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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旧档案

办公室的灯光在档案柜冰冷的金属表面反射出微弱的光斑,像一只只窥探的眼。清洁工离去后的寂静,比之前的死寂更添几分空洞。沈清弦站在柜前,指尖还残留着触摸玻璃上冷凝水渍的冰凉,而心底,则回荡着那半透明影子消散前、近乎无声却又震耳欲聋的指向。

档案柜。它想让他看这里的东西。

恐惧如同粘稠的液体,依旧包裹着他的四肢,但一种更强烈的、混合着责任感和探究欲的冲动,推着他向前。他深吸一口气,那空气似乎还带着一丝未散尽的阴冷。他需要钥匙。语文教研组的档案柜钥匙由年级组长统一保管,通常锁在组长办公桌的抽屉里。

此刻,这常规的流程带上了一种近乎隐秘的色彩。沈清弦走到组长空无一人的工位,熟练地从笔筒底部摸出那小串备用钥匙——这是公开的秘密,为了方便老师们随时取用资料。金属钥匙入手冰凉,与他指尖的温度无异。

他回到档案柜前,借着办公室顶灯不算明亮的光线,一把一把地尝试。钥匙插入锁孔的"咔哒"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次转动,都像是在开启一个尘封的、可能潜藏着未知危险的秘密。

"咔。"

终于,最靠右的一个柜门应声弹开了一丝缝隙。一股陈年纸张、油墨和灰尘混合的沉闷气味,扑面而来。

沈清弦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缓缓拉开柜门,里面是排列整齐的牛皮纸档案盒,侧面贴着泛黄的标签,标注着年份和内容类别。大多是历届学生的学籍卡备份、成绩汇总、教研活动记录之类。

那个影子……那个疑似殉职警察的魂魄,想让他找什么?与"案子"有关,与林薇的异常有关,那必然不是近期的普通文件。

他的目光在年份标签上逡巡。五年,十年,十五年……他的手最终停在了一个标记着"杂物/待销毁/仓库清册"字样的老旧纸盒上。仓库!那个一切开始的源头!

他将那个沉重的盒子抱出来,放在旁边的办公桌上,灰尘在灯光下飞舞,如同躁动的精灵。打开盒盖,里面是各种零散的文件:废弃印章、作废的登记簿、一些早已过时的通知……还有几本边缘卷曲、封面模糊的笔记本。

他仔细地翻找着,手指拂过粗糙的纸面,心情复杂而紧张。终于,在盒子最底层,他摸到了一个硬质的、带有塑料封皮的册子。抽出来一看,是一本《天光市第五中学行政仓库物品登记清册(200X-201X年)》。

就是它了!

他迫不及待地翻开,页面泛黄发脆,上面的钢笔字迹有些已经晕开。他一页页地查找,目光扫过一件件被记录在案的废弃物品名称、入库时间、来源……

突然,他的手指停在了一行记录上。

物品名称:一批废弃证物(暂存,待相关单位回收)

来源单位:天光市西城区分局

入库时间: 201X年11月7日

经手人:王主任

备注:涉及编号XXXXXX殉职警官遗物(部分),分局仓库修缮,暂存我校。

殉职警官!

沈清弦的呼吸骤然屏住。找到了!来源果然是警方,而且明确提到了"殉职警官遗物"!那个证物箱,那个警官证……一切都对上了!

他立刻拿出手机,对着这一页记录拍了几张清晰的照片。然后,他试图在清册上找到更多关于这位警官的信息,比如名字、编号,但记录语焉不详,只有那个模糊的编号。

线索似乎又断了。仅凭一个编号和"殉职"这两个字,如何在茫茫信息海中找到具体的人?

他有些不甘心地继续翻看清册,希望能找到其他线索。然而,就在他翻到清册最后几页,查看更早期的一些无关记录时,夹在页缝里的一张折叠起来的、边缘毛糙的剪报,飘落了下来。

沈清弦弯腰捡起。那是一张从本地旧报纸上剪下来的新闻,篇幅不大,标题却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入他的眼帘:

《高三学子考场突发心脏病,不幸离世》

报道的时间,是五年前。地点,正是天光市第五中学!

他的心脏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他迅速浏览报道内容:

"……在本周期末考试中,我校高三(十)班学生陈明,于数学科目考试期间突发心脏不适,虽经校医紧急施救并送往医院,最终仍不幸离世,年仅18岁。校方对此表示深切哀悼,并已启动心理干预机制……"

陈明!

这个名字,与林薇课堂上嘶吼出的"考不完了"的绝望,与那萦绕不散的、对考试的极端恐惧,瞬间联系了起来!

报道旁边,还附有一张小小的、模糊的黑白照片,是一个戴着眼镜、面容清秀却带着几分怯懦的男生。

是巧合吗?一个五年前因心脏病死在考场的学生,一个今天在课堂上被"考试"执念折磨的女生……

沈清弦感到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升起。他几乎可以肯定,林薇今天的异常,与这个名叫陈明的学生有关!那个附在她身上、发出绝望嘶吼的男性意识,极有可能就是陈明残留的……鬼魂?或者说,执念?

那么,那个警察的魂魄,指引他找到这份档案,是为了陈明?警察的"案子",与五年前的学生死亡事件有关联?

无数的疑问如同乱麻,纠缠在他的脑海里。但至少,他现在有了明确的方向——陈明,以及那位殉职的警官。

他将剪报小心地夹回自己的备课本,将仓库清册放回原处,锁好档案柜,把钥匙归位。做完这一切,他感到一种虚脱般的疲惫,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回到自己的公寓,已是深夜。推开门的瞬间,那股熟悉的、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再次包裹上来,但这一次,其中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无序和压迫,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寂,仿佛那个"存在"也在观察,在等待。

沈清弦没有开大灯,只打开了书桌上的台灯。温暖的光晕驱散了一小片黑暗,却让房间其他角落的阴影显得更加浓重。他脱下外套,倒了杯水,然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那个老旧的、皮质发硬、带着他干涸血渍的警官证。

他将警官证轻轻放在书桌灯光最明亮的位置。

"我知道你能听见。"他对着空气,或者说,对着那弥漫在房间里的冰冷存在,低声开口。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沙哑,"我找到了一些东西。关于仓库证物的来源,还有……一个叫陈明的学生,五年前死在考场。"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寒意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但那"被注视"的感觉,明显变得更加清晰和集中了。

"是你想让我查这个,对吗?"他继续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一个看不见的听众对话,"陈明的死,和你的'案子'有关?你需要我怎么做?"

没有回应。只有台灯灯丝发出的轻微嗡鸣。

沈清弦犹豫了一下,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他伸出手指,轻轻地、试探性地,触碰了一下那个警官证上被血渍晕染的照片位置。

就在他指尖接触到那粗糙皮质的瞬间——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冰冷寒意,如同高压电流般,猛地从接触点窜入他的身体!眼前的景象瞬间模糊、扭曲,书桌、台灯、房间……一切都像被投入漩涡的颜料,疯狂旋转!

"啊——!"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想要抽回手,却发现手指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粘在了警官证上!

紧接着,无数破碎、混乱、充满负面情绪的画面和声音,蛮横地冲进了他的脑海!

剧烈的颠簸! 视野极低,像是在疾驰的车内,窗外是模糊倒退的、被雨幕扭曲的霓虹灯光。

尖锐的金属摩擦声! 震耳欲聋的撞击!

剧痛! 从身体多处传来,尤其是胸口,仿佛被巨石碾过,无法呼吸。

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流进眼睛,模糊了视线。

一个焦急的、年轻的声音在喊:"……江队!坚持住!!"

最后定格的画面:是一张模糊的、带着绝望和恳求的年轻脸庞,似乎……有点像剪报上那个叫陈明的学生?不,又不太像……画面闪烁太快,无法捕捉。

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以及一个执拗的、支撑着他不彻底消散的念头: "查……清……楚……"

这突如其来的、狂暴的"共情"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但对沈清弦而言,却如同经历了一场漫长而痛苦的濒死体验。当那股力量骤然消退时,他猛地向后踉跄,撞在书架上,几本书籍哗啦啦地掉落在地。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冰冷的汗珠,心脏像是要炸开一般疼痛。

而那原本空无一物的书桌前,台灯光晕的边缘,那半透明的、苍白的影子,再次凝聚了起来!

这一次,它比在办公室时清晰了太多!虽然依旧透明,但五官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性,鼻梁很高,嘴唇紧抿,线条刚毅,即使在这种虚无的状态下,眉宇间也凝聚着一股化不开的沉重与……疲惫。

他,或者说,江临(沈清弦从那破碎共情中捕捉到了这个称呼),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深邃而空洞的目光,落在惊魂未定的沈清弦身上。

沈清弦捂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胸口,抬起头,与那非人的目光对视。恐惧依旧存在,但在亲身经历了那场惨烈的"死亡回放"后,另一种情绪——混杂着怜悯、震惊和一丝莫名的悸动,悄然滋生。

他看着剪报上陈明那张模糊而年轻的脸,又看向眼前这抹凝聚着沉重执念的警察孤魂。

一种物伤其类的悲悯扼住了他的心脏。这不仅仅是一个陌生的鬼魂或一桩陈年旧案。这是一个和他学生一样年纪、生命被定格在考场的少年;这是一个至死都念着"查清楚"的警察。他们都是被"未完成"所困住的灵魂。

这让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父亲,那个在出门前还笑着说晚上见,却再也没能回来的人。那种被突如其来的死亡截断一切,来不及告别,来不及交代,所有话语和情感都硬生生噎在喉间的痛苦与遗憾,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沈清弦对着满室的寂静,也是对着眼前江临的魂魄,轻声说道,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恐惧依然存在,但他忽然明白,比起面对已知的危险,他更无法忍受的,是袖手旁观,是重蹈那种面对死亡却"无能为力"的覆辙。他必须知道真相,不仅仅是为了帮助它们,也是为了填补自己内心那块因突然失去而形成的、空洞了多年的黑洞。

"江……临?"他试探着叫出这个名字,声音还带着剧烈的喘息后的颤抖。

那透明的影子,微微动了一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他那空洞的目光,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仿佛沉寂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

然后,沈清弦看到,他极其缓慢地、似乎耗尽了力气般,抬起了那半透明的手臂,指向了依旧摊开在书桌上的、那份关于陈明死亡的剪报。

紧接着,一个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断裂的、冰冷的精神意念,再次直接传入沈清弦的脑海,比之前清晰了无数倍:

"保……护……她……"

"考……场……"

"不是……意外……"

三个断断续续的短语,却像三块沉重的冰块,砸在沈清弦的心上。保护她?是指林薇吗?考场……陈明的死亡,不是意外?

信息量巨大,让沈清弦一时无法完全消化。但他清晰地感受到,来自江临意念中的那股焦急、担忧,以及一种……仿佛托付般的沉重。

他看着灯光边缘那抹孤寂而执着的影子,看着他即便自身难保,依旧记挂着要保护无辜者、要查明真相的执念。这一刻,警察的职责仿佛已经刻入了他的灵魂,即使死亡也无法磨灭。

心中的恐惧,似乎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冲淡了些许。沈清弦靠着书架,缓缓滑坐在地上,疲惫地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看向江临。

"我……明白了。"他轻声说,声音虽然依旧微弱,却带着一丝承诺的意味,"我会试着……去查。"

书桌前的影子,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但周围那刺骨的寒意,似乎悄然收敛了一丝丝。

冰冷的警官证静静地躺在灯光下,连接着生与死,也连接着两个原本永不相交的世界。而一条充满迷雾与危险的道路,已在沈清弦脚下,缓缓铺开。路的另一端,是五年前死亡的少年,是殉职警察未解的执念,以及,一个被卷入其中的、需要保护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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