这里的是青叶凛,诸伏景光大概率会安慰的抱他一下,然后问他怎么了。
可他们不是。
他是Triple Sec,面前的人是绿川光。
“走吧。”
青叶凛平淡的移开了目光,带着绿川光离开了这个研究所,脸上许久不见笑意。
离开时,他回头看了眼研究所,伸手想拢住他曾经在冬日的温暖,可指尖却只碰到一处透着冰冷的金属内板。
今年的冬天,过得好快。
“迟早炸了这里。”少女声音冷漠,正如她看向研究所时毫无温度的目光一样。
青叶凛不止想炸了这里,他还想炸掉组织里的所有研究所,以及所有会危害到姐姐……
……琴酒,还有梅克多的地方。
青叶凛和绿川光在研究所附近停车的地方遇到了琴酒,对方靠着帕加尼的车门抽烟,身旁不见其他人的踪影。
应该是特意在这里等着他们。
走近了,绿川光才发现车上坐着人,开了一点缝隙的车窗是防窥的,他只能隐约看到那个人的黑发,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信息。
青叶凛知道这辆车是谁的,当然也知道里面坐的是谁,他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你有什么不敢见我的,难道我会把你打到躺在床上半个月爬不起来吗?”
琴酒掐烟的动作一顿,当作没听见,走到青叶凛身边,抓着他的手臂,拉起袖子检查上面一个几乎看不清的针孔。
车里的男人轻笑一声,“Rin,我又不是你们组织的人,这几天Gin压榨我替你们组织摆平了那么多麻烦,收取点利息不过分吧。”
琴酒闻言,转头警告道:“闭嘴。”
他的嗓音微哑,像是涸水的人。
“你别说话。”青叶凛反握住了琴酒抓着他的手,余光瞥到对方车上的凹陷,一眼就看出来是子弹的弹孔。
“看起来你还没有意识到危险。”
他抬起手,没有人看清他的手上何时多了一把银色的枪,对着防弹的车窗,没有片刻犹豫的扣下板机。
砰——
子弹嵌在碎出裂纹的车窗上,车里的人淡定的一动不动,甚至在少女紧随其后的话中忍不住笑出声。
“那些老家伙抓不到你的尾巴,你猜我会不会大发慈心帮他们一把,给你和你那些忠诚的家仆一点小惊喜。”
尽管看不见,但那道黏腻的目光就像是一块怎么也甩不掉的牛皮糖,透过裂纹中央的弹孔落到少女手中齐平的枪口之上。
“Rin,你不会想要这么做的。”
神代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第一次见面时,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就笑着教他越狱的办法,以及在逃出牢笼后,他应该去哪里,去找谁,去做什么。
‘你姐姐有一个朋友,她在美国,那个女人说的话你不要听,你去找她,让她教你怎么改变自己的样貌。’
‘从今往后,你要学会一个人生活。’
少年第一次踏出房门,他回过头,对这个笑得跟狐狸一样的男人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姐姐的老师,我叫神代。’
‘Rin,我叫Rin,青叶凛的Rin。’
一如往昔,此时男人坐在车上,轻飘飘的语气像是在逗弄某个当年好骗又好哄的少年。
“怎么说我好歹也是你的老师啊。”
一想起这件事,青叶凛就来气,这家伙算什么老师啊,不就是组织训练营里的教官,还是被作为学生的姐姐从小打到大的。
一天到晚就知道拿这个身份压人。
少女气得发抖,握着枪的手迟迟不敢再对男人开第二枪,最后是琴酒按下了她的枪。
“行了,别跟他一般计较。”
琴酒将身上的黑风衣脱下,披在少女只穿了一条裙子而显得单薄的身子上。
他的手搭在少女的后颈上轻抚着,目光转向少女身后安静站着的猫眼青年。
“你见到梅多克了?”
绿川光低眉应道:“是的,见到了。”
“嗯,照顾好千秋。”
这个话题的跳跃太过随意,绿川光在给到肯定的答复后,再去回想,才隐隐听出对方话中的细微不满。
对他能见到梅多克不满。
指的是见到活的梅多克。
嗯,简单来说,梅多克怎么还没死?
所以这两个人都在盼着对方早点死啊?
琴酒来这里似乎只是为了见少女一面,确认少女平安无事,便什么也没说的上车离开了。
披着黑风衣的少女目光追随而去。
“千秋,我们也走吧。”
“嗯。”
这个冬日的末尾。
他虽然没有围巾,却多了一件风衣。
当前整改进度——0.049%
神代,一个能在凛酱底线上反复横跳的男人。
纯粹是因为挨姐姐的打少了,而且感觉逗小孩很有意思,黑发黑眸,年纪比琴酒大三岁。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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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组织篇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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