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
“或许婚姻的意义就在于它能让你在半夜醒来后不从未婚夫家跳窗逃走,不是吗?”珀西说道。
【今晚开始之前】
即便在最黑暗的那两年,破釜酒吧也很少打烊,这就是为什么汤姆在凌晨两点迎来三位奇装异服的访客围着一张圆桌坐下时并不惊讶,一袭华丽礼服的黑发女巫要了双份威士忌,粉头发的那个点了杯红醋栗甜酒,特地吩咐多加冰,走在最后的男巫在睡衣外面套了件旅行斗篷,表情紧绷,汤姆看了看托盘。
“您的果汁,先生。”
“果汁,珀西?”黑发女巫发问,她向后一仰,坐进木质圈椅里,长袍上层叠的装饰纱几乎将她淹没。
“现在应该讨论我喝什么的问题吗?”被称作珀西的男人严肃说道,“作为我们三人中唯一清醒的一个,我有必要提醒你们俩,看看我们现在在哪儿——”
“破釜酒吧。”粉发女巫说,“显而易见。”
【快要开始了】
大战过去一年后一切才逐渐走上正轨,魔法部在几轮清洗和整顿后趋于稳定,金斯莱·沙克尔摘掉了职位铭牌前的代理头衔,在新任部长对局势稳定的一再强调宣传下,对角巷的商店重新开业,逃难的巫师陆续回国,人口的增加势必催生诸多聚会活动。
比如婚礼。
踩在陋居的窗台上向下望时,罗米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即便是一个能在瞬息之间从德文郡跑到伦敦的巫师,她准备逃婚时的第一选择仍然是跳窗,或许这就是大众言情对人们思想的驯化成果,但下落的过程十分短暂,没为她留出更多反思时间,陋居花园里松软的泥土迎接了她。
以及弗雷德的哥哥。
之一。
珀西·韦斯莱穿着睡衣站在花园里,那表情活像是看见几只地精把自己摞起来偷走了弟弟的结婚礼服。
“你最好告诉我你也是出来透气的。”他说道。
“婚前透气,我猜?”罗米苦笑,“听起来好一点吗?”
“所以你要逃婚。”珀西平静地说。
罗米拍掉礼裙上的土块。
“想去喝一杯吗?”她问。
“不是不行。”
珀西身后的矮灌木丛动了动枝叶,唐克斯的粉发在夜色中格外耀眼。
“我是一个两岁孩子的母亲。”在珀西和罗米震惊的目光中,唐克斯说,“你们俩以为我能有多少睡眠,或者独处时间……你就穿成这样逃婚?”
“你的重点竟然是服装搭配?”珀西问。
“没人为新娘准备牛仔裤和帆布鞋,我的另一个选择是衬裙。”罗米在膝盖上的位置比划了一下,“大概到这儿,多穿点总比少穿点好,我想是这样。”
“有道理。”唐克斯点点头。
“你现在肯定不会回到楼上去的,对吗?”珀西虚弱地问。
【上】
罗米咬着玻璃杯的杯沿,辛辣浓郁的酒液从牙齿间被撬开的缝隙流进口腔,这种刺激打开了被鲜花和宝石闪耀到麻木的感官,她满足地向椅背上靠了靠。
“现在能谈谈让我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吗?”珀西喝了一口果汁,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露出被甜蜜果香安抚到的神情,“为什么要逃婚?”
“真直接呀。”唐克斯轻声说。
“为什么要结婚?”罗米反问道,珀西坐直了点,摆出倾听的姿势。
“战争还没结束的时候不少人想要结婚,我知道,那时候人们随时都可能没命,婚礼给人鼓励,即便是有一方遭遇不幸,留下的人也会拥有一份感情遗产,或者他们自己就变成了遗产——无意冒犯,唐克斯,你和莱姆斯是天作之合,我很高兴你们俩都活着。”
唐克斯宽容地哼了一声,示意她继续。
“但几乎所有人都默认在战争中幸存的情侣来到和平年代后该做的第一件人生大事就是结婚。”
罗米不安地整理了一下袖口。
“包括我自己,战争结束之后我突然就有了一长串待做清单,就好像……好像有人把结婚这一条混进了我的清单里,等我着手处理它时才发现这并不是我自己写上去的,就是这种感觉……今晚之前我都不认为我不该结婚,但在今晚之前也几乎没有一个能让我躺在床上想这件事的晚上,我突然感觉,感觉这种情况下的结婚就好像——像是我在战争时预支了点幸运来保全我们俩的小命,然后嘭!战争结束了,古灵阁的妖精上门讨债,你要怎么偿还大家的期待呢,罗齐尔小姐,结个婚怎么样,反正你们的爱情已经经受住了死亡的考验,结个婚算什么——”
“唐克斯。”珀西皱着眉头提醒傲罗,“别笑了。”
“对不起。”唐克斯捂着嘴,“但你不觉得罗米学妖精说话很像吗——罗齐尔小姐,结个婚怎么样?”
“谢谢。”罗米欣然说道。
“继续说。”珀西又喝了一口果汁。
“这就是我想说的,战后婚礼应该有个特定称呼,比如……”
“战争借贷婚礼。”唐克斯说。
“没错。”罗米伸出手和她击了个掌。
“所以现在筹备婚礼是一种还贷行为?”珀西跟上思路,“不不不,你们不一样,你们不是战争时期头脑发热的情侣——无意冒犯,唐克斯。”
“我不介意。”唐克斯的宽容持续下去,“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你和弗雷德不是这样,你们已经在一起五年了,战争只是五年中一部分时间的背景。”珀西说。
“第三年他才知道我近视。”罗米说。
“你近视?”珀西一愣。
“但了解并不是举行婚礼的必要条件。”唐克斯说,“事实上很多情侣最后没能坚持到结婚就是因为他们太了解彼此。”
“不了解同样不是。”第二轮酒端了上来,罗米向汤姆道谢,用眼神赶走了好奇心和服务热情同样旺盛的服务员。
“这我倒是同意,你让我想到我们婚后第三个月莱姆斯才知道我的中间名。”唐克斯这次也要了火焰威士忌,“我知道他爱我,毫无疑问,但结婚登记的时候他在听什么呢,尼法朵拉·随便什么中间名·唐克斯,莱姆斯·约翰·卢平,我代表魔法部宣布你们的婚姻关系成立,难道是这样吗?”
“等一下。”珀西像在部里汇报发言时一样举起一只手,神情凝重,“我有个问题要问罗米:你还爱着弗雷德,对吗——你们俩为什么这么看我。”
“你还爱他吗。”罗米重复了一遍。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像麦格教授私藏洛哈特的签名照。”唐克斯抱住自己搓了搓胳膊。
珀西无奈地看向罗米。
“毫无疑问。”罗米说道,“这我可以确定。”
“所以我不明白。”珀西困惑地说,“和喜欢的人不结婚还能做什么,打魁地奇?”
“哈利对此应该很有发言权。”罗米说,唐克斯呛了一口酒,“我懂你的意思,但和喜欢的人结婚又能怎么样,就好比,我想想,好比加斯帕德定制的那个鲜花拱门——”
“太华丽了?”唐克斯说。
“确实有点过了,不,不是因为它华丽。”罗米小幅度地甩了一下头,想把那个过分高大的拱门从自己脑海里甩出去,“结婚时我们要一起走过那道鲜花拱门,然后宣誓,证婚人宣布我们成为夫妻,对吗,但那道拱门有什么意义吗,拱门前也是草地,拱门后也是草地,它四周都是草地,它阻挡不了什么,也不能验证身份,它有什么用呢,没有那道拱门,草地不还是草地吗?”
“所以——”珀西拿右手支着脑袋说,“你逃婚是因为你不喜欢你表哥挑选的鲜花拱门?”
“不!”罗米叫道,“这是一种——”
“类比。”唐克斯说,“拱门象征婚姻。”
“没错。”罗米点了点头,“即便没有那道拱门,婚礼宾客也不会变成伏地魔,他们该是谁还是谁。”
“天啊罗米,别提他。”珀西厌恶地说道。
“他都死两年了。”唐克斯说,“有点娱乐精神——你们觉得他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一场不令他满意的婚礼才发疯的?”
“伏地魔不可能,但我妈妈不一定。”珀西说。
罗米和唐克斯齐齐看向他。
“这是个笑话吧。”唐克斯试探着问。
珀西点了点头,他支着头沉默了一会儿。
“我想了一下你刚才说的话,我可以理解成……你抗拒的不只是婚礼仪式,而是婚姻关系吗?”他问道。
罗米一愣。
“在你说之前我没这么想过。”她慢慢地说,“但现在我认为你说的似乎是对的。”
“糟糕。”唐克斯懊悔地拍了下脑门。
(中)
“或许婚姻就是没什么意义。”罗米忧愁地说。
“或许婚姻的意义就在于它能让你在半夜醒来后不从未婚夫家跳窗逃走,不是吗?”珀西说道。
“这可不一定。”唐克斯说。
“婚姻是一种契约关系。”珀西反驳。
“那也是没有束缚力的契约。”罗米说,“想要阻止丈夫离开的妻子光说我们俩结婚了是没用的,除非他们俩在婚礼上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真正长久的关系不需要婚姻做围栏。”
“太理想化了。”珀西不赞成地说。
“不需要承担后果的誓言同样是理想化的存在。”罗米说。
“但它总能给你的人生带来些什么改变吧?”珀西求助地看向在场唯一的已婚人士。
“啊,让我想想。”唐克斯坐直了身体,露出认真回忆的神情,“结婚前我们同居,吃饭,吵架,做/爱——结婚后也一样……怎么好像没什么区别。”
珀西满脸通红。
“难道结婚就是在向亲朋好友宣告我和身边这个人从此以后要不定时做/爱了吗?”罗米说。
“我们能不能不再谈论……了?”珀西忍无可忍地说,用含混的音节带过了那个让他面红耳赤的词。
“难道你是处男吗?”罗米问。
唐克斯炯炯有神地看过来。
“你这是在转移话题。”珀西正了正衣襟,好像他还是霍格沃茨的男生头儿,“如果像你说的那样,那为什么大家还是选择结婚?”
“他们结婚前也不知道呀,对不对?”罗米说,“那些结婚的人自己也说不清楚,因为就是没有什么,婚姻不会为感情镀上一层金箔或是让人每天都被玫瑰色的烟雾围绕,结婚之前该做什么结婚之后还要做——”
“这不一定,结婚后不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唐克斯说,同时拒绝了汤姆送来的一杯雪莉酒,她举起手对不远处另张桌子的男巫抖了抖手指,男巫看见她的戒指时露出了失望的神情,“比如现在。”
“哦。”罗米似有所悟地说,“这倒是新思路。”
“唐克斯!我以为你和我站在同一边!”珀西崩溃地说。
“当然啦!”唐克斯叫道,“我们是站在同一边的,但她应该知道结婚后是什么样!”
“以前的婚礼前夜可没有这个程序。”珀西不自然地说。
“或许只是没人意识到新娘需要知道。”唐克斯说,“我是说,没人告诉他们,不是吗,大家只会祝你们俩婚姻生活幸福美满,没人说你们要在脏盘子脏衣服,新的职业规划和被迫放弃一些梦想的生活中幸福美满,结过婚的人也不会说,因为在他们结婚时也没人告诉他们拱门之后是什么,他们理所应当地认为新婚夫妇有能力挺过来。”
“所以以后已婚人士还要负责为准新娘做风险评估报告吗——”珀西边说边抬起手,“给我来杯啤酒,麻烦你,汤姆。”
“这取决于新娘想不想听。”唐克斯把空杯顺手放回托盘。
“新娘想听。”罗米饶有兴趣地说。
唐克斯沉默了一会儿,明亮的粉色头发变成了温和的灰粉色。
“好吧,事实就是,真的很糟糕。当然啦,我很爱我的丈夫和孩子,也不后悔我的选择,但在战争进行时结婚生子时有个缺点就是,那时候我们满脑子都是抗争和保命,在绝对的生死和新婚的激情面前,许多小问题都被忽略了。现在我们却会为没洗的尿布和脏盘子吵架,为了一盆花该朝向哪个方向争论不休,甚至是沙发靠垫的颜色、装饰新家墙壁应该用墙纸还是油漆……但是——”
她抬起手,叫停了正要就此和对方争辩的两位未婚人士的起身动作。
“我很庆幸和我经历这一切的人是莱姆斯。”唐克斯轻柔地说,“尽管经历这一切并不会让那些恼人的问题变得甜蜜,但我很庆幸是莱姆斯。”
罗米和珀西坐回椅子里。
“为你高兴。”珀西说。
“莱姆斯还会和你吵架?”罗米若有所思地说,“他一定很爱你。”
“或许我可以理解你,前提是不站在新郎哥哥的角度上。”珀西偏头盯着酒吧地板上的一处蛀洞说,“但我个人还是期待自己的婚礼——为什么这么看我?”
唐克斯和罗米低头看向自己的杯沿。
“我们打了个赌。”罗米说,“前几年我们都住在小天狼星家,那时候你自己在外面住——”
“哦。”珀西尴尬地说,“是关于什么的?”
“关于你还有多久会结婚。”唐克斯说。
“我只能告诉你,大家下注的年龄跨度从四十五岁到七十六岁。”罗米吐了吐舌头,“我和唐克斯下的是四十五岁那一注。”
“你们认为我四十五岁才会结婚?”珀西提高了音量。
“你那时给大家的印象就是个……一心工作的年轻男孩。”唐克斯说,那个可疑的停顿让人觉得她其实想说的是六亲不认,“大家都觉得事业发展到顶后你才会考虑结婚。”
“我猜那时候这句话的挖苦意味比现在要浓厚。”珀西说,“但我确实没想过结婚,当缺少迹象的时候,思考婚礼是在犯傻。”
“就是这样,婚姻不是必需品。”罗米拍了两下手,“你可以夸赞一个孩子灵巧,将来是个做魁地奇球星的料,或者夸一个孩子聪明,是个做教授的料,但没人会夸一个孩子说,你是个擅长爱人的亲亲宝贝,你真是个结婚的好苗子。”
“珀西。”唐克斯看向突然垂下头的魔法部职员,“你还在为自己可能四十五岁才结婚而伤心吗”
“不……我只是,你最后说的那句话……”珀西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对罗米说,“让我想到我妈妈,似乎从我有记忆开始,她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嗯,结了婚的女人,但除此之外呢?”
他的手指摩挲着磨砂玻璃粗砺的外壁。
“她好像从没说过自己想做什么工作,我甚至没法把我妈和就业指导这个每个霍格沃茨学生都会经历的一课联系到一起——如果她当时没和我爸私奔结婚,她现在会做什么?”
圆桌周围陷入了沉默。
“莫丽是位了不起的女士。”唐克斯说。
“敬莫丽。”罗米举起酒杯。
“敬莫丽。”珀西和她们俩碰了碰杯。
“往好处想,如果莫丽没结婚,你也不会坐在这儿。”罗米说,唐克斯拍了她一下,“怎么啦!”
“不能这么安慰人。”唐克斯说。
“珀西是受益者,单就生命权来说。”罗米说,“受益者不需要安慰——那我这么说怎么样,我妈在生下我后反而成为了一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她甚至不打算来参加我的婚礼,我邀请她时她给我的理由是下次吧——你们为什么这么看我?”
“呃,罗米。”唐克斯小心翼翼地举起双手帮她理了理刘海,“我知道评价别人的家庭关系不太礼貌,但我还是想问——”
她对珀西使了个眼色。
“伊曼纽尔是不是给你留下了一些,嗯,阴影?”
珀西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毫无感情。
“没有,我确信她和我爸相爱的时候是相爱的,她……我有问题?”罗米不敢置信地说道,“是我的家庭问题吗?”
破釜酒吧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两个身形相仿的红发男人推搡着走了进来。
“你疯了,弗雷德,我们从小到大做过的荒唐事那么多,但我还是要说,你疯了!”走在后面的那个崩溃地说,“我也疯了,我竟然没在你逃婚的时候拦住你!”
“我没有逃婚!”弗雷德语气激动地说,“我无比确信如果我要结婚,那我要娶的人只有罗米一个,但我需要喝一杯,乔治,为什么人一定要结婚——”
双胞胎在看见圆桌旁的三人时愣住了。
“我是不是该保护好自己仅剩的一只耳朵。”乔治低声说。
“基本可以确定不是你的家庭问题。”唐克斯在罗米耳语道。
“我真想不出你们俩还能和谁结婚。”珀西摘下眼镜,疲惫地往后一仰。
(下)
五个人围着圆桌坐下,汤姆又送上一轮酒。
“你就喝这个?”弗雷德问。
“今晚需要有一个清醒的人。”珀西握紧手里盛着果汁的玻璃杯说,他简单地将刚才的谈话整理了一遍,弗雷德对罗米吹了声口哨。
“现在是什么情况?”唐克斯揉了揉太阳穴,“新郎新娘一起逃婚,那这还算不算逃婚?”
“对明天的客人来说,算吧。”罗米干巴巴地说。
“这时候你倒是想起明天了。”珀西说。
“早就是今天了。”弗雷德看了看手表。
“为什么不现在结婚呢?”乔治突然说道,“你们俩现在看起来情绪都很稳定。”
“新郎最好的朋友,兼伴郎。”他指了指自己。
“新娘的朋友,美丽的伴娘。”唐克斯欣然应下了这个奉承。
“政府官员有证婚的权利。”珀西扬了扬下巴,矜持地说,“我可以宣布你们的婚姻关系就此成立。”
“哦对,和一个古板无趣的证婚人。”乔治说,“你俩集齐举行婚礼的所有元素了。”
“听起来竟然不错。”罗米说。
“等等,让我想想。”弗雷德托着下巴,垂下眼睛看向桌面,“我们不出席婚礼和我们私自举行婚礼不通知妈妈,哪个更严重?”
“鉴于你们俩是新郎和新娘,从逻辑上讲我认为是前者。”乔治想了想,说,“但作为妈妈的儿子,我竟然认为是后者,珀西?”
“想不到有一天我竟然会同意你说的话。”珀西说。
“想不到有一天我还能听到你说俏皮话。”弗雷德看了他一眼。
“你们来之前他还开过莫丽和伏地魔的玩笑。”唐克斯说。
“大有长进呀,妈妈的乖宝贝珀西。”乔治说。
“这是你们现在该关心的问题吗?”珀西捂住脸。
“或许我们可以跳过结婚,直接到度蜜月那部分。”弗雷德喝光了杯底的最后一滴酒,“等我们找到婚姻的意义时我们再去结婚。”
“如果找不到呢?”罗米咬着下唇问。
“那就谈一辈子恋爱,直到不想谈恋爱。”弗雷德深情地看过来,“你现在还是想和我谈恋爱的对吧?”
“我不允许你对此有怀疑。”罗米笃定地说。
“所以现在我们需要一个人向大家——主要是向妈妈说明这件事就行了?”乔治敲了敲脑袋,“逃婚还是挺有趣的。”
“哪件事?”珀西警觉起来。
“新郎新娘不会出席他们自己的婚礼这件事,傻小子。”唐克斯抻了个懒腰,“梅林的胡子,说出来我才发现这件事有多荒谬,但我竟然还能接受。”
“我们需要一个理智的,高尚的,了解整件事情经过的——”罗米说。
“还得是莫丽·韦斯莱最宠爱的——”弗雷德说。
“我该回去了。”唐克斯第一个站起来说,“莱姆斯醒来找不到我可麻烦了。”
“我认识一个能弄到门钥匙的人,我带你们俩去见他。”乔治也跟着站了起来,“第一站去巴黎怎么样?”
“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理智的,高尚的,最受宠爱的珀西说道,“我不能去做伤害妈妈的事。”
“得了吧,这里面就你经验丰富。”弗雷德说,随即身上扎满了责备的眼神,“这个玩笑有点过了?”
罗米点了点头。
“我们爱你,珀西。”罗米给了他一个拥抱,“我相信你一定会在四十五岁前找到那个人的。”
“反正那样赢的也是我们俩。”唐克斯和她击了个掌。
在一声接一声的幻影移形中,珀西说出了他能想到的最无礼的脏话。
(后来)
“感谢今天所有出席婚礼的人,你们带来的对爱情的祝福是珍贵的,任何礼物都无法比拟的。正因如此,我们相信在爱之下,一切都有余地,婚姻并不是唯一的结局,也不是最高效的解决办法。万分抱歉,但仍诚心祝愿选择婚姻的各位得到应有的幸福,衷心希望各位在我们的婚礼上度过快乐的时光——即便我们不在现场,弗雷德·韦斯莱和罗丝玛丽·罗齐尔留。”
珀西语气扁平地念完了最后一句话后合上纸条,同情地看着台下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的宾客们。
“哦等等,背面还有几句话。”他抬了一下手,奇迹般地制止了刚响起的议论,“我们仍在探索爱的终点的路上,满怀热情——哈哈,这是个双关,这会儿他们俩应该到巴黎了。”
一片寂静。
“你不该解释一个笑话。”乔治站在他身边,低着头说。
“现在我知道了。”珀西说。
“哦对了!”乔治拉响了一只礼花,纷纷扬扬的彩带中,他高声说,“一切酒水餐食都记在新郎新娘账上,各位请便!”
欢呼声终于热情地响起。
(后来)
“韦斯莱先生和夫人都是有个性的人。”摆放餐食酒水的长桌边,和他选中了同一盘甜点的女人对珀西说。
“罗齐尔。”他下意识纠正道,女人有些错愕地看着他,珀西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我习惯了。”
“没什么。”她不介意地甩了甩头,栗色的发卷在肩头颤动,伸手接住本该在某个流程漫天倾泻下来的银色星星,星星落在她手里,变成一朵小小的洋桔梗花,更多的星星落在她弧度优雅的头发上,变成更多的花朵。
“多美呀。”女人轻声说,转过来对珀西微笑,蓝眼睛里闪烁着动人的光彩。
糟糕。珀西突然想到那个荒唐的赌局,他意识到罗米和唐克斯好像要赢了。
“如果是我的婚礼,我才舍不得离开。”她仍用轻柔的,梦幻的声音说着。
“你想什么时候结婚?”
珀西说完立刻涨红了脸。
“我……天啊,我真失礼,但我无意冒犯你,女士,我真的……”
柔软的手截住了他语无伦次的忏悔,拥有让珀西为之心颤的美丽蓝眼睛的女士从他头发上取下了一只由星星变成的金色小铃铛,她的笑声就像铃铛摇晃时那样清脆。
“我们可以先从更简单的问题开始,比如交换名字。”她说。
“奥黛丽。”
“珀西。”他立即回握,“珀西·韦斯莱。”
(后来的后来)
“我问你。”罗米枕在弗雷德胸口,“我的全名叫什么?”
弗雷德一愣。
“这问题有什么特殊的深意吗,还是说——”
“就是在问你我的全名叫什么。”
“呃……”弗雷德想了想,试探着问,“罗丝玛丽·一个中间名·罗齐尔?”
这就是为什么当晚他睡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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