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几盘飞行棋后,几人移步影厅,陆允淮得了宋今俞的游戏账号玩,一个劲的撺掇姜时也一起玩游戏,姜时红着脸推脱,最后选择和祁之焓一起坐着看电视。
影厅里光线较暗,看了会后,宋今俞瞟了一眼,祁之焓和姜时看得正投入。他站起身说要去一趟卫生间,祁之焓好艰难斜着眼分了他一个余光,没错只是余光,眼珠要转不转地粘在电视屏幕上,根本无心顾及他。
宋今俞眉头一皱,暗骂这个电视真不是个好东西,然后路过角落里打游戏不敢开声音的卑微陆某时,踹了他一脚。
陆允淮捂着自己的后腰,惊呼声闷在了嗓子里,转身就是一脸死了爹妈的仇恨样瞪着他。
宋今俞横了他一眼,陆允淮转头扫了一眼黏在电视机前的那两个人,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机跟着他出去,顺带拿了一块吃剩的雪媚娘,然后把门给带上了。
绕出走廊后,宋今俞往二楼的围栏上一撑,陆允淮从后面不紧不慢地靠上来。
俯视下去,一楼正厅空荡无人,壁画复古怪诞,巨大的水晶灯在头顶反射外面的阳光。
“学校情况怎么样了?”宋今俞望着楼下问道。
陆允淮吃完了那块雪媚娘,语气平淡,“跟你想的差不多,实验班班主任要求要严查,学校碍着面子给应了,但江家估计没少给他们施压,最后拉了个替罪羊出来开除。”
昨天刘主任来说开除的时候,宋今俞就察觉到猫腻了,跟他想的也差不多,他沉思片刻后问:“没人捅出江敏吗?”
“有是有,”陆允淮摆了摆手,说,“学霸班长,以前那个全校第一来着,他指认是江敏送的毒蛋糕,说自己在楼梯间听到她的密谋,但学校监控又不录声音,他一面之词也改变不了什么,况且被推出来的替罪羊都亲口承认了,这件事基本就这样定了。”
宋今俞没说什么。
“其实……当时我没问,你怎么确定是江敏干的?”陆允淮停顿片刻,疑惑道,“我记得,她不是……”
陆允淮很难将他印象中的江敏与宋今俞那天的怒气联系起来,因为……
他努力从虚弱的词汇库里搜刮两个词,转过头看着宋今俞,迟疑地问:“她不是很柔柔弱弱,乖巧可爱的……吗?”
以前经常追着宋今俞跑,一口一个今俞哥哥的叫得可欢了。
虽然他心里觉得她这样叫有点恶心,纯粹是因为宋今俞比自己小,还被叫哥哥,有点膈应。但总体上来说这人除了有点烦外,还是很附和认知里的大家闺秀的。
虽说她当面表白被拒了,有因爱迁怒的嫌疑,但送毒蛋糕也太激进了,他想不太明白。
宋今俞慢悠悠移过头,上下扫视他,“你眼莫不是瞎了!”
“嘁,你这是什么语气?人家一口一个今俞~哥哥~叫的欢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陆允淮立刻皱着眉,鄙夷他。
仔细回想了一下后,他突然一脸玩味,揶揄道:“说真的,当时我一度以为你和她私底下谈了呢。”
宋今俞闻言一个眼刀就给他扫过来,陆允淮马上闭口不谈了。
“讲正事,叫你把人看住,你看得怎么样了?”宋今俞换了个姿势。
陆允淮也正了神色,站得直了一些,“我找四班兄弟看着,她没什么异常,被人当面指证也不慌不忙的。”
“不慌不乱?”宋今俞抓着这个字眼饶有意味地咂摸了一下,轻轻嗤笑,别有深意道,“她最好能一直这样不慌不乱。”
他随后看向陆允淮,问:“我记得,你家校董会有人?”
陆允淮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会儿,回答道:“嗯,我大舅在校董会。”
不然他也不会得到各科老师的豪华大礼包关照。
他问:“怎么了?”
“你跟大舅说一下,把刘主任辞了。”宋今俞自然得像是说自家大舅。
“怎么?昨天他来惹到你了?”陆允淮稀奇道。
宋今俞淡淡地回:“嗯,他眼神不好使。”狗眼看人低。
祁之焓喝药喝得勤快,这周末的时候,渐渐地能说一些简短的句子了,他第一时间换了自己的电话卡在阳台给施苓回了个电话,但没人接。
他知道施苓肯定又去出差了。
这是他第一次离开施苓这么久,他心里为离开她的掌控而感到自在,可同时又有一根道德的束缚让他挣脱不开,因为施苓是为了养活自己而工作。
电话提醒无人接听时他明明该如释重负,但那口气却只能松到胸口不上不下。施苓出差的前一天,他的银行卡里肯定又多了一笔钱。
祁之焓不想知道自己对还是不对,多巴胺说明了,此刻他的高兴多一点,所以他选择放任,然后转头跟宋今俞说他要去上学了,一厢情愿地认为成绩再好一点就可以抵偿施苓一些。
虽然还不能一口气说很长的话,但并不影响正常上课,他给宋今俞的理由是落下了很多课程,再不回去作业就赶不完了。
而且他还没给帮助过他的人道过谢,特别是班长。
宋今俞不怎么乐意,和他僵持了半天还是妥协了,但是要求祁之焓在嗓子完全好之前要和他住在一起,美名其曰方便换药。
祁之焓推脱不了,想着嗓子也差不多快好了,住不了几天,就答应了他。
下午的时候,宋今俞陪他去了一趟出租屋,收拾了一些要用的东西,然后又去了庄谓的咖啡厅,由宋今俞转述,向庄谓解释了旷工的理由。
当然,理由只是突然发烧嗓子哑了,不得不旷工。
庄谓看到祁之焓哑到连话都说不出来时,惊到瞳孔地震,恨不得一把把宋今俞掐死。
这……哪家的崽子发烧,嗓子哑到说不出话来!!?啊?!
还半夜着凉,呸!姓宋的别以为他不知道,都哑了!这干的是人事儿吗?!小小年纪啊,对着这么一朵小白花都下得去手。
他极克制地剜了一眼旁边的宋今俞,心疼地拍了拍祁之焓的肩,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我就说你不要晾他太久。”
祁之焓满头雾水却要不懂装懂,想着微笑总不会错,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庄谓没料到他这时候还笑得出来,心痛地别过头,摆了摆手让他们走。
宋今俞觉得这老东西看祁之焓的眼神恶心巴拉的,恨不得一刻都不想让祁之焓多待,耐心和他说完都算他宰相肚里能撑船了,拉着祁之焓二话不说就走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两人一起吃了早饭去上学,到四楼楼梯口才分开的。
祁之焓回来的第一节课下课,就收到了实验班集体的关切问候。
一群人围着他叽里呱啦地询问,祁之焓说不了太长的话,面对这些温暖的热情,只能说一些嗯、谢谢、没事一类的客套词。
他心里还担忧,怕他们听了后以为他在敷衍,但事实是没有人在意这个,好像只要他没事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儿了。
最后还是张泽禹认为他们太吵了,打扰到祁之焓休息,给他们下了逐客令。
课上的时候张泽禹没忍住给祁之焓写了纸条,简单问过他的情况,其实就是他在本子写,然后给祁之焓看,祁之焓又在本子下一行回他,因而他也知道祁之焓现在还说不了太长的话。
祁之焓在张泽禹写纸条问他的那一刻还挺震惊的,班长居然上课写纸条!
大课间的时候,祁之焓难得一个人去了超市,买了一沓信纸和信封,还抱了一大盒巧克力回来,然后趁着下课的时候,给班上的人都写了一封感谢信。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以前捡到过的一张同学录,他学着最后的寄语那样,每个人都表达感谢后,末尾加各一句不同的祝福语,最后附上巧克力。
他从桌肚里翻出上次发的成绩单,对照着名字埋着头一个一个地写了很久。因为要在大家放学都离开教室的时候放,所以他必须在这之前都写完。为此他上课的时候拿作业挡着偷摸地写几个。
马克笔写完最后一个时刚好没墨,他等墨水晾干,摸索着在桌肚里把信纸折好塞到信封里,正好还有两分钟下课。
他顿时心中窃喜。
等到下课铃声响起,他慢腾腾地收拾自己的书包,余光注意着周围,恍然发觉班长竟然没动!
他心道不好,难不成班长发现他上课偷摸写信封,但为了照顾自己的面子,决定等人都走了再教育他?
不会吧,他写得还挺隐蔽的,手都挡着的。
祁之焓心里虚,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不看班长,故意把一本物理练习册拿出来放回桌肚里,假装在纠结要不要带英语周报。
等教室人都走完了,张泽禹才站起来,叹了口气,“走吧。”
祁之焓浑身一僵,真的被发现了!要当面警告?
“……去哪儿?”他手里还抓着周报,坐在椅子上抬起头愣愣地问。
“你觉得呢?”张泽禹反问他。
祁之焓梗住,沉默片刻,声音绑得有点紧:
“我——”
“不是要放信吗?”张泽禹打断他,“你知道每个人的位置?”
所以……他不是来警告自己的?那他知道自己课上开小差吗?
祁之焓很擅长脑子想自己的,嘴巴说自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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